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他就這麽放棄,也實在太可惜,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幾步走到白遲遲麵前,對她說:「您真願意把眼角膜讓給我女兒嗎?那我可要替我全家感謝您的大恩大德了。」說著,男人扯著女兒在白遲遲麵前就跪了下來。


    「不,這位大哥,您別這樣。不是我讓給她,而是這眼角膜本來就該是她的。我用了,我才是搶她的呢。」


    男人和女兒卻都不起來,轉頭用祈求的眼光看著司徒清。


    司徒清雖然沒做過父親,可是剛才聽說這位父親為了女兒每天都來醫院問。白遲遲說的沒錯,這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他們有什麽權利搶走?


    白遲遲會不忍心,他也不忍心啊。


    「遲遲,你想好了,你要是讓出去,你眼睛瞎了怎麽辦?萬一等不到眼角膜……」辛小紫激動地說道,白遲遲微微一笑。


    「小紫,我就算真瞎了,也不要搶來的東西。以後我能不能有,就看命運的安排吧。」


    「還會有的,遲遲,下一次我會去求別人,不會讓你覺得是搶了別人的,好不好?」司徒清摟住白遲遲的肩膀。


    是的,他贊成她的行為。


    司徒百川也沒說什麽,他一輩子也沒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換取什麽特殊照顧,兒子不以權壓人,其實他也是讚賞的。


    「謝謝您了!您還是準備給這個小女孩兒手術吧,真的非常感謝您!」司徒清對主治醫生說道。


    「快,女兒,快謝謝這位大姐姐,是她給了你機會重新看到這個世界,你要永遠記著她。」那位父親熱淚盈眶,多少年帶女求醫終於在歷經波折以後有了個圓滿的結果,他又怎麽能不哭呢。


    「別,不要謝我,我很抱歉。要是沒聽到您在外麵說話,說不定……祝福您的女兒早點看到光明,我會為她祝福的。」


    老司徒夫婦被司機送迴家,司徒清他們其他人一起迴了司徒楓的家。


    路上,辛小紫還忍不住數落白遲遲,說她這種無私其實就是傻。


    白遲遲反過來安慰她:「我知道我傻,讓你擔心了。我會沒事的,你看看我的眼睛,好好的呢,就是有點兒紅。你看,我還能看到你今天沒化妝。你眼睛還有黑眼圈,估計是擔心我昨晚沒睡好。你說我好好的眼睛,為什麽要急著換眼角膜啊,人家小姑娘多可憐。」


    司徒遠開車,辛小紫坐在副駕駛。


    司徒清和白遲遲還有遊雨澤坐在後麵,司徒清始終緊緊抓著白遲遲的手。


    「清,謝謝你理解我的想法。你一定不會怪我的,是嗎?」


    「不會,是我思慮不周全。」


    「你還不是為了我才做這些,你別急,我眼睛不會那麽快就……沒事的。」


    這時,文若打來電話問司徒清:「手術做了嗎?」


    「沒有,我提前也不知道,原來那個眼角膜是別人說服了那個病人捐贈的,本來是要移植給一個小女孩兒的,白遲遲不忍心,所以……」


    「清,我們會繼續幫你留意的,別擔心。」


    「嗯。」


    為了讓大家不要為她的事擔心,白遲遲始終是帶著笑容的。


    「停一下車,我還是迴醫院吧,要是看到有哪個病人要過世了,我還能第一時間接觸到。」路過人民醫院的時候,遊雨澤對白遲遲說道。


    「拜託你了。」司徒清鄭重地點了點頭。


    沒有人在白遲遲的身邊時,她也曾想過要走,可是思來想去,真走了,司徒清會是怎樣的心情?


    她矛盾糾結著,不知道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司徒清高興一點兒。


    這晚,司徒清摟著白遲遲入睡,在她睡前輕聲細語地跟她聊天鬥嘴。


    「清,其實如果我眼睛看不見了,我也不會覺得有多難過的。我的內心會更平靜,也許反而能感受到生活中更多的美好。」


    「你不會看不見的傻瓜,我不會允許你看不見的。」


    「嗯。」她幸福地點了點頭。


    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我真的離開你,你能不能忘了我,就當我會過的很好。


    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不想看到那麽多人為我的事煩惱。


    清,我到底是該留還是該走?


    第二天早上,司徒清起的很早,為了白遲遲,他連堅持這麽多年的晨練都沒去。


    他要每分每秒地看著她,生怕她隨時失明,而他不在她身邊。


    「寶貝兒,你知道嗎?我早上醒來的時候能看到你,真的覺得很高興。」司徒清溫柔地說著,很輕很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去漱口,待會兒你醒了,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他出了門,白遲遲也醒了。


    她睜開雙眼,忽然發現和閉著的時候一樣,什麽都看不見。


    她不能相信,用力地眨了兩下,再睜開,還是什麽都看不見。


    她瞎了?


    一瞬間,所有的恐懼感洶湧而來。


    即使她早知道也許有一天會麵對,真來的時候還是發現自己那麽絕望。


    她重新閉上眼,靜靜地躺在那兒。


    她看不見了,如果沒有眼角膜,就意味著,她會跟她父母一樣,終身生活在黑暗中。


    她不能再給病人看病,也看不到她喜歡的人,她將什麽都看不到了。


    門響了,司徒清推門進來,走到床邊坐下來。


    他身上清新的味道讓白遲遲有了種流淚的衝動,這麽美好的男人,他不應該把精力浪費在一個瞎子身上。


    在沒盲的時候,她可能想不清楚該怎麽做。


    現在她看不見了,反而想的更清楚了。


    「小白癡,今天怎麽這麽懶,還不起床,你不是要晨練嗎?我們一起去吧?」他輕柔地說道,再次吻了吻她的臉。


    「我好睏,你去吧,我想再睡一會兒。」她嘟嚷一聲翻了個身。


    「想吃什麽早餐?我叫劉嫂給你做。」他問。


    「我不想吃自己家裏做的早餐,我想吃萬和豆漿的豆漿油條,你能給我去買嗎?」她小聲問。


    「可以,你等著我,一會兒就迴來。」


    待他出了門,白遲遲坐起來,摸索著下地。


    從床鋪走到門口,她就磕磕絆絆地摔了三跤。


    她要趁他不在家,快點兒離開。


    「小心!」她剛走到樓梯口,聽到司徒清一聲焦急的喊叫,接著他強壯有力的胳膊接住了她正在下墜的身體。


    「你看不見了?」司徒清問。


    「你不是去買豆漿了嗎?」


    「你看不見了?所以想要把我打發走,你好逃跑嗎?」司徒清皺了皺眉,把她抱起往他房間走去。


    「哪兒都不準走,你要真是討厭我,也等眼睛好了再離開我,到時候我就不霸著你了。」


    幸虧他防著她跑,走到樓下改了主意,讓劉嫂替他去買了。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她從樓梯滾下來,得摔成什麽樣。


    「清,你讓我走吧。我就算看不見也能好好的生活,你看我爸我媽就知道,我小的時候,都是他們照顧我,不是照顧的很好嗎?所以說盲人不光能自理,還可以過的非常……」


    「不可能!你說多少話我都不讓你走,你要不老老實實的在這裏等眼角膜,總偷著跑的話,我會找人守在你門外。」他語調狠絕,完全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白遲遲真後悔,自己當時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留在他身邊。


    她總以為上天會多眷顧她一段日子,她不會瞎的。


    他把她放到床上,對她說:「相信我,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


    「不會,清,我是知道的。這麽跟你說吧,每家醫院登記需要眼角膜的,少說也幾百人。大部分正常死亡的人都是老人,是不適合移植的。少數不正常死亡的人,極少數肯捐贈。其實很多人一輩子可能都等不到,你明白嗎?」


    「事在人為。」


    他隻說了這四個字就沒再說話,他凝視著他的女人,她其實是睜著眼的,隻是他在她眼中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他承諾過她,說她不會看不見的,結果她還是看不見了。


    看著她空洞的眼,他痛的心都要滴血。


    他的白癡,他的寶貝,他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在那個黑暗的世界裏。


    連下個樓梯她都會摔跤,假如他不在她身邊,她該怎麽辦?


    如果能有一個辦法讓他代替她受苦,該有多好?


    他請了一個保姆專門照顧白遲遲,她從不吵也不鬧,本來剛看不見的人會煩躁,她沒有。


    她還講笑話給他聽,哄他高興,這讓司徒清心痛的不能再痛了。


    一連很多天,他穿梭於各大醫院,真的像白遲遲說的一樣,不正常死亡的人太少了,即使終有等到一個,也都不肯捐贈。


    這樣下去,要等到什麽時候?


    難道真的讓她等十年,等二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不,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他是司徒清,他總會有辦法的。


    對了,他自己不是有一雙健康的眼睛嗎?


    原來他可以,他真的可以代替她受苦。讓他這個強壯的男人活在黑暗中吧,他的女人就可以獲得光明……


    醫院走廊外,費世凡緊摟文若的腰。


    「你迴去吧,別再一個一個的去說了,我和清能解決這個問題。而且,我已經派人四處幫我們打聽了,不管哪個醫院,隻要有非正常過世的人,我們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費世凡輕聲勸她,文若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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