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


    劉鼎天眉頭緊皺,告誡道:“很多話你知道也就知道了,但隻能爛在肚子裏!”


    “劉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惜……我做不到!”秦深看著牆上那副字,筆走龍蛇,氣勢磅礴,“您天天看著“正義”這兩個字,是為了提醒自己恪守本心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劉鼎天抬頭看去,一時愣住。


    秦深眼神微眯,“師傅,我爸的屍體,是蔡廳帶迴來的嗎?”


    話題轉得有些快,劉局下意識點頭,“沒錯,那次行動我剛好被派去外地查一起案子,等我迴來你爸已經火化了,他是在火拚中為了掩護隊友中彈,失血過多而死,秦深,你爸他是一名頂天立地的英雄。”


    剛好在那個時候把劉叔派出去?


    果然是好巧的巧合!


    “劉叔,那具屍體……”


    劉鼎天頓時沉下了臉,“不可能,屍體我已經讓人處理了,秦深,沉屙難治,積弊難除,我知道你心有不滿,但這件事沒得商量,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走上絕路!你……”


    “他是我爸。”


    劉鼎天愣住。


    秦深看著他,又強調了一遍,“劉叔,那具屍體,他是我爸,秦賓,你的好兄弟,而躺在陵園的,不過是一個毒販。”


    “怎、怎麽可能……這不可能……不是他,不應該是秦賓……”劉鼎天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麽,臉色難看得厲害。


    “是啊……”秦深滿臉嘲諷,眼神充滿了悲哀,“怎麽可能,我也想問,這怎麽可能……可偏偏這就是事實。”


    劉鼎滿臉嚴肅,秦深注意到他微微顫抖的手,“證據呢?秦深,這不是小事!”


    “我要是告訴您我見到我爸的靈魂了您會信嗎?”


    “秦深!”


    “我知道您不會信,發現屍骨的地方在地下四點三米處,溫度極低,不出意外,按照現有的技術,應該還能提取到有價值的dna。”


    說著秦深笑了,“劉叔,我就是那個證據。”


    劉鼎天看著窗外沉默了很久,當秦深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從抽屜最底層拿出了一個檔案袋。


    “秦深。”劉鼎天表情嚴肅,鄭重道:“你要想清楚了,這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一旦走出這一步,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你還年輕,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秦深眼神堅定,“劉叔,我是一名警察。”


    深深地歎了口氣,劉鼎天眼裏滿是糾結,但最後還是把資料給了秦深。


    “林城分局,法醫老鄭是我的人,分局局長是我提拔上去的,他們都可以信任,唉……也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林城?挺巧啊。”


    怕引起注意,他也把沙克和伍大留在了林城,他還說那些人怎麽這麽願意幫他的忙,原來是劉局的人,難怪……


    不過……


    “劉叔,您不是說您把屍體處理了嗎?”秦深眼底一片笑意,“其實你從來沒有打算裝聾作啞對吧?”


    劉鼎天背對著他擺了擺手,“臭小子,滾吧!”


    “行,那我這就滾了,您保重。”


    過了不知道多久,辦公室才徹底安靜下來,劉鼎天沉重地歎了口氣,陽光從窗外灑進來,他半張臉迎著陽光,半張臉隱在陰影中。


    …


    青茂中學,數學競賽總決賽在這裏舉行。


    雖然是周末,但來參賽的學生不少,校外等待的老師家長也不少。


    顧暄冷臉不說話的時候攻擊性十足,他穿著黑色t恤衫,肌肉線條明顯,磅礴的力量撲麵而來。


    顧暄靠著車門透氣,周圍自成了一個真空圈,雖然沒有敢靠近,但有不少目光都在有意無意地打量著他。


    “一天不見,顧大師這是轉行做模特了?”


    聞言,顧暄眉頭稍展,麵無表情地轉過身,“你怎麽來了?”


    沒記錯的話,這個點他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陳敘白將車停到路邊,笑容溫潤,“巧合,順路,你想聽哪個?”


    顧暄:“………”


    “好吧。”陳敘白笑得一臉坦然,“我就是特地過來看……小晟的,好歹也喊我一聲哥。”


    “上班時間,你這個老板公然翹班影響是不是不太好?”


    陳敘白無所謂笑了笑,“有什麽不太好的,如果要我時時刻刻在公司盯著,那我這個老板還有什麽做法。”


    “對了,你最近不忙著抓鬼了?”


    顧暄看見了陳敘白眼底那抹稍縱即逝的調侃,眉頭微皺,“可以不信鬼神,但不要隨意調侃,容易招引亡靈。“


    “好,那我不提了。”陳敘白從善如流道,他確實不信鬼神。


    他和顧暄是在c市遇見的,當時已經是淩晨,他剛應酬完,嫌車裏悶,索性半路下車打算走迴去,順便還能透透風。


    誰知道一道黑影突然提著一把大刀從巷子裏衝了出來。


    他當時心都涼了半截,腦子瞬間清醒拔腿就跑,那一瞬間他甚至連遺言都想好了。


    他發誓大學體測的時候都沒跑得這麽拚命過。


    沒想到那個不法分子居然窮追不舍,他從沒那樣後悔把司機打發走了,真是時也命也。


    等他想起來報警的時候,才發現手機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丟了,迴過神來,前方已經沒有路了。


    緊接著,一道破空聲襲來,長刀從他耳邊掠過,錚地一聲釘進了前麵的磚牆,隱約間似乎還能聽到慘叫。


    陳敘白怔在原地,驚出了一身冷汗,腦子裏全是難道他今晚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可要這麽死的話,他不甘心!


    陳敘白暗自蓄力,準備跟歹徒殊死拚搏,大不了同歸於盡。


    他猛地轉身,“勞資跟你……”


    “你跑什麽跑,喊半天了沒聽到嗎?”那人語氣發沉,黑著臉從他身邊走過,一把抽出了古劍。


    陳敘白氣急敗壞,扯了扯領口,怒道:“誰踏馬讓你半夜三更提著刀在路上亂竄!換作你被人提著刀追你不跑嗎?!”


    陳大少活了二十五年,是出了名的溫潤謙遜,但他所有的謙遜優雅都在今晚化作了烏有。


    高大的黑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黑衣黑褲,高大挺拔,長相竟然意外的冷峻帥氣。


    他看著陳敘白淩亂的襯衣領口和被汗水打濕的胸口,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確實不太妥,偏過頭語氣有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在捉鬼,抱歉嚇到你了。”


    說著他動作利落地將劍收進背後的劍匣,陳敘白這才注意到那不是刀,而是一把古樸大氣的長劍。


    但是……


    “捉鬼?大哥你這理由還真是清新脫俗,現在的cosy都這麽敬業了嗎?”


    “………”


    那人沉默了幾秒,從兜裏摸一張名牌遞給了陳敘白,冷漠道:“我叫顧暄,需要賠償的話打這個電話,說我的名字就行。”


    陳敘白眉梢微挑,接過了名片,“李禹?沒聽錯的話你姓顧?”


    “我同事,找他一樣。”


    同事?


    同夥差不多。


    “不用了。”陳敘白隨手扔了名片,平靜道:“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算了。”


    這件事一定要爛在肚子裏,天底下絕對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要是讓洛煜他們知道他今晚這副模樣,估計要被他們嘲笑到躺進棺材的那一天。


    陳敘白看著顧暄微微一笑,儼然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雖然很久沒有遇到這麽有趣的事了,但這種事情,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走了,溫馨提示一下,別被抓進去了,畢竟不是誰都像我這麽好說話的。”


    顧暄看著陳敘白的背影皺了皺眉,他並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麽有趣的,這隻厲鬼他盯了幾天了,故意挑在這個時間點動手。


    誰知道半夜三點過了居然還有人在路上閑逛……


    還是個自說自話莫名其妙的家夥。


    兩個人都沒把對方放在心上,但第二天晚上,他們又遇到了。


    這次陳敘白沒喝酒,看著蹲在牆上的顧暄,他非常友好地招了招手,笑得溫潤如玉,“顧大師,又捉鬼呢?”


    顧暄:“………”


    怎麽到哪兒都能遇到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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