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怎麽這麽巧?」


    「是啊,真巧。你這是要去哪裏?」


    「我啊,我在逃婚,是不是聽著很怪啊,不過我沒開玩笑,真的在逃婚。」


    這丫頭,太單純了些,不過能夠信任別人的人往往是有福氣的,因為沒有心機就不會太累。


    「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住在這兒,還是來辦事的?」白遲遲問他。


    「我沒什麽事,正要去前麵那家小店吃點東西。」


    白遲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有一家酸辣粉店,這才想起還欠人家一頓酸辣粉呢。


    「我請你吃吧,感謝那天你幫了我,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多久才能賣出第一瓶酒。」


    「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客氣了,走吧,我幫你拿東西。」費世凡輕笑著,伸手來接她的東西。動作很自然,也很有紳士風度,並且他的語氣語調是非常溫和的。


    白遲遲想,也許任何人,別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沒辦法拒絕這樣一個人的好意吧。


    在酸辣粉店坐下來,白遲遲因為吃完飯沒多久,不餓,就點了一份涼粉。


    「給我也來一份涼粉吧。」


    「不行!我要請你吃酸辣粉,這裏的酸辣粉可好吃了,你必須得吃一份!」阿勁說過了的,他最喜歡吃酸辣粉,還說這是個秘密。


    「今天就算了,我還是……」


    「哎呀既然都同意讓我請你了,就別客氣了嘛。麻煩你幫我上一份酸辣粉,辣椒多放些。」


    辣椒------


    「阿凡,你表情怎麽那麽奇怪?是因為充滿期待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吃的。」


    費世凡極其勉強地笑了笑:「是啊,我期待死了,真希望一分鍾都不用等就能吃到。」


    「別著急,很快的。」


    沒多久,酸辣粉就被服務員端了上來,還真是很快的,費世凡多希望沒這麽快啊。


    第一次跟白遲遲共餐,他又向來有紳士風度,對於她的好意,他是不會拒絕的。


    酸辣粉上浮著一層鮮紅的辣椒油,還沒等吃,他就感覺到胃裏火辣辣的。


    「吃啊,真的好吃,我要不是因為中午吃太多,我都想吃一大碗了。你怎麽還不動筷子,光看著幹什麽呀?」


    這人可真夠慢條斯理的,可要把她給急壞了。


    「我先欣賞一下,現在開始吃了。」費世凡拿起筷子,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像是要幹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狠了狠心,往口中送了幾根。


    看他多欣賞啊,陶醉的都閉上眼了,白遲遲樂嗬嗬地看著他。


    「你要大口大口的吃,別在我麵前不好意思。你看司徒清他吃東西總是很大一口,所以他身體多好啊。」


    「司徒清是誰?」費世凡明知故問,順勢停了吃粉的動作。


    咳,她怎麽又提起他呢?逃跑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在別人麵前提他,是應該忘記他的。


    不管是他的好處,還是他的霸道強蠻,她都應該忘了。


    「沒誰沒誰,嘿嘿,快吃吧。」


    「是你逃婚的對象吧?他不好?」費世凡慢悠悠地問道,白遲遲發現聽他說話就像聽男主播說話似的,非常的好聽。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卻語調溫柔,讓人覺得他是值得信賴的,可靠的。


    白遲遲自然而然地願意把心裏話對他倒出來。


    「不好。總是不聽我說話,我都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了。我還在讀書,根本不想結婚,他非要強行跟我結婚,連我爸媽都說服了。還說讓我今晚去他家吃晚飯,我逃出來了。」她嘆息了一聲,眉頭揪的緊緊的。


    費世凡覺得她應該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即使是到酒吧做她不願意做的賣酒的事,也沒看她惆悵成這樣。


    看來是真的不想結婚,司徒清也太霸道了。你再有權有勢的,也不該為難一個女孩子。


    人家不願意,你勉強的有意思嗎?


    如果是他,他會尊重她的意願,絕對不強求半分。


    「你想逃到哪裏去?」


    「我也不知道,我好朋友沒在家。我就想,先到大街上轉悠著吧,等天黑以後再迴去,他不會半夜還守在我家門口的。」


    「大街上轉悠多累啊?我有朋友在這附近開了一家茶餐廳,一會兒我們到那兒去坐坐,聊聊天,你看怎麽樣?」


    他的提議很好,白遲遲卻不好意思耽誤他的時間。


    「你晚上還要上班,我隨便轉轉,不用管我。你吃粉啊!」


    費世凡不好再說什麽,也不著急跟她怎麽樣,索性沉默下來低頭吃粉。


    很辣,一直忍著才沒咳嗽出來,白遲遲到底還是看出來了。


    「你眼淚都出來了,不是很喜歡吃這個嗎?怎麽看起來好像吃不了辣的呢?」


    不是很喜歡吃嗎?她怎麽知道的?


    好個何勁,小子看我迴去怎麽收拾你。


    「我是很喜歡的,有段時間沒吃了,還真有點不習慣,慢慢就好了。」他溫和地解釋道。


    司徒清的溫和是難得一見的,得看他心情。


    阿凡的常態卻是溫和的,很無害的樣子。隻是他沉默下來的時候,好像有幾分憂鬱和疏離,讓他看起來很神秘。


    白遲遲也不知道怎麽了,好像看到誰都會在心裏跟司徒清比較一番,這有什麽好比較的啊。


    「你今晚要去他家吃飯嗎?」費世凡問她。


    「不去,當然不能去。」


    「嗯,做人還是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強迫自己的後果一定是以後都不開心。」他淡淡地說道。


    「是啊是啊,我就是這麽想的。我們簡直是知己,嗬嗬,真難得有人了解我的想法。連我爸爸媽媽都覺得我不嫁給他不對,其實我真的真的不想這麽早結婚。」


    「我看出來了。」他淡笑,經過的女服務生為他這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呆了呆,白遲遲卻並沒有被他電到。


    他是長的不錯,不過她看他的臉就像是欣賞一幅畫,不會像看司徒清那廝那張黑不溜秋的臉一樣不平靜。


    完蛋了,又想起他來了。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隨時跟我聯繫,我雖然沒什麽錢,不過我朋友多,我把手機號告訴你。++++++」費世凡從口袋裏掏出自己剛讓何勁從舊貨市場花一百塊買來的老掉牙的手機。


    白遲遲忙把自己手機拿出來,記他的號碼。


    記完後迴撥給他,他手機的鈴聲破鑼似的。


    「不好意思,我手機有點兒舊。」費世凡特意強調了一句,白遲遲這才看他的手機。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原來的比你這個還舊呢。這個是當時搞活動,存話費送的。存五百送五百話費,我們家門前的移動經常搞這個活動,我幫你留意著。」


    他果然沒看錯,她不會看不起沒錢的人,這是現在浮華的社會最難得的品質了。


    「行啊,你幫我留意著吧,我也想換個手機了。這個,實在是站在風雨中,左手換右手,右手還是接不通。」


    白遲遲想起自己以前用小靈通的經歷,不自覺地笑了。


    「是啊,我以前也這樣,有一次,我去家教……」白遲遲講起了她從前的囧事,小臉上漸漸地散發著光彩,費世凡認真地聽著。


    單純的女孩兒就該這樣無憂無慮,那小子不該讓她皺著眉頭。


    她才多少歲,上大學的女孩子結婚的確是早了,最美好的時光被他強行鎖進婚姻裏,對她是不公平的。


    別擔心,我會幫你的,你隻要能保持這麽開心就好。


    ……


    此時,司徒清開完了會,接到報告說秦雪鬆沒在家裏了,打聽他賭錢借高利貸的事,那家賭場也沒有人知道。


    「查查看他去了哪裏。」


    「是。」


    司徒清看了看表,差不多該去接白遲遲了。


    「這裏的空調溫度有點兒低。」白遲遲和費世凡正說著話,坐不遠處的一個女人縮了縮肩膀,說了這麽一句。


    空調兩個字立即觸動了白遲遲的思維,司徒清一腔熱血的給她家置辦了所有電器。


    待會兒他要是去她家看到她沒在,不得氣死啊?


    好歹他以前也是她的恩人,就算他現在做的很過分,老是耍流氓,她是不是也不應該讓他太生氣。


    還有,他都答應了父母要帶她去他家吃飯,她不去,他一定沒麵子。


    「不行,我還是得迴家。如果你吃飽了,我就買單了。沒吃飽的話,我坐在這裏陪你,你再吃些別的。」


    「飽了。」他真是飽的不能再飽了,說不定都要消化不良了。


    白遲遲微笑了一下,叫來服務員買了單。


    費世凡也不爭,見她結了帳,他才微笑著開口。


    「下次我請你。」


    「好啊。我走了,我家就在不遠處,你鬱悶的時候可以來找我聊天。」


    「我會的,再見!」


    司徒清到白家的時候,敲了好久的門沒人應。


    白遲遲父母坐在家裏閑的慌,她走後不久,兩老還是去了地下道,他們知道他碰不到白遲遲會去那裏找他們的,所以也不擔心司徒清撲空。


    司徒清打白遲遲的手機,她沒接。


    死丫頭,不會真跑了吧?


    她要是敢跑,他絕對不會輕饒她。


    再打,她還是沒接電話,剛要轉身去找她父母,聽到樓上哎呦一聲,他幾步跨上去,見一個大爺摔了跤。


    「別著急,我送您去醫院。」把大爺抱起來,司徒清健步如飛地一路狂奔,送到附近的醫院,大爺的兒子也到了。


    司徒清放心的把老人交給他家人,迴想起好像在出巷口時看到了白遲遲的花裙子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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