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藍沒想到清雅會開口。


    就連長生、慕天星都驚住了。


    淩冽之前聽他們父子敘述事情的經過,知道清雅的魂魄在蝴蝶上,但現在看來,這都能開口說話了,已經不僅僅是附在蝴蝶上這麽簡單了。


    玄心也是微微心驚:“天啦。”


    淩冽迴頭望著玄心,他知道玄心修道,必然能看出大家看不出的端倪:“玄心,這蝴蝶有什麽特別之處?”


    玄心捂著心口,有些驚奇地說著:“芷珊神女看中了女帝的龍女命格,卻嫌棄她的凡人本質,所以為了彌補這一點,便用了蝴蝶精靈。


    而且……她應該在蝴蝶身上花了不少心血,耗費了不少靈力,再加上煉丹爐的煉化,先將蝴蝶與魂魄合二為一,再一起煉化吸收。


    隻是嘟嘟他們趕到的太早,蝴蝶與魂魄剛剛融合,還沒來得及煉化,就被推翻了煉丹爐。


    你們試想,邇邇成了靈狐狀態依舊可以被人摟在懷裏說著人話,那是因為它是靈狐本尊。


    而如今,女帝的魂魄可以透過蝴蝶開口說話,這該是因為,她……已經是蝴蝶精靈本尊!”


    長生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天帝說過這是芷珊之前培育出的蝴蝶精靈,我隻當是承載母皇魂魄的容器,卻原來,母皇已經與這幻藍蝶合二為一了?”


    玄心:“正是如此!”


    淩冽瞳孔微縮,轉身衝向了傾藍:“把蝴蝶給我!”


    傾藍跪在原地,往後退著:“父皇……”“給我!”淩冽冷聲道:“我洛家怎麽出了你這個不孝子!一一今日為了你們父子,遭了這麽大的罪,你們還有臉護著這個孽障?你忘了當年傾慕為了你們付出了多少嗎?你


    忘了你說過,你欠傾慕一條命,你忘了嗎?現在,你們不僅僅欠傾慕的,還欠一一的!你們是不是欠上癮了?”


    傾藍捂著心口望著淩冽:“父皇!


    雅雅已經死了!


    她已經火化了,骨灰還在佛堂裏!


    成為精靈是她自己的造化,這是天意,就好像一一也會成為小仙女,這是一一自己的造化一樣啊!”


    淩冽對傾藍步步緊逼:“你到底給不給我?”


    長生見狀,衝上前擋在傾藍麵前,望著淩冽:“皇爺爺!我與玄心這就帶著蝴蝶去找小天,讓小天幫忙,送我母皇去輪迴!”


    “送她輪迴?”淩冽輕笑了一聲:“你舍得?”


    長生眼中淚光閃爍,撲騰一下跪了下來:“皇爺爺,孫兒知道這次連累了聖寧姐姐是罪無可赦!


    但是,孫兒一心隻想救迴母親魂魄,僅此而已!


    如今她已經安然救迴,孫兒也對得起她了!


    所以,孫兒必然會將她送入輪迴,讓她投胎轉世。


    她上一世是誰都好,與我們無關,她下一世會成為誰也好,我也不想知道!


    我隻是她這一世的兒子,我隻為她這一世送終!


    皇爺爺若是不信,我願意跟皇爺爺一起,將蝴蝶交給小天,送她輪迴!”


    淩冽瞧著長生渾身緊繃,俊朗挺拔的身軀就這樣跪在自己麵前,眼中泛著淚花還因愧疚而不敢與他直視,淩冽心中亦是五味雜陳!


    “好!”慕天星忽然掀開被子,在玄心的攙扶下起身:“大叔,我們不要再耽誤了,現在就走!


    我一秒鍾都不想再待在這裏!


    讓嘟嘟拿著蝴蝶,我們一起坐直升機迴去!


    找小天,把這個東西徹徹底底地送走!”


    長生轉過身,望著父親,伸出手去:“父皇,蝴蝶給我吧。


    你該知道,我是最不可能傷害她的人。


    送她輪迴,徹底了卻這一生,也讓你、我,我們大家,都徹底重新開始,好嗎?”


    傾藍輕顫著睫毛,從懷中取出玻璃罐。


    如夢似幻的藍色蝴蝶,在罐子裏飛來飛去。


    長生伸手去接,傾藍縮了縮手,抬頭,望著淩冽:“我們一起去,一起送她走,好嗎?”


    淩冽眯起眼,忽而傾身上前迅速搶走了玻璃罐,這一係列的動作快到不可思議!


    他雖然退休已久,卻從未放棄鍛煉身體。


    捏著手中的罐子,他冷笑:“這大抵就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真實寫照。”


    長生站起身,小心從淩冽手中將罐子接過去:“皇爺爺,我們一起迴去。”


    淩冽伸手將長生揮到身後:“好!”


    傾藍也緩緩從地上站起身:“我去安排直升機!”


    “不需要!”淩冽黑亮的瞳深不見底,盯著傾藍一眨不眨:“你不必再迴寧國了。


    你生是雲清雅的人,死是雲清雅的鬼,跟我們洛家沒有半點關係!


    你迴寧國做什麽?


    傾慕在太子時期就下令,禁止雲清雅入境。


    既然如此,你身為雲清雅的人,就應該跟她一樣,此生不得再入寧國!”


    傾藍一驚:“父皇……”


    巨大的悲慟充斥在傾藍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可是淩冽不理會:“你有多痛?你可想過當年傾慕有多痛?貝拉有多痛?傾羽當年那一刀有多痛?我們全家被你這一路折騰的有多痛?你可有想過現在的一一,她有多痛?


    ”


    淩冽猛然將傾藍推開,大步邁了出去:“玉樹!備直升機!全體迴國!”


    玉樹:“是!”


    玉樹轉身就備直升機,且迅速給傾慕發了一則消息:“太上皇下令全體迴國。”


    慕天星已經取出旅行箱,收拾自己跟淩冽必備的物品。


    主要就是電腦,充電器,這些東西,至於衣物什麽的,她都不要了。


    她現在就想著快點離開,一想到寧國的寢宮隨時可能知道聖寧的消息,隨時可能爆發的情緒,她就更是歸心似箭。


    傾藍再次跪下,口口喚著父皇,可是淩冽已經不再看他一眼。


    玄心不敢求情,長生讓她坐下,摘下她頭上的布條,露出原本破損出血的額頭。


    淩冽夫婦一看,紛紛一驚!


    慕天星趕緊拉住她:“玄心,你這是?”


    玄心笑了笑:“我這是小傷,沒事的。”


    她能感覺到長生強烈的愧疚,生怕大家再追究,到時候更加責怪傾藍父子。


    眼看著馬上要迴國,也不需要用到靈力,她這才抬手輕撫額頭,用靈力將自己的傷瞬間治好。


    瞧著玄心的額頭恢複如初,長生跟慕天星都鬆了口氣。


    淩冽歎息:“傻孩子!”


    明明一抬手就能治好自己,非要留到現在,這是擔心自己浪費了靈力,幫不到別人嗎?


    長生去拉玄心的手,卻被淩冽用力拍開:“拿開你的爪子!”


    長生嚇得一縮:“皇爺爺!”


    淩冽幽幽地說著:“清雅是你生母,你救她情有可原。


    但是,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堅持認為你跟玄心不適合在一起。


    我不是在給自己挑孫媳婦,我是在給功德王挑女婿,你真的配不上。”


    玄心麵色一變:“可是,可是……”


    慕天星已經收拾好了,玉樹帶人過來搬行李,卻發現他們隻有一個箱子,他接了箱子,道:“直升機準備好了。”


    淩冽點點頭,望著長生:“這門婚事我不同意,功德王必然也不會同意,你別禍害玄心了,我會跟傾慕說說,幫她另外選一個良人!”


    長生不敢再說話。


    他知道皇爺爺跟皇祖母都在氣頭上,越說越糟糕。玄心卻是個實心眼兒的孩子,一聽不讓她跟長生在一起,忍不住就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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