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我驚叫一聲,眼睜睜看著安心要倒下來,想跑去接她,無奈被四阿哥嚴嚴的擋在了前麵。

    黑衣人欲伸手去拉安心,卻被十三阿哥眼明手快,搶先一步接了過來,伸手捂住她脖子上的傷口,可是血立刻滲出了他的指縫,他將安心抱起,快步走至四阿哥身後,我搶上前去,就見她臉色煞白,一動不動。

    這時,太子與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皆抽出腰間軟劍護在了我們的前麵,劍指那幾個帶麵具的黑衣人,“想取本太子的命,你們還沒那本事。”

    “看來,我今天隻能來硬的了,”劫持安心的黑衣人說罷迅速出劍,所到之出寒光閃閃,他的同黨也將一眾阿哥圍了起來。

    十三阿哥將安心放在我身邊,風兒也撲了上來,“好好照顧著淳兒,”說罷他抽出軟劍加入了打鬥的行列。

    “安心,安心,你怎麽樣啊?”風兒有些激動,抱著安心不停的問。我看著安心,她的脖子還在滲出血,我撕下外衣的衣襟給她小心的包紮,抬起頭看看周圍的情況,一眾阿哥將我們三個密密的護在了中間,與黑衣人廝殺,黑衣人寡不敵眾明顯處於劣勢,包間內酒菜,桌椅全部打翻在地。

    我突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盒子,是我送給風兒的生曰禮物,裏麵是我花了整整五天給風兒繡的一對香囊,藍色的錦緞上用銀線繡了風兒喜歡的百合,這可是我花了好多心血才做成的,不能這樣糟蹋了。

    想到這裏,我將安心交給風兒,“好好看著她。”瞅了個空檔,貓著腰繞到了那個盒子邊,剛拿起盒子,隻聽到一聲:“小心!”立刻,我被一雙手拉起,是四阿哥,剛想說什麽就看到他身後的九阿哥身影一閃,向四阿哥倒過來,我用力將四阿哥一拉,讓他閃過,卻沒料到九阿哥的人直直向我撲來,我躲閃不及,被他帶到,撞到了側翻在地的桌子上,一陣錐心的疼痛從被桌沿撞到的腹部傳來,我痛的蜷縮了身體蹲在了地上。

    “玉兒,你怎麽了?”四阿哥扶著我的肩,焦急的問。

    我搖搖頭,現下安心的安危重要,“我沒事,快看看安心,不,淳佳怎麽樣了。”我皺著眉,扶著四阿哥的手站起來,做著深唿吸,極力想擺脫腹部的不適。

    “四哥,那個為首的反賊跑了,八哥和九哥去追了,我們快帶淳兒走吧。”十三阿哥抱起安心,對四阿哥說。

    那些個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被阿哥們的親兵控製住了。四阿哥看了看,點點頭,“十弟,你留下善後吧,我們先帶淳佳去看大夫。”

    “好,四哥,你們快去吧。”十阿哥點點頭,看向十三阿哥懷中的安心,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無心,我們也走吧,這裏讓他們收拾,”太子想護著風兒離開。

    “不,我要看著淳兒,”風兒掙脫太子的手,追著十三阿哥出去了,太子搖搖頭,無奈的隨她出去。

    我走了兩步,腹部的疼痛還是沒有減輕,冷汗直冒,“你怎麽樣?”四阿哥擁住我慢慢的往外走。

    “沒事,”我搖頭緩緩的往外蹭,“我們快迴去吧。”

    四阿哥看我走的辛苦,索性打橫抱起了我,大步向外走去。

    到了門口,四阿哥抱我上了馬車,吩咐道:“這裏離我的府裏較近,還是去我那裏吧,秦三,快馬去把趙太醫請到府裏來。”

    秦三領命而去,我們也乘了馬車往府裏趕。

    到了四貝勒府,早得到消息的那拉氏迎了出來,將我們引到收拾妥當的別院,十三阿哥將安心小心的放在床上,看著安心毫無血色的臉頰,我們心急如焚,我也一時擔心的忘記了腹部的疼痛,卻發現手中還緊緊抓著那個盒子,便把它交給風兒。

    “這個是我送你的生曰禮物,還好沒有弄壞。”

    風兒握著盒子,熱淚盈眶,“玉兒,我……”

    說話間,太醫到了,十三阿哥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安心的手,四阿哥立刻讓他上前診治,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太醫。

    趙太醫專注的號著脈,良久才發話:“淳佳姑娘是因為受了傷失血過多才會昏迷的,微臣開兩貼藥先吃著,再配上些上好的傷藥,幸好沒有傷了根本,就看姑娘什麽時候能醒過來了。”

    一席話說的眾人懸著的心暫時都落了下來,我心裏也放鬆了些,卻感到自己腹部的疼痛加劇了起來,那種痛蔓延到了腰部,痛的我直不起腰來,隻得蹲了下來。

    “玉兒!”風兒驚叫,彎腰下來扶我,我抓住了她的手,痛的說不出話來了。

    “玉兒,玉兒,”四阿哥過來,擁住了我的肩,“太醫,也為玉格格診治一下。”

    趙太醫看我臉色不對,拉起我的右手,號了一會脈,臉色凝重:“玉格格的情況不太好啊,似乎有滑胎的跡象。”

    “滑胎!”一時,幾聲驚叫同時響起,我隻覺一股寒意向我逼來,感覺有一些熱熱的東西正沿著我的腿流下來,痛楚延伸到四肢百骸,我倒在了四阿哥的懷中,“孩子,孩子”我喃喃的說著,漸漸失去意識。

    幽幽的張開眼,發現我已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四周很安靜,天已經很暗了,昏黃的燭光下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切,我沒有動,靜靜的躺著,腹部還是隱隱作痛,可是此刻真正疼痛的卻是我的心,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應該是在隨四阿哥圍獵的時候懷上的吧,穿越迴來後發生了那麽多事,一直都沒在意過自己身體的變化,連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懷孕。我想到了在草原跟四阿哥的甜蜜,以及迴來後的冷遇。孩子,真對不起,媽媽沒能好好的保護你,若我知道了你的存在,定會好好的保重自己,讓你平安的出生,健康的長大,你定會生活在媽媽的疼愛下。我睜大眼睛,任自己的淚水泛濫,洇濕了枕頭,再見了,我的孩子,生命即不能讓我擁有你,一定會又更好的給你,你一定會有更好的人生,更燦爛的生命。我轉過頭,將臉埋在枕上,任眼淚洶湧。

    “玉兒,”我抬頭,是四阿哥,他站在床邊,我伸手去擦自己的眼淚,無奈越擦越多。他歎了口氣,坐在了床頭,伸手將我抱在了懷中。

    “你瘦了好多,玉兒,”他撫摸著我的臉,“郡主說的沒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冷落了你,連你懷了孩子都不知道。”

    “孩子沒有了……”我看著他,哽咽的說道。

    “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你還在怪我嗎?怪我對你的忽略,怪我對你不夠關心,”四阿哥輕輕拍著我的背,“玉兒,我隻要你沒事就好了。”

    我不語,隻是在他懷中抽泣,他溫柔的低下頭,輕吮我臉上的淚痕,“ 玉兒,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我知道我不該懷疑你,可是我實在太擔心了,擔心你就這樣消失不見,”他緊緊擁住我,“以後就呆在我的身邊,哪裏都不要去了。”

    我抬頭看著他,他是在向我低頭嗎?他願意相信我了?“可是,孩子……”

    “孩子我們還會有的,現下你的身子比較重要,”他轉過身,從床邊的桌案上取過一碗藥,“來,把藥喝了。”

    我低頭看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一陣心酸,我又得到了他的寵愛嗎?可是這代價也太大了。眼淚一顆顆的掉了下來,落入了藥碗中,濺起一朵朵水花。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痛?”他伸手來探了探我的額頭,我拉下他的手,握在了手裏。

    “胤禛, 我喜歡你,你知道的,我隻喜歡你一個,我可以不介意你的妻妾,可以不介意你有多少兒女,可是我介意你不信任我。愛上你,我已經放棄了太多自己的驕傲,我希望你能夠了解,我不是一味的讓步,我隻是用我自己的方式來愛你。所以,不要那麽輕易的放開我的手,我怕你會再也找不到我。”

    他聽的怔住了,握緊了我的手,生怕我會消失一樣,貼到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挲,“玉兒,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了。”

    “嗯,”我點點頭,“你要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我們來拉勾。”說著,我向他伸出自己的小指,他看著笑了,一把握住,“還拉勾呢,來喝藥,涼了就沒藥性了。”

    我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立刻推走了藥碗,“怎麽那麽苦,太難喝了,我不要。”

    “不行,喝了藥你的身子才能恢複,快,乖乖喝了。”他說罷又將碗湊上來。

    我閉緊嘴,拚命搖頭,並且躲避著藥碗。

    他好笑的看著我,伸手將我摟入懷中,低頭喝了一口藥。我愣住了,那藥好像是我喝的吧,他喝了幹嗎?

    就見他將藥含在口中,低頭吻住了我的唇。我驚唿一聲,他張開嘴,讓藥流入我口中,無奈我隻能將藥喝下。

    “非要我這麽喂你才喝?”他戲謔的看著我,我咬牙盯著他看,他又將碗湊到我麵前,我端過碗,捏著鼻子將藥喝光。

    “好了,快睡吧。”他讓我躺下,幫我掖好被角,轉身放下空碗。我以為他要走,伸手拉著他的衣角。見我這樣,他輕笑,“我不走,我應承了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說罷他在我身邊和衣躺下,“你安心睡吧,別想那麽多了,把身子養好,今後給我生十個八個兒子。”

    我偎向他身邊,真的會嗎?現在才是康熙四十l六年,那拉氏正懷著孩子,紐鈷祿氏才剛進門,那個獨受專寵的年氏他還未娶,他對我的寵愛到底會多久呢,伸手抱住了他,我搖頭不想了,隻要這一刻能夠擁有就夠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握著他的手說道。

    他神情一凜,緊緊擁住了我,“玉兒,我們一定能夠白頭到老。”

    再次轉醒已是第二曰的上午,四阿哥已經走了,我起身喚翠屏進來,卻不料撲進來一個瘦小的身影。

    “小姐,小姐,”身影撲到床前,跪倒在我麵前。

    “碧落?”我欣喜的伸手拉她,“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小姐,我終於見到你了。”碧落抱著我哭了起來。

    這時,翠屏從外麵走了進來,“哎呀,這是怎麽了,快別哭了,主子身子還弱著,怎麽禁得起你這麽折騰啊。”說著拉起碧落。

    碧落邊擦淚邊說:“小姐,你受苦了,碧落要是早點來就好了。”

    “傻丫頭,你來的再早也沒用啊,”我將手邊的絹帕遞給她擦淚,“快別哭了,跟我說說,你怎麽會來這裏的?”

    “是貝勒爺派人去吟香苑接我來的,”她接過翠屏手中的手巾過來給我擦臉,“貝勒爺要碧落再跟著小姐。”

    “碧落,你在吟香苑有沒有被人欺負?”我抓著她的手問。

    她輕拍我的手背“沒有,碧姨待我很好,小姐放心。”

    “主子,爺吩咐等你醒了就要把藥喝了,”翠屏端了一碗藥過來,我皺了皺眉,“我不想喝,你先放一邊吧。”

    “不行,小姐,你才剛小產,一定要將身子養好,”碧落端過了藥碗,“貝勒爺吩咐一定要看著你把藥喝完,為了給你去苦味貝勒爺還特地讓人送來了咱們杭州的特產‘龍須酥’呢,”說罷捧出了一個小巧的果盤。

    我接過碗,開始痛苦的喝藥,翠屏在一邊說:“聽秦三說,這個‘龍須酥’可是進貢給皇上的呢,德妃娘娘得了賞,就分了下來,爺說玉格格是杭州人,一定喜歡吃,就讓秦三都送了過來。”

    見我喝完,翠屏接過碗,碧落將果盤遞了過來,我撚起一塊放入口中,酥鬆綿軟,入口即化,一股甜香充盈唇齒,衝淡了口中的苦味。

    胤禛,原來我說的話你都記得,你為我找來了碧落,你送我“龍須酥”,這就是你寵我、愛我的方式嗎?

    “小姐,貝勒爺對你很好呢。”碧落將東西收拾了交給翠屏拿出去,自己過來將一條錦被折了墊在我身後,“小姐,貝勒爺是不是時常來你這裏啊?”

    我看著她,這小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碎嘴了?“碧落,這裏不比吟香苑,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要看清了狀況再開口,在我這個院子裏還要好些,出了這個院子萬事就要自己小心了,知道嗎?”

    小丫頭不語,低了頭輕聲的應了,我有些不忍,可是這些話不得不提醒她,我不想她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好了,跟我說說你這些曰子都是怎麽過的?”我拍拍床沿讓碧落坐下,聽她繪聲繪色的說著我離開她後她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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