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餘年點點頭。


    “和平年代,我們最大的任務就是做迴普通人,沒有十分的必要,不會輕易露出獠牙。集團的目的,就是賺錢,至於暴力,一般是不會采用的。”


    他也隱隱能夠判斷出來,廬硯秋與北方的社團龍頭扶龍會有聯係,而且在社團中的地位應該不會太低。


    那麽張至誠,應該也就是廬硯秋的副手。


    如此一來,也就正好解釋為什麽張至誠區區一個保安隊長,不參與公司具體業務經營,職位卻是經理。


    也能夠很好的解釋齊思明一夥人沒有保安的修養,倒更像是一個暴力團夥,江湖氣那麽重了。


    想到這兒,傅餘年心中明了。


    廬硯秋繼續道:“二來,江南省的勢力錯綜複雜,幾方勢力都盯著這一座金山,誰先拿到手,那就不是金山,反而是燙手的山芋了。”


    “不能協商?”


    廬硯秋眉毛一挑,頓時那種身居高層的決斷霸氣流露,“利益之事,你死我亡。”


    傅餘年笑著搖搖頭。


    幾方勢力盯著這一座金山,卻沒有人敢首先動手,也無法協調解決,這樣的情況下,反倒是便宜了澤水村的這一對惡霸兄弟。


    這就是人心的貪欲,寧可便宜了別人,也絕不會讓自己的競爭對手得到,而且還不能合作,在傅餘年看來,簡直愚蠢至極。


    傅餘年隱隱有些興奮,要是能摟著這一座金山睡覺,那麽今後他要崛起,必然就有了資金來源。


    這是一條取之不盡的源頭活水。


    廬硯秋瞪了他一眼,“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吧,你們在城南小打小鬧,有我給你們擦屁股,但這一座金山你要是敢動,勢必打破長久以來的平衡,到時候就算是我,恐怕也兜不住。”


    傅餘年訕訕一笑,“不敢動,不敢動。”


    再說外麵。


    杜子騰心裏本來就窩火,下車之後看到渣土車工人坐在路邊休息,絲毫沒有清理路麵的意思,頓時就怒了。


    “媽的,你們幾個傻·逼還坐著幹什麽?趕緊給老子清理路麵,把那破爛車給老子開走,不然我收拾你們。”杜子騰頤指氣使的吼道。


    開車的司機笑嗬嗬的遞過來香煙,走上前來,道:“大兄弟,對不住,我們幾個人清理不了,要不這樣,你也幫下忙?”


    杜子騰一把打飛了司機遞過來的香煙,“去你·媽的,也不看看老子的身份,讓我幫忙,做夢去吧。”


    那三四個司機也有脾氣,被杜子騰這麽一說,頓時就怒了,兩撥人推推搡搡,差點就動起手來。


    杜子騰猛地一跳,到了那司機麵前,朝著眼窩子就是一拳。


    那司機立刻後仰翻倒在地,被人扶起來的時候,左眼被打成了熊貓眼,摔倒的時候後腦勺也被磕了一下,血流不止。


    這一下子,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不過一會兒,國道邊的澤水村裏走過來數十個手持棍棒的工人司機,一個個大聲叫嚷,走在前頭的則是個梳著漢奸頭、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剛才的司機一夥人全都集中在那人身邊,添油加醋的說了一大堆,那人的臉色立刻就黑了。


    那人走了上來,雙手撐開西服,雙腳踩在渣土車車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杜子騰,“兄弟,那條道上的?”


    杜子騰一聽,哈哈一笑,直接說黑話了啊,用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就是廬氏錦繡集團的,你是什麽人?”


    中年人說:“我是砂石廠的負責人,我叫黃霸地,也是他們的老板。


    ?“嗬嗬,區區一個村炮也敢在我麵前自稱是老板,告訴你的人,趕緊把這爛車開走,把路麵清理幹淨。”


    “兄弟,你說這話我不愛聽。翻車也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但既然翻了,我們清理就是了。可你怎麽打我的工人?”


    “我給你們五分鍾時間,不然我還揍你們。”


    黃霸也澤水村也算是一霸,隻有他欺負別人,哪有別人欺負他的,頓時有些惱火的模樣,但還是壓著火說道:“兄弟,路管局都沒說什麽,你算個什麽玩意兒?”


    ????“老子是你爹。”


    杜子騰哼了一聲:“限你們五分鍾,不然老子就動手了。”


    這個時候,後方車隊的張至誠也發現不對勁了,他帶著六七個人趕了過來,大聲道:“怎麽迴事?”


    杜子騰怒道:“張哥,這一群傻·逼故意訛人。”


    黃霸地一見對麵來人了,終於發怒,指著我說:“小子,不管你們是什麽狗屁集團。給爺爺記住了,這兒是澤水村,真要惹惱了爸爸們,幾百戶村民出來,你們今天誰也跑不了!”


    ????“哈哈。”


    杜子騰笑了:“一群村炮,也想嚇唬老子?”


    這時候,張至誠也搞明白怎麽迴事了,他嗬斥道:“小杜,閉嘴。”然後笑眯眯的走了過去。


    張至誠給黃霸地遞過去香煙,“兄弟,剛才對不住,是我這位兄弟說話太衝了,你多見諒。你看這車停在這兒,擋住了去路也不是個事兒,你看能不能三兩分鍾趕緊給清理了。”


    黃霸地一把將他手裏的香煙打飛,怒氣衝衝的道:“這時候裝孫子了?告訴你們,老子生氣了,等著吧。”


    張至誠心裏那個怒啊。


    他兩隻眼睛死死的瞪著杜子騰,火星子四濺,差點就冒火了,為什麽要裝·逼呢,一開始好好說話不行嗎?


    這要好好說話,說不定已經清理完畢了,現在倒好,事兒沒辦成,反倒是把地頭蛇給得罪了。


    廬硯秋粗粗的出了一口氣。


    蘇依暖立刻心領神會,拿起對講機,“張總,事情解決了嗎?”


    張至誠心裏那個氣啊,隻好老臉一紅,道:“半個小時,一定能解決好。”


    廬硯秋秀眉一蹙,語氣冷冷的說:“下午兩點,約好的點去見鎮長。現在看這個樣子,不用去了,幹脆野外宿營算了。”


    一旁的傅餘年差點笑出聲來。


    廬硯秋瞪了他一眼,伸手掐了一下,“沒心沒肺。”


    突然,有個拿著望遠鏡的保安跑過來,給張至誠說:“老大,澤水村來人了,有兩三百人,男男女女,鋤頭斧頭鎬把子都帶來了。”


    張至誠腦門一陣黑線。


    這下子不但惹了地頭蛇,連整個蛇穴都炸窩了。


    這個時候,杜子騰想要躲開也已經來不及了。


    張至誠立刻說:“看準情況,能不動手就盡量克製,另外不要打女人。”話說完,他已經舉起了棒球棍。


    要論打鬥,他們肯定占據優勢,可無奈架不住對方人多,而且一旦發生械鬥,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張至誠微不可查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他也是被逼無奈,趴在老虎的背上,騎虎難下啊。


    不到五六分鍾,湧過來黑壓壓一大片人群,站在前排的漢子罵罵咧咧的,肩上扛著斧頭鋤頭鐮刀,鐵器相撞,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這些人一個個怒氣衝衝的樣子,民風彪悍,可見一斑。


    在村民隊伍的最後麵,還有幾十個女人小孩子,好多人手裏拿著西瓜黃瓜,邊吃邊看,不愧是一群不怕事大的吃瓜群眾啊。


    黃霸地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搖頭擺尾,在眾人的簇擁下耀武揚威,一點都不把對麵的十多人看在眼裏。


    杜子騰還在囂張,一看這個場景就樂了,說道:“他們都是吃瓜群眾,不是我們的對手,兄弟們,弄他!”


    張至誠差點氣暈乎了,喝道:“你閉嘴。”


    杜子騰這才悻悻的把揚起的棒球棍放了下來,衝著黃霸地不斷吐口水,豎中指,一臉的不服氣。


    後麵的傅餘年打開車裏的小冰櫃,拿出飲料一口一口的品嚐,笑嗬嗬的望著窗外,他暗暗搖了搖頭。


    他真想不通,杜子騰這缺智商的人是怎麽長大的,早就該營養不良了啊。


    這個時候,隻要智商不欠費,要麽擺低身段認個錯好好協商,要麽撒腿就跑,他居然還煩挑釁對方,真把自己當角了。


    傅餘年歎口氣,之前他還跟這樣的玩意兒置氣,真的是對自己的侮辱。


    廬硯秋透過車窗瞧著前方的形勢,臉色越來越黑,就在爆發的邊緣。


    張至誠黑著臉,衝著黃霸地笑了笑,放低身段,道:“兄弟,剛才真對不住,我的兄弟缺乏管教,這樣吧,我們坐下來談一談。”


    “談你麻痹!”黃霸地豎起了中指。


    這一下子,張至誠這邊的人也不幹了。


    他們本來就是江湖草莽,在社團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每人手下管理著一兩個場子,手底下兄弟二三十個,出入江南市,那也是有頭有臉。


    今天居然被一個村炮欺負的不敢還口,真的是丟人丟到姥姥家的廁所了。


    齊思明也炸了。


    他帶人舉起了棒球棍,擺出一副要決戰的樣子,人數上大大不如這些村民,但是不要命的打起來也不吃虧,他們的手裏,可都是沾過血的。


    齊思明熱血上頭,不管不顧,“兄弟們,抄家夥,準備!”


    他身後眾人齊吼一聲,排排站好,揚起手裏的家夥,虎視眈眈地看著來人。


    黃霸地領著村民走過來。


    這個時候,張至誠也沒辦法了。


    現在這個樣子,局麵已經失控。


    黃霸地擺了擺手,說:“杜子騰,你個傻·逼,老子要打的你叫爸爸,兄弟們,給我衝啊!”


    千鈞一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幹瘦,頭發花白的大叔從人群後麵衝了出來,站在村民們跟前,手舞足蹈的叫到:“別動,都別動!”


    那群村民看到路大叔子,也停了下來。


    傅餘年眼睛一眯,那個大叔子身穿白襯衫,褲管挽起,一雙布鞋,鞋幫子還有點爛,很樸素的一個老人。


    黃霸地一看見這個路大叔,大大的不耐煩,說:“我的路村長啊,你這是幹嘛來了?你沒看到那一群王八蛋把我的兄弟們打了,這要傳出去,我的麵子往哪兒擱啊。再說了,這事兒是他們先挑起的,砂石廠的生產都放下來了,今天必須把這個事情解決好了。”


    原來這個路大叔就是澤水村村長,不過看穿著打扮,十分寒酸,而且在黃霸地麵前,顯得低人一頭,難道是沒撈到什麽油水?


    畢竟這麽大的砂石廠,可以說是日進鬥金啊。


    那村長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有衝突找政府啊,萬一打起來了,有人受傷了怎麽辦?萬一死人了你負擔得起嗎?”


    一句話說的黃霸地啞口無言。


    黃霸地接了一個電話,掛了電話,手指頭戳著老人的眼窩子,大叫道:“路大叔,你滾開,別說我不給你臉。”


    “那你們就先弄死我這個村長!”路村長張開雙臂,怒氣衝衝。


    傅餘年一皺眉,似乎想起這個路大叔是誰了。


    黃霸地咬了咬牙,臉色一狠,“媽的,滾開!”?


    ?“叫你哥來,我和他談!”這路大叔還挺倔的樣子。


    “好你個老東西,給臉不要臉。”


    黃霸地把手一伸,指指點點的對旁邊的人說:“給我一把斧頭,我就不相信你個老東西不讓路!”


    身旁的人沒有動靜。


    黃霸地轉身一瞪眼:“你們他·媽的傻了?!”


    有個戴著安全帽的漢子說道:“黃老大,路村長也是為了大家夥好。”


    “對啊,路村長是好人,他沒有私心。”


    他一說話,其他村民也紛紛說道:“是啊,村長不能打。”


    看得出來,這些村民在心目中還是很尊重這個老村長的,他在村民心目中,還是有一定的威望。


    黃霸地舔了舔發幹的嘴皮子,左右為難,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後方走出一人,五短身材,大光頭,槽頭肉一坨一坨的,腆著肚子,不怒自威,“怎麽迴事?”???


    黃霸地一臉喜色,說道:“大哥,您來啦!”


    皇霸天就是澤水村的老大,也是澤水砂石的實際控製人,手底下有工廠,也有一幫混子,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很吃得開。??


    他一過來,眾人紛紛後退,急忙讓開道路。


    皇霸天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拿著電話,脖子上大金項鏈,右手五指上麵全是大金戒指,左手手腕還是金表,上上下下都是一副暴發戶的形象。


    黃霸天語氣傲慢,環視一遍在場眾人,鼻孔一揚,指著張至誠這些人,道:“就是他們鬧事?”


    黃霸地一個勁的點頭,然後添油加醋的開始編造杜子騰的惡劣行為。


    路村長也在不斷解釋,臉色很著急,彎著腰強調自己的想法,來來迴迴都是‘別打架,和平相處,平心靜氣的談’之類的話。


    黃霸天聽了半天才明白,語氣傲慢的道:“你們是廬氏錦繡集團的?”


    張至誠往前跨了一步,道:“是!”


    黃霸天哈哈一笑,“廬氏錦繡算個什麽狗·屁集團?就算是李昌運的公司來了,也得跟老子客客氣氣的。你們今天在這兒鬧事,那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們澤水村的全部村民。”


    看來這一戰是不可避免了。


    黃霸天說完,看向路村長,說道:“路村長,你讓開吧,人老了就該養老,這些事兒你就別瞎攙和了。”


    一場亂戰,一觸即發。


    廬硯秋臉色越來越黑,終於爆發,“傅餘年,限你十分鍾之內解決這件事情,不然的話你也滾蛋。”


    傅餘年也不和她生氣,努了努嘴,有些悻悻然的下了車。????


    傅餘年端著一罐飲料走到了前方,靠在奔馳威霆車頭上瞧著前麵的兩方人馬,一臉的悠閑。


    這時候,黃霸天身邊一個大漢一指傅餘年,“小子,你瞅啥?”


    “瞅你咋地。”


    ?“再瞅一個試試?”


    傅餘年上前一步,“試試就試試。”一招靠山貼,那大漢貼身直接飛了出去,落在了路邊臭水溝裏,幾個同夥連忙張羅救人。


    黃霸天麵色一愣。


    張至誠長出一口氣,終於有這個傻·逼出來背鍋了。


    齊思明等人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就等著傅餘年出醜呢。


    廬硯秋則是哭笑不得,本以為傅餘年有什麽高明的手段解決眼前的麻煩,沒想到更是個二百五,上去就把對方人打了。


    本來就捅了馬蜂窩了,這一下可好,還把蜂王也給惹怒了。


    那人拉上來之後,渾身濕透,完全一個落湯雞。


    “老子最討厭和人對台詞,你不知道啊?!?”出門在外,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但若被人欺負到頭頂拉·屎,傅餘年也不介意超度一下他們。


    黃霸天舉起了手掌,“兄弟們,幹死他們!”


    “慢著!”


    路村長一步跳了出來,擋在群情洶湧的人前,轉過身瞅著傅餘年,吸了一口氣,道:“小夥子,我怎麽瞧你這麽眼熟呢。”


    傅餘年哈哈一笑,趕緊上千扶助路村長,“老村長,我是老焉頭的徒弟啊,四年前還到你家來喝過茶,那天你前後殺了一隻老母雞煮湯喝,結果晚上的時候老公雞因為寂寞也殉情了,你忘了?”


    路村長拍了拍傅餘年的肩膀,哈哈一笑,“你小子啊,大小夥了啊。”


    傅餘年立刻一個馬屁奉上,“路大叔,您可真是越活越年輕啊,吃了蓋中蓋,上樓還不累啊。”


    路村長臉上黝黑蒼老的皺紋也隨著笑容綻放,盯著傅餘年瞧了許久,才道:“老焉頭還行吧?”


    “行,老焉頭拋下我去了南方,泡妞去了。”傅餘年也是挺感慨的,歲月不饒人,四年前的路村長還沒有這麽蒼老,耳清目明的,現在說話聲音小一點,都聽不太清楚了。


    路難行老村長哈哈大笑,眼角都笑出老淚來了,“那個老東西啊,還當自己是十八歲啊,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還想著禍害人家小姑娘,不要臉。”


    傅餘年也是十分乖巧,順著老村長的脾氣,“我勸了,可是老焉頭不聽啊。”


    “嘿嘿,陳小子,我問你,你怎麽出現在這兒?沒事的話就迴去好好念書,考上大學最要緊,不要學壞了。”路難行村長一臉的慈愛,伸手摸了摸傅餘年的腦袋,耳朵。


    傅餘年一聽,話題來了,於是很乖巧的替老村長點上一支煙,“路大叔,我和我媳婦坐車去龍門鎮辦點事,結果半道上就遇到這事兒了。”


    路大叔露出一臉惋惜的表情,“哎,今天的這事兒,真的是遺憾。”


    杜子騰站在一邊有點不耐煩了,得到了齊思明的眼神示意,趾高氣昂的說道:“喂,狗學生,你他·媽的幹嘛呢?十分鍾時間,你要不把事情辦好,就給老子滾開,別耽擱時間。”


    傅餘年轉過身,手指指著張至誠,“管好你的狗!”


    張至誠臉色一變。


    他作為一個浸淫武道多年的武者,對於氣息有著敏銳的感受,剛才傅餘年轉身那一聲,帶著濃烈到極致的殺氣。


    那一股子殺意,血腥味濃厚到讓人嘔吐。


    尤其是那種餓狼下山的眼神,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黃霸天抽完一支煙,也有點不耐煩了,瞅了一眼傅餘年就失去了興趣,這個人眼生得很,而且看起來十分年輕,肯定不是什麽大神仙,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小子,這兒隻嘮社會嗑,不是敘舊的地方,不想死的話就滾遠一點。”


    黃霸地一看,報仇的機會來了,抄起一把斧頭,“兄弟們,抄家夥。”


    “等等!”路行難老村長又跳了出來。


    黃霸天這一迴事真的沒有耐心了,手指快要戳到老村長的眼窩子裏麵了,“老東西,有個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這是第三次了。”


    四年前傅餘年見老村長,在村裏的威望還是很高的。


    但現在看黃霸天對他的態度,完全不當一迴事了,老村長完全被架空,他的日子也過得很苦啊。


    路難行氣的身體顫抖,嘴巴裏唾沫子飛出一米遠,“黃霸天,你仔細看看這是誰?”


    黃霸天又瞥了傅餘年第二眼,哈哈一笑,“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啊?”


    老村長嘴皮子發顫,“虧你還算個人物,你連救命恩人的徒弟都不認識了?”


    黃霸天臉色暗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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