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夜晚細雨如絲，小區裏敲鑼打鼓的，可能又有人死了。親朋好友聚集在靈棚裏麵嬉皮笑臉的聊天打牌，在哭喪時候，那哭天喊地的人群裏麵又有多少滴真心的淚水？路邊歸鴉繞樹，哭泣著往樹葉裏麵躲閃。這一夜也會有新生命誕生，隨著一串稚嫩的哇哇哭喊聲，產房外的親朋好友也是嬉皮笑臉，嬰兒在上帝和魔鬼的微笑中開始漸漸成長，在護士剪斷臍帶的那個瞬間，他那或喜或悲的命運就已經注定。

    每到深球陰雨連綿的天氣，我的身體就開始過敏，會起一堆一堆的小紅疙瘩，奇癢無比，有時身體會被我抓的血肉模糊。西醫解釋說我皮膚在濕氣裏別細菌感染，中醫說我的身體堆積沒有排除的毒素，而易兒說我是蚯蚓投胎轉世。

    前世的我在鑽進陰冷潮濕的地洞裏吸食地氣的時候，我有眼睛看過著美麗的世界嗎？在肮髒和神聖裏，在希望也絕望間，我在地下靜靜躺了千年以後，用這千年的造化換取在人世間享受一遭，我現在是該高興和是該悲哀？

    調查卷上的問題都是學校最怕被別人知道的要害，有是否亂收費的問題，節假日是否強迫學生補課收費的問題等等。我正在卷子上奮筆急書，猛然發現我身後有東西在蠕動，一直在四處巡視的老仇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的身後，像個變態的頭窺狂一樣窺視我在寫些什麽，我轉過臉親切的給他一個迷人的微笑，拿起筆記本把卷子寫過的地方輕輕蓋了起來，理也不理他繼續寫我的。老仇在我身後怪腔亂調的哼了幾聲，聲音就像是要被人宰殺的母豬臨死前的哭訴。

    老仇在收調查卷時把我的那張卷子放在了最下麵，他走到領導身後整理卷子時，一張卷子輕輕的從他手裏飄了下去，雖然我離的身遠，可我敢肯定是我的那張，他又偷偷的那那張卷子踢到了講台底下，然後陰陰的盯著下麵看著他的同學。他的這些動作下麵的同學都看的一清二楚，而站他前麵的領導卻毫不知情，我心想壞了，要是那老仇拿到那張卷子我就死定了，咬咬我緩緩的把手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