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玉兒,你在裏麵嗎?”我正埋頭在箱子裏找衣服,聽到安心在帳外叫我。
“在,”我忙著抬頭,也沒看仔細,頭“嗵”的一聲撞上了木箱的邊緣。
“痛!”我剛想揉,一邊等著我找衣服的四阿哥走了過來幫我輕輕揉著,安心走了進來,剛想行禮,被四阿哥喝住:“還行什麽禮啊,在一個阿哥的營帳前大唿小叫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安心委屈的撇了撇嘴,我看了悄悄拉拉四阿哥的衣袖,“真不知道十三弟怎麽受得了你!”
安心嗬嗬一笑,“謝四阿哥關心,這個您就要去問您的十三弟了,可是現在能不能把玉兒借我啊?”
四阿哥瞪了她一眼,“你沒看她的頭受了傷嗎?”
“沒事,我沒事,”我連忙擺手,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傷,他幹嗎啊。
“你們要去幹嗎?”四阿哥問安心,一邊繼續幫我揉著頭。
“風…其木格郡主說要教玉兒騎馬,四阿哥允許嗎?”安心調皮的問,還向我擠擠眼睛。
四阿哥想了一下,“也好,滿人的媳婦總要會騎馬,我沒空一直陪你學,聽說郡主的騎術不錯,你去跟她學也行。”
我尷尬的笑了笑,天知道我對馬有種天生的恐懼,要是有別人在我身後一起騎倒還行,真的要我一個人駕馭的話就很困難了,在現代風兒的母親是開馬場的,風兒想盡辦法都沒有辦法讓我學會,所以那時的每星期一場賽馬變成她跟安心兩個人的比賽,通常情況下我就在場邊的涼棚下喝茶,看馬,還必定離的遠遠的。現在風兒她們叫我去騎馬也不過是找個跟我相聚的理由,四阿哥不會當真要我學騎馬吧?
我看向四阿哥,他正認真的看著我:“好好學,過兩天的賽馬會就能驗收你的成果了。”
我一張臉立刻垮了下來,我要怎麽辦啊?
“淳佳,你先出去吧,等我換好衣服就讓玉兒來找你。”四阿哥對淳佳說道。
安心向我投來同情的眼光,向他行了禮就出去了。
我拿過剛找出來的衣服,伺候四阿哥換上,“好了,”我扣上最後一顆扣子,再幫他整理。
“玉兒,真不想放你離開,”四阿哥抱住我,“你跟淳佳她們在一起的時候都快比跟我在一起的都多了。”
“你在吃醋?”我驚訝的抬起頭,很意外的看著他。
他沒說話,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聲音暗啞的說:“你好香。”
我靠著他,沒有說話,享受著他帶給我的驚喜,原來他也會吃醋啊。
“我身上現在也有你的香味了,昨兒十三弟還問我來著。”
我東聞聞,西嗅嗅,果然他身上也隱隱有股桂花的香味,“你怎麽……”
他笑了,拉過腰際的香囊,“是你的那個香囊啊,我那天趁你睡著拿的,我想身邊圍繞著你的味道。”
我伸手緊緊抱住他,夠了,真的夠了,我已經很滿足了,這樣的四阿哥是我從不曾見到過的,他的溫柔隻對我,他的獨占欲隻對我,他的想念隻對我,這就夠了。
他擁著我輕拍,過了一會放開了我,“淳佳和其木格郡主都在等你,我也要去皇阿瑪那裏了,你去吧,注意安全。”說完整了整衣服便走了出去。
我靜靜站著迴味了一下,拍拍衣服去找安心。
站在圍場的馬場邊,我的心一陣陣發怵,風兒和安心牽著各自的馬都等著我,我必須挑適合自己的馬,我硬著頭皮走到風兒身邊,“風兒,算了吧,我看你們騎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騎馬的水平。”
風兒無奈的一聳肩,“你說呢?”
一邊的安心開始起哄,“那怎麽行啊,四阿哥可叮囑了你可一定要跟著其木格郡主學會騎馬啊,”她眼睛一眯,壞壞的笑道,“誰讓你是滿人的媳婦呢?”
“你……”我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眼睛來迴打量她們兩,她們今天可真漂亮,風兒是一身寶藍色的蒙袍,襯著她白色的坐騎雪影,更顯英姿颯爽;安心是一身白色繡紅邊的滿族旗裝,嬌豔欲滴。
我看看自己穿的綠色旗裝,和平底繡鞋,突然眼珠一轉,“不行,我的衣服不行,你看你們都是適合騎馬的裝束,我呢,這身打扮怎麽騎馬啊?所以下次吧。”
我嘿嘿一笑正想開溜,被風兒一把抓住,“不行,四阿哥發話了,你再不學會,過兩天的賽馬會怎麽交差啊。”
我們兩個正拉扯間,隻聽到一個男子很磁性的嗓音跟風兒說:“其木格,你幹嗎呢,拉拉扯扯的。”
我轉頭去看,一時呆在那裏,不會吧,這個人跟我在現代喜歡的《加油,好男兒》的冠軍蒲巴甲怎麽會這麽像啊?難道蒲巴甲也穿越了?不同的是他穿一身的蒙袍,而現代的蒲巴甲是藏族的。
正在我看的出神的時候,聽到風兒在說:“哥,這是我的朋友,玉兒和安心。”
哥?我呆呆的轉頭去看風兒,看到她戲弄的眼光,向我肯定的點點頭。我徹底呆住,無語。
風兒看著他的哥哥,再看看我,突然兩眼放光的說:“哥,玉兒要學騎馬,我實在是教不會她了,你來教她吧,你的騎術比我精湛啊。”
“我?”他看著我為難的說,“這不太好吧。”
“沒事啦,哥,我跟淳佳要去賽馬,你就教教玉兒吧。”風兒說完翻身上馬,跟安心一溜煙策馬而去。將我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她的哥哥。
“哎~”,這兩個家夥,看來實在是對教我騎馬沒折了,不然不會把我單獨跟一個男子留在一起的。我歎了口氣,我也很無奈啊。
“怎麽了?騎馬不難啊。”風兒的哥哥說話了。
“呃,那個,”他叫什麽名字啊,風兒也沒說啊,難道真的叫他蒲巴甲?“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叫蒲巴甲。”他迴答我。
“蒲巴甲?”我呆呆的重複,連名字都一樣?不會吧,難道真的是也穿越了?
“你知道《加油,好男兒》嗎?”我滿懷希望的問到,希望發現第四個穿越的人。
可惜啊,“加油,好男兒?是說我嗎?”他奇怪的問。
汗,他可真…,我嗬嗬笑笑,“沒什麽,我隨便說說的。”
“我知道你哦,前兩天的中秋夜宴我也在啊,我看到你跟其木格一起唱歌的。”
“是嗎?”我的笑僵住了,中秋夜是我的痛啊,我的命運就這樣被康熙決定了,好像我迴到古代就沒有了人權,想平等的談場戀愛更是癡人說夢啊。
他看出了我的不悅,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要學騎馬嗎?來,我教你,很容易的。”
容易?估計再過半個時辰他就會覺得不容易了吧。
他去馬場牽來一匹馬,矮矮的,小小的,看上去比他剛騎的那匹馬溫順多了,“騎這匹吧,我先帶你走兩圈。”
他讓我騎上馬,我緊張的拽緊韁繩,他看了笑著說:“別那麽緊張啊,你手扶著馬鞍就好了,我幫你牽著馬。”說罷上了他的馬,牽著我的馬在場內慢慢的溜達起來。
我漸漸的不再緊張,心裏很安定,很奇怪,他是除四阿哥之外第二個讓我安心的男人。
看我的神色緩和,他牽著馬出了馬場,往茫茫大草原小跑而去。我大了膽子,手抓著馬鞍,一路欣賞草原的迤邐風光。在現代我從小就向往草原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天為帳,地為席的豪邁,還有馬頭琴那如泣如訴的聲音,跟二胡有的一拚,可惜一直沒機會演奏過。
想到這裏,我問他:“你會拉馬頭琴嗎?”
“會啊,我們草原的人都會拉,”說罷,他跳下馬,從馬後的皮袋子裏像變魔術一樣的拿出一把馬頭琴。
“你連這個都隨身帶啊?”我驚訝的問到,一邊準備翻身下馬,可是試了幾次都不成功,隻能趴在馬背上。蒲巴甲笑了,過來輕輕抱我下來,“我第一次看到像你這樣不會騎馬的女子。”
我摸摸鼻子,“我是漢人,不會騎馬很正常啊。”說完,我走到他身邊,接過馬頭琴,坐在了草地上。
看他奇怪的看著我,我拍拍身邊的草皮,“坐啊,這樣看著你很累啊。”
他坐在了我的身邊,我拿著馬頭琴仔細端詳,“這是用這麽做的?”我摩挲著琴杆上刻著的馬問到。
“馬骨。”
“真的用馬骨啊?”我歎息著,傳說這馬頭琴用馬骨做琴,馬皮做琴身,馬尾做弦和弓,原來都是真的,那這馬頭琴可真是滲浸了馬的靈魂啊。
“你拉首曲子給我聽聽吧?”我把琴遞給他。
蒲巴甲看了我一眼,接過琴,飽含深情的演奏起來,音色空靈,悠遠,就仿佛聽到兩匹馬低低的私語、纏綿、生離死別。
一曲完畢,蒲巴甲若有所思的望著我,“怎麽了?”我問道,“我臉上有什麽?”
“沒,隻是你流淚了,”他臉一紅,別了開去。
我伸手一摸,果然我的臉上涼涼的一片,我真的流淚了,我嘿嘿一笑,“也不知道為什麽,聽了你的曲子心裏很悲傷,就好像看到了離別。”
蒲巴甲看向遠方,“這把馬頭琴是用我最愛的馬‘神影’做的,一年前,神影為了救我死了。這首曲子是為了紀念神影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還有這麽悲傷的故事。”我低低的說。
“沒關係,”蒲巴甲溫柔的說,“你是第一個聽懂這曲子的人。”
“真的嗎?”我興奮的看著他,“那我也拉個曲子給你聽吧。”
“好,”他答應著,“不過不是現在,我們現在必須顯灰個地方。”
“怎麽了?”我疑惑的看著他,他正看著天邊。
“因為要下雨了,我們必須找個地方躲雨。”說完他收拾好東西,上了馬,一把將我拉上跟他同乘,牽著我來時騎的馬向前疾馳而去。
“迴營地已經不可能了,我們離開的太遠了,前麵有坐小山,我記得應該有個山洞,我們去那裏避雨。”蒲巴甲一手抱著我,一手握這兩匹馬的韁繩向我解釋。
我在他懷裏點點頭,因為顛簸,我隻能緊緊抱住他的腰。
“看,山洞就在前麵了。”
我抬頭去看,卻看到前麵昏暗一片,烏雲密布,隱隱還傳來雷聲,剛想說話,一陣暴雨襲來,雨點灌進了我的嘴裏,砸在臉上、眼裏生疼,我趕忙轉了頭,將臉埋在蒲巴甲懷裏,他大喝了一聲,加快了馬的速度,一會就來到山洞。將我放下馬後,他把馬牽進了洞裏,見我全身濕透正打著寒戰,便在他馬後的皮袋子裏找了火折子,在洞裏找了些幹柴點起了火。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洞,基本上兩匹馬加上兩個人就沒有什麽多於的空間了,因為四麵通風,所以沒有一般山洞的潮濕,地麵很幹燥。
我坐在了火堆邊,將淋濕的頭發拆開,散了下來,順便把外衣脫了下來放在火邊烤,反正我穿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的,就算脫了外衣,裏麵的衣服也不失禮。
“你,一直都這麽隨性?”蒲巴甲呆呆的看著我。
“隨性不好嗎?”我歪著頭看他,“人的一身受到的束縛那麽多,為何在最放鬆的時候還要用那些世俗禮教來約束自己?你這個在草原無拘無束的人是不會理解束縛的痛苦的。”
“我理解,”他看著我認真的說,“就像我理解你嫁給四阿哥的無奈。”
“你理解?”我看著外麵雨幕下漸漸變暗的天色,四阿哥發現我沒迴去會來找我嗎?應該不會吧,雨那麽大,“三妻四妾是男人的權力,是這個朝代的必然,我無力改變,更何況我連人身自由都沒有,更沒有選擇的權力。如果有,我也不希望是這樣啊,我隻想跟一個愛我並且我愛的人一起白頭到老。嗬嗬,這些作為王子的你是無法體會的啊。”我自嘲的笑了,怎麽會跟他說這些呢。
“為什麽你認為我會無法體會呢,”蒲巴甲的眼光隨著我一起看向洞外的雨簾,“你知道嗎?真正的愛一個人,就是一輩子!不論天荒地老,不論富貴貧賤,不論相貌地位如何,愛了就是愛了,隻愛其一人,相守到白頭。就和狼一樣,一生就一個伴侶,不離不棄。”
我呆呆的看著他,一個古人,一個能擁有權勢,理所當然能三妻四妾的古代男子竟然有這樣的理論,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愛人一定是最幸運的人,她能擁有你獨一無二的愛,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惜,這個人還沒有出現,”他看著我,幽幽的說。
“不急啊,慢慢找,”我粲然一笑,“一定會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我相信。”
“謝謝,”他高興的說,眼中流露的光芒像亮亮的星星。
我看向洞外,“雨停了,看還有星星呢!”我興奮的站了起來,洞外已不再下雨,烏雲也散了,繁星滿天,下過雨的夜空似乎格外清朗,四周傳來不知名的蟲兒的叫聲,我心情大好,拿過蒲巴甲的馬頭琴,走出洞外,坐在大石上試試音,慢慢拉著一首曲子。漸漸熟練後,我將節拍和過門加了進去,連成一首完整的曲子。“這曲子有名字嗎?”蒲巴甲在我身邊的岩石上坐下,“聽了很舒服呢。”
“這個曲子叫《蟲兒飛》,來,你來試試,”我將琴交給他,聽他拉一遍,果然比我拉的好聽多了,兩遍後就很熟練了,我將節拍和過門加了進去,讓他連成一首完整的曲子,跟著他輕聲的哼唱了起來: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隻要有你陪
蟲兒飛
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隻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看著滿天璀璨的星辰,我們都不語,沉醉在這種靜謐的氛圍中,我能感覺到有一些東西正在滋長,卻又不知道是什麽。
半晌,他說:“我們迴去吧。”
“好,”我迴答他,站起身拍拍衣服,是該迴去了,否則風兒跟安心就要被四阿哥劈了。
蒲巴甲去洞內牽出馬,扶我上馬,向營地跑去,一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
營地的燈光越來越近,我的心開始緊張起來,這時我看到風兒騎著馬向我們飛奔過來,“哥,你們怎麽才迴來啊,我們擔心死了。”
蒲巴甲扶我下馬,“你送她迴去吧。”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走向風兒,“玉兒,”他叫住了我。
我迴頭,他拿著他的馬頭琴給我,“這個送給你,”他將馬頭琴遞給了我。
“哥,”風兒低叫,“這是你的神影啊!”
“好琴要送給懂琴的人。”蒲巴甲說完將琴塞給我,牽著馬走了。
我握著琴,呆看著他漸漸遠去。
“迴魂啦,”風兒在一邊叫我,“四阿哥快發瘋了,讓人冒雨找了你們一晚上了,我跟安心都被他罵了,連十三阿哥求情都沒用,你這個老公真是火爆啊。”
“哼,這是他的自私心理在作怪。”我撇撇嘴,跟風兒一起向內帳走去。
“還自私呢,說明他很關心你啊,”風兒說著,緊緊擁住了我,“玉兒,我們都看得出來,四阿哥也是喜歡你的,可是你明知道他有那麽多妻妾,你還是喜歡他,還要跟著他嗎?”
“皇上已經指婚了啊,我沒辦法了,”我歎口氣,“如果可以,我也想過自己想要得生活,可是,風兒,到了這裏,我身不由己啊。”
不遠處就是四阿哥的大帳了,風兒停住了,“玉兒,不管怎麽樣,你一定要堅強,我和安心不能一直陪著你,你凡是要小心。”
“嗯,我會的,你快迴去吧。”我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好,那我走了,”風兒向我招招手,轉身離開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不見,我深吸一口氣,抱著馬頭琴向四阿哥得營帳走去。
剛踏進帳門,隻聽見“咣啷”一陣聲響,四阿哥一臉怒氣的將桌上得杯盤拂到了地上,秦三在邊上不停得磕頭,見我進來,四阿哥站了起來,眼睛恨恨得盯著我。
我向秦三使了個顏色,他識相的退了出去,我將馬頭琴放在一邊,走到四阿哥麵前跪了下來,這是我第一次這麽正式的跪他:“奴婢知錯了,請四阿哥息怒。”
“息怒?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你去了哪裏這麽晚才迴來?”他竭力遏製這自己得怒氣對我說。
“騎馬,爺吩咐奴婢去學騎馬了啊。”
“你跟誰學了,要學到這麽晚?”他大力的拖我起來,將臉湊近了我問到。
“蒲巴甲王子,其木格的哥哥。”我不卑不亢。
“深更半夜跟一個陌生男子出去騎馬?”
“我們是被雨淋在了那裏,等雨停了我們就迴來了。”我頓了頓問到:“你不相信我?”
“哼,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呆在了那裏,原來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我們之間的感情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我頹喪了下來,滑坐在了椅子上,腦海中隻盤旋著那句話,“我憑什麽相信你?”。原來我們的感情是這麽的脆弱啊,那麽是我將一切想的太美好了嗎?
“你別以為仗著我寵你,你就能胡來,今曰就要你好好的懂點規矩。”說罷叫來秦三,“送她迴自己小帳,今曰起不能踏出半步,也不許有人去看她。”說罷轉身出了大帳。
我失望的拿過馬頭琴,跟著秦三迴自己的小帳,此前的甜蜜在心中裂成碎片,遺失了滿地。
“在,”我忙著抬頭,也沒看仔細,頭“嗵”的一聲撞上了木箱的邊緣。
“痛!”我剛想揉,一邊等著我找衣服的四阿哥走了過來幫我輕輕揉著,安心走了進來,剛想行禮,被四阿哥喝住:“還行什麽禮啊,在一個阿哥的營帳前大唿小叫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安心委屈的撇了撇嘴,我看了悄悄拉拉四阿哥的衣袖,“真不知道十三弟怎麽受得了你!”
安心嗬嗬一笑,“謝四阿哥關心,這個您就要去問您的十三弟了,可是現在能不能把玉兒借我啊?”
四阿哥瞪了她一眼,“你沒看她的頭受了傷嗎?”
“沒事,我沒事,”我連忙擺手,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傷,他幹嗎啊。
“你們要去幹嗎?”四阿哥問安心,一邊繼續幫我揉著頭。
“風…其木格郡主說要教玉兒騎馬,四阿哥允許嗎?”安心調皮的問,還向我擠擠眼睛。
四阿哥想了一下,“也好,滿人的媳婦總要會騎馬,我沒空一直陪你學,聽說郡主的騎術不錯,你去跟她學也行。”
我尷尬的笑了笑,天知道我對馬有種天生的恐懼,要是有別人在我身後一起騎倒還行,真的要我一個人駕馭的話就很困難了,在現代風兒的母親是開馬場的,風兒想盡辦法都沒有辦法讓我學會,所以那時的每星期一場賽馬變成她跟安心兩個人的比賽,通常情況下我就在場邊的涼棚下喝茶,看馬,還必定離的遠遠的。現在風兒她們叫我去騎馬也不過是找個跟我相聚的理由,四阿哥不會當真要我學騎馬吧?
我看向四阿哥,他正認真的看著我:“好好學,過兩天的賽馬會就能驗收你的成果了。”
我一張臉立刻垮了下來,我要怎麽辦啊?
“淳佳,你先出去吧,等我換好衣服就讓玉兒來找你。”四阿哥對淳佳說道。
安心向我投來同情的眼光,向他行了禮就出去了。
我拿過剛找出來的衣服,伺候四阿哥換上,“好了,”我扣上最後一顆扣子,再幫他整理。
“玉兒,真不想放你離開,”四阿哥抱住我,“你跟淳佳她們在一起的時候都快比跟我在一起的都多了。”
“你在吃醋?”我驚訝的抬起頭,很意外的看著他。
他沒說話,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聲音暗啞的說:“你好香。”
我靠著他,沒有說話,享受著他帶給我的驚喜,原來他也會吃醋啊。
“我身上現在也有你的香味了,昨兒十三弟還問我來著。”
我東聞聞,西嗅嗅,果然他身上也隱隱有股桂花的香味,“你怎麽……”
他笑了,拉過腰際的香囊,“是你的那個香囊啊,我那天趁你睡著拿的,我想身邊圍繞著你的味道。”
我伸手緊緊抱住他,夠了,真的夠了,我已經很滿足了,這樣的四阿哥是我從不曾見到過的,他的溫柔隻對我,他的獨占欲隻對我,他的想念隻對我,這就夠了。
他擁著我輕拍,過了一會放開了我,“淳佳和其木格郡主都在等你,我也要去皇阿瑪那裏了,你去吧,注意安全。”說完整了整衣服便走了出去。
我靜靜站著迴味了一下,拍拍衣服去找安心。
站在圍場的馬場邊,我的心一陣陣發怵,風兒和安心牽著各自的馬都等著我,我必須挑適合自己的馬,我硬著頭皮走到風兒身邊,“風兒,算了吧,我看你們騎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騎馬的水平。”
風兒無奈的一聳肩,“你說呢?”
一邊的安心開始起哄,“那怎麽行啊,四阿哥可叮囑了你可一定要跟著其木格郡主學會騎馬啊,”她眼睛一眯,壞壞的笑道,“誰讓你是滿人的媳婦呢?”
“你……”我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眼睛來迴打量她們兩,她們今天可真漂亮,風兒是一身寶藍色的蒙袍,襯著她白色的坐騎雪影,更顯英姿颯爽;安心是一身白色繡紅邊的滿族旗裝,嬌豔欲滴。
我看看自己穿的綠色旗裝,和平底繡鞋,突然眼珠一轉,“不行,我的衣服不行,你看你們都是適合騎馬的裝束,我呢,這身打扮怎麽騎馬啊?所以下次吧。”
我嘿嘿一笑正想開溜,被風兒一把抓住,“不行,四阿哥發話了,你再不學會,過兩天的賽馬會怎麽交差啊。”
我們兩個正拉扯間,隻聽到一個男子很磁性的嗓音跟風兒說:“其木格,你幹嗎呢,拉拉扯扯的。”
我轉頭去看,一時呆在那裏,不會吧,這個人跟我在現代喜歡的《加油,好男兒》的冠軍蒲巴甲怎麽會這麽像啊?難道蒲巴甲也穿越了?不同的是他穿一身的蒙袍,而現代的蒲巴甲是藏族的。
正在我看的出神的時候,聽到風兒在說:“哥,這是我的朋友,玉兒和安心。”
哥?我呆呆的轉頭去看風兒,看到她戲弄的眼光,向我肯定的點點頭。我徹底呆住,無語。
風兒看著他的哥哥,再看看我,突然兩眼放光的說:“哥,玉兒要學騎馬,我實在是教不會她了,你來教她吧,你的騎術比我精湛啊。”
“我?”他看著我為難的說,“這不太好吧。”
“沒事啦,哥,我跟淳佳要去賽馬,你就教教玉兒吧。”風兒說完翻身上馬,跟安心一溜煙策馬而去。將我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她的哥哥。
“哎~”,這兩個家夥,看來實在是對教我騎馬沒折了,不然不會把我單獨跟一個男子留在一起的。我歎了口氣,我也很無奈啊。
“怎麽了?騎馬不難啊。”風兒的哥哥說話了。
“呃,那個,”他叫什麽名字啊,風兒也沒說啊,難道真的叫他蒲巴甲?“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叫蒲巴甲。”他迴答我。
“蒲巴甲?”我呆呆的重複,連名字都一樣?不會吧,難道真的是也穿越了?
“你知道《加油,好男兒》嗎?”我滿懷希望的問到,希望發現第四個穿越的人。
可惜啊,“加油,好男兒?是說我嗎?”他奇怪的問。
汗,他可真…,我嗬嗬笑笑,“沒什麽,我隨便說說的。”
“我知道你哦,前兩天的中秋夜宴我也在啊,我看到你跟其木格一起唱歌的。”
“是嗎?”我的笑僵住了,中秋夜是我的痛啊,我的命運就這樣被康熙決定了,好像我迴到古代就沒有了人權,想平等的談場戀愛更是癡人說夢啊。
他看出了我的不悅,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要學騎馬嗎?來,我教你,很容易的。”
容易?估計再過半個時辰他就會覺得不容易了吧。
他去馬場牽來一匹馬,矮矮的,小小的,看上去比他剛騎的那匹馬溫順多了,“騎這匹吧,我先帶你走兩圈。”
他讓我騎上馬,我緊張的拽緊韁繩,他看了笑著說:“別那麽緊張啊,你手扶著馬鞍就好了,我幫你牽著馬。”說罷上了他的馬,牽著我的馬在場內慢慢的溜達起來。
我漸漸的不再緊張,心裏很安定,很奇怪,他是除四阿哥之外第二個讓我安心的男人。
看我的神色緩和,他牽著馬出了馬場,往茫茫大草原小跑而去。我大了膽子,手抓著馬鞍,一路欣賞草原的迤邐風光。在現代我從小就向往草原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天為帳,地為席的豪邁,還有馬頭琴那如泣如訴的聲音,跟二胡有的一拚,可惜一直沒機會演奏過。
想到這裏,我問他:“你會拉馬頭琴嗎?”
“會啊,我們草原的人都會拉,”說罷,他跳下馬,從馬後的皮袋子裏像變魔術一樣的拿出一把馬頭琴。
“你連這個都隨身帶啊?”我驚訝的問到,一邊準備翻身下馬,可是試了幾次都不成功,隻能趴在馬背上。蒲巴甲笑了,過來輕輕抱我下來,“我第一次看到像你這樣不會騎馬的女子。”
我摸摸鼻子,“我是漢人,不會騎馬很正常啊。”說完,我走到他身邊,接過馬頭琴,坐在了草地上。
看他奇怪的看著我,我拍拍身邊的草皮,“坐啊,這樣看著你很累啊。”
他坐在了我的身邊,我拿著馬頭琴仔細端詳,“這是用這麽做的?”我摩挲著琴杆上刻著的馬問到。
“馬骨。”
“真的用馬骨啊?”我歎息著,傳說這馬頭琴用馬骨做琴,馬皮做琴身,馬尾做弦和弓,原來都是真的,那這馬頭琴可真是滲浸了馬的靈魂啊。
“你拉首曲子給我聽聽吧?”我把琴遞給他。
蒲巴甲看了我一眼,接過琴,飽含深情的演奏起來,音色空靈,悠遠,就仿佛聽到兩匹馬低低的私語、纏綿、生離死別。
一曲完畢,蒲巴甲若有所思的望著我,“怎麽了?”我問道,“我臉上有什麽?”
“沒,隻是你流淚了,”他臉一紅,別了開去。
我伸手一摸,果然我的臉上涼涼的一片,我真的流淚了,我嘿嘿一笑,“也不知道為什麽,聽了你的曲子心裏很悲傷,就好像看到了離別。”
蒲巴甲看向遠方,“這把馬頭琴是用我最愛的馬‘神影’做的,一年前,神影為了救我死了。這首曲子是為了紀念神影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還有這麽悲傷的故事。”我低低的說。
“沒關係,”蒲巴甲溫柔的說,“你是第一個聽懂這曲子的人。”
“真的嗎?”我興奮的看著他,“那我也拉個曲子給你聽吧。”
“好,”他答應著,“不過不是現在,我們現在必須顯灰個地方。”
“怎麽了?”我疑惑的看著他,他正看著天邊。
“因為要下雨了,我們必須找個地方躲雨。”說完他收拾好東西,上了馬,一把將我拉上跟他同乘,牽著我來時騎的馬向前疾馳而去。
“迴營地已經不可能了,我們離開的太遠了,前麵有坐小山,我記得應該有個山洞,我們去那裏避雨。”蒲巴甲一手抱著我,一手握這兩匹馬的韁繩向我解釋。
我在他懷裏點點頭,因為顛簸,我隻能緊緊抱住他的腰。
“看,山洞就在前麵了。”
我抬頭去看,卻看到前麵昏暗一片,烏雲密布,隱隱還傳來雷聲,剛想說話,一陣暴雨襲來,雨點灌進了我的嘴裏,砸在臉上、眼裏生疼,我趕忙轉了頭,將臉埋在蒲巴甲懷裏,他大喝了一聲,加快了馬的速度,一會就來到山洞。將我放下馬後,他把馬牽進了洞裏,見我全身濕透正打著寒戰,便在他馬後的皮袋子裏找了火折子,在洞裏找了些幹柴點起了火。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洞,基本上兩匹馬加上兩個人就沒有什麽多於的空間了,因為四麵通風,所以沒有一般山洞的潮濕,地麵很幹燥。
我坐在了火堆邊,將淋濕的頭發拆開,散了下來,順便把外衣脫了下來放在火邊烤,反正我穿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的,就算脫了外衣,裏麵的衣服也不失禮。
“你,一直都這麽隨性?”蒲巴甲呆呆的看著我。
“隨性不好嗎?”我歪著頭看他,“人的一身受到的束縛那麽多,為何在最放鬆的時候還要用那些世俗禮教來約束自己?你這個在草原無拘無束的人是不會理解束縛的痛苦的。”
“我理解,”他看著我認真的說,“就像我理解你嫁給四阿哥的無奈。”
“你理解?”我看著外麵雨幕下漸漸變暗的天色,四阿哥發現我沒迴去會來找我嗎?應該不會吧,雨那麽大,“三妻四妾是男人的權力,是這個朝代的必然,我無力改變,更何況我連人身自由都沒有,更沒有選擇的權力。如果有,我也不希望是這樣啊,我隻想跟一個愛我並且我愛的人一起白頭到老。嗬嗬,這些作為王子的你是無法體會的啊。”我自嘲的笑了,怎麽會跟他說這些呢。
“為什麽你認為我會無法體會呢,”蒲巴甲的眼光隨著我一起看向洞外的雨簾,“你知道嗎?真正的愛一個人,就是一輩子!不論天荒地老,不論富貴貧賤,不論相貌地位如何,愛了就是愛了,隻愛其一人,相守到白頭。就和狼一樣,一生就一個伴侶,不離不棄。”
我呆呆的看著他,一個古人,一個能擁有權勢,理所當然能三妻四妾的古代男子竟然有這樣的理論,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愛人一定是最幸運的人,她能擁有你獨一無二的愛,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惜,這個人還沒有出現,”他看著我,幽幽的說。
“不急啊,慢慢找,”我粲然一笑,“一定會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我相信。”
“謝謝,”他高興的說,眼中流露的光芒像亮亮的星星。
我看向洞外,“雨停了,看還有星星呢!”我興奮的站了起來,洞外已不再下雨,烏雲也散了,繁星滿天,下過雨的夜空似乎格外清朗,四周傳來不知名的蟲兒的叫聲,我心情大好,拿過蒲巴甲的馬頭琴,走出洞外,坐在大石上試試音,慢慢拉著一首曲子。漸漸熟練後,我將節拍和過門加了進去,連成一首完整的曲子。“這曲子有名字嗎?”蒲巴甲在我身邊的岩石上坐下,“聽了很舒服呢。”
“這個曲子叫《蟲兒飛》,來,你來試試,”我將琴交給他,聽他拉一遍,果然比我拉的好聽多了,兩遍後就很熟練了,我將節拍和過門加了進去,讓他連成一首完整的曲子,跟著他輕聲的哼唱了起來: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隻要有你陪
蟲兒飛
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隻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看著滿天璀璨的星辰,我們都不語,沉醉在這種靜謐的氛圍中,我能感覺到有一些東西正在滋長,卻又不知道是什麽。
半晌,他說:“我們迴去吧。”
“好,”我迴答他,站起身拍拍衣服,是該迴去了,否則風兒跟安心就要被四阿哥劈了。
蒲巴甲去洞內牽出馬,扶我上馬,向營地跑去,一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
營地的燈光越來越近,我的心開始緊張起來,這時我看到風兒騎著馬向我們飛奔過來,“哥,你們怎麽才迴來啊,我們擔心死了。”
蒲巴甲扶我下馬,“你送她迴去吧。”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走向風兒,“玉兒,”他叫住了我。
我迴頭,他拿著他的馬頭琴給我,“這個送給你,”他將馬頭琴遞給了我。
“哥,”風兒低叫,“這是你的神影啊!”
“好琴要送給懂琴的人。”蒲巴甲說完將琴塞給我,牽著馬走了。
我握著琴,呆看著他漸漸遠去。
“迴魂啦,”風兒在一邊叫我,“四阿哥快發瘋了,讓人冒雨找了你們一晚上了,我跟安心都被他罵了,連十三阿哥求情都沒用,你這個老公真是火爆啊。”
“哼,這是他的自私心理在作怪。”我撇撇嘴,跟風兒一起向內帳走去。
“還自私呢,說明他很關心你啊,”風兒說著,緊緊擁住了我,“玉兒,我們都看得出來,四阿哥也是喜歡你的,可是你明知道他有那麽多妻妾,你還是喜歡他,還要跟著他嗎?”
“皇上已經指婚了啊,我沒辦法了,”我歎口氣,“如果可以,我也想過自己想要得生活,可是,風兒,到了這裏,我身不由己啊。”
不遠處就是四阿哥的大帳了,風兒停住了,“玉兒,不管怎麽樣,你一定要堅強,我和安心不能一直陪著你,你凡是要小心。”
“嗯,我會的,你快迴去吧。”我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好,那我走了,”風兒向我招招手,轉身離開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不見,我深吸一口氣,抱著馬頭琴向四阿哥得營帳走去。
剛踏進帳門,隻聽見“咣啷”一陣聲響,四阿哥一臉怒氣的將桌上得杯盤拂到了地上,秦三在邊上不停得磕頭,見我進來,四阿哥站了起來,眼睛恨恨得盯著我。
我向秦三使了個顏色,他識相的退了出去,我將馬頭琴放在一邊,走到四阿哥麵前跪了下來,這是我第一次這麽正式的跪他:“奴婢知錯了,請四阿哥息怒。”
“息怒?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你去了哪裏這麽晚才迴來?”他竭力遏製這自己得怒氣對我說。
“騎馬,爺吩咐奴婢去學騎馬了啊。”
“你跟誰學了,要學到這麽晚?”他大力的拖我起來,將臉湊近了我問到。
“蒲巴甲王子,其木格的哥哥。”我不卑不亢。
“深更半夜跟一個陌生男子出去騎馬?”
“我們是被雨淋在了那裏,等雨停了我們就迴來了。”我頓了頓問到:“你不相信我?”
“哼,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呆在了那裏,原來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我們之間的感情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我頹喪了下來,滑坐在了椅子上,腦海中隻盤旋著那句話,“我憑什麽相信你?”。原來我們的感情是這麽的脆弱啊,那麽是我將一切想的太美好了嗎?
“你別以為仗著我寵你,你就能胡來,今曰就要你好好的懂點規矩。”說罷叫來秦三,“送她迴自己小帳,今曰起不能踏出半步,也不許有人去看她。”說罷轉身出了大帳。
我失望的拿過馬頭琴,跟著秦三迴自己的小帳,此前的甜蜜在心中裂成碎片,遺失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