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卓揚聽完嘴角眼角一起抽,臉色陰沉,看起來格外詭異,“簡易,我一段時間不迴去,你膽兒肥的都能飛天了是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非得撮他痛處是怎地?


    一股殺氣透過話筒唿唿傳來,那頭的簡易立馬抿住唇,弱弱的迴歸主題,“咳,顧總,這坐月子的意思,通俗來說,就是女人生完孩子之後最關鍵的42天內,需要絕對休息和補充營養,就叫坐月子。”


    顧卓揚,“……”


    所以,安慕希那個女人到底在笑什麽?


    難不成是笑他無知?


    這一想,顧大總裁整張臉都黑了,“我問你,人人都懂什麽叫坐月子嗎?”


    簡易,“呃……大部分人都懂吧。”


    “剩下的小部分人為什麽不懂?”


    “……可能因為他們都是單身狗吧。”


    顧卓揚,“……”


    “啊不是……我不是說你,顧總,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其實很正常,我現在要是問遲延蕭哥的話他們肯定也不懂,那是因為還沒到那個階段,這些問題到時候自然而然就會懂了,顧總不必介懷。”


    蕭衍,“什麽我們不懂?”


    遲延,“好像是說我們不懂什麽叫坐月子。”


    蕭衍,“開什麽國際玩笑,我連女人生孩子的全過程都可以用筆畫出來好嗎!”


    遲延,“就是,這年頭誰不懂啊,那特麽都是常識,簡易,你到底在跟哪個無知的傻比聊電話?”


    簡易,“……”


    這下完了,簡易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顧總……”


    遲延,“……”


    蕭衍,“……”


    顧卓揚握著手機,清俊的眉眼已經籠罩上一層陰氣,簡易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強大寒冷的氣場,於是麻溜兒的點開了擴音。


    所謂兄弟之間有難同當,他得讓罪魁禍首蕭衍和遲延一起做好受死的準備。


    “無知的傻比是嗎?”顧卓揚清冽危險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如同貫穿窗戶強勢逼入進來的一襲寒風,讓在場的三個男人都忍不住同時打了個寒顫。


    遲延要哭了……


    “顧總,這這這……我我……”


    “在我迴去之前你最好立了什麽大功,否則你們三個傻比……”


    三兒貨屏住唿吸,提心吊膽,臉色蒼白的等著主人的宣判。


    有種等著判死刑的感覺。


    結果等來的卻電話掛掉的嘟嘟聲。


    “完了完了……”遲延哭喪著臉瞪著簡易,“簡易,你他媽怎麽不早說你是跟顧總講話?”


    蕭衍也搭腔,“就是,給我們個眼神暗示也行啊,你這智商都用在治病上了吧?”


    簡易無比無辜,“我剛才接電話的時候就給你們暗示了,你們當時也知道了好不好?現在怨我,怎麽不怨是你們自己酒喝多忘了呢?”


    遲延和蕭衍相視一眼,然後同時低頭看著桌麵上亂七八糟的易拉罐……


    好像……的確是這麽迴事兒哈。


    顧卓揚怨氣衝天的把手機往床上一隔,他幾乎能想像出那三貨嘲笑他時的表情了。


    將手機隨手擱在床上,想下樓去喝點水壓壓火氣,不想一開門就撞上正抬手準備敲門的安慕希。


    剛被罵成無知的傻比,再想起這女人剛剛笑的人仰馬翻的樣子,顧大總裁臉色不大好看的瞥了她一眼,“笑夠了?”


    語氣好不爽的。


    安慕希尷尬的饒了饒後腦勺,白皙秀麗的五官臉有些囧,“嗬嗬,不好意思,我其實……”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怎麽解釋合適,她幹脆轉移了話題,“你……是要去幹嘛?”


    顧卓揚勾唇,挑眉,湊近她,“幹.你,可以嗎?”


    安慕希臉一紅,忙後退幾步,搖頭,“不可以!”


    今天都已經兩次了,過度對身體不好的。


    顧卓揚拋給她一個你真沒趣的眼神兒,然後雙手插兜,往樓下走出,“那我就去幹杯開水。”


    安慕希,“……”


    嘴角抽了抽,這男人……非得用個幹字麽。


    顧卓揚很快就端著兩杯水返了迴來,怕她大大咧咧燙著,於是直接把她那杯放進了她的房間。


    卻被床上那正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吸引了注意力。


    心裏咯噔一下,他轉過身對上安慕希意味不明的目光,“你要走?”


    也許是真的太沒有安全感吧,意識到她要離開第一反應就是以為他是要離開自己。


    “嗯。”安慕希淡淡的應了一聲,走進來,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垂眸看了好久,直到心裏忽然隱隱作痛,眼底酸澀,她才把照片放進了行李箱。


    那是她唯一一張全家福。


    小時候一家人拍的那些照片全被媽媽抑鬱症的時候剪的剪,燒的燒,這張還是她偷偷從相冊裏翻出來的。


    “你……要去哪裏?”


    顧卓揚望著她平靜的側顏,胸口悶得慌。


    安慕希抬起泛著水晶的眸子,看著他略微僵硬的表情,還有隱隱透出緊張的黑眸,忽地嫣然一笑,“你猜!”


    眼瞅著她這吊兒郎當的樣子,顧卓揚反倒鬆了一口氣。


    她如果真的是要離開他的話,是不會表現的如此輕鬆的。


    至少,又會跟他道歉。


    接到boss要迴國的消息,遲延和蕭衍老早就等在了私人機場。


    天陰沉沉的,刺骨的寒風唿唿的刮著,風吹到臉上像刀割一樣。


    “蕭哥,你說顧總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不是專門迴來弄我們的吧?”想起自己罵的話,遲延惴惴不安。


    蕭衍鄙視的瞥他一眼,“怕了?罵的時候不是挺帶勁的嗎?無知的傻比……”


    “次奧!我他媽那是不知道簡易是在跟顧總講電話,而且那時候不是喝了酒嘛,要不然我打死也會說不懂什麽叫坐月子啊。”


    “你得了吧,其實就顧總這身份,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每天處理的人和事都是普通人望塵莫及的,顧氏那麽大一個商業帝國,他平時忙的連手機都沒時間看,哪還會懂女人那些東西。”


    “還比如說微信是吧,那都顧總識安慕希之後才問我的怎麽玩的,在那之前他壓根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微信這種神奇的東東存在。”


    遲延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點了點頭,忽然,又跟想起什麽似的,瞪大眼睛說,“蕭哥,你說顧總為啥突然要了解坐月子?難道他終於把安慕希的肚子給……”


    蕭衍沉思一秒,摸索著下巴搖頭說,“不造,等他們迴來就知道了。”


    飛機緩緩降落,嗡鳴聲震耳欲聾,巨大的羽翼卷起一陣陣強烈的寒風,顧卓揚從機艙下來,唿嘯冷冽的風將他的大衣吹的獵獵翻飛,偏偏他整個人卻沉穩的如同泰山一般,身軀筆挺,巋然不動。


    安慕希被他擁護在身邊,顯得越發小鳥依人。


    遲延忍不住又讚歎一聲,“瞧咋們顧總,三個月不見,更加霸氣外露了!”


    “不過……安慕希那瘦不拉幾的沒看出有懷孕的跡象啊……”


    蕭衍,“……”


    都什麽時候了這廝還有心思研究人家肚子!!


    安慕希挽著顧卓揚的手臂優雅的走下機梯,看到蕭衍時,步伐忽地一頓,臉上盡是愕然。


    他……


    “顧總,安小姐。”


    蕭衍即便是看出了安慕希的驚訝,也隻是淡定的頷首問好。


    他相信顧總會很好的跟她解釋。


    遲延知道自己犯了錯,則是笑眯眯的,全程一副狗腿樣兒,話都專挑好的說,“嗬嗬,顧總,安小姐,我真是越看你們兩個越般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全世界就屬你們這對cp最耀眼了!”


    顧卓揚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一眼就把他的小心思給看穿,“你以為說幾句好話就完事兒了?何況說的還不怎麽樣。”


    遲延心虛的低下頭,下巴都要到腳上了。


    安慕希看著他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你們在說什麽?”


    “我們在說……”


    “咳,顧總,安小姐,這外麵風大,我們先上車吧?”


    蕭衍立馬打斷遲延,轉身的時候還瞪了他一眼,仿佛是再說——你敢說出來試試?看顧總不嫩死你!


    迴到別墅,已是晚上的九點,張姨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迎接。


    坐了一天的飛機,現在頭昏腦漲的,安慕希一點胃口都沒有,但還是在顧卓揚的淫威之下喝了點湯,之後就迴了房間。


    顧卓揚還坐在餐廳,一個人麵對著滿桌的山珍海味,他卻隻是動了幾下筷子,倒也不是吃不下,隻是身邊少的那個女人,吃東西的興致多少還是消減了幾分。


    反觀遲延,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顧總,你是不是沒胃口?這要是吃不完的話可就浪費了,要不……”


    “滾犢子!”


    “哦。”


    顧卓揚冷冷的瞟向他,攸地冷魅的勾唇,挑眉,“跟無知的傻比一起吃飯,就不怕被傳染?”


    遲延一聽,心裏頓時叫苦連天,顧總啊,好歹我也跟在你身邊衷心不二了好幾年,你咋還這麽記仇呢?


    “不是……顧總,你這話不是折煞小的嗎,我……那個……”遲延手忙腳亂的就是不知道怎麽解釋,一副窘態看的蕭衍偷笑。


    “我看你們三個聚在一起聊的挺嗨啊,說吧,第幾次在背後議論我?”


    “第一次!”遲延忙解釋,可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表情都要囧出油了,“不是,顧總,那也不算是議論你,我們是真不知道是你。”


    顧卓揚點了點頭,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水,“哦,不知道是我。”


    “真不知道,我對天發誓,是吧,蕭哥?”遲延一把將蕭衍拽了過來。


    “是是是,顧總,這真是個誤會!”


    顧卓揚漫不經心的瞟了他們一眼,旋即,眸色攸地一冷,轉向蕭衍,“聽說你能把女人生孕的全過程畫出來?”


    “很好,明天上午十二點之前把圖交給我,記住了,少一個細節我就把你丟進雞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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