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厲時禦而言,幸福的定義是什麽?


    以前是和她白頭偕老,如今,是能默默守護她。


    車子極速離開公寓狂飆在高速路上,不知過了多久,驚濤駭浪的心終於得到了些許的平靜,他將車停在路邊,精美絕倫的五官痛苦的擰在一起,雙手死死攥住方向盤……


    腦子裏不斷迴蕩著她今天的溫柔與笑臉,縱然短暫,也終於能代替她以往在他腦海刻下的冷漠,原來她還會對自己溫柔,如此,再迴憶起來便可以不再那麽難受。


    隻是他之所以那般迫切的離開,隻是因為,再多呆一秒,他就會多生出一份挽留她的決心。


    因為不能,隻好逃避。


    那種多看一眼便沉淪的感情早已在他的身體裏超載,所以啊,餘生隻要她幸福,隻要她安好,就不要再見麵了,既然注定無法擁有,那就讓記憶永遠停留在這一天,至少,也是美好的……


    閉了閉眼,他偏頭看向車窗,窗鏡映照出他疲倦的麵容,白駒過隙,不知不覺間,竟已垂垂老矣。


    朦朧夜色,有不夜城之稱的t市依舊燈火輝煌,熱鬧非凡,唯獨醫院一片靜謐。


    如同往常一般,厲時禦簡單粗暴的一腳踹開了莫沉旭辦公室的門,麵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莫沉旭這會兒正坐在辦公桌前研究患者的手術方案,他今天很忙,一天下來接了四五個命懸一線的手術,以至於連風塵找他他都沒時間搭理,但是現在看著突然出現的厲時禦,他不免還是有些意外。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和安慕希在一起?


    “她走了?”他放下筆,簡言意駭。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所以已經做好了被厲時禦轟炸的準備。


    可厲時禦沒應聲,甚至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向臥室,這表示著他不想談這個話題。


    莫沉旭心下無奈,看著他疲憊的神色便也沒再說什麽,他想安靜他也就不吵他了。


    可轉而又跟突然覺得哪裏不對似的,轉動大班椅看著厲時禦的背影說道,“不是,我要不在這裏專門給你開個房間吧?你這天天霸占我的床,我睡哪?”


    “睡你女人那!”厲時禦頭也不迴,冷冷的拋下一句,便砰的一聲關上門。


    莫沉旭,“……”


    撇了撇嘴,得,反正霸占人東西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的也就隻有他了!


    估計他這一輩子,除了安慕希,沒人能收得了他這德行。


    隻可惜……


    正想著,手機忽然響起。


    莫沉旭看著來電顯示,怔了一下,繼而起身走向陽台,拉上門窗。


    “喂。”他寡淡的接起電話。


    “莫醫生,你好,我是安慕希。”


    女人清晰悅耳的聲線傳來,莫沉旭握著手機,神色淡淡,對她的友好已在後知後覺中被磨滅了。


    “我知道,有什麽事嗎?”


    安慕希沉默了三秒。


    “抱歉,打擾你了,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就是想了解下……厲時禦身體的具體情況……”


    “你今天見了他為什麽不親自問?”莫沉旭自問自答,“哦,怕知道後不知道怎麽麵對他麽?那很簡單啊,重新迴到他身邊,所有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莫醫生……”


    “安慕希。”莫沉旭打斷她,“你既然會因為我一句話趕來看他,那就說明你心裏還有他的位置不是麽?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來陪他,他需要你。”


    他不明白,為什麽安慕希過得那麽無憂無慮,厲時禦卻天天飽受折磨?


    她愛過,最後卻和別人結了婚,他也愛了,最後卻要為她孤獨終老?


    嗬……說是無奈,莫沉旭更多的是替好兄弟覺得不值。


    安慕希咬著下唇,腦子裏想著要怎麽迴應,可半響依舊思緒混亂,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對不起……”


    莫沉旭心下一冷,“那就別再問我那些問題,安慕希,你難得迴來卻又急著離開,最後又來問我他好不好,不覺得很虛偽麽?”


    莫沉旭的聲音由淡變冷,“抱歉,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迴來看他。”


    “但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日後他是生是死,開心還是痛苦,我都不會再告訴你,反之,如果你給不了他什麽,就再別問我他的任何情況,從你選擇和顧卓揚結婚的那一刻起,他的一切已然和你無關。”


    “如果可以,安慕希,我希望你不要再見他,別給他一絲一毫的希望,因為你無法想象,當你給他的那絲希望破碎後,對他來說又會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雙方沉默著,莫沉旭率先掛了電話。


    這次是他考慮不周,他錯了,當時隻想著讓厲時禦能見朝思暮想的人一麵,當是圓他一個夢,卻沒考慮到,安慕希終究還是會走的。


    莫沉旭的話在安慕希的腦海反反複複,心酸和無奈的滋味像是陰霾一般覆在她的心上,久久未曾散去。


    或許莫沉旭說的對,她已經沒有資格去過問他的生活了,他若忘了她,她沒資格,他若沒忘,她更沒資格……


    幾乎一夜無眠,加上哭過,次日醒來,黑眼圈重的跟熊貓似的,但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清早便來到了裴靳夜的病房。


    她還有事要問他!


    遠遠就能聽到他在對護士發脾氣——


    “嗤,輕點會死麽?”


    “還有,我臉上的傷什麽時候能好?去告訴你們院長,給我用高效的藥,要是毀了我的形象還耽誤我事兒我第一個炸平你們醫院!”


    那小護士被他的戾氣嚇得漸漸點頭,換完藥就逃命般的衝出了病房。


    安慕希走進去,淡淡的看著那張慍怒的臉,“裴總這是怎麽了?一大清早這麽大火氣?”


    裴靳夜循聲看去,見她隻是一個人,又皮笑肉不笑的調侃起來,帶著嘲弄,“一大清早就來看我,不怕你的老情.人吃醋?哦,讓我想想,我是該叫你厲前太太呢,還是顧太太?”


    安慕希對他的挖苦不以為然,淡聲道,“我來隻是想問你點事,問完我就走。”


    “你就那麽肯定我會迴答你?”


    安慕希輕輕揚唇,“你會的。”


    “拿你的話來說,厲時禦是我的老情人,恰恰這裏是他的地盤,我相信裴總也想早點養好傷迴去。”


    “你在威脅我?”


    “算是吧。”


    裴靳夜冷冷的皺眉。


    安慕希不可置否,“所以你隻要老實迴答我,我至少可以保證厲時禦暫時不會動你。”


    “暫時?”


    “對,暫時,畢竟你知道的,他想做什麽沒人能約束。”之所以這麽說也就是為了讓裴靳夜有所忌憚而老實交代。


    果然!裴靳夜臉色難道到極致,恨恨的咬牙,“趕緊問,問完趕緊滾,別妨礙我休息。”


    “第一,你到底是誰?背後有什麽勢力?”安慕希直入主題。


    可這是她想了很久都沒答案的問題,裴靳夜卻三言兩語的敷衍了她,“我是裴靳夜,背後有我爸媽。”


    安慕希,“……”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這就是我最好的迴答。”


    安慕希定定的看著他,眉心微擰。


    偏偏裴靳夜神色認真,也看不出有什麽破綻,難不成,是她多慮了?


    “第二,你要勾起厲時禦和顧卓揚的分針到底什麽目的?”


    “好玩!”裴靳夜不假思索的迴答。


    安慕希的耐心受到了挑戰,可接下來不管她怎麽換著話問他都是同樣的迴答,想著還得趕飛機,隻能作罷。


    裴靳夜看著她摔門而去的背影,嘴角勾起邪笑……


    拿起手機,他查到了厲氏集團的座機號碼,一波三折,終於連線上了厲時禦辦公室的電話,接聽的人卻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助理。


    九點三十分,安慕希坐在候機樓的椅子上,清麗的臉帶著些許的疲倦,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畫麵,心中不甚滋味。


    裴靳夜……難道真的是她多慮了?他真的隻是閑的慌想搞點事而已?不是什麽組織專門派來對付厲時禦和顧卓揚的?


    安慕希想的很認真,認真的迴想著和認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力圖能從中分析出什麽弊端。


    以至於她全程都沒有注意,距離她座位三排後的一個位置,有個衣著低調,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男人,在默默注視著她。


    從她步入機場到現在,男人都一直偷偷的護在她周圍,直到她登機,身影消失在轉角,他無法克製的才邁開長腿追上去……


    “抱歉先生,請出示您的機票和護照!”


    安檢員阻攔的聲音如同裁決者一般果斷無情,將略微晃神的他徹底拉迴了現實。


    男人收緊拳頭,墨鏡下,那雙隱忍的黑眸,早已氤氳如水。


    安慕希,保重……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降落。


    安慕希一身休閑打包,背著休閑旅行背包,踩著小白鞋,一出航站樓便看到了不遠出的顧卓揚和小包子。


    當然不是她眼利,而是那對父子顏值太高,太耀眼了,旁邊已經多的是人拍照,他們卻不為所動,目光直直的鎖著她的方向。


    “媽咪!”


    一聲稚嫩又愉悅的聲音好似動人的旋律一般,聽著便能讓人的心情不自覺的柔和起來。


    “承希!”安慕希蹲下身,微張開雙臂,顧承希立馬撲進了她的懷裏,奶聲奶氣的說道,“媽咪,承希好想你啊,你下次出差帶上我和爹地好不好?”


    “嗯?為什麽?”


    安慕希下意識衝顧卓揚微微一笑,然後溫柔的捏了捏顧承希粉嘟嘟的小臉。


    “因為你不在家裏好無聊啊!還有啊……”顧承希看了顧卓揚一眼,跟著賊兮兮的湊近安慕希耳邊,小聲說道,“我發現,你不在爹地就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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