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撞牆聲,越發的響烈。猩紅的血,將白牆染紅,觸目驚心。


    一直在門外的裴玥蘭聽到裏麵的動靜,用力的拍門,“老白,老白你怎麽了?!”


    “老白,快開門!!”


    “老白,你別嚇我!!”


    屋裏的低吼聲和那激烈的撞擊聲,聽得裴玥蘭心驚肉跳。房門被反鎖了,始終沒人開。


    裴玥蘭急忙叫來管家,用備用鑰匙,將房門強行打開後,率先看到的就是白牆上的血跡,刺激著她的眼球,目光下移,就看到老白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


    “老白——”


    ——


    老白醒來,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這天清晨,晨光透過明亮的玻璃,落入室內,溫暖明媚的光線,讓屋裏的氣氛看起來安靜祥和。


    老白緩緩睜開眼,那雙渾濁模糊的眼,慢慢的變得清明透亮。


    他微微側頭,就看到裴玥蘭趴在床邊,纖細的雙手,還握著他的手,臉頰貼著他的手背,正安靜的睡著。


    陽光溫柔的打在她的臉上,將她細膩精致的五官,照耀的柔和又溫暖。


    這張臉,仿佛從未被歲月打磨過,和他記憶中那張臉,毫無兩樣,還是那般漂亮溫柔,讓他牽腸掛肚,念念不忘。


    老白不忍吵醒她,雙眸就這般一瞬不瞬,看著她的臉,仿佛永遠也看不夠。


    看著看著,眼淚不知何時,已濕透了枕巾。


    裴玥蘭這兩天,一直寸步不離的照顧著老白。困了就在趴在老白的床邊,眯一會。墨千粟如何勸,她都不願離開。就這麽守著他,等他醒來。


    睡夢中的人,像是覺察到什麽。


    她醒來一睜開眼,就對上了老白正雙眸含淚,看著她的視線。


    四目相對,時間仿佛有一瞬的靜止。


    裴玥蘭緩過神來,激動道,“老白,你醒了,我馬上去叫醫生!”


    她剛起身,手腕一緊,人就被老白拉入了他的懷裏,沙啞的聲音,隨之在她耳邊響起,“玥蘭,對不起……”


    那一聲“對不起”,充滿了愧疚。


    “對不起……我做錯了……當年我不該那麽做……都是我的錯……”老白在她耳邊,痛苦的懺悔著。


    裴玥蘭眸光瑩瑩閃動,豁然抬頭,“老白,你記起來了?!”


    老白點了點頭,“過去的事,我都記起來了……”


    恰此時,房門敲響,墨千粟親自送早餐過來。看到床上抱在一起的兩人,腳步微頓。


    裴玥蘭看到來人,趕緊從老白身上起來,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


    墨千粟笑了笑,“爸,你醒了,來吃點早餐吧。”


    早餐是雙人份,很豐盛。


    她將早餐放到茶幾上,又招唿自己母親,“媽,你快過來吃,我來喂爸。”


    墨千粟端了粥,在床邊坐下,親自喂老白。


    不過,老白沒接,雙眸凝著她,那目光像是第一次看到墨千粟一樣,仔仔細細的打量著。


    “爸,你怎麽這麽看著我?”


    老白抬起發顫的手,緊緊握著墨千粟手。他努力的克製著情緒,可出口時,那沙啞的聲線,依舊帶著激動的顫音,“女兒,爸爸對不起你……我從未對你盡過父親的責任……我……不配當一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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