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昕像隻燕子般的,輕踩著看熱鬧的人頭,向秦家大院而去,被踩之人自然不情願,一時間人群中叫罵聲大起。


    “媽的,誰踩老子的頭?”


    “真他媽晦氣,敢踩老子的頭……”


    “小子想插隊啊?給老子滾下來。”


    “有功夫了不起啊……”


    “什麽人?給老子滾下來……”


    秦昕也顧不得這麽許多,從這些人頭上躍過去,輕輕落在了秦家後院的一片空地上。


    這片空地是洪博拳社平常教授徒弟的地方,也是秦家的演武場,因此非常的寬廣,方圓少說也有三、四十丈,此時即使外麵圍滿了人,中間還是留有一二十丈的空地。


    秦昕剛一落地,就見空地上此時正有兩個在院中打鬥著,而院子中其他之人都在看著空地上兩人的爭鬥,所以大多數人,都沒注意到秦昕的到來。


    秦昕站好後定睛往場中央一看,爭鬥的兩人,其中一人,身穿黑色勁衣,身材魁梧,手持一根齊眉镔鐵短棍,所使用的招術,全是大開大合的招術,镔鐵棍所到之處也是唿唿生風,正是自已的大哥——秦楚。


    另一人大,他沒見過,是一個約有五十來歲的年紀,長的獐眉鼠目,身材矮小的老者,手持一柄三尺來長的環形刀,他招式剛好和秦楚的相反,走的全是輾轉騰挪的小巧招式。


    秦昕沒顧得上看兩人爭鬥,先往院子的四周掃了一圈,發現父母和二哥等人,都站在院內的石階上觀看著場中二人的爭鬥。


    秦元此時臉色有些蒼白,一口放在身後微握著拳,另一手輕按著前胸,秦昕暗暗心驚,難道父親也受傷了。


    不過看秦元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往那一站虎虎生威,精氣仍在,就知道他即使受傷,也傷勢不重。


    秦夫人楚玉倒是麵色紅潤,兩手挽著秦元的胳膊,眼睛盯著場中的比鬥。


    父母身後有十幾位家丁、護院、藥師和教習師傅,他們有的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中的比試,有的也受了傷,正在那裏包紮傷口。


    再往父母對麵看時,心中一怔,怪不得父親也似乎受了傷,難道是和他們也有關?


    原來站在秦元夫婦對麵與他們遙遙相對持的,竟然是青林城另兩家拳館的掌門。


    這兩人一個身穿皂袍,鼻直口闊,太陽穴高高鼓起,另一個身穿藍袍,虎目劍眉,目光炯炯有神,正是開山武館掌門——司徒燁和飛燕閣的掌門——吳正旬。


    秦昕知道這二位可都是青林城當今的武學泰鬥,他年齡還小的時候,就跟父親曾去拜見過這兩位武學大家。


    兩位掌門身後也站立了不少拳師打扮的人。


    秦昕走之前就知道兩家武館一直暗中排擠洪博拳社,這時兩家掌門齊到,難道是這兩家竟然聯合起來到洪博拳社來踢館的?


    不管怎麽說看到父母無恙,他的心中先是一安,這才轉頭去看場中二人的比鬥。


    此時場中的兩人,正打的是如火如荼,雖然二人身法速度都很快,但很奇怪的是,兩件兵器卻始終沒有碰上一下。


    秦昕看了幾招,略一思量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那是因為秦楚的用的镔鐵棍招每一下都是勢大力沉,而且棍棒是鈍器,和他對陣的老者根本就不敢用手中的環形刀,和他的镔鐵棍相碰,因此隻能用一些輾轉騰挪的小招式圍著秦楚不停的亂轉。


    秦昕雖然隻看了幾招,但是心裏就暗收不好,此時比試場上秦楚看似大占上風,招招威猛有餘且不離對方的要害,可是這樣用棒的方法,時間一長秦楚必敗。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秦楚每一招使出來,都要使出全力,可是那個老者使的卻是巧勁,雖然現在有些應接不暇的感覺,其實卻根本不怎麽費力。


    秦昕都看出來了,秦楚心裏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此時也是暗自著急,可是他現在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而且隻要他招式的力度稍緩,對麵的老者便用快招逼得他不得不全力施為,很明顯對麵的老者也明白這個道理。


    秦元也是武術大家,他也看出秦楚這樣打下去肯定是必輸無疑,而且說不定時間一久還有可能受傷,所以又看了一會,見秦楚並沒有勝出的把握,隻能開口中止比賽道:“楚兒,認輸吧,這一場比試算我們秦家輸了。”


    “可是……父親我……”秦楚心有不甘,自己這邊已經再沒人能上場,這一陣若是輸了,秦家就算是徹底的輸了比試,但是他也不敢違抗父命,隻好收招後退。


    對麵那個獐眉鼠目的老者見秦楚收招,非但沒有停止進攻,反而一邊快速的連進兩招一邊嘿嘿冷笑的說道:“認輸?那可不行,老子還沒玩夠呢。”


    秦楚已經收招,又想著對方也算是前輩高人,所以並沒想到對方不退反進,不提防下慌忙應招,結果手臂被劃出一條三寸長的小口子,雖然受傷不重,但殷紅的鮮血卻從胳膊上流了下來。


    “這不是偷襲嗎?”


    “是呀,這人好不要臉。”


    老者身為長輩卻在秦楚收招的情況下突然進招,這明顯就是偷襲的招術,一時間場外議論之聲大起,老者卻似乎並沒有聽到場外的議論之聲,出招反而更陰狠了幾分。


    “方飛鵬,你……你這是何意?難道想斬盡殺絕不成?咳……”秦元見此心中大怒,由於激動似乎牽動了傷處,一陣咳嗽,臉上也出現了一絲不正常的殷紅之色。


    秦夫人在一旁,連忙扶著住了秦元,並輕撫撫著秦元的後背,對著老者怒道:“方飛鵬,你想怎樣?”


    “嘿嘿,斬盡殺絕到不至於,但是這小子剛才口出不遜,怎麽說我也得在他身上留下些記號才行。”方飛鵬陰笑著又連進了幾招,逼得秦楚連連後退。


    “欺人太甚!”秦夫人大喝一聲,她本來就是火爆脾氣,當年有著身孕都要跟別人動武,雖然現在脾氣改了不少,但此時怒火中燒,就想跳下場去跟老者拚命。


    秦元如何不知道夫人的脾氣,一伸手拉住了她,秦元雖然沒說什麽,但是秦夫人也沒有掙開秦元的手,隻是心中暗自著急。


    就在這時,卻聽一個冷峻的聲音開口說道:“方掌門既然秦楚已經認輸,我看就沒必要再斬盡殺絕了吧。”


    這個聲音不大,但是口氣很嚴厲,在場的人也都聽得是清清楚楚,一聽就知道這是一個內功高手。


    而且他一開口,原本有些喧嘩的場麵,也立刻安靜無聲了,在場之人大多數都知道,說話這位正是飛燕閣的現任掌門——吳正旬。


    “哼,算你小子走運,以後若是再敢對長輩不敬,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方飛鵬一見飛燕閣的掌門說話了,不敢不聽,也隻好說幾句狠話一閃身退了開去。


    秦楚額上青筋暴跳,顯然氣的不輕,他沒想到一個長輩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進行偷襲,剛想舉棍追擊,卻見父親正沉著臉看向他,他也隻能收招,瞪了方飛鵬幾眼後,憤憤的走到父親身後,秦家早有準備的醫師趕緊過來給他包紮傷口。


    站在吳正旬旁邊的司徒燁,見雙方都離開了空地,便聲如洪鍾的對著秦元說道:“秦掌門,洪博拳社還有沒有人再出場比試,如果沒有人的話,那今天的賭鬥可就是你們洪博拳社輸了。”


    秦元向後迴望了一圈,身後的武師、家將多多少少的都受了傷,自己再一提真氣,也覺得丹田之內空空蕩蕩的,休息了這麽長時間,仍然提不出一絲的內力,這一用力還牽動了內傷,不由的咳嗽了兩聲,歎了口氣道:“咳……咳……沒有了,我們……。”


    “誰說秦家沒人了?”秦昕雖然並沒有弄清楚到底發什麽了什麽事,但是卻再也忍不住,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來到父母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爹,娘,不孝子秦昕,讓你們受苦了。”


    秦昕之所以現在才出來,是因為他發現對麵竟然有兩、三個修仙者,有納靈期五、六層的修為,周圍還有一些有法力之人,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他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邊盯著比賽聲中的情形,若是大哥真的有危險,他自然會不顧一切的上去相救的。


    但是,現在眼看著父親要認輸,他也管不了這麽多了,直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昕兒?”


    “三弟?”父母和兩個哥哥全都露出驚喜之色的同時喊道。


    開山武館的司徒燁和飛燕閣掌門吳正旬看到秦昕後,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並沒有說話。


    “這難道就是秦家的三公子?”


    “不是聽說去中原學藝去了嗎?”


    “這下秦家又來了生力軍了。”


    “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小子有個屁用啊……”


    “就是,連秦元都敗了,看來秦家這次是敗定的。”


    …………


    周圍人見秦元夫婦麵前突然跪了個人,像炸開鍋一般的,都議論紛紛開來。


    方飛鵬並不認識秦昕,他剛剛才贏了一陣,本以為這次的謀劃勢在必得,正洋洋自得,自己這次費這麽大勁,眼看大事將成,自己也能分得不少的好處,卻沒想到居然有個青年跳出來。


    於是他用刀指著秦昕道:“秦元都他媽的認輸了,你他媽的是什麽人?在這裏大唿小叫的?還不快給老子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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