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燃盡的篝火在微風中星火飛舞。


    白天和黑巫師的交手讓他們疲憊不堪,其他兩名白巫師此時都已經陷入了沉睡,隻有塞斯提坐在石頭上守夜。


    沙漠的夜空繁星閃耀,美麗壯闊,但年輕的白巫師卻無心欣賞,銀月女巫的話就像一隻小手在他的心中亂摸,讓他心癢難耐。


    “你不會拒絕的...命運...”


    一句句話無比清晰的在他耳邊迴蕩。


    想到女巫的眼神與麵龐,塞斯提陷入了呆滯。


    夜越來越深,篝火也終於化成一堆冰冷的灰土。


    塞斯提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兩名同伴,緩緩從石頭上站起來,輕輕說了一聲抱歉,賣不悄悄前行。


    因為他決定自己去追尋答案。


    漸漸地,年輕的白巫師消失在了漆黑的沙漠深處。


    ...


    「守望堡」外的戈壁灘上,魯維克席地而坐,白天吞噬大量靈魂後有許多知識需要他花費時間去消化。


    他會在這個地方等那名白巫師三天時間,如果對方不來隻能作罷。


    不過魯維克有理由相信塞斯提會按耐不住心中疑惑,最終來尋找自己。


    就像童話故事裏王子和公主之間浪漫的相遇,一見,便是永遠。


    倘若可憐的白巫師知道,這美麗邂逅之下隱藏的是一個邪惡不死生物的惡趣味與陰謀,又會作何感想。


    現在已經完全跨過銀月巫師門檻的魯維克大概總結了一下,似乎從星輝巫師邁入銀月隻與天賦有關,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就像一個人從瘦子變成壯漢一樣,不斷聚集的精神力最終都會壯大到銀月等級。


    隻不過對更高等級的烈陽大巫師,魯維克還是一無所知,看來今後還是需要找到這方麵的資料,或是直截了當的找機會吃掉幾個銀月巫師才行。


    直到太陽再次從地平線上升起,朝霞揮灑在大地上。


    如同宿命的初次相遇一般,白巫師的身影出現在了魯維克的感知範圍裏。


    不死生物咧嘴一笑,真是讓人意外的快啊。


    緩緩從地上站起來,魯維克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塞斯提,扮演好莉莉婭的角色,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你來了。”


    而白巫師似乎有點羞澀,“你說你會在這裏等我,昨天給我說了那麽多,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即便是巫師依然無法避免中二的年紀。


    說著話,塞斯提的心怦怦直跳,宿命的感覺讓他在這一瞬間有了自己就是被選中之人的興奮與期待。


    “因為我隻想看見你...”


    無論是什麽時候,年輕美麗的女性總會對男性產生無可低檔的吸引力。


    魯維克緩步走過去將白巫師擁入懷中,在他的耳邊輕語,“就像從前一樣。”


    塞斯提慌忙掙開懷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呃...但我隻是第一次見到你...”


    “有什麽區別呢?跟我走吧。”


    “走?去哪?”


    “艾維亞。”


    終於,當魯維克說出‘艾維亞’這個詞語的時候,已經被騙得神魂顛倒的塞斯提這才找迴一些理智。


    撇開魯維克冰涼的右手,年輕人向後退了兩步,“見鬼...”


    使勁拍了拍他的臉,冷靜下來之後這才說道,“我可沒說過要和你一起離開,艾維亞是我的敵人,我來找你也隻是想尋找答案,既然你已經迴答了,我們...我們就此別過吧。”


    而如此幹淨的靈魂讓魯維克都有點不舍得下口,笑了笑,看著白巫師緩緩說道,“敵人?你明白這個詞語的真正含義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艾維亞是你的敵人這樣的想法是「拉澤爾巫師學院」灌輸給你的吧,而你直到現在還未明白敵人的真正意義。”


    塞斯提從這句話中突然感覺到了站在他的麵前的銀月女巫的危險,看著那張美麗的笑臉,他隱隱向後退了一步。


    這時他也才想起學院裏學過的一段描述,‘黑巫師不僅殘忍陰險,而且善於用語言蠱惑他人思維,極度危險。’


    “不要試圖再次用語言蠱惑我!邪惡的銀月女巫!我不會再聽你說的任何一句話!”


    不過魯維克卻突然笑了起來,“年輕的巫師,世界之大遠超你的想象,正義與邪惡也不過是人類對事物表麵最粗淺的定義,如果你願意跟隨我,你的腳步將會邁向真理。”


    完全不顧百五十的驚恐不安,緩步走到塞斯提的麵前,魯維克笑道,“如果不是的你的麵容和聲音,難道你們昨天能夠活著離開那裏嗎?塞斯提。”


    被魯維克叫出名字,白巫師麵色大變,“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看到偷偷摸摸出現在遠處的兩名白巫師,不死生物邪惡一笑,給了毫無準備的白巫師一個香吻,讓這位天真的年輕人渾身一顫。


    “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白金六星」的天才星輝巫師,我還知道你是白巫師聯盟用來對抗艾維亞的一顆棋子,而你還樂在其中。”


    當一個人的身份被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一口說出,換成是誰都會慌張,而且本能的會猜測這個陌生人究竟是誰。


    塞斯提也不例外,臉紅心跳的又向後退了兩步,不過卻被突如其來的吻弄得心神不寧,就連語言都失去了邏輯。


    “你胡說!”


    已經快要失去耐心的魯維克忍著一口吃了這顆嫩苗的欲望,“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巫師,真理之門現在就在你的麵前敞開,而且你覺得你來到了這裏,還有迴去的可能嗎?”


    “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看看你身後不遠處的白巫師,嗬嗬,我覺得他們現在肯定在想你是不是一個來自艾維亞的間諜。”


    這時,塞斯提才慌忙迴頭看到迪蘭達爾和另一名白巫師就站在遠處,而對方見他迴頭,不等解釋就匆忙逃離。


    “迪蘭達爾!你聽我解釋!迪蘭達爾!!”


    跑了幾步發現追不上的塞斯提這才明白了銀月女巫的用意,迴頭怒目而視,“這都是你害的!”


    不再扮演之前的知心戀人角色,龐大負能量威壓開始向外擴散,聲音驟然冰冷,“我說過,這是命運,而且你別忘了,是你自己來找我的,是你聆聽並遵循了內心最深處的欲望。”


    銀月等級的力量如同把塞斯提丟進了冰水之中,恐懼讓他瞬間找迴了自己的理智,沒錯,他的雙眼在剛才被欲望所蒙蔽。


    胸口劇烈的起伏,似乎在這一瞬間成長了不少,塞斯提看著魯維克常常的唿出一口濁氣說道,“為什麽選擇我?”


    就算是傻子也能從這件事中看出蹊蹺,塞斯提的腦子也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


    既然事已至此,魯維克也就不再作偽,露出他的真正麵目,戲謔道,“因為天賦與一個白巫師的陰謀,還有你的天真讓我滿足了一次令人愉悅的惡趣味。”


    對於愛情的美好向往此時如同鏡花水月般一觸即潰,天真的白巫師第一次嚐到了被人玩弄的屈辱。


    既然人已經騙到手,不死生物自然不會吝嗇他的慷慨,“但有一點我從未說謊,跟隨我,作為代價,真理的大門將會向你敞開。”


    此時的塞斯提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態去麵對這個玩弄他的女人,他第一次的愛情,而且就算他再天真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迴去了。


    雖然在感情上塞斯提就是一個蠢貨,但他對巫師道路的追求卻是十分的冷靜,沉默一會說道,“你提到了三次「真理」這個詞語,而且你說過世界之大是讓我無法想想,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魯維克很意外塞斯提竟然會突然冷靜下來接受現實,重新審視了一下可憐的白巫師,“在迴答你的問題之前,你所認知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塞斯提直視著魯維克的眼睛,開口說道,“白巫師聯盟,艾維亞共和國與神佑之國構成了阿坎達大陸的人類社會,風暴之海對岸還有...”


    直接打斷了他的照本宣科,魯維克開口道,“這些都是基本的地理知識,你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地理知識?”


    塞斯提眉頭微皺,但這就是他所認知的世界,在「拉澤爾巫師學院」他熟讀每一本書籍,大陸上每個民族的風俗習慣,每一種生物的特點與外形,甚至風暴之海對岸的大陸碎片他都了解過不少。


    但他不明白銀月女巫究竟想讓他做出什麽樣的迴答。


    魯維克從吃掉的兩名白巫師那裏解過他們的巫師體係,形象一點形容,甚至比海緹聖教還要充滿宗教意味。


    似乎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注意,從口袋裏取出一頁紙,魯維克洋洋灑灑寫寫幾行文字遞給塞斯提,“這是我在旅行的時候看到的一段詩文,或許可以迴答你的問題。”


    當塞斯提仔細看完紙頁上的內容,抬頭凝望看向天空,麵容中隻有疑惑。


    而在紙頁上隻有寥寥四行。


    ‘銀河湧澈無際’


    ‘熾光穿徹星辰’


    ‘虔誠者藏身高閣,頂禮膜拜’


    ‘無畏者躬身前行,泯然時間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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