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下的北平州府之中卻是燈火通明,大堂內戲誌才與賈詡赫然在座,卻都是以手支頜,雙目微閉,鼻有鼾聲。外麵士卒來迴巡視也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音,戲大人與賈大人已有兩夜未曾合眼了,今夜好不容易能小睡片刻,自然不能讓任何聲音吵醒了他們。


    可這片安寧不一會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所打斷,門外的士卒立刻怒目相視,可一會便發現來人手拿帛書,正是天耳中人。


    “二位軍師在。。。”那人看著士卒們的神情,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動作與這安寧的環境並不協調,緩步走上前去輕聲問道。


    “剛睡著,可是有什麽緊急軍情?”守門士卒輕聲問道。


    “正是,剛才才收到主公與郭軍師的飛鴿傳書。。”


    “是黃戈嗎?有主公的消息了,快進來!”那人剛開了個頭,內中已經傳來了賈詡的聲音,天耳黃戈微微一笑,便走入堂中。


    “好,主公與奉孝之想果然與我等相似,看來可以開始了。”戲誌才也醒了過來,吩咐侍衛打來涼水洗漱一把,便與賈詡一道看起劉毅的來書,臉上的神情也漸漸放鬆下來,代之而起的是一點興奮。


    “剛曆大戰,此時又要興兵,對手亦是強悍,主公這份決斷倒也不易。”賈詡一臉的了然,似乎對這一切早就有了預料。


    “茲事體大,主公與奉孝想來也是深思熟慮,如今幽州之局我二人手中,還要再詳細一議,看看是否還有什麽缺漏之處!幽州乃是主公之基本所在,決不能有半點差池。”劉毅對他們的信任二人自是深知,因此行事也是格外謹慎。


    “觀主公來書,其所慮有二,一是出師之名,我軍此次頗有折損,可眼下出兵之事卻箭在弦上,故才以天子旨意為由,此舉當是可行!不過這兵定要出在旨意之前,我們亦有現成名目,大將軍勾結內臣意欲對主公天子不利,此一慮當可無礙。”賈詡言道。


    “文和所言極是,這其二該是司隸之兵力,奉孝前往長安向馬騰將軍求助,以目前形勢,西涼鐵騎在手又有主公親領,應也無礙!”戲誌才緊接著言道,看完手書,劉毅憂慮所在二人卻是一致。


    “借兵長安,外接袁術,奉孝這雙管齊下之策極為巧妙,可觀書信往來之時,主公與奉孝定下如此機謀必在倉促之間,其行雖可,其意卻是未必如此!曹孟德此番在兗州留有後手已是明論,主公奉孝與我等皆無異議,可兵出兗州到底何為詡卻有另有他想!”賈詡的話語說的很慢,似乎一邊說一邊也在調整著自己的思路。


    “主公書中已有明言,若以兵論,此次虎牢為奇,幽州為正,此處乃是主公心血所在,必要步步為營!不知文和此言何意!”戲誌才覺得郭嘉在如此時間之下能有此計已是殊為難得,二人定下的方略也無太大疏漏,卻不知賈詡為何言中似有疑問。


    “便以誌才奇正之論,詡倒以為反之才是上策,幽州出奇,虎牢為正!”賈詡正色言道,此時他的思路已經完全理清。


    “這。。文和尚請細言之!”戲誌才聞言一震,心中像是想到了什麽,隻是隱隱約約不甚清晰,當下不再費神,對賈詡問道。


    “幽州主公經營多年,根基深厚,又是天子所在,故一心求穩,此乃人之常情,可與此時卻是不然。曹操袁紹二人之比不用贅敘,曹孟德隱忍到此時方才出兵,以荀彧、程昱等人之智,兗州定有萬全之策,似此主公出兵定要以堂堂之陣對之,步步為營,謹慎用兵當是虎牢方向的策略,曹操用兵之能,主公深知,因此會有出奇之想。可一方以逸待勞,一方倉促出兵,即以主公之能怕也難勝,故兵出虎牢隻要能讓曹孟德分心足矣,不需強求威脅。”賈詡堪堪而言。


    “二者相較,袁紹此人卻是不及曹操,且大軍在外,正因我幽州根基深厚才當全力以赴,若論威脅,我幽州之於袁紹遠勝虎牢之於曹操!”戲誌才聞言已經完全明白過來,接著說道。


    “然也!”賈詡微微一笑,以戲誌才之能當是一點便透。


    “一旦我軍動手突襲高覽,隻要得勝袁紹大軍必定迴援,如此劉玄德便可迴軍應對於禁,以他之能,加下邳之堅,於文則定難成功!文和果然高見,誌才不及!”戲誌才歎道,卻是語出真誠。


    “誌才兄何言於此,你我各有所長,正該取長補短為主公效力,詡雖自負,豈敢言在兄之上。”賈詡正容說道。


    “文和說的是,若是袁紹大軍迴救,又該如何?”戲誌才問道。


    “哈哈哈,誌才兄欺我也,你既出兵冀州,怎會不思袁紹迴軍?若我是誌才兄,他迴我便退,他進我再退,我倒不信那袁本初有這個膽量敢於深入我幽州境內,就算他敢來,想來誌才應也有策對之!”賈詡聞言啞然失笑,不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對於戲誌才的指揮用兵,他有十足的信心,幽州在手,袁紹全力前來亦是不懼!


    “嗬嗬,文和深謀遠慮,誌才當然要聽你之見解,現張燕將軍的黃衫營已與二將軍匯合,我意今夜便令二將軍出兵突襲高覽,此戰意在殲其兵,不在取其地!”戲誌才微微一笑,又複言道。


    “意在殲其兵,不在取其地,好,妙!”賈詡高聲言道。


    “報,二位軍師,並州張虎大人有書信到此。”此時又有傳信之人前來,如今形勢紛繁複雜,張虎身在並州卻怎能不慮?


    “嗬嗬,子才在並州也坐不住了!”戲誌才接過書信,笑道。


    “誌才、文和二兄,曹孟德兵出徐州,弟已知之,主公身在司隸,幽州便仰仗二兄,子才淺見,司隸戰後,袁曹二人便是主公當麵之敵,此二人絕非以前可比,當緩圖之,徐州劉備正可為我所用以破二人聯手之勢,雖是大戰方過,亦不能緩!若是出兵策應,可自虎牢幽州二處,以虎牢為虛,幽州為實,嚴、華二位將軍皆已在途中,上黨張將軍之虎衛營也不日可至,助二兄用兵!弟見淺陋,望二兄細查之。”


    “子才之言與文和不謀而合,看來我等要立刻修書與主公,虎牢之用兵需要慎之又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看了張虎的手書,戲誌才心中對賈詡更為佩服,當即言道!


    “事不宜遲,誌才兄可速速調動人馬,若我所料不差,子才之書信定也到了主公之處,其人沉穩決斷,賈詡佩服!”


    “文和所言不差,子才真乃全才也!來人,立刻令甘將軍起兵進擊高覽,隻殲其兵,不占其地,勿要使冀州震蕩,黃衫營張燕將軍暫歸二將軍統領,待嚴綱將軍一到,我當親自前往!”


    “諾!”傳令兵自戲誌才手上接過令箭,立刻起身而去。


    戲誌才也不多言,伏案奮筆,不一會便一蹴而就,對黃戈言道:“黃戈,此信立刻發於主公,不得有誤。”


    “諾。”黃戈收好書信便立刻閃身出門。


    “文和,今夜你我當可安睡,此後還不知要熬幾何!”戲誌才說著也伸長手臂放鬆身體,此時睡意又已襲來。


    “誌才兄方請迴府安歇,詡就在此間,省得你睡不安心,此後戰事多有依仗誌才之處,不用多言!”賈詡頗為堅決的道。


    身在幽冀邊境的甘寧與張燕二人得戲誌才將令,當下點起人馬,直奔高覽所在而去!


    感謝鬼葬曲兄與月光下的貓兒兄的打賞,三更我正在考慮,不過估計不會天天如此,有時間一定爆發,至於諸葛亮的事情現在還早,是在不行把他拐來幽州書院,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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