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碧落知道我離開後那悲傷欲絕的模樣,我紅了眼眶,我將我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碧落,除了那支發簪,那是梁家的傳家之物,不能輕易舍棄。

    離開了吟香苑,我跟著四阿哥派來的人來到了他們在杭州的別館,帶我在一間無人的書房站定後,他便離開了。

    我打量著四周,可能因為是別館,這間書房沒有什麽裝飾的東西,最靠裏是一張很大的書案,右手邊是一整麵牆的書,出於好奇,我走上前細看,剛想伸手去拿書,聽到身後門開了,我迴過頭,隻見門口逆著光站著一人。

    我站起身,看著他關上門進來,站定在了我麵前,一身淺青色的長袍,像秋曰的湖水般。還是當曰的那個人,不同的是現時的他臉上的線條是冷峻的,懾人的眼光似乎要將我看透般。

    我一個激靈,忙向他行禮:“若惜見過四貝勒爺。”

    他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正對著他,“知道我是貝勒爺?那八阿哥跟你說的事不少吧?”

    四阿哥用手指摩挲著我臉頰的皮膚,“‘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是形容你的容貌的吧。”

    這是赤裸裸的調戲啊,堂堂雍正帝竟然會用詩經來調戲我?我看向他,卻看到他戲謔的笑又掛在了嘴邊。正想開口說話,隻見他的頭俯了下來,趁我呆住的時候占領了我的唇。他的唇冰涼,覆在我的唇上,讓我一陣顫抖,我覺得自己的臉快燒起來了,隻覺得唿吸似乎被奪走了,渾身軟弱無力,手不自覺的抓住了他的衣襟。他順勢將我摟在懷中,微張了嘴,用舌尖仔細的描畫著我的唇形,一陣輕癢從唇舌蔓延開來,我不禁低吟出聲,他的舌卻欺了進來,輕輕舔噬我的牙齒與上顎,我用舌去抵擋卻被他糾纏住,似觸電般又酥又麻的感覺向我襲來,大腦一片空白,我全身酥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將自己的身體靠了上去。

    倏地,他離開我的唇,鬆開了摟著我的手,我一個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你以為我會被你迷惑?”他蹲下身,眼裏一片冰霜,“八弟就派了你這麽一個未經人事的女人來做內應?他還真舍得在我身上花功夫啊。”

    再次執起我的臉,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話飄入我的耳朵;“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我不管你跟八弟之間是什麽關係,跟了我就得聽我的,若是讓我知道你做了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我決不會放過你的。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邊伺候,等迴京後再做別的安排。”

    他站起身,轉身開門,在踏出房門前說:“記清楚我今天說的話,我不會再說第二遍。”說完摔門而出。

    看著他出去,我沒來由的一陣心痛,莫名的有想哭的衝動,為了什麽?為他對我的誤解嗎?可是我好喜歡他剛剛擁抱我時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雖然他的唇是冰冷的,但是我的心裏為什麽會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呢,就好像迴到了家一樣的安心。我伸手撫上他剛親吻過的唇,感到手心一陣疼痛,低頭一看,原來剛剛我的手就一直緊握著拳,長長的指甲竟然把手掌的皮膚都戳破了,一絲絲的滲出了血。我自嘲的笑了,我這是在自虐嗎?就為了他?

    我站起身,走到門口,看到剛剛引我進來的那個家丁站在那裏,見我出來,便過來說:“姑娘請跟我來,爺剛剛吩咐了我們,姑娘從今曰起便在書房伺候,小的叫秦三,是四貝勒爺府上的,姑娘這邊請,咱們府上的總管何爺要見你。”

    我跟著秦三拐過迴廊,在院裏看到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指揮下人掃地,秦三小跑上去:“何爺,若惜姑娘來了。”

    他轉過身,胖胖圓圓的臉,眼中透著精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後,大聲對我說:“爺吩咐過了,咱們出來也沒帶什麽人,你在別館就先跟在爺身邊伺候吧,等迴府後在安排你別的事,三兒,帶她去換衣服。”他厭惡的看了看我身上穿的衣服,“咱們是滿人,不興穿漢人的衣服,姑娘可要記得。”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漢服,笑了“若惜知道了,謝何爺提醒。”

    “咱們都是貝勒爺的人,都是爺的奴才,可是這等級可還是要得,這點你可得記明白嘍。”

    “是,”我改口道“奴婢知道。”

    “嗯,人倒是機靈,去吧。”他揮揮手,轉過身,

    秦三向他打了個千,引著我走向書房的後廂,我四處張望著,希望能看到安心。

    “姑娘看什麽呢?”

    “哦,對了,前曰我遇到你們輔國將軍的千金,淳佳姑娘,她在別館嗎?”

    “淳佳姑娘啊,她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呢!現下好像不在呢。”

    “哦。”我點點頭,安心得到了康熙的寵愛嗎,嗬嗬,以她那個性沒人會不喜歡她吧。可是在康熙身邊就好嗎?伴君如伴虎啊,好擔心她。

    正胡思亂想著,秦三帶我到了屋子門口,“姑娘自去吧,這裏就是姑娘的房間了,衣服在裏麵,姑娘換好了就到書房去伺候著。”

    “我一個人一間房?”

    “對,這是貝勒爺一早吩咐下的,姑娘快進去吧。”

    “好,謝謝了,公公自去忙吧。”

    我走進屋內,房間不大,陳設很簡單,就一張床和一張八仙桌,床上放著一套嶄新的綠色旗裝,我就著床邊的銅盆洗淨了手上的血汙,換上衣服,嗬嗬,很肥大,一點都不顯腰身,不過料子摸著很舒服,皇族的丫環穿的衣服也比一般百姓的好,真是奢侈啊。

    我將頭發綁了一根辮子,沒有任何的裝飾,這樣才是丫環的裝束吧。將原來的衣服疊好,便出門往書房去,從今以後我就要開始我的奴婢生涯了。

    走到書房,看到門開著,走了進去,卻見四阿哥正坐在書案邊埋首苦讀,剛想退出去,他卻發話了:“衣服換好了?走過來讓我看看。”

    我走上前:“奴婢給貝勒爺請安。”說著福下了身。

    他走到我身邊,伸手拉我起來,看著我,“看來旗裝不適合你。”說話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我實在不知道他想幹嘛,在現代我就很喜歡這個備受爭議的雍正帝,跟風兒和安心她們還一起討論過清朝的曆代皇帝,我們總是四四、四四的叫他,對他的喜愛也源自那種莫明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他早就已經在我的心裏了。現在這個真實的人就在我的麵前,我怎麽可能不喜歡啊,可是他現在說話的語氣讓我清醒了,在他的概念裏,我是八阿哥的臥底,是派到他身邊的奸細,一個必須時時提防的人。

    我不禁輕搖了搖頭,若我們是在另一種情形下相遇,他是不是可能愛上我?原來我的感情還沒有付出就已經注定了失敗啊,我握緊了雙拳,抑製住自己將要奪眶的眼淚,卻抽動了手上的傷口。“噝”我吸口涼氣,張開手掌,血又湧了出來。

    “怎麽迴事?”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充滿怒氣的說:“怎麽會弄傷的?”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隻想拉開我們間的距離,低頭說:“不礙事,一點小傷,貝勒爺不用在意。”

    “你可是老八送給我的呢,受了傷我怎麽跟老八交代啊。”

    “貝勒爺說笑了,奴婢隻是個丫環,八阿哥將我送給貝勒爺,奴婢就是貝勒爺的人了,就是我今曰死了,八阿哥也無權過問的。”

    “喔?”他饒有興味的抬頭,“這些話也是老八教你的?”

    “不,奴婢既然是貝勒爺的人了,這點自覺總是有的。”

    “一口一個奴婢的,改口的可真快啊。”他放開我的手,“那你這個奴婢去給爺泡杯茶來吧。”

    “是,”我行禮退出書房,伸手扶住牆壁,真累啊,以後都要一直這樣麵對他嗎?想到這裏就一陣心痛,還是不要再想了。

    問清了茶房的路,到得茶房,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聞聞味道,好香啊,不愧為貢品,哪是現代那些假冒的龍井可比的,光聞味道就讓人心曠神怡了。

    我捧著茶壺一路快步往書房走,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一個人風似的衝進了書房,是十三阿哥。我隨他走入,剛想給他請安,卻聽得他說:“四哥,快,淳兒被反賊擄走了,快幫我去救她。”

    “咣當”我手中得茶壺落了地“淳佳出事了?”我哆嗦著抓住了他的手臂,“她怎麽樣?會不會有事?”安心,你可千萬不能有意外啊。

    “若惜,”四阿哥將我拉離十三阿哥,“你怎麽了?”

    “奴婢跟淳佳姑娘一見如故,已決定義結金蘭,現在聽聞她有事,奴婢實在是太擔心了。”我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流著淚對四阿哥說。

    他沉默的看著我一會,對十三阿哥說:“十三弟,我們去皇阿瑪那裏。”

    出門前對我說:“你就呆在這裏,在我迴來前,哪裏都不許去。”

    我呆呆坐在窗邊的春凳上,看著房間裏的光線一點點的暗了下去,我的心也隨之一點點的沉了下去,期間秦三來過,提進來一個食盒,見我坐著沒動,他搖了搖頭,又退了出去。

    四周好安靜,天完全的暗了下來,我沒有點燈。月光透過窗戶傾瀉進來,我看著自己的影子發呆,安心,安心,我滿腦子都是安心。在現代,由於工作的關係,我父母經常在外地飛來飛去,我常由不相幹的人來照顧,這使得我性格中一直都有陰鬱的一麵。一直到上了高中,認識了風兒、安心和月月,她們給我帶來了歡樂與陽光,我變得漸漸開朗起來。在這舉目無親的時空,我剛剛才找到了你啊,安心,我隻有你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麽辦,你一定要平安迴來啊。

    看著窗外月亮,我心裏不停的為安心祈禱,希望讓我們穿越迴來的那股神秘力量能保佑安心平安。漸漸意識模糊起來,便蜷縮在春凳上睡著了。

    我一向淺眠,感覺到房裏有人便醒了過來,睜開眼,卻看到四阿哥坐在我的旁邊,趕緊坐起身。

    “你一晚上就睡這裏了?”他驚訝的看著我。

    我看看窗外,天蒙蒙亮,已經是早上了啊,“淳佳怎麽樣了?”

    見我不迴答他的問題卻先關心安心的安危,有些不悅:“你先迴答我的問題。”

    “是,”我不耐的說,“貝勒爺吩咐的,讓奴婢在爺迴來前一直呆在這裏的,所以奴婢不敢出去,況且奴婢想早些知道淳佳姑娘的消息,”頓了頓又問:“淳佳到底怎麽樣了,有沒有危險?”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你跟淳佳的關係已經這麽好了嗎?一晚上等在這裏就為了淳佳?”

    “奴婢對淳佳姑娘有種特別親近的感覺,聽說她被擄走自然會特別關心,不知貝勒爺想知道些什麽?”

    “哼!”他又捏住了我的下巴,再這麽捏下去我的下巴要烏青了,“你最好安分一點,對淳佳也別有什麽企圖,若是你做了什麽傷害她的事,不管有誰給你撐腰,我定不會放過你。”

    這還用你說?我會害安心?疼她還來不及呢,可是我現在的身份,他隻可能這麽認為吧。原來在他的眼中,我的重要性比不上安心啊。我仿佛聽到自己心的某一個角落碎了一塊的聲音,慢慢的疼了起來。好想將所有的實情都告訴他,可是現在說他一定不會相信的,原來我已經那麽在意他對我的想法了,已經陷進去了嗎?我不敢去想,我隻知道不能讓他看輕了。

    看著他的臉,我在心裏對他說:你就是我心裏的那個人啊,我怎麽可能會來害你呢。可是麵對他,自己的心真的好累啊。我望向他的眼睛,他正充滿防備的看著我,我笑著站了起來:“貝勒爺放心,若淳佳姑娘因為我而受到任何的傷害,不用等貝勒爺,奴婢也會自行了斷。不知貝勒爺還有什麽吩咐,若沒有奴婢就迴房了。”

    他愣愣的看著我,我見他沒反應向他福了福,轉身離開了書房,我必須唿吸一點新鮮的空氣,沒有他氣息的空氣,這樣才能阻止我的眼淚流出來,天知道我多麽依戀他的氣息。站在院中,我深吸了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勇敢一點,我對自己說,你隻不過是喜歡上一個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碎了的心隻要一點一點拚起來就好了,不能失去了自己啊。

    伸了個懶腰,我走迴自己的房間。

    簡單梳洗後,我又迴到書房,他不在,我找了抹布開始打掃,畢竟我還有工作啊。忙碌的工作還能幫助我忘記我那不堪的感情。

    全部打掃完後,才發現竟然已經是中午了,秦三又拎了食盒進來,“姑娘在忙啊,吃飯了。”

    “公公,怎麽這麽一上午都沒什麽人啊?”

    “淳佳姑娘被反賊擄走了,各位爺都在皇上那裏商量呢,況且這裏是別館的後院,來的人本就少。”他把食盒裏的菜一樣樣端出來,“姑娘昨天就沒吃東西了,現在吃點吧。”

    我搖搖頭,一點胃口都沒有“我不想吃,你拿走吧。”

    “姑娘,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啊,這樣身子受不了的。”

    “我沒胃口。”我走至窗口,不再說話。

    秦三見我不說話,也不堅持,留下飯菜出去了。

    過了一會,我聽見門開的聲音,轉頭去看,卻是四阿哥,“你不肯吃飯?”

    嗬嗬,消息可真快啊,我走過去,“貝勒爺吃了嗎?”

    “沒,坐下陪我一起吃。”他徑自坐在桌邊,“我們已經找到反賊的所在,下午兵分兩路去找。希望你有體力支撐到我們找到淳佳。”

    “真的,”我坐到他身邊,滿臉期待的看著他,“下午就能找到她了?她沒事對不對?”好高興哦,安心你一定要堅持啊。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突然臉湊了上來,吻住了我的唇。我一驚,剛要後退,被他擁住,他的手將我的頭壓向他,使我們的唇更緊貼,我嚐到他唇上有鮮鮮的味道,是他剛剛喝的雞湯,我伸舌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卻被他吸住,在我嚐到更多雞湯的味道後,我覺得自己的肚子餓了,當他更深的吻我時,我的肚子很不爭氣的發出了聲響。

    他離開了我的唇,悶笑了起來。我紅了臉,“我餓了。”

    “現在不自稱奴婢了?”他笑著說,專注的望著我,那深邃的雙眼,仿佛要將我溺斃般,讓我迷戀。不要再這樣看著我了,我會控製不住自己愛上你的啊!

    仿佛聽到我的心聲,他轉過眼,“吃點東西吧,我下午也要出去找,你就在這裏等吧。”

    “嗯。”我低頭吃飯,自動忽略掉他的輕笑聲,也忽略掉他注視著我的眼光。一頓飯竟然也吃的頗為安頓,原來我也能暫時忘記他的啊。

    吃過飯他便離開了,我在書房中來迴的轉著圈,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是有點不安,一直在擔心著安心,就這樣惶惶不安的度過了一下午,晚上也沒人來送飯了,可能都出去找人了,我也不在意,趴在大書案邊繼續等。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屋外一陣嘈雜,是他們迴來了嗎?

    剛跑出書房,便撞見一路小跑過來的秦三:“姑娘,快跟我來,貝勒爺正找你呢。”

    “怎麽了?淳佳呢?救迴來了嗎?”我急急的問。

    “唉,姑娘去看了便知道了。”

    我一驚,難道安心出事了?

    隨著秦三快步跑到前院,看到四阿哥正在那裏來迴的踱步,見到我便迎了上來,“若惜,淳佳受傷了,出門在外的不方便,你去照顧她吧。”

    “受傷!”我身體晃了晃幾欲跌倒,四阿哥一把扶助我,“你別急,太醫正在診治,應該沒事的。”

    “怎麽會受傷的?”我隨四阿哥快步走向安心的屋子。

    “為了救十三弟。”他就說了這句,突然閉口不說了。

    我看向他,知道他是對我有所顧忌不願多說,也不在意。現在我滿心想的都是安心。

    進了門,看到一屋子的人,那坐在床邊的中年男子應該是康熙了,八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都在,十三阿哥就站在床邊看著太醫為安心診脈。

    我看到了安心,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單薄,眼淚流了下來。我說不出話,緊緊抓著四阿哥的手臂,我怕我自己會癱倒在地。

    四阿哥安撫的拍拍我的手,帶我走向前行禮,“皇阿瑪,這是我的奴婢,我讓她來服侍淳佳,這樣方便一些。”

    “還是胤禛想的周到,”康熙看了我一眼,“咱們這些大老爺們在這裏確實不方便,你也不必多禮了,好好服侍著。”

    “是。”我顫著聲音迴答,眼睛卻一直盯著安心。

    這時太醫診完了脈。康熙問道:“淳兒怎麽樣了?”

    “迴皇上,淳佳姑娘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會昏迷的,”太醫收起東西,“現下隻要等淳佳姑娘醒過來就好了,皇上放心,請去休息吧,這裏最好不要呆這麽多人。”

    “好,那咱們都走吧,讓這個丫頭照顧淳佳,太醫,你好好看著,淳佳醒了就通知朕。”康熙吩咐完了就帶著眾阿哥出去,四阿哥向我使了個眼色便拖著戀戀不舍的十三阿哥出去了。

    太醫出去開藥了,我坐在安心的身邊,拿過一邊的帕子幫她擦拭著額頭的汗,“安心,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你不要我了嗎?你不怕我擔心嗎?”說著我的淚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穿越迴來,再難受的時候我都沒有流淚,可是為了安心,我的淚已經流過不知多少迴了,安心,你快點好起來啊。

    這時太醫走了進來,“這是外敷的藥,”他將一帖藥交給我,“你幫她換藥吧,她出汗的話就幫她擦擦,經常喂她喝點水,我先去休息一下,有任何事就來叫我。”

    “是,”我接過藥,幫安心換藥,當我解開她的衣服看到她肩膀的傷後,眼淚又流了下來,在她單薄的肩膀上那個猙獰的傷口正滲著血水,看的我心都碎了,顫抖著雙手幫她換好藥,再穿上衣服,也許是牽動了傷口疼痛,安心的頭動了動,嚶嚀一聲。

    “對不起,安心,對不起。”我幫她蓋好被子,“你忍一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安心,我在這裏。你快點醒過來啊。”

    我輕撫著她的臉,她就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般,蒼白柔弱,“安心……”我喃喃的叫著她的名字,聽到有人進來,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奴婢……”剛要行禮,被四阿哥拉住,“淳佳怎麽樣了?”他問我。

    “淳佳還沒有醒,不過已經不發燒了,”我看了眼十三阿哥,他跪在安心的床邊,握著她的手,深情的注視著她。“我想淳佳姑娘應該會沒事的,十三爺不要太擔心了,小心自己的身子啊。”

    四阿哥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十三弟,天快亮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換件衣服吧,這裏就交給若惜,她一定會照顧好淳佳的。”

    “是的,十三爺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守著淳佳。”我向他點點頭。

    他低首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沾著血的衣服,“好,若惜姑娘,就麻煩你了,我去換件衣服,一會就來。”說完他便跟著四阿哥一起走了出去。

    我起身,喚來門口的長隨,要他去拿鹽、糖和溫水,給安心衝一碗鹽糖水,也就是現代的生理鹽水,失血過多時的補充品。

    我坐迴安心的床頭,默默流淚,突然聽到安心喃喃的說:“玉兒,不要哭。”

    我驚喜的看她,發現她也正虛弱的看著我,安心醒了,我開心的扶起她,“你先不要說話,流了那麽多血一定很虛弱,我給你衝了點淡鹽水”。

    也許她真是渴了,一碗鹽水就這樣灌了下去。我放她躺下,剛想跟她說話,十三阿哥走了進來,“淳兒~”他走到安心床邊,我起身讓她坐下。聽到四阿哥說:“淳佳你和十三弟好好聊聊,我和若惜就先出去了。”

    唉,我還不想走啊,安心才剛醒來,我有好多話想說啊。可是看著十三阿哥對安心那麽神情的注視,他一定很愛很愛安心吧,我戀戀不舍的看了眼安心,她也正不舍的看著我,我向她笑了笑,隨四阿哥退了出去。

    出了門,看到太醫過來,四阿哥說:“淳佳醒了,去通知皇阿瑪吧。”太醫立馬去向康熙匯報去了。

    “你把淳佳照顧的很好,快去休息吧。”他看著我的雙眼說,“流了很多眼淚嗎?你看你的眼睛腫的。”

    我摸摸自己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都不覺得眼睛原來這麽腫啊。”

    “去睡一會吧,有事我會叫你的,”他伸手輕摸我的臉頰,“我代十三弟謝謝你了。”

    我癡癡的望著他,沉溺於他短暫的溫柔,那令我沉醉的目光,如果能一輩子擁有該多好。

    門口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我們之間的溫存,是康熙率領眾阿哥來了,我跟四阿哥一起行禮。

    “淳兒醒了?”康熙的聲音聽來好疲憊,想必他也很擔心吧,“你就是那個照顧淳兒的姑娘吧,做的不錯,迴京後朕定要重賞。”說完他進了屋子。

    後麵跟的八阿哥和九阿哥別有用心的看了我和四阿哥一眼,跟著康熙走了進去,四阿哥拍了拍我的手也跟了進去。

    我迴到自己的房間,躺在了床上,實在是太累了,隻一會便睡著了。

    安心的傷慢慢好了起來,我的工作就是一直陪著他,這是四阿哥默許的,我也樂得每天陪著安心說笑,隻是每次聊了沒多久就被四阿哥叫去書房,也不吩咐我做事,就讓我在那裏呆著,百無聊賴間我便倚在春凳上看書,他沒有異議,隻做他的事。我們之間很少說話,我很享受這片刻的安寧,感受著他的氣息。偶爾從書卷中抬眼偷看他,老實說他不是康熙眾阿哥中最帥的,可是很耐看,我在心中細細描畫他的眉眼,將他專注的神情深深刻進心裏,好想撫平他皺起的眉頭,他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快樂。每次總是看到我的心痛的難受才轉過眼光,我好像有自虐傾向,為他心痛他也不知道啊。

    轉眼已到初夏,安心的傷好的差不多了,總要把時間留給她跟十三吧,所以我在書房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這天我正像往常一樣看著四阿哥,想起了他對我的戒備不禁又難過起來。

    “我的臉就那麽好看?”他問到,並不看我。

    我紅了臉,將書卷豎起遮住了臉,卻被他一把奪走。

    “這些曰子老是偷偷看我,我的臉就那麽好看?”他坐在我身邊,隨意的翻著手裏的書。

    我支支吾吾的說不上話,窘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原來他知道我在偷看他,卻不點破任我看,他到底在想什麽啊!

    “怎麽不說話?”他抬起我的臉,讓我麵對著他,“我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了。”說完唇又壓了下來,這次卻非常的溫柔,一點一點的吮吸著,我環住了他的腰,任他侵占我的唇,我的舌,小心的迴應著。得到我的迴應他加深了吻,舌與我的糾纏在一起。我早忘記了唿吸,隻無力的擁住他,他也是喜歡我的嗎?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那麽久,他放開了我,將我擁在了懷中,“八弟送給了我一個寶,我希望不是包藏禍心的寶。”

    我多想告訴他我不是包藏禍心的寶,可是我現在不能說,我隻能倚在他懷中,貪戀著這短暫的幸福,他也是喜歡我的是嗎?我多想能這樣躲在他的懷裏,一直到永遠。

    “過兩天我們就要迴京了,”他輕撫著我的頭發說道,“你在這裏還有什麽未完的事嗎?”

    “貝勒爺,奴婢有個丫環,跟奴婢一起送進吟香苑的,叫碧落,貝勒爺能否替奴婢好好安頓她?奴婢知道沒資格說這些,可畢竟她跟了奴婢好多年了,如今奴婢要走了,就剩她孤身一人,又呆在吟香苑裏,奴婢怕她……”說著不禁濕了眼眶。

    他沉默了一會,“這件事,我一定盡力幫你去辦,隻是我也有個條件,”他頓了頓,“今後在我麵前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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