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同，他們叫他黃老三，當年也是負責運轉人口的。 ”站在牢房外，獄長指著裏麵那個渾身幹幹淨淨的中年人低沉說道，“他手頭的命案最多，可他一直都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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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從來沒殺過人！”黃山同冷冷的應道，雙眸迸射著寒光的斜眼盯著獄長，“十五年了，我已經說了一萬八千遍，卻沒人相信我。”
常風有些驚訝，打量著黃山同。很消瘦，還帶著眼鏡，有點文青的感覺。
走進去，常風是微眯著眼山同，輕聲道：“你的意思是，你沒罪？”
黃山同剛要開口，忽而又想到什麽，頗為落寞坐下，道：“我有罪，我承認我該死，但我沒有殺過人！”
“這麽說，十五年前的販賣人口案件，你確實參與其中？”常風依舊有條不紊的詢問，雙眸卻直勾勾盯著他。
這裏每個人都很會演戲，每一個小動作都要小心，哪怕隻是一個精神波動都要留意。
黃山同還是顯得有些猶豫，好一會才低著頭：“我參與了，而且我是轉手的人，從我手裏經過的孩子，至少有三十個！”
說實話，聽到這話的時候，常風的下腹立即騰起了一股怒火，很想一巴掌把黃山同給拍死。但他還是忍住了，在這裏，活著可能比死去還要痛苦。
“當年沉船之後，有五個孩子失蹤，其中三個人的來曆，你知道？”常風陰冷的盯著他，“你最好老實迴答我，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你出去。”
黃山同卻苦澀搖頭：“我不想出去，在這裏挺好。三個孩子……時間太久，忘了。”
樣子，常風反而放心了不少，從顧心手裏拿過了文件遞過去：“好好好好想想。”
黃山同皺眉翻件，又閉著眼努力想了許久，還是搖頭：“忘了。時間真的太久遠，而且當時孩子還小，跟現在的差距有點大。”
欲擒故縱？亦或者，真是不知道？
常風非常不確定的仔細打量著他，沉默許久，從顧心手裏拿了一張照片，是楊千香小時候的照片。“這個人，記得嗎？”
接過照片仔細下，黃山同尋思道：“這個人，有點……我記得了，這個人是從大黃村出來的。當時她還曾咬過我的手，不過據我所知，她家也不是大黃村，那裏不過是中轉站而已……”
低著頭，黃山同沉默了一會又繼續，“還有一個小女孩，很愛哭。我印象很深刻，一天到晚都在哭，但是脾氣很倔，逃出去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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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什麽，來曆呢？”常風終究還是有點按捺不住，頗為激動的問道。
黃山同抬起頭一眼，忽然笑了起來：“你是她的親人？我不清楚她是從哪裏來，我這裏隻是中轉站。不過，當時她的口音，應該是海雲省一帶。來的時候穿得也挺漂亮，應該是城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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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同說了很多，也很耐心，不像是在撒謊。
可惜，大多都是一些迴憶，具體線索根本不清楚，隻知道櫻子很可能是海雲省一帶的人，具體是哪個城市，根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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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黃山同還是給了很多有用的線索，讓常風去查什麽人，說的都挺清楚。
從黃山同的眼睛裏，常風是懺悔，所以才會相信他的話。
足足說了半個小時，黃山同才說完。常風的神色越發凝重，心裏又是失落又是渴望。
按照黃山同所說，要去找一個叫蔡全的人，他記得清楚，那個愛哭的小女孩就是從蔡全手裏轉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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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黃山同說完，常風低著頭沉思許久，低聲道：“你的話，我信你。我可以想辦法讓你出去……”
黃山同苦澀一笑：“我不想出去了。進來這麽多年，再出去，相比也沒辦法適應外麵的生活，就讓我一輩子在這裏恕罪吧。不過，我沒有殺過人。”
抬頭，凝望許久，常風才露出了笑容點頭：“行，我會跟他們說。謝謝了。”
“希望你能找到她！”黃山同虔誠的雙手合十，嘴裏默念著什麽。
常風知道，他的話可信。黃山同還算有良知，跟其他人完全不相同。無論是精神波動還是行為舉止，都沒什麽異常。
“恕罪”兩個字能從他嘴裏說出，已經表明了足夠的誠意……
離開牢房，常風又跟著獄長去查了資料。蔡全也曾經是參與過那場大案件的人販子，隻不過他隻是被判了十三年，早幾年就已經釋放了。
這讓常風有些失望，蔡全釋放時候是否迴了村子，誰也不確定，還需要過去查……
走出監獄，常風迴頭眼古樸而又沉重的監獄。這次來簡單，但多少消息是可靠，其實他心裏沒譜。
黃山同就真的說了實話嗎？也許不一定，有些事已經太久，而且涉及到他自己的安全問題，肯定不會完全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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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黃山同即便要懺悔也依舊還在牢房裏，偶爾要跟楊老二等人碰麵，勢必還是會保全他自己。
這是人的本性，常風很清楚這一點。隻能說，盡可能從黃山同給的信息去判斷去猜測……
坐在警車裏，常風的神色總顯得有些低沉，顧心，忍不住輕聲道：“明天我跟楊千香去。”
常風蠕動嘴唇剛要說什麽，顧心卻搖了搖頭：“你現在不適合離開，明天那邊來人，你還要處理學校的事。而且，你的情緒……放心吧，我跟楊千香去就可以了，紫靈姐會照顧玉如的。”
凝望著她，常風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他也知道，今天能這麽冷靜，完全是因為知道這裏不好惹。真要找蔡全，一旦不配合，他肯定會發飆。
再說，英才學院現在真需要他，明天軍方就要來人，必須盡快把章程還有各種規定拿出來，而且還要安排教官們的住處等等。
“放心吧，我能行的。”顧心抿著微笑安慰，“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怎麽處理。再說，楊千香跟著我去，會有很大的幫助，到了那邊也會有警察幫忙。”
“好吧，隻能如此了。”常風歎息的點頭，“小心點，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現在，櫻子的這條線，隻能靠顧心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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