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雖然自認腦子很不錯,陰謀詭計也用得還說得過去,坑人的事情更是沒少做。


    但前世他和嶽西因為幾個大型事件碰上過幾次,也暗暗交過兩次鋒,雖然沒吃什麽虧,可是也沒占到絲毫便宜。


    所以哪怕此刻的嶽西年紀還小,未必就那麽老辣,但是他也懶得與虎謀皮。


    這事對他頗為重要,不容有失。


    所以那這種情況下,對方幾乎貼到臉上來了,又毫無防備,那最能萬全,最簡單的,當然是一刀砍了,比動腦子更為省事。


    隻可惜失敗了…


    張浪輕歎一聲,他如今迴看起來,嶽西也並非沒有防備,此人今日定然不是為了觀察長風鏢局,實際就是為了來觀察他,想以此來推斷他包下座位的目的。


    而殺機對他故意掩藏了行跡,就是佐證,說明對方其實也準備好隨時對他出手。


    甚至要不是他搶先出手,說不定那筷子就對著他胸口來了。


    張浪揉了揉腦袋,心裏又琢磨了一會,他雖然依舊想不透嶽西的打算,但是卻猜到了為何嶽西的軌跡改變了。


    他攛掇了雲盟,吞了大半個虎踞營,那雲州虎踞營這兩千多士兵沒有流落江湖,便會改變很多事情,整個雲州有許多小家族,也有許多人因此改變了命運。


    這些人也許隻要有一個人產生一點點影響,隻要導致嶽西在某一時刻相比前世多看到或者少看到一些東西,他的想法都可能會變化,他的軌跡自然就和前世不同了…


    說白了,很可能還是他自己扇翅膀惹來的後果。


    “嗯…又要撈好處,又想曆史不改變,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怎麽樣…此地不宜久留了…那小子慣會借勢…恐怕…”


    ……


    恐怕往後的很長時間裏,整個酒樓,再也沒有一個酒客食客敢往那張窗邊的桌子上坐下了。


    其中原因是因為第二天一大早,酒樓才剛剛開門,長風鏢局副總鏢頭‘霹靂手’顏迴就親自帶著七八個人來到酒樓,打聽那個前幾日每天都在這窗口坐著的少年,包括模樣,長相等仔細的問詢了一遍,走之前甚至還搜查了一遍這個少年的住處,顏迴的神情顯得很嚴肅。


    當然,顏迴並未有得到任何收獲,因為張浪去長風鏢局應聘就是報的假名字,而他也早已經在昨日入夜便離開了酒樓,換了另一條稍遠一些的街上的一家客棧,中間沒有去結賬,訂座銀子也未曾找迴,甚至連馬也未曾牽走。


    顏迴是怎麽得知的消息?肯定是嶽西傳過去的,為的自然便是牽製張浪,壓製他的行動。


    頗為巧合的是,那個酒樓頂樓的小二一直因為不想惹麻煩,一直捂在心中的關於方家公子墜河的一些異議消息,也在那個半夜裏化成了一張信箋落到了方家的書房門口。


    也是第二天一大早,酒樓剛開門,方家便派了幾個人來仔仔細細的問過小二一次,而後方家便開始調動家丁護衛,在整個城中搜索一個墨綠衣服的少年。


    隻是,似乎也沒有任何收獲。


    方家又是怎麽得知的這個消息?也是張浪傳過去的,目的,和嶽西也沒什麽兩樣。


    這第一次初初交鋒,看似是打了個平手。


    但實際上張浪吃了些虧,因為失了四層酒樓的最佳位置,再加上顏迴在鏢局附近和街麵上加強了巡視,張浪便很難靠近長風鏢局,及時直觀的獲得消息。


    嶽西自己可以隨意刺探長風鏢局的情報,監視著張浪,卻讓張浪變成了瞎子。


    而第三天,顏家一個鏢頭又帶人到了這家新換的客棧,結果張浪提前一步離開。


    這樣的情更況讓張浪確定,嶽西肯定在盯著他。


    所以接下來的三天,他探查消息起來幾乎都是小心變化著位置,才沒有被長風鏢局的人發現。


    長風鏢局撲了幾個空處,倒似乎對嶽西的情報不太相信起來,不過對於鏢局附近的防衛,卻依舊未曾放鬆。


    張浪這才緩了過來,安心找了家小客棧住了五天。


    而這五天時間,張浪每半個時辰,都會出門一次,隨後在大街上找一個人,以一錠銀子換取對方查看一下長風鏢局的鏢隊情況。


    有時是找個孩子,有時是找個青皮,有時是找個乞丐,有時找個出來買菜的婦人,反正每次都不一樣。


    而每次這樣的查探大約花四分之一柱香左右的時間。


    根據他前世劫鏢的經驗,任何鏢局每次裝貨,調動人手一切安排就緒的話,沒有半個時辰是結束不了的,所以半個時辰的間隔完全足夠,還可以通過每次信息的對比來排除虛假消息。


    嶽西一開始倒也攔過三四個人,給他放了幾個顏忻出門的煙霧彈,想引他過去,讓他被長風鏢局巡查的人發現。


    不過張浪穩得住,不咬鉤,他每次得到這消息,都要再花銀子一次同時再找了七八個人去查看,嶽西也沒辦法大張旗鼓的一次攔截這麽多人,所以每次都被識破,後來也就放棄了。


    而張浪隻要一得到消息,他就會迴到房間裏,閉門不出,甚至連一日三餐,也都是這個小客棧的夥計從廚房端到房中。


    每次吃飯前,張浪都要用銀針仔仔細細的試過以後方才下口。


    而這十天裏的每個晚上,張浪都是和衣而眠,手中緊握鬼哭,他每天都是養養精神,不曾真正睡著。


    一切的一切,他都顯得非常謹慎,因為麵對一個連百鳥朝鳳閣都沒摸到過蹤跡的殺手,不管是多麽難看多麽沒有風度的謹慎也並不算丟臉。


    然後就是,有一天查探迴來,他的房間裏多出了一隻筷子。


    吃飯用的的竹筷子,很普通,被人從門外,透過門射了進來,直直釘在牆壁上。


    殺機似乎隻來過這麽一次,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一絲動靜。


    這很不正常,原本按照張浪前世的了解,一旦有人得罪了嶽西,九成九的人都會被殺機報複,而且時間會很快,快得可怕,他們的脖子會被扭斷,然後死在哪個角落裏,一些溝渠裏,某處垃圾堆裏。


    張浪甚至有些覺得,自己隻要走出房門,一舉一動便都在殺機的監視下。


    這後麵幾天他便連《易經歸藏中解》都沒看了,也不再鍛煉武藝,每天除了每半個時辰出去探查一下消息,他幾乎終日終夜都是抱著鬼哭,閉目養神。


    因為隻有這樣,才可以保證時刻處於精神充足的狀態。


    “你這就是故意的啊。”張浪仰麵靠在桌上,懷中抱著鬼哭刀,手中捏著一隻筷子,眼睛微微眯著,嘴角輕聲笑著。


    “一旦我鬆懈,就會伺機殺我,如果我心中害怕,一直緊張著,就把我心神拖得疲憊。時間越久,對我就越不利。嚇唬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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