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驚世之言也和他沒什麽關係,張浪不過是想問些東西,好好迴憶迴憶,考慮到夜間閑雜耳目較少,荒郊野嶺又比較清靜,這才連夜攜她出來。


    是以張浪稍稍一訝後,也不接話,直接道:“和我說說展衝吧。”


    “展衝?啊……”言鳳嬌一愣,又嬌喘一聲,道:“說那死鬼幹什麽,有這時間,小郎君還不如和妾身在巫山……”


    這時,張浪右手中卻是猛然擊出一顆黑棋,打在她嘴上,瞬間將她的話堵了迴去。


    這黑棋一擊之下,雖然未曾運用真氣,力道卻也不小,瞬間將這言鳳嬌左臉打得腫了起來。


    “我說正事的時候,你最好就好好和我說話。”張浪喝了口酒,眼神一冷,淡淡說道:“不想死,就收起你那副浪勁。”


    言鳳嬌吐出兩顆帶血的牙,她這時才確定,對麵的少年是真沒把自己當一迴事,自己的相貌,身體,甚至性命對方都完全不在乎。


    她跳過崖,她知道那種死亡之前的可怕,她不想再經曆一次,所以哪怕後來受了展衝萬般折磨,她也苦中作樂,忍了下來。


    這樣一來,她也就老實了些,開口道:“展衝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你想知道什麽?”


    “關於此人的一切,生平經曆,籍貫來路,凡是你知道的,都給我說出來。”張浪開口說道。


    其實張浪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麽,隻是朱明則提起展衝的時候,他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和記憶裏一件挺大的事情有關。


    但是細細想著卻想不起來,他就想通過言鳳嬌的講述,幫他自己迴憶一下。


    言鳳嬌想了想,便開口說起來:“我對他也知道的不多,隻是偶爾聽他透露一些……”


    張浪邊喝著酒,邊聽言鳳嬌講著展衝的事情。


    一樁樁一件件,凡是言鳳嬌知道的,都慢慢講訴起來,但是張浪聽得卻是直搖頭,根本沒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在她嘴裏,這展衝沒有什麽奇怪的,就是很普通的采花賊,十幾年間就在相州活動,平素劫些女子尋歡作樂,這些女子中有官宦家的夫人小姐,有武林門派的弟子,也有田野裏的村姑大嫂,生冷不計,吃的很粗,沒有什麽大的忌口……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話語聲。


    “李哥兒,索性咱兄弟落草為寇算了……”


    “那小子簡直是邪魔,要我說,就該這樣一刀殺了!李哥兒,你一向有主意,快說現在怎麽辦才好?”


    “青霞派不是好相與的,我們殺了人,沒處解釋,能怎麽辦?過了相州,再翻上十幾座山,往西岐去吧……”


    ……


    “有匹馬!”


    “裏麵有人?”


    殘破土地廟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行三人走了進來。


    張浪抬頭掃了一眼,三人都頗為年輕,都是一身麻衣短衫,看上去都不到三十,一個黒臉的年紀大些,約莫二十五六歲,感應境,一個瘦高,一個魁梧,年紀也就勉強二十出頭,兩個通脈境。


    言鳳嬌也轉頭看了過去,臉上掛起懇求之情。


    張浪看到了他們,他們自然也看到了張浪,三人的目光在張浪和言鳳嬌身上掃視過去,臉色微微一變。


    一個美麗女子被捆縛在地,麵帶哀求之色,男子冷漠的坐在旁邊,那還了得,采花大盜?強搶民女?


    瘦高個當先抽出長刀在手,喝道:“你在幹嘛呢!”


    那黒臉漢子卻是臉色一變,將他一把拉住,輕聲道:“別惹事,我們去那邊。”


    “可是……”


    廋高個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黒臉漢子一眼瞪了迴去。


    隨後,三人走到另一邊生起火來。


    張浪看了看言鳳嬌,輕聲道:“再有下次,你就永遠別想說話了,繼續講。”


    言鳳嬌知道自己剛才求救的小動作被看破,被他話中寒意嚇得身軀一顫,胸口一抖,便繼續說了起來。


    約莫講了小半個時辰,張浪揮手止住了她的話語,問道:“那展衝師承何人?”


    這展衝生平之事,對自己完全沒有用,張浪隻能換個思路。


    言鳳嬌聞言卻是想也未想,直接道:“不知道,這事我問過他幾次,但是他從來不肯說,待我問得多了,他便吟一首詩……”


    “什麽詩?”張浪心中一動,問道。


    “記不得了,似乎是拔…什麽揚…什麽紅塵什麽的…。”言鳳嬌皺著眉頭道。


    張浪聞言,卻是眼前一亮,思維中的有迷霧似乎有些散開了,他皺著眉頭思考起來,總覺得還差什麽沒有捅破一般。


    可是偏偏他要思考,有人不讓他思考。


    那三人中的廋高個突然開口喊道:“我說兄弟,咱們七尺男兒,沒必要抓個姑娘家吧?”


    張浪思緒被其打斷,眉頭當下一皺。


    右手一探,混元真氣運起,猛然彈出四顆黑棋,分襲三人。


    動如雷霆,疾如狡兔。


    那魁梧漢子瞬間被打在胸口,擊倒在地。


    黒臉漢子反應倒是不慢,側身閃躲,揮刀即擋,一粒黑棋猛然彈開,另一粒卻依舊打在他手腕之上,一擊之下,虎口一鬆,長刀便落在地上。


    那瘦高個被打在臉上,整個人往旁邊跌去,瞬間左臉便腫了起來。


    三人受此一挫,頓時知道差距,不過那瘦高個卻是也有傲氣,哪裏肯服,直接說道:“出手偷襲,算什麽江湖好漢!”


    那瘦高個剛說完,卻又被那黒臉漢子按住,那黒臉漢子站起身拱了拱手道:“兄台,我這兄弟脾氣糙了點,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計較。”


    “你好好迴憶,到底是什麽詩。”張浪對著言鳳嬌說了一句。


    和言鳳嬌說完之後,他卻笑了笑,對那黒臉漢子說道:“可以理解,軍營裏憋得久了,脾氣總是要暴躁些,尤其是不小心殺了人,心裏就更暴躁了,是吧?”


    張浪卻又接著道:“特別是殺了青霞派的人,心裏慌,那就越加不知道怎麽辦了?”


    這三人進來的時候,張浪就看出來了,他前世在軍營中混了五年,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來。


    軍中武藝直來直去,隻求殺傷,練多了練好了總能感覺那麽一絲血殺之氣,這三人定是相和府中解散的新軍。


    那黒臉漢子臉色一變,道:“兄台,我們不管你的事,希望你也莫管我們的事。天亮之後,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理原本是這個理,不過你們初走江湖,嘴上還是把點門為好。”


    張浪點了點頭,輕笑了下,又說道:“道理再好,也不是死人講的。”


    隨後,他猛然又彈出兩顆白棋。


    一顆白棋卻是帶起風聲嘶嘶,化為一抹銀光閃過,遽然射入三人旁邊的柱子中,留下一個深孔。


    另一顆白棋卻是拋落在三人麵前,在地上滾了一滾,落到瘦高個麵前。


    那家夥坐起身來,撿起白棋一看,便看見那閃耀的刃口,頓時臉上大變,不說話了。


    這黑白棋子張浪共使人打造了三套,送了莫桑一套,送了唐蘭一套,自己留了一套。


    其中黑棋乃用沉重黑鐵熔鑄,周邊圓潤,稍重五兩,乃是鈍子。


    白棋卻是用以精鐵鍛打,銀漿包封,既輕且薄,周邊如刃,鋒利不凡,乃是銳子。


    白棋鋒銳殺傷,黑棋沉猛重擊,每次各取上百十來顆裝在小巧的機關臂囊之中,不僅不嫌累贅,又隱蔽非常,運用之時探袖可得,而且各有妙用,便是莫桑道人也頗為喜歡。


    張浪此刻並無殺這三人之意,出手之時便是黑子,若是換了白子,那黒臉漢子尚不好說,其餘二人打在胸上就是透胸而過,打在頭上就是穿顱而出,都是必死無疑。


    顯然這時瘦高個也明白了這點,是以才閉上了嘴巴子。


    那黒臉漢子亦是撿起地上長刀,坐下去呐呐無言起來。


    倒是那魁梧漢子,似乎不會說話,從頭到尾未發一言。


    隻是三人也知道,對方的話雖然不算好聽,說得卻也是事實,他們加起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技不如人,能為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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