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蘇玉莞將神識侵入土墳後,很快就在土包的下麵感應到了一口很普通的鬆木棺材,棺材看上去很普通,打造的很粗糙,細看下,油漆刷得都不均勻,仿佛是匆匆趕製出來的一般。


    可是她細看之下才發現,粗糙棺材上麵卻有一層薄薄的禁製擋住了她神識的進一步侵入,她沒聽說過普通人類死後棺材上還有禁製的,難道是當地人的風俗?


    神識繼續探查下,才知道棺材上隻是一種非常普通的隔斷神識的禁製,並不如何玄妙,這種簡單的禁製恐怕也隻能隔斷低階修士的神識。


    這種簡單的禁製自然擋不住蘇玉莞強大的神識,她心念一動,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輕易的侵入禁製,神識進入了棺木之中。


    “有點意思,居然還有個幻術。”棺材裏猛得一看,果然躺著一具女屍體,可是當蘇玉莞想看清女屍體的容貌,卻發現屍體的容貌很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她立即就反應過來了,這具屍體隻是一個幻術罷了。


    她加大了神識的強度,再仔細看去,棺材中根本就沒有什麽女子的屍體,而是一個木頭雕刻而成的人形雕像,人形雕像上還貼著一張低階的幻靈符。


    雖然幻靈符是張低階符籙,但是一般人若不仔細查看,很容易就會被這張符欺騙了。


    低階幻靈符再加上棺材外隔斷神識的禁製,這似乎是有人精心策劃的。


    蘇玉莞有相當於人類金丹期的修為,神識相當的強大,再加上狐族本就精通幻術,所以才能輕易的發現棺材中的玄機。


    “顯然棺材中的禁製和這張幻靈符,就是設計好來騙人的,墓碑上的字又可以說明這一切都是沈百通或是青翎安排的。


    可是這家人如此煞費苦心的設這麽個空棺材,又設這麽個局,到底是什麽目的?他們想騙誰?一般人誰會沒事幹將神識探入棺材看呢?”蘇玉莞覺得有些奇怪。


    但是隨即想道:“管他是真死人還是假死人,這些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呢?反正自己已經找到機緣並順利突破了瓶頸,自己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沒必要再去想那麽多了。”


    蘇玉莞收迴神識後,又看了一眼抱墓碑不放的孟昱,暗自嘲笑道:“這個人真是個傻冒,竟然對著一個空墳哭了一晚上,不過也幸好他哭了一晚上,自己才能拜這所空墳所賜,得以突破瓶頸。


    瓶頸既然突破了,得趕緊迴洞府去加緊吸收日精月華,並等待下次雷劫的降臨了,這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蘇玉莞想到這裏,輕輕搖搖頭駕起妖風離開了,而孟昱則是一直對著墓碑不停的哭訴著,從頭到尾都沒看蘇玉莞一眼。


    蘇玉莞心情非常好,迴洞府前,她先去了一趟洞府後山的煉沙瀑布,這個小瀑布的下麵有一個小湖,以往她都是在這裏洗澡的。


    這兩個多月來,自己衣不解帶,可是真夠累的,這麽長時間都沒洗澡,都快臭死了,什麽事都可以先放放,先好好洗個澡再說。


    來到瀑布下麵,“嘩啦啦”的流水聲仿佛精靈在唱歌,她伸出玉手接瀑布流下來的水流,瀑布飛濺出來的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落在手上濺在臉上,絲絲的涼意,讓她十分的愜意,對現在的她來說,沒有什麽比洗個澡更讓她更爽的事了。


    除去輕紗,走進小湖,用手在湖水中輕輕的撥弄著湖水,突然間湖水的漣漪間,一張倨傲倔強的麵孔浮在了水中,一晃一晃的,腦子裏不由的想道:“那個傻瓜要是知道棺材裏根本沒人,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咯咯……看你還神氣不神氣?……恩?我想這些幹嗎?”


    又撥弄了幾下水,水中浮現的麵孔變成了一片片的不由的又想道:“看他哭得這麽傷心,會不會因為一口空棺材而殉情呢?”


    洗完澡後,蘇玉莞換了一襲白衣,感覺非常的清爽,彎下腰來,對著湖麵開始梳頭,湖麵上立即倒映出一個清麗脫俗的大美人兒,梳著頭,看著自己的倒影她喃喃道:“那個叫青翎的能有我美嗎?這個人類的小賊,難道真是個瞎子?”


    輕風拂麵,非常舒爽,蘇玉莞將瀑布般的長發,盤成一個高高的發髻後,然後漫步來到後花園,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一輪明月已悄悄掛在了天邊。


    此時正是吸取月之精華最佳的時間,蘇玉宛麵向西麵,盤膝坐在花園的正中心,嗅了一下周圍的花香,感覺心曠神怡。


    日之精華就是太陽真火,非常的霸道,有些妖族別說吸取了,就是被太陽真火照的時間長了也會受傷。


    大多數的妖族,也隻能趁著朝陽初升或是日暮黃昏才敢吸收少許日之精華,除了特別的天生靈獸如金烏鳥、火鳳凰等,其它妖族是無法在烈日下持續吸收日之精華的,否則很容易受到傷害。


    狐族也是一樣,辰時一過,一直到酉時都是無法吸收太陽精火的,但是月之精華卻是沒有限製,隻要天氣晴朗並且天上有月亮,整晚上都可以吸收月之精華,因此一般的妖獸都喜歡晝伏夜出。


    蘇玉莞盤膝坐好後,先平心靜氣排除所有雜念,然後兩手相抵緩緩伸於前胸,深吸一口氣,片刻後,吐氣如絲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深吸一口氣,如此往複十餘息後,相抵的雙手微微分開,兩手間空出約一個桃子般的位置。


    若是有人站在她身後,便能看到她兩手之間仿佛托住了天上的明月一般,而蘇玉莞也口中念念有詞,真像是托著數百斤的重物,努力的舉起雙手,慢慢伸向明月的方向……


    蘇玉莞按平常吸取月之精華的姿勢隻做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猛得睜開眼睛,怒吼一聲道:“給我滾開,別再來煩我了……”


    以往修煉時,這個“托月”的動作,雖然兩手間仿佛托有百斤“重物”,但總能托得動,可是今天,手中的“重物”變成了巨石一般,何止百斤、千斤、萬斤……越往月亮的方向伸去,兩臂越沉,今天竟然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成“托月”這個簡單的動作。


    她知道這樣的結果就是因為心不靜造成的,可是不管她如何的努力,一個嘴角微翹略帶憂傷的麵容,就是在她眼前不停的晃來晃去,讓她根本無法靜得下來。


    而且她越是不願意去想,眼前的這個麵容越是揮之不去,搞得她心煩意亂,焦躁無比。


    “該死的人類,該死的小偷……我這到底是怎麽了,是自己的心理暗示嗎?若真是心理暗示隻能去直麵對待,躲是躲不掉的,可是又不像是心理暗示,到底是什麽……”


    (講到這裏的時候,蘇玉莞滿臉全是痛苦和無奈的表情,蘇心怡忍不住插嘴問道道:“小姨,你不是愛上了那個叫孟昱的青年了吧?”


    “愛上他?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我跟他前前後後才認識二個多月,我又怎麽會愛上他?也許當時是他和常人不一樣,給我的印象太深了吧?


    他倨傲的表情,見了我的麵容卻沒有像其他異性那樣,在土墳前痛哭流涕,他的癡情是我不曾想到過的,即使書本上也沒見到過,還有那座空墳,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有魔力一樣,在吸引著我,讓我不由自主的想更多的了解他……


    不過當時我並沒有覺得我是愛上了他,倒覺得他更像是我的心魔。”


    “心魔?小姨若是把他當成心魔會怎麽做呢?是與她雙修,還是殺了她?”蘇心怡問道。


    “斬斷心魔的方法確實隻有這兩種,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一夜很快過去了,蘇玉莞的功力沒有絲毫精勁,她知道,若是不想辦法解決心魔,或是解決掉這個人類,自己的修為將會像瓶頸一樣,永遠無法再精進分毫了。


    機緣?真的是機緣嗎?若是的話,豈不是成也機緣,敗也機緣。


    第二天一早,蘇玉莞便駕起妖風,悄無聲息的又迴到那個土墳前,果然孟昱還在那裏,隻是此時的他沒有哭泣,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一下。


    而是抱著墓碑癡癡傻傻的就在那裏坐著,臉上的表情倨傲的表情不見了,平靜似水,仿佛冰冷的墓碑不是墓碑,而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兩人相擁在一起。


    “你為什麽這麽傻?其實裏麵什麽都……”蘇玉莞看了一會,實在忍不住現身而出的對著孟昱喊道。


    她真想告訴他,其實墓是空的,裏麵根本沒有什麽死人,隻有一塊木頭而已,這一切都是個騙人的局而已了,可是話都到嘴邊了,她卻又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然不想告訴孟昱土墳裏根本沒有人。


    孟昱看了她好一會,才好像認出了她,淡淡的道:“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為什麽還沒走?我想和青翎單獨待一會。”


    蘇玉莞走到他身前,輕拂了一下他的額頭,原來他又在發燒,此時似乎已經燒糊塗了。


    她當時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情,坐在他的身邊柔聲的問道:“能給我講一下你和青翎的事嗎?我很想聽一下。”


    孟昱此時本能的也很想找個人傾訴,悠悠的講道:“我出身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可是在八歲那年一場瘟疫,村裏的人幾乎全死光了,父母和妹妹也全死了,我害怕極了,我以為自己也會死,我撲在父母的懷裏,哭累了,睡著了,再醒來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死。


    整個村子沒有一點聲音,平常雞會打鳴,狗會叫,可是那一天,什麽聲音都沒有,饑餓驅使我出去找吃的,一路上樹皮草根,蛇蟲鼠蟻,有什麽我就吃什麽……”


    孟昱陷入了迴憶,仿佛又迴到了十幾年前,他還隻是個小孩子的時候,他說的事情很慘,但他講的很平靜,好像是在說別人家小孩發生的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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