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安手底下那些人也感受到老大的憤怒,頓時一個個猛衝上前,紛紛舉起鋼刀,不斷剁砍下去。


    章懷義在龍門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社團風光的時候,也是一方人物,可惜,就這樣慘死在那些小卒子的亂刀之下。


    “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周鼎安目光掃過,瞧了一眼在角落裏差點成肉餡的章懷義,冷冷哼笑一聲,接過手下人送迴來的鋼劍,甩了甩上麵的血跡,然後還劍入鞘,揮手喝道:“這兒的所有人,一個都不許放跑,給老子燒起來。”


    說完話,他提著長劍轉身向外走去。


    章懷義帶著的十多個心腹,眼見自己的老大慘死,一個個更是膽戰心驚,無心戀戰,隻不過周鼎安的人守住出口,跑出去的不超過四五個,其餘的人都跟著倒了下去。


    周鼎安的人,很快就解決了剩下的十多人。


    轟隆!


    一點火星子過去,整個貴妃酒吧就開始燃燒起熊熊的烈火,火舌衝天,將整條街道照的亮如白晝。


    周鼎安轉過身,坐進了車子,擦了擦身上的血跡,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瞧著那一團烈火,笑嗬嗬的道:“周定邦,你死了就死了吧,反正章懷義也死了,坑儒會的秘密也不會泄露出去了。”


    從周鼎安帶來人到混戰結束,前前後後不超過十分鍾。


    沒有人知道周鼎安這些人的真實身份。


    直到蘇長安,後麵是尙縱橫和賀八方等人趕來的時候,整一座貴妃酒吧完全陷入了火海中,成為一片廢墟。


    這時候,那些原本從酒吧中逃出生天的五六個人,相互攙扶著從黑漆漆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一個個渾身浴血,短腿缺胳膊。


    眾人相互攙扶著搶步跑到尙縱橫麵前,帶著哭腔大喊道:“尙哥,是我們無能,沒有保護好大哥······”


    “八方哥,我們還有好幾個兄弟都在裏麵,都······”說這些話的時候,眾人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老大他······”


    “是我們無能!”


    尙縱橫後退三步,眼冒金星,差一點跌倒。


    賀八方乜有說話,隻是手指扣在手心中,有鮮血滴滴答答的流了出來,他咆哮一聲,如同發瘋了似的向酒吧那邊衝去。


    周圍人見狀,嚇得紛紛驚唿出聲,抱腿的,拉扯衣服的,把他死死拉住,急聲說道:“八方大哥,進不去了!”


    那些受傷的兄弟們淚流滿麵,顫聲說道:“大哥死的很慘,是亂刀砍的······”


    尙縱橫聽到這兒,腦袋中嗡的一聲,天旋地轉,他撲通一聲,雙膝跪地,仰麵拜倒,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大哥!”


    尙縱橫和賀八方兩個人聽到那些小弟的哭訴,一個個義憤填膺,悲痛不已。


    章懷義雖然是個任性的大哥,有時候也很忙瘋,他或許沒有超前的眼光,沒有強悍的武力,也沒有無上的權威,但在懷義社團中,都是人人稱讚的大哥。


    章懷義為人爽朗,重情重義,而且從不藏私,對手底下的兄弟們更是照顧有加,失去這樣一位兄弟,所有人都悲憤欲絕。


    現場,蘇長安還算是比較冷靜的,他與章懷義接觸時間雖短,但還是挺喜歡這個好爽的黑臉大漢的。


    他歎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大石頭,問道:“知道那些人是什麽人嗎?”


    那些小弟搖了搖頭,灰頭土臉的,“不知道······但是他們都很厲害,戰鬥力很強,像······更像是一支軍隊。”


    “一支軍隊?”


    蘇涼七咬緊牙關,麵帶疑惑,忽然想到了什麽,他疑問道:“他們有沒有提到什麽名字,或者什麽人?”


    其中一個臉頰挨了一刀的小弟猛然間抬起頭,“那個帶頭的人好像叫什麽周鼎安的,他們一直要大哥交出周定邦。”


    蘇長安恍然大悟。


    周鼎安,坑儒會埋藏在龍門市的又一個副禦史,看來他是怕坑儒會的秘密泄露,所以才殺人滅口來了。


    這件事情很簡單,一點就透。


    蘇長安作為天啟社團的眼睛和鼻子,更是領導白袍堂的老大,這種事情,推敲起來更是十拿九穩。


    當傅餘年趕到的時候,整個金碧輝煌的貴妃酒吧,已經成了一堆廢墟。


    牆麵黑灰,燒毀的無數東西還在冒著大團的黑煙,發出刺鼻嗆人的氣味,一把大火,化為虛無。


    傅餘年站在一邊。


    蘇長安先見到傅餘年過來,帶著眾人紛紛欠身說道:“年哥!”


    傅餘年深吸口氣,問道:“大哥他······”


    蘇涼七死死的咬著牙,語氣有些哽咽道:“他們······是被周鼎安活活燒死的,是周鼎安做的!”


    “副禦史?”


    “是······他們行動迅速,戰鬥力強大。”蘇涼七垂首說道。


    這時候,尙縱橫與賀八方也走了過來,現在在社團中,傅餘年與他們的地位相當,而且這兩人對傅餘年初見的觀感很好,並沒有排斥之意。


    而且,現在社團正是一致對外的時候,沒有人會這麽不長眼,故意搗亂。


    尙縱橫與賀八方兩人,都是很有眼光,很會顧全大局的人物,見到傅餘年,主動道:“年兄弟。”


    傅餘年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點了點頭,斬釘截鐵的道:“章大哥的仇,一定要血債血償。”


    尙縱橫抹了一把眼淚,“年兄弟,我剛才聽你們說什麽坑儒會,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為什麽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


    傅餘年衝蘇長安點了點頭。


    蘇長安才將他知道的有關坑儒會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聽完之後,這兩人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尙縱橫動了動嘴皮子,手指關節嘎嘎的響,“這麽說,他們一直就在我們身邊,而我們卻一無所知?”


    傅餘年咬著牙關,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們,而是整個龍門市的社團,包括哪些老牌社團,也都一無所知,可見隱藏之深。”


    賀八方也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尋找他們的藏身地點,一舉殺滅。”傅餘年幽幽說道。


    “這幫畜生,手段太殘忍了!”


    王胖子臉色有些難看,“媽了個臀的,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尙縱橫握緊拳頭,咬緊牙關,臉上流露出悲憤之色,凝聲說道:“年兄弟,既然可以確定是周鼎安幹的,我們就和他們拚了吧!”


    “他們雖然隱藏的深,但是我們也不怕,咱們這麽多人,就算他們很厲害又能如何?!”賀八方更是殺氣外溢。


    尙縱橫提出了一個難題,“可是······這些人隱藏的這麽深,我們應該怎麽找啊?”


    是啊。


    坑儒會的周鼎安潛伏在龍門市數十年,都沒有被發現,那麽他們又從何處下手,查找些人的下落呢。


    這是擺在眾人麵前一個很大的難題。


    這個難題一旦處理不好,社團的人心就會潰散,甚至有人會心灰意冷,人心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


    在場所有人,齊齊望向傅餘年。


    傅餘年聞言暗暗皺眉,隨即心中一喜,沉吟片刻,道:“我們略施小計,不用我們找他們,他們會主動來找我們的。”


    傅餘年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讓人宣揚出去,說周定邦並非是死在章懷義手上,而是落在了傅餘年手上。


    這樣一來,周鼎安必然心中不安,肯定會再一次的企圖消滅可能泄露坑儒會秘密的傅餘年等人。


    而傅餘年,隻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這個辦法說起來很簡單粗暴,但在章懷義被人擊殺,整個懷義社有些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他的這個辦法可以說起到了很大的穩定人心的作用。


    傅餘年隻要告訴眾人,周鼎安一定會上鉤,我們要做的就是準備死戰,給老大章懷義報仇。


    既能凝聚人心,還能增加自己的威信,一舉兩得的好事。


    就連尙縱橫和賀八方也都暗暗點頭,這個傅餘年看起來清秀隨和,但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機,都很不簡單啊。


    第二天下午,傅餘年從房間中走出來。


    見傅餘年下來,幾人連忙迎上前,蘇長安道:“年哥,你怎麽了?”


    傅餘年搖了搖頭,說:“黑袍堂有兄弟傳來消息,有一些人正在往這邊聚攏,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周鼎安等人。”


    胖子搓了搓手,“那就好,咱們叫他們有來無迴。”


    傅餘年繼續搖頭。


    眾人皺眉,蘇長安見傅餘年麵色有些不好看,慢慢開口,道:“年哥,是不是有什麽顧慮?”


    “據昨天還的兄弟們所說,可以知道周鼎安的實力很強,至少在金剛一線。”傅餘年掃過眾人的臉色,繼續道:“他身邊的眾人,也都是能征善戰,我們這些兄弟,恐怕難以阻擋。”


    傅餘年口中的我們這些兄弟,當然是指懷義社的兄弟。


    畢竟昨晚那一戰,坑儒會這邊,除了章懷義出手殺死三人,就沒有人倒下,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反觀懷義社這邊,近乎二十多人,最後隻有五六個人逃出來,而且還身受重傷,可見周鼎安手下這些人,個個實力強悍。


    傅餘年對白袍黑袍;兩個堂口的兄弟倒不擔心。


    這兩個堂口的人數雖少,但都是天啟社團精英,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即使遇上周鼎安手下這些人,也不見得會落下風。


    幾人相視一眼,王胖子道:“媽了個臀的,年哥,怕死的就不會站在這裏了,有什麽顧慮你就說吧。”


    傅餘年看了看幾人,見他們都堅定的點點頭。


    他坐在沙發上,慢悠悠的道:“或許這一戰,傷亡會很大!”


    賀八方也看得出來,現在懷義社團已經掌控在傅餘年手中,而且他也不反感在這個年輕人手底下做事,目前最關鍵的,是應該同仇敵愾,麵對周鼎安這個強大的敵人。


    他站了起來,緊握住拳頭,“年哥,你就吩咐吧,我們都聽你的。”


    尙縱橫也有同樣的心思,點了點頭。


    有了懷義社團這兩人的點頭,那麽就沒有什麽好掣肘的,傅餘年剛才之所以這麽說,就是要讓尙縱橫和賀八方表態。


    畢竟這兩人,在懷義社團的威信也就僅次於章懷義而已。????


    傅餘年道:“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應該怎麽應對,他們不願意暴露身份,那麽一定會是晚上行動。”


    眾人都沉默不語。


    蘇長安知道傅餘年是不會開玩笑的,也知道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他作為天啟社的眼睛,手中掌握的消息自然是最多的,應該是他開口的時候,他皺著眉頭道:“從昨天晚上貴妃酒吧發生的事情來看,周鼎安這個人實力強悍,心思縝密,尤其是手段十分毒辣


    “我自信可以和周鼎安一戰,如果有機會,我或許可以將他斬於馬下。就算不能殺死他,全身而退沒有問題。”傅餘年道。


    王胖子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開口道:“年哥,我們把懷義社團所有人集合起來,我就不相信他們那麽厲害?”


    傅餘年苦笑,道:“沒有修行武道,就算叫過來也是多一撮炮灰,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反而會對其他人造成影響。”


    “說不定他們來的人並不強呢?”王胖子有些不信邪,插嘴道。


    苦笑了一聲,傅餘年繼續說:“周定邦說過,周鼎安潛伏的使命就是要訓練人員,提升戰鬥力,他手下的人肯定不是無能之輩。秘密修行這麽多年,一定不會是那麽容易就能擊敗的!”


    眾人的麵色也越發的灰暗起來。


    這個時候,該蘇涼七說話了。


    他笑了笑道:“是不是我們想的太複雜了,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其實情況沒你們想的那麽嚴重。”


    蘇長安此話一出,眾人眼前一亮。


    他看了一眼傅餘年,見後者對他笑吟吟的擠眼,就知道傅餘年鼓勵他這麽說。


    蘇長安清了清嗓子,說:“坑儒會目前並沒有浮出水麵,那麽他們的第一要做的,就是保密,而且坑儒會的人肯定是分散在全國各地,能短時間內聚集起來的人數並不會太多。而且,僅從昨天的戰況來看,周鼎安手下的人,個人實力強悍,但人數並不多。”


    “再退一步來說,這裏還是居民區,雖然每棟別墅之間的距離較遠,但他們來人太多的話也會怕被別人發現。再者,這是社團性的戰鬥,他們是不會使用槍支彈藥,殺傷性的武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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