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一把抱住他,將人扔在軟榻上,胡亥腦海中昏昏沉沉,反應很慢,這時候才感覺到“危險”的降臨,下意識想要逃跑,從扶蘇的手臂下麵鑽出去。扶蘇攔腰攔住,胡亥可憐巴巴的道:“哥哥?”扶蘇的眼神更加深沉,仿佛無底的深淵,在胡亥的耳邊沙啞的道:“亥兒,你自找的……”第57章 我自願的桀英不喜飲酒, 燕飲對於他來說十足無趣,便趁著眾人不注意,起身離開。對於他來說, 飲酒還不如去查看輜重。桀英來到停放輜重的營帳,打起帳簾子走進去,謹慎的一樣一樣查看, 一樣一樣清點。等查看的差不多,桀英本想離開, 突聽“踏踏踏”的腳步聲傳來,這麽晚了, 竟還有人往這邊來?桀英不由留了心思,輕輕打起帳簾子往外看,一條人影在輜重的營地周圍晃來晃去。這個地方是專門給西嘔君停放輜重的,雖然在路武定的寨子中,路武定為了避嫌, 連兵馬都沒有安排過來, 讓他們自己全權管理, 沒想到這時候卻有人過來, 還偷偷摸摸的,每走一步都很謹慎。桀英屏住唿吸, 蹙眉仔細去看那人, 天色太黑了, 那人也不走過來,因此桀英隻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大概的身影, 莫名有些許的眼熟, 就好像……好像路裳的那個青梅竹馬路武定!路武定此時不應該在燕飲之上麽?怎麽會來這裏?難道是看錯了?桀英仔細去看對方,對方根本不往這邊走, 桀英始終看不清楚。那黑影晃晃蕩蕩的,似乎想要進去不遠處的一處營帳,那營帳是停放物資的營帳,桀英當即急中生智,“哐當”弄出巨大的聲響。沙沙……對方沒能進入物資營帳,戒備的左右環視,朝著桀英的方向看過來。桀英立刻側身放下帳簾子,藏在營帳之中,對方被驚到,不能確定是否有人,十足的謹慎,便沒有多加逗留,被桀英嚇跑了。桀英聽到腳步聲,立刻探出頭來,那黑影果然離開了,朝著燕飲的方向而去。桀英眯了眯眼睛,沉下臉來,趕緊邁開大步,朝著燕飲的空場而去。“桀英?”路裳看到他,奇怪的道:“你怎的又迴來了?不是說燕飲無趣,已然迴去了麽?”桀英匆匆而來,環視燕飲四周,一眼便看到了推杯換盞的路武定,路武定正在與身邊的人歡笑暢談。桀英大步走過去,好似要敬酒,道:“大宗主,我敬你一杯。”“原來是桀英將軍啊!”路武定熱情的道:“我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之前咱們駱國西嘔戰事不斷,也無緣得見桀英將軍,如今好了,來來,我必須與你痛飲幾杯才是!”桀英不著痕跡的觀察著路武定,發現他吐息微微紊亂,額角還有些汗水,分明是疾走所致。桀英道:“大宗主怎麽的還出汗了?”路武定哈哈一笑,道:“不瞞你說,其實我這個人不勝酒力,喝得太急了一些便是如此!”桀英半信半疑,敬酒之後便離開了。路裳奇怪的道:“沒想到桀英將軍,還是一個會主動找人攀談的人?怎麽,你怕不是看上了武定?”桀英心事重重,沒聽清他在說甚麽,“啊?”了一聲,道:“你說甚麽?”路裳說罷便後悔了,感覺自己的語氣酸溜溜的,莫名有些奇怪,幹脆道:“沒甚麽。”桀英也沒追問,道:“你方才一直在燕飲之上麽?路武定可曾離開?”路裳道:“我雖一直都在,但不曾注意,合該是沒有離開罷。”路裳挑眉道:“你這班注意武定,不會真的對他有意思罷?”“有意思?”桀英迷茫:“甚麽意思?”路裳輕笑一聲,起了調戲的心思,將手掌摸向他的胸口,道:“怎麽,桀英將軍很是正經呢。甚麽意思?難道不是這種意思?”轟隆!桀英臉上一紅,退後了兩步,道:“你、你別開頑笑。”路裳跟上兩步,步步緊逼,笑道:“哦?我如何是開頑笑?桀英將軍,說實在的,你是不是……傾心於我?每次看到我,都會臉紅。”便譬如現在,桀英的臉色血紅一片。路裳生得好看,尤其是假裝柔弱的時候,可以激發旁人的保護欲,桀英骨子裏十足正直,正好是個喜歡保護旁人之人。路裳輕笑:“桀英將軍,不如……我與你歡好一場,你把解藥給我,如何?”桀英腦海中本昏昏沉沉,仿佛飲醉了酒,聽到路裳說“解藥”二字,簡直晴天霹靂,登時清醒過來,是了,路裳這個人,滿嘴沒有一句實話。桀英推開他,臉色變得有些冰涼,沉聲道:“路太子,你是不是對旁人也如此隨便?對路武定……是不是也是如此?”說罷,不等路裳反應過來,轉身大步離開……清晨的微光從戶牖透露而來,迷茫的光線灑在胡亥的眼皮上。“唔……”胡亥輕哼了一聲,好酸,身子怎麽這麽酸?還無比的沉重。胡亥睜開雙目,一側頭,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俊顏,那是扶蘇的俊顏。便宜哥哥就是好看啊,俊美、端正,仿佛一朵高嶺之花,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褻玩?褻、玩?胡亥:“……”???胡亥迷茫的眨巴了兩下眼睛,腦海中轟隆一聲巨響,記憶仿佛潮水,快速迴籠,反應而來。胡亥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自己昨天都幹了甚麽?喝了點酒,便勾引了便宜哥哥!無錯,勾引,便是勾引,如果這都不算勾引,那天底下已然沒有人懂得勾引二字怎麽寫了。胡亥捂住自己的腦袋,饒是如此,昨夜的記憶還是源源不斷的湧進來,胡亥一下一下的調戲著扶蘇,以至於正直的便宜哥哥理智崩塌,正人君子黑化可不是鬧著頑的。胡亥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下意識艱難的吞咽了一記,即使不開口說話,也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嗓子微微充血腫脹,怕是因著昨夜可憐哭喊的,任由胡亥如何哭唧唧求饒撒嬌,扶蘇都不放過他,甚至胡亥的哭聲仿佛變成了催化劑,仿佛變成了對扶蘇的一種肯定和與鼓勵。因著壯陽酒的緣故,胡亥也隻是稍微掙紮了兩下,好像欲拒還迎,後來便是主動的不可名狀。胡亥滿腦子都是自己褻玩了高嶺之花,一時間慌亂不已,完了完了,我該如何麵對便宜哥哥,難道要說: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主動勾引了你,實在對不起!胡亥無聲的慘叫一聲,怕吵醒了扶蘇,眼看著扶蘇沒有醒來,隻是微微蹙眉,當即靈機一動,是了,逃跑!趁著便宜哥哥還未醒來,跑路罷!於是胡亥輕手輕腳、躡手躡腳的從軟榻上爬起來,稍微支起身子,胡亥立刻感覺到被拽住了,低頭一看,是扶蘇正好壓住了自己的衣襟。胡亥伸手拽了拽,感覺不行,太危險了,扶蘇乃是習武之人,十足警覺,自己若是硬拽,必然會驚醒扶蘇,到時候便是最尷尬的場麵。胡亥一咬牙,幹脆縮手直接將內袍脫落下來,於是免不得光溜溜,隨便從地上撿起一件長袍披在身上,一裹,然後開溜。吱……呀屋舍大門輕輕打開,胡亥極輕極輕的邁出去,極輕極輕的反手關門,心中誇讚著自己,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胡亥大逃生成功,鬆了口氣,一轉頭……“啊!”嚇得他一個機靈,背後竟然有人!胡亥與桀英四目相對!桀英昨日似乎看到了路武定,那個黑影鬼鬼祟祟,顯然不安好心,如果對方真的是路武定,那麽他們在這個寨子中問題便大了。桀英思索了一晚上,始終不得安寧,還是覺得這個問題要告知君上才行,令胡亥來定奪。於是一大早晨,便起身來尋胡亥,哪知剛一到門口,便看到有人偷偷的溜出來,那鬼鬼祟祟的動作,仿佛小偷一般。桀英便悄無聲息的走過去,想要抓住那個小賊,哪知道定眼一看,與“小賊”四目相對,小賊竟是……“君上?”桀英瞠目結舌,上下打量胡亥。胡亥穿著一件很不得體的長袍,之所以說不得體,並不是因著長袍簡陋,相反的,長袍精致,用料考究,胡亥膚色白皙,雪白的長袍並不顯黑,反而襯托的胡亥纖細玲瓏。但問題就在雪白上,這件衣袍太過寬大,且這花色,分明是秦長公子扶蘇的衣袍!桀英再一打量,赫然發現胡亥的脖頸上一片紅色的痕跡,火辣辣的十足刺目,且十足的新鮮。不隻是脖頸上,耳垂上、下巴上、唇角上,也都是痕跡。“君上?!”桀英登時惱怒:“是誰?!秦長公子?”“噓噓!”胡亥生怕他的大嗓門吵醒了扶蘇。桀英卻顧不得那般多,道:“君上可是自願,若不是……別管他是不是秦國的長公子!”胡亥連忙抓住桀英,道:“你……你幹甚麽去?”桀英憤怒的道:“我這就去給君上討一個說法!君上不必懼怕,便是大秦的長公子,那也要講一個道理!”胡亥一個頭兩個大,真希望他別喊了,這般大的嗓門,不知扶蘇是不是被他喊醒了,自己的逃跑大計,豈不是功虧一簣了?扶蘇的確醒了,他聽到桀英的說話聲,立刻睜開了眼目,一睜眼便發現胡亥不見了,但對方明顯還未走遠,就在門口,被桀英堵住了。扶蘇低頭一看,軟榻下麵散落著各種各樣的衣袍,胡亥的衣袍一件都沒少,甚至內袍都扔在榻上,唯獨少了一件自己的外袍,這說明胡亥是衣衫不整離開的。扶蘇臉色黑下來,當即便要把胡亥抓迴來,卻聽到桀英大聲詢問,胡亥是否是自願的。扶蘇的腳步登時一頓,是了,亥兒昨日裏明顯不對勁,酒裏怕是加了東西,如此說來,算是自願麽?豈不是自己強要了亥兒?加之昨夜最後,亥兒哭的十足淒慘,而那時候扶蘇全無理智,根本不知饜足,饒是亥兒求他,他也無法停下。扶蘇雙手攥拳,自己到底都做了甚麽,自己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與借口,亥兒會不會厭惡自己?他稍微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立刻推開門,而是屏氣傾聽,他也想聽聽胡亥的迴答。“君上,你說啊!”桀英道:“你可是自願的?長公子可是強迫與你?但凡有半點子強迫,君上你不要怕,我……”桀英義憤填膺,胡亥一個頭兩個大,生怕這個愣頭青真的去找扶蘇打架,隻好硬著頭皮道:“我、我是自願的!自願的!”桀英一愣,目瞪口呆。胡亥一口氣道:“何止是自願的,是我先動手的,所以你不要去找秦長公子理論!”吱呀舍門應聲打開,胡亥對上了扶蘇的眼神。胡亥:“……”!!!嘭胡亥的頭頂感覺炸開了一抹蘑菇雲,看扶蘇這個樣子,怕是聽得清清楚楚罷?實在太羞恥了!胡亥麵色充血,轉頭便跑,扶蘇一把將人撈住,攔腰抱起來,道:“穿成這樣去哪裏,隨我進來。”說罷,“嘭”將門一關,把桀英關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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