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征召流浪傭兵入伍,不付賞金的時代過去了,也許可能就從曆史上某個不知名的戰役、某個人開始。大陸編年史98頁,關於傭兵與戰爭。)


    士兵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麽做,兩名士兵鬆鬆垮垮的走了出來,正要嗬斥,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太陽的反光:“那是什麽,怎麽這麽眼熟,哦,那是我的下半身啊.......”


    鬧哄哄的場麵瞬間安靜下來,百夫長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的四段屍體。半響才醒悟過來,狂吼道:“士兵,給我上,生死勿論。”


    士兵們拿著長矛衝上去,然後以更快的速度,被斬成兩節,血肉橫飛。百夫長手握長矛,正要向前衝的時候,那個被他嗬斥的流浪傭兵,從士兵的包圍圈中跳了出來。那把誇張的大劍,從天而落,百夫長本能的舉起長矛,進行格擋.......


    大劍落地,卷起一陣塵煙,安德烈收劍繼續向著傭兵公會走去,直到這時,百夫長才和他坐下的馬一起化為兩段。周圍的士兵,頓時轟然散開,滿臉驚恐的望著安德烈,再也不敢擋路了。


    傭兵公會內,除了三三兩兩的流浪傭兵,由於得到消息太遲,而滯留在城內。所有的大型傭兵團都已撤離,或者被國家用金幣征召了。


    而且流浪傭兵的個人實力大多很菜,不少都是被貧窮逼得,不得不拿起武器,混口飯吃而已。可如今隻要一出了傭兵公會,就會被徘徊在外麵的士兵抓住,強行入伍,關鍵是這群士兵,連一個銅子都不願意支付。


    一名體型消瘦,手裏拿著一把鏽跡斑斑長刀的流浪傭兵,鼓起勇氣站在安德烈的麵前:“你..好,我叫庫爾曼。”


    “有事嗎?”


    庫爾曼露出糾結的表情:“你是來接任務的嗎?”


    “不是,你有沒有聽過禿鷹傭兵團?”


    庫爾曼搖了搖頭:“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他把目光轉向身後的流浪傭兵們:“有誰聽說過禿鷹傭兵團沒?”


    傭兵們紛紛搖頭,表示不清楚,其中一名穿著老舊盔甲,年級約四十多歲的老流浪傭兵說道:“你可以接任務嗎?如果可以,我們想委托你一個任務。”


    找了這麽多年,安德烈雖早已經習慣了失望,但還是有些無奈,也沒什麽心情接任務:“抱歉,暫時沒那方麵的想法,既然你們不知道,我再去魔法公會問問看。”


    安德烈的話音未落,一排排穿著銀白色鎖子甲,手裏拿著長矛的步卒走了進來,步卒分成兩排,扶著長矛站直身體,表情冷酷,軍紀嚴明。


    “皇家騎士團!快躲遠一點。”流浪傭兵紛紛從安德烈身邊散開。


    伴隨著腳步聲,一名全身包裹在黃白色細密鎧甲中的人走了進來,伸手按住頭盔上的一個點,內部機括帶動齒輪走動,逐漸露出一張粗獷的麵孔:“我聽說這裏有一名黑色劍士,一劍就斬了我一名征兵的下屬,是你嗎?”騎士看向安德烈,全身上下散發炙熱的殺意、戰意。


    強烈的氣機感應,讓安德烈明白,眼前的這名騎士,絕對是平生罕見的大敵,伸手從背上取下大劍:“是我。”


    “有種!”騎士右手拔出佩戴的細長禮劍:“讓你三招,贏了,我每日出十個金幣雇用你,輸了,就拿你的人頭來祭奠我的下屬吧,出.........”騎士猛地向後跳開,黃色的鬥氣彌漫開來,瞬間就護住了密鎧周圍。


    轟,大劍豎劈而下,在魔法加固過的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抽劍、旋轉、橫掃,黃色的鬥氣被一擊而散,禮劍更是被輕易斬斷。就在大劍要把騎士一刀兩斷的時候,改切為拍,騎士整個人被劍身拍飛出去,撞破了傭兵大樓,在地上滾了十多圈後,黃色鬥氣大盛,吼道:“混蛋!”


    騎士拋棄斷劍,虛空一握,一把更合適爭鬥的大劍,憑空凝結而出,他瘋了一樣衝進傭兵公會:“白銀秘技——重山劍。”鬥氣凝結的長劍,帶著一座巍峨大山的虛影,斬在了大劍之上。


    轟,金戈撞擊之聲,伴隨著無數氣浪,把傭兵公會內的座椅,流浪傭兵、士兵掃的七零八落。大劍和長劍,僵持不下,安德烈覺得手臂都快折斷了。那麽小的一把劍上,竟然會那麽重。腳下被魔法祝福過的石板,綻開一道道裂紋。就在他忍不住要解放的時候,騎士輕飄飄收劍,跳到一旁,眯著狹長的眼睛:“不錯,我承認你的實力,從這一刻開始,你被雇傭了。”


    安德烈並不想卷入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之中,轉身走向那名四十多歲的流浪傭兵:“我剛剛接了任務,所以隻能說遺憾了。”


    “違約金我可以付!而且薪資我也可以加倍。”騎士五指鬆開,手中的鬥氣長劍,化為斑駁黃點消散開來。


    “契約既然成立,我就不會反悔。”


    場麵僵持了一會兒,騎士身上散發的殺機越來越厚重,就在他按耐不住,想要徹底斬殺安德烈的時候,樓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傭兵公會是傭兵的家園,所有在此地的傭兵,都會得到庇護和公平對待的權利。羅斯,你在這裏大打出手,是想挑屑我嗎?”語調緩慢,無力,但卻讓人那濃厚到極點的殺機,如初春的積雪般消散一空。


    “黃金獅子——斯裏蘭卡。”騎士眯著眼睛,輕聲念叨:“好,我給你這個麵子,我們走。”羅斯帶著下屬,退出了傭兵公會。


    剩下的流浪傭兵,把安德烈圍了起來,眼中流露出希翼興奮的神光。四十多歲的流浪傭兵拿出一個錢袋子,遞給安德烈:“這是傭金,還請閣下收好。”


    安德烈把錢幣倒進手裏:“一二三四.....”一共23枚銀幣又18枚銅幣,把錢幣裝進錢袋收好:“傭金我已收下,說說你們的任務吧。”


    庫爾德拿出厚厚一摞包裝完好的信封,走到安德烈麵前:“那些傭金可能對閣下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但卻是我們能湊出來的全部了。這裏是我為大家代寫的家書,想請你把這些帶出這裏,找一個有信使的城市,幫我們郵寄出去,拜托了。”


    流浪傭兵們,默默的向安德烈鞠躬,在一雙雙希翼的眼光中,安德烈撕下自己的披風,盡量小心的把信封包裹好,背在身上,轉身向外走去:“雖然無法把你們從這座城市救出去,但傭兵就是為金幣而活的,任何人都不能連一枚銀幣都不付的征用我們。如果你們信任我,就跟我來。”


    流浪傭兵們相視一眼,跟著安德烈出了傭兵公會,早已經等候在旁的士兵,想要上前強行征召,卻被安德烈用目光冷冷一掃,頓時定在原地不敢動彈了:“流浪傭兵也是傭兵,想要征召,拿錢來。”


    士兵們麵麵相覷,征召流浪傭兵要給傭金?這可是第一次聽說,其中一名伍長走了出來,先是小心看了一眼那把誇張的大劍後,才小聲的解釋:“閣下,不是我們不願意支付薪金,隻是上麵根本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所以根本沒有撥款,那裏有薪金支付啊。”


    安德烈默默的拔出大劍,在伍長膽顫心驚的眼神中,插入石板中:“那是你的問題,我隻知道,誰敢不出錢強征,殺無赦。”


    冷冽的殺氣,肆無忌顫的彌漫,讓士兵們感覺就像被寒冷透骨的兵鋒插入軀體中一樣,令人窒息。就在伍長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名皇家騎士團的中隊長,騎馬飛奔而來。


    伸手把一個錢袋子扔在地上,中隊長拉住韁繩:“羅斯團長有令,征召流浪傭兵所用錢幣,都由我們皇家騎士團出來,你!”中隊長指著伍長:“破格升級為百夫長,全權負責這一片區域的征兵工作,務必不要辜負大人的信任。”言畢,中隊長一拉韁繩,飛奔而去。


    伍長拿出錢袋子,打開一看,裏麵是金光閃閃的金幣,足有五十多枚,再做的流浪傭兵,一人一枚完全沒有問題。伍長取出一枚金幣高高舉起,在陽光的反射下,散發出朦朧的光芒:“傭兵們,請到登記處登記,每人可領一枚金幣作為傭金。”


    作為實力最為底層的流浪傭兵,所做的任務,大多是城鎮周邊,找牛、找羊、或者給貴族小姐找貓找狗的e-任務,不被承認,微薄的傭金還經常被克扣。最多也就是抓個小偷小賊,傭金少的可憐,最多不過三四枚銀幣的樣子。


    一枚金幣,他們已經很滿足了,而且整個城市已經管製了,根本出不了城,也許隻有像那個黑色劍士一樣,才能擁有來去自如的能力吧。


    安德烈拔出大劍,向著魔法公會行去,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閣下,請等一下。”


    “有事嗎?”


    那名四十多歲的流浪傭兵,緊緊攥著金幣,慢步上前,一臉悲色:“我是沒有機會用上這枚金幣了,請把它郵給我的親人吧,我不是一個有能力的父親,出來十多年,從沒迴去看望過去一次,除了每個月固定的時間匯錢。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吧。”流浪傭兵的眼眶中嗪滿了淚水,親吻了金幣,然後把它慎重的遞給安德烈。


    一個又一個流浪傭兵,拿著金幣過來,做了和那名大叔同樣的事情。43名流浪傭兵,安德烈收了43枚金幣,默默的把金幣收好,繼續趕路,隻是不知為何麵頰卻掛了兩道淚痕。


    (博格老師、哈裏森團長、父親、羅格...........這些逝去的人,全部都在安德烈人生中留下鮮活的痕跡。做為掙紮者,他背負著這份感情默默複仇,伯爵、紅狼已被其斬殺。隻剩下最後的敵人——禿鷹傭兵團,等待他們的,是自己手中早已經饑渴難耐的巨闕,那怕踏遍天涯海角,也要讓巨闕暢飲敵人的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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