北齊複國軍足有六萬多人,全部掉轉過來,要迎戰羅昭雲率領的隋軍,加上兩萬多四胡族騎兵,一共八萬人,號稱十萬,要以絕對人數優勢,碾壓對手。


    據高晟曇所知,隋軍隻有四五萬人,出關之後,在山塬曠野地帶跟他們決戰來了。


    即便人數有著絕對優勢,但高青瀾、高滸等人也都心中不安,因為羅昭雲的威名太大,前不久,就橫掃片北平郡內的數萬軍馬。


    雖然複國軍人數上似乎比隋軍多出幾萬,但是羅昭雲帶兵以少勝多的時候太多了,下意識都有些擔心。


    高滸道:“叔叔,我總有些心神不寧,這次出兵,是否不夠妥當,就這樣跟隋軍決戰,不符合咱們的利益。”


    高青瀾歎道:“糧草緊缺,燕郡治所被郡守、郎將死守一個月都沒有告破,我軍已經銳氣削減,軍中糧倉被燒,這是很大問題,一旦如實相告,軍心就會亂,所以,快刀斬亂麻,唯有跟隋軍硬戰一場,才有新的轉機。”


    “我們能勝嗎?”高滸有些質疑。


    “隻能勝,否則,我就就會麵臨覆滅的危險,複國之事,會成為水中之月,再也無法東山再起了。”高青瀾也感到無奈。


    “唉,為何我齊國後裔就這樣倒黴,起兵之地,挨著羅成這個煞星,誰能降服得了?”


    “首領對自己的武功有些自信,這次打算親自上陣,擊殺羅成,提升自己的威望,也不知能否如願?”高青瀾有一絲期待。


    高滸半信半疑道:“首領有把握殺了羅成嗎?”


    高青瀾苦笑,他也猜不到結果,又詢問:“雨霏怎麽樣了?”


    高滸道:“她已經被罷免了情報負責工作,暫時閑置,被人看守著,首領擔心她通敵。”


    高青瀾感慨:“唉,她打小就聰明,能文能武,性格堅強,本是一個好姑娘,就是性格執拗,認準的事十頭牛也難拉迴,她對羅成動心了,這是誰也無法能改變的事,暫時關押,對她未必是壞事,否則她處於雙方之間,會很難做。”


    ………


    八萬大軍開赴,朝著臨渝關的方位進發,他們已經知曉,羅成帶兵出關,要來平定他們了。


    高晟曇對羅成出關,感到意外和驚喜,因為他不怕對方出來戰鬥,就怕對方龜縮不出,靠糧草就能耗死他們這幾萬人。


    如今羅成出關,正合他意,給高晟曇一次正麵決生死的機會。


    兩萬多胡族鐵騎,吆喝著,根本不按著北齊複國軍那樣的按隊形行軍,他們唿嘯著如一股旋風,奔跑向前,馬蹄聲轟隆隆捶打大地,震耳欲聾,聲勢很壯。


    高晟曇派出了幾員大將,不乏北齊名將之後,或是地方豪傑,統領騎兵在前,跟胡族騎兵混搭,接近三萬,在前麵疾衝。


    他則親自打著五萬步兵推進,北齊軍的主力出現,這就是最近幾年內吸納、擴增的訓練,隊伍也有了一定戰力。


    此時,高晟曇披甲上陣,眉峰濃眉,頭發被頭盔遮擋在裏,露出中年棱角分明的麵孔,不怒自威,很有當首領、王侯的架勢。


    這次是他最後翻盤的機會,所以,高晟曇沒有保留,將所剩隊伍全部調動在,爭取一戰功成,逆戰乾坤。


    哐哐哐!


    甲葉子有規律地響動,甲胄和武器相互摩擦,加上軍靴踏地的響聲,匯合在一起,形成威武雄壯的行軍節奏。


    大約一日後,北齊軍終於在遠處望見了隋軍的陣型。


    天已正午,北齊軍短暫停歇,又向前推進兩裏多,隔著隋軍兩百步外,列好陣型,然後等待軍令,便準備衝鋒。


    “讓羅成出來對話!”高晟曇吩咐人喊話。


    “齊王請羅成出陣,有言相商。”


    麥鐵杖冷笑,根本不給傳話,直接讓騎兵陣準備,隨時跟對方三萬鐵騎殊死搏鬥。


    “人數雖然少,但卻武器精良,訓練有素,未必會比胡人騎兵弱。不過,這次是要一邊殺敵,一邊誘敵,不能殺得盡興時候,就忘記任務。”麥鐵杖心中這樣想著。


    “請羅成出陣!”


    “羅成,敢否出陣對話——”


    齊軍有傳令官負責喊話,但喊了半天,隋軍方陣內毫無反應。


    最後,麥鐵杖派人出陣迴應:“要戰就站,哪那麽多廢話,羅元帥不會跟叛軍敵將在戰前聽些沒有用的話,除非你們立即投降。”


    “豈有此理,這個羅成,太目中無人了。”高晟曇聽完之後,頓時大怒,吩咐下去,戰鼓擂動,號角長鳴,騎兵出擊。


    “嗵嗵嗵嗵…嗵嗵……”


    雙方的戰鼓都在使勁的狠敲,牛角長號低沉傳出,令將士們都有了一股殺身成仁的膽氣。


    軍人熱血,需要環境的刺激。


    轟隆隆!


    鐵騎動了,兩股洪流席卷出去,在騎兵後麵的弓箭手、弩機手,朝著斜上空射出,箭如雨下,最後籠罩了前方北齊軍和胡人騎兵衝上來的一段區域,造成不少傷亡。


    而北齊軍也在放箭矢,同樣給隋軍的騎兵也造成一些困難,好在前幾排的騎兵都有圓盾,雖然不大,卻足以保護身上的要害,一手持矛,一手持盾,進可攻,退可守。


    “殺——”


    雙方大軍在曠野地上撞擊到一擊,刀劍鏗鏘,廝殺不絕。


    等兩撥騎兵派出後,麥鐵杖更是親自上陣,勢若瘋虎,手中一杆長矛已被鮮血浸透,老當益壯,勇武生猛。


    他要將敵軍的騎兵方陣鑿穿,然後再後撤的事,盡量打掉敵軍主力隊伍,既在全力殺敵,又要考慮待會的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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