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迴自己的童年是種什麽體驗。


    激動、興奮、欣喜若狂?


    廖雲姝用親身實踐證明了,這是在遊戲裏辛辛苦苦用錢砸了個大號,結果服務器奔潰要求你重新開練的感覺。


    年齡三歲半,而且因為發燒渾身無力。旁邊還有個令人討厭的嘮叨鬼怎麽破?


    廖雲姝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真是糟糕透了。


    “就是你不好好吃飯,下次病了還把你送到醫院打針,看你怕不怕。李阿姨和我說你居然掐他們家聰聰。我和你說啊,他們家聰聰可不一樣。聰聰可聽話了,他爸媽都喜歡的不得了。你要是再掐人,李阿姨就讓警察叔叔把你關到警察局裏去。你這個不聽話不招人喜歡的討債鬼……”耳邊,王阿姨絮絮叨叨的罵了一句,轉身就走。王阿姨是她們家的保姆阿姨,五十多歲,農村人,身體很好,愛好打牌,討厭帶小孩卻找了個保姆的工作。就在五分鍾前,她剛因為照顧問題和伶牙俐齒的小護士吵了一架,結果顯而易見。“我去給你買吃的行了吧!麻煩鬼。”她說。


    “要白米粥,好消化。”細心體貼的小護士補充道。


    護士給她換上了吊瓶,然後輕輕的把她抱起來坐在床上。一般的孩子都是胖乎乎的,血管又都很細根本不能打胳膊。廖雲姝的手卻是細細的,皮膚雪白的甚至有點發青,血管清晰可見。紮針的時候也不哭,隻是眉頭皺了一下。


    護士看著這個漂亮的小女孩,心疼的又歎了口氣。這孩子本就生的漂亮,大眼睛,皮膚雪白,鼻梁、嘴唇都很是精致。隻是以她的年齡來看,顯得有點偏瘦了。小不點現在垂眸深思,神情帶了點憂鬱,眼眸裏的光變了幾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廖雲姝,怎麽了,很不舒服嗎?”護士輕聲問。


    廖雲姝搖搖頭,隨便編了個借口:“我怕打針。”告訴她自己無法接受現在變小的事實,顯然不太合適。


    怕也沒有哭一聲,小護士對這個孩子更加喜歡起來:“不怕不怕,已經打完了,以後不用再打了好不好?”


    “好。”廖雲姝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48小時前,她還在為公司年前最後一筆大單的協商會加班加點改合同。她和團隊加班準備了整整兩個月!現在看不到收割果實了。要穿穿越到異時空給點福利什麽的也就算了。穿越到同一個世界,還是自己的曾經有什麽意思!如果是十七八歲時候,那也很好啊,重拾青春,再奮鬥一次就奮鬥一次也可以啊,可她穿越迴自己童年,渾身無力任人擺布!


    這是老天的嫉妒吧?嫉妒她青春美貌入了香港四大豪門貴少之一的高凱毅的眼,還是二十九歲就有望成為cim香港區負責人,並成為cim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區域負責人?


    她也算是出身豪門,可是童年境遇真是難堪之至。別誤會,沒有什麽豪門恩怨,白蓮花、小三、後母、異母兄弟爭鬥撕逼的戲份。她是壓根見不到爸媽,有等於無好嗎?低著頭,廖雲姝嘴角溢出一股諷刺的笑容。


    這時候,下去買午餐的王阿姨也迴來了。她一進門看見護士還沒走,就拉下了臉。剛才要不是和護士因為怎麽照顧人的問題吵了一架,大約也不會想起廖雲姝還沒有吃飯。


    小護士也不計較,畢竟現在這種不上心的家長也不算少的。她把吊瓶掛好,歎著氣又看了廖雲姝一眼,退出去前還是提醒了一句:“現在的孩子都精貴,抗生素雖然好的快,但打多了會產生抗體,導致孩子體質下降,如果你帶著孩子及時就醫也不至於非要打抗生素……”


    “行了行了,走吧你。”王阿姨甩了一記白眼,等到小護士關了門,才繼續憤恨道,“矯情,我怎麽管孩子還要她來說我了!管的可真寬!”王阿姨雖然潑辣,到底不敵年輕的護士,也不敢當麵罵,就把氣撒到廖雲姝身上,又是一陣謾罵。從重生一來,昏昏沉沉的兩天都沒停過,看來她被刺激的不輕。


    王阿姨一邊咕咕叨叨,一邊口渴喝水。廖雲姝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突然也覺得渴了。


    王阿姨把杯子裏的水喝了一半,放到桌上:“自己喝,喝完水要好好吃飯,我看你再敢不敢發燒了。”


    廖雲姝心裏奔過一萬匹草泥馬!她還是渴著吧。


    “不喝算了,虧我還心疼你。”


    王阿姨把買來的午餐打開,一大盒的肉香味頓時撲麵而來。加上被王阿姨懲罰餓兩頓,廖雲姝現在已經餓了整整一天一夜。這對於從前熱愛健身的廖雲姝來說沒什麽,可是對於現在這三歲多小孩的身體就受不了了。廖雲姝被誘惑的硬是掙紮著坐了起來,被遞上一盒白米粥。王阿姨給了她一把小勺:“那個護士說了,你隻能喝粥,自己動手。”護士的話,王阿姨隻記住了這句。


    廖雲姝眨眨大眼睛,心情立刻垮了下來。因為才穿越迴來,又發了燒。廖雲姝本來打算先過一段時間養養身體,精神飽滿再和她結算的。廖雲姝深吸一口氣,吃飽,倒頭睡下。


    老天讓她重生難道就是讓她來報仇的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對,是二十年。前世裏,她從兩歲起一直是王阿姨帶著,王阿姨是個鄉村婦女沒什麽見識,精神打壓,和物質貧乏讓她變得又矮又自卑,連父母給的最大優勢美貌也被王阿姨扭曲的審美給毀了個幹淨。她五歲才上幼兒園,六歲才開始認字,七歲考不上小學,學前班留級一年,最後花錢買進去的,成績最差,成為全班的笑柄。小學、初中、高中一直一來她花了多少心思才成為全班前幾名。


    她本來也算個富二代,可以憑借優越的物質條件,過上優越而輕鬆的生活。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之後的兩天,廖雲姝的身體也終於好多了。而這期間她一直表現的很聽話,除了她趁王阿姨上廁所的時候拿了王阿姨的手機,給她爸媽打電話。


    雖然前世和父母不親近,但此時此刻,她心知能拯救自己於水火的隻有他們了。廖雲姝捏著手機,手有點發抖。王阿姨用的還是老式手機,按一下通話鍵就會顯示出解鎖方法。她每個月的工資應該不低,之所以這麽窘迫,一來是工資大部分被兒子拿走。每個月的奶粉錢各種服裝補貼也都被她拿去打麻將而所剩無幾。


    “喂,是爸爸嗎?”廖雲姝撥通了一個名為“廖先生”的聯絡人。電話通了一下,不過那邊傳來的是客服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而等到她再想找雲菲菲的電話時,就不知道哪個是了。廖雲姝握著電話,心情有點不好。以至於等王阿姨王阿姨買完東西迴來,她還毫不在意的拿著那手機。


    “這個哪裏是你玩的!你什麽時候拿到的,你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小心警察抓你。”


    王阿姨怒了,王阿姨決定不再聽護士的留院觀察了:“果然醫院都是騙人錢的。這個小東西真是麻煩精。我馬上就給你辦理出院。身體都好了,再住也沒用。反正都是浪費錢。”


    廖雲姝之前好說歹說也是個經理,早已習慣了別人都對她客客氣氣、和和氣氣的。被王阿姨罵了兩天,實在是覺得刺耳。心裏暗罵了一句:“抓你才對,”這話出口,怒氣散了七分,廖雲姝突然計上心來。


    她父母一個忙著上位a咖,一個忙著跑龍套脫離十八線,都不在本地。如果告訴他們自己被人販子綁架了,他們會過來嗎?想到自己的父母,廖雲姝心情複雜的低下了頭。


    她已經想好了,不論用什麽方法,無論會不會在警察局過夜,她都要做到底。


    出院的路上,王阿姨一邊念叨,一邊想著怎麽把這迴住院的錢要過來。她上個星期才說廖雲姝發燒住院,要了一次錢。現在又說她生病總歸不好。王阿姨決定還是說給廖雲姝報了特長班,以學費的名義要錢。剛才被這家夥拿了手機,心驚膽戰了一陣,可不得賠點醫藥費?


    王阿姨領著廖雲姝,下了樓,走到了醫院大廳,準備穿過人群,正在這時,廖雲姝突然扯開嗓子嚎了起來:“放開我,你這個壞人。姐姐救我,她不是我奶奶。我是被拐賣的,嗚嗚嗚嗚!”


    小孩的聲線本愛就高,又是在大廳,幾個護士趕了過來。“原來如此,”正義感爆棚的小護士好像一下明白了什麽,和幾個值班的同事耳語一番,把王阿姨給攔了下來。


    王阿姨就被眾人圍住。


    “居然光天化日幹這種事情!”


    “幸好我們抓住了,你看這孩子多可憐啊。”


    “快報警,把這個人販子關警察局裏,一輩子都不放出來。”


    護士伸手要接廖雲姝。王阿姨已經蒙掉了:“我不是人販子!不是人販子,我是她們家的保姆。我,別打別打……”


    警察局裏,廖雲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王阿姨急於解釋,都結巴了。


    “小姝你怎麽能這樣說啊,我是王阿姨啊啊啊阿。”


    警察小夥坐在對麵,一個女警抱著她邊拍邊安撫。見她小臉蛋白皙漂亮,口齒清晰,一看就是個聰明小孩,再望一眼又黑又土的王阿姨,眉頭皺了起來。


    女警又看向廖雲姝,廖雲姝含著淚水搖搖頭。


    “警察先生,你聽我解釋,我是她們家的保姆。這是我的身份證,我是好人。從來不做違法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那麽說。我拐賣她做什麽,一個賠錢貨……”


    “注意用詞!”警官提醒道。“你拿身份證出來也沒用,你需要證明你和這個孩子的關係。”


    “好好好,你看是我不好,我不會說話。”王阿姨又拿出手機,“我有父母的電話可以證明。我這就打過去。”


    王阿姨撥了電話過去,並沒有人接聽。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開始瑟瑟發抖。


    審問的警察小哥善意提醒道:“即使電話撥通了也沒用,你無法證明電話那邊的是孩子的親身父母。你讓她親身父母帶著戶口本結婚證來警察局認領孩子,給你作證不就行了嗎?”警察小哥覺得這個人簡直是雞毛透了!既然說是誤會,就幹脆點啊!不過他可不覺得這人是冤枉的,警察小哥惡狠狠的說,“老實待著吧你!”


    廖雲姝暗自發笑。其實這點才是最難的。


    如果不來,下一次,服藥自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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