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哥,有蕭廚神的消息嗎?”


    “唉,別提了,老子手下的小弟都派出去了,就差把狄馬城翻個底朝天了,愣是沒半點消息。”


    “我也是啊,安排小弟在城裏四處撒網,不少人在大佬的地盤還挨了揍,可鬼影都沒見著。我就納了悶了,你說蕭廚神能跑到哪裏去?”


    “老子怎麽知道?勁你娘,照這麽下去別說賺錢,老子都要破產了。”


    狄馬城裏,路人個個臉帶愁雲,好像隻有三個人例外。


    重新迴到熟悉的城池,莫匝迴歸小霸王本色,甩開膀子邁著八字步,兩條胳膊晃得無比囂張,見到身材不如自己魁梧的務必兇狠地瞪上兩眼,肆意宣泄著前些天的鬱悶之情。


    蕭燦與雲綿綿就像兩個小跟班,十分低調地跟在莫匝身後。得到了淩冰焰的提醒,蕭燦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


    真正來到城裏,他才體會到什麽叫傾城行動:任何顯眼的牆壁上,都貼著他的畫像,左鄰右舍討論的話題,全是與自己有關。大街上,黑道中人交頭接耳,紛紛交換情報信息,茶館裏,大老爺們三五成群,認真分析著城裏城外可能藏匿的地點……


    為了找到自己,整個狄馬城都在行動。偶爾聽到別人的聊天內容,蕭燦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賞金已經飆升到了五百兩!


    隻要能提供準確的消息,就能拿到如此重金,難怪狄馬人這麽瘋狂。可震驚之餘,蕭燦卻在苦思冥想:到底哪個小妞出手這麽闊綽,還對自己有如此深的執念?


    一刻得不到答案,他的心裏就像貓抓般難受,忍不住拽住一位路人道:“這位兄台,請問是哪位姑娘貼的告示?”


    男人愁眉苦臉道:“唉,誰知道呢。蕭廚神號稱少女砒.霜,多少女人都中了他的毒,興許這其中有一兩位腰纏萬貫的大佬閨女也說不定。怎麽你有他的消息嗎?”


    “沒有沒有,我隻是好奇哪個小妞出手如此闊綽而已。”


    蕭燦搖搖頭,疑惑之情更甚:陰影之中藏著一個無比惦記自己肉體的女人,可自己卻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實在太危險了。


    那人一聽蕭燦提供不出情報,抑鬱之情更濃:“何止出手闊綽,簡直手眼通天。據說那位神秘的姑娘把八虎寨都攻陷了,接近一個月時間寨門緊閉,沒有情報提供之人連門都進不去。唉,可憐城中大老爺們這麽久不能逛飄香院,不知憋得多麽難受。你瞧,我臉上都憋出痘痘來了了。”


    蕭燦懶得看他鼻尖一顆紅彤彤的青春痘,聞言隻感覺腦海中“嗡”的一響:八虎寨被攻陷了,這怎麽可能呢?


    須知八虎寨乃狄馬城最大的城中寨,又有雷爺親自坐鎮,手下兒郎即便沒有唬人的三千之數,也有近千人之多。如此規模的大幫派,哪怕城主府親自圍剿怕是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可如此強大的一股勢力,竟被一個女人悄無聲息給端了。


    蕭燦急忙問道:“兄台,聽說八虎寨裏都是狠人,怎麽可能鬥不過一個女人,你這消息可不可靠啊。”


    那人一臉不悅道:“怎麽不可靠!人家都說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一位姑娘隻身去了八虎寨,自那以後寨門便關上了。剛閉寨門那兩天,有幾位大佬還想硬闖,誰知道八虎保安殺氣騰騰地登上箭樓,再也不是從前笑臉迎人的模樣。自那以後,寨子裏便放出消息,誰找到蕭廚神便重重有賞。”


    一直沒作聲的雲綿綿好奇道:“八虎寨是什麽地方,裏麵有八隻老虎麽?”


    “老虎倒是沒有,寨裏隻有一個叫飄香院的地方,裏麵有一群狐狸精。”那人見到雲綿綿的美貌,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仿佛為了展現自己耳目眾多的風采,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不過和這個神秘女人比起來,飄香院的姑娘們就差遠了。現在人人都在傳這女人是狐妖轉世,專門迷惑男人,可千年道行卻敗在了蕭廚神手下,自此相思成傷。可是人妖殊途,蕭廚神畢竟不可能娶狐妖為妻,所以便偷偷躲了起來,那狐妖找不到情郎,便控製了雷爺他老人家,利用八虎寨的財富,號召全城助她找到蕭廚神。”


    蕭燦聽的白眼一翻,再讓他說下去都可以拍《聊齋》了。可幾次想要打斷,卻都被雲綿綿所阻止,這小妞眉頭緊蹙表情認真,看樣子竟真的相信了。


    待那人說完,雲綿綿再也無法控製滿心妒火,刷的一下拔出彎刀,怒道:“哼,本姑娘最擅長殺狐狸精了!來來來,你告訴我那狐狸窩怎麽走,我這就去宰了她!”


    那人一臉同情,歎道:“唉,又是一個被蕭廚神迷得喪失理智的可憐女子。”


    蕭燦見雲綿綿情緒頗為激動,生怕吸引路人注意,悄然拉住她的手道:“你冷靜一點,就算要殺狐狸,我們也要先摸清那女人的底細。”


    “你要我怎麽冷靜!”雲綿綿氣唿唿地甩脫蕭燦的手,忽然微微一怔,恍然道:“哦~~我懂了,你不舍得對不對?那狐狸精為了找你攪地滿城風雨,你很感動是不是?我為了你遠赴沙漠,天天風餐露宿吃盡苦頭,你卻在城裏和狐狸精逍遙快活,蕭燦,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


    雲綿綿越說越傷心,似是想起了前些日子遭受的苦難,眼眶一下子紅了。可她負氣之下一通怒吼,竟暴露了蕭燦的身份。


    旁邊那人瞪大眼珠子,激動地渾身發抖,手指哆嗦著指向蕭燦鼻尖:“你你你你你——你就是蕭廚神!”


    蕭燦暗罵一聲糟糕,可想到自己被風沙曬的模樣大變,就連雲綿綿乍一瞧都認不出來,趕忙接下麵罩道:“兄弟,你認錯人了,這位姑娘太喜歡蕭廚神,所以出現了幻覺,把每個人都當成了…….!”


    話沒說完,一旁的莫匝救主心切,扯著他的胳膊將他拉到身後,大聲道:“大哥,沒想到你還是暴露了,小弟來擋住追兵,您快些逃吧。”


    這番激烈的舉動,完美詮釋了什麽叫做賊心虛。


    “我尼瑪——”


    蕭燦隻來得及罵出三個字,便見那路人瞪向自己,猶如活見了鬼。莫匝欲蓋彌彰的一番話,已經讓這家夥徹底認定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泥巴粘褲襠,不是屎也變成屎了。


    那人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覺得憑自己的實力不足以搞定眼前這臉上紋蠍子的壯漢,向周遭路人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召喚——


    “我找到蕭廚神啦!!!”


    一句話過後,整條街都安靜了。


    小巷旁,茶館裏,酒肆中,方才還在討論如何擒獲蕭燦的人們仿佛石化了,統統看向了一個方向。在街道中央,一個瘦弱的男人高舉手指,指向另一個裹得像粽子的男人,默默為迷途的羔羊們指引發家致富的方向。


    片刻的沉寂,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隨著一個壯漢轉過身子,在青石板上用力一踩,靜止的畫麵破碎了。每個人臉上都湧起難以掩飾的興奮,猶如嗅到了血腥氣的鯊魚。


    樓裏的人跳了下來,街上的人開始奔跑,挑著扁擔的小販扔掉了吃飯的家夥,街角賣包子的老漢一把將包子按到了顧客臉上……


    所有人都仿佛陷入了瘋狂,猶如狂風咆哮,又像駭浪侵襲,幾隻迷路的老母雞似乎感受到了人們的癲狂,撲閃著翅膀逃離風暴的漩渦。


    喧囂聲此起彼伏,從每個人喉嚨裏跳出同樣的三個音符,交匯成一道震耳欲聾的聲浪——


    “抓住他!!”


    看著洶湧人潮襲來,蕭燦嚇得魂飛魄散,一腳踹在莫匝屁股上,讓他與最近的幾個追兵摔作滾地葫蘆,轉身閃進了一條隱蔽的巷子。尾隨而來的人就像聚溪的洪流,瞬間席卷了整條大街。


    莫匝疼的呲牙咧嘴,卻仍不忘替主母說好話,嘶聲道:“大哥,千萬別怪嫂子~~~呸!”


    微風揭下一張告示,貼到了他的臉上。莫匝摘下一看,當看清楚最後一行字時,終於知道為什麽全城的百姓都瘋了。


    生擒蕭燦者,賞銀五千兩。


    ***************************************


    “找到蕭廚神沒有?”


    “沒有啊,真是奇怪了,我明明看他跑進這條巷子的。”


    “媽的,幾天不見蕭廚神居然連輕功都學會了,翻牆跟玩一樣,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狗急跳牆?”


    “別廢話了,趕緊去別的地方找找,可不能便宜棗子坊那群王八蛋!”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漸漸消散,巷子最深處一間民屋裏,蕭燦將耳朵貼在門上,手裏還握著一把菜刀。而在他對麵,兩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則高舉雙手,儼然把蕭燦當成了打家劫舍的悍匪。


    待到追兵走遠,蕭燦長歎一口氣,歉然一笑道:“大叔大嬸,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有一群窮兇極惡的歹徒想要追我,不得已才闖入您家中,讓二老受驚了。”


    老頭子和善笑道:“不礙事,你這孩子一看就不像壞人。”


    老嫗弱弱地伸出手道:“要是沒什麽事的話,能不能把菜刀還給我?我還要給老頭子做飯呢。”


    老頭子勸道:“嗬嗬,瞧你風塵仆仆的樣子,估計沒少吃苦頭,肚子也該餓了吧,一起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瞧瞧,世上還是好人多。


    蕭燦無比感動,恭敬地將刀柄遞了過去,婉拒道:“多謝二位好意,吃飯就不必了,我——”


    他話沒說完,就發現接過刀的老頭子好像變了個人,滿臉猙獰地舉起菜刀大吼道:“不許動!老婆子,快去八虎寨報信,就說咱們抓到蕭廚神啦!”


    “好咧!看好了喲,要是讓他跑了老娘饒不了你。”


    那老嫗答應一聲,嗖地一下就竄出屋子,簡直比兔子還要靈敏,隻留下兩扇不斷搖曳的木門,像是在對蕭燦發出陣陣嘲笑。


    尼瑪,又看走眼了。


    蕭燦臉色一垮,沒料到自己老車夫還能陰溝裏翻車。他再度深吸一口氣,神行功夫在現,唿吸間便消失了蹤影。


    那老人家隻覺得眼前一花,門前空空蕩蕩,哪裏還有蕭廚神的影子?他深深歎了口氣,步履蹣跚地走到門口吆喝道:“老婆子,別費力氣了,方才咱們倆妄想病又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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