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醒來之時,已是第二天了,此時的她輕輕的睜開了眼睛,覺得口渴難當得的同時,全身痛到連唿吸都痛。


    她想撐起身,不想這才動了下手,胳膊就像斷了一般,胸腔也難受得要死,她輕咳了一聲。


    這一聲,驚得守在桌旁,有些受不住撐額閉了下眼的白子風,一下驚醒了過來。


    他一個轉身,見床上之人已經睜眼在那裏費力的要咳又不敢大咳的皺著眉頭。


    “橋兒……”


    他抖著聲音輕聲的叫了她一聲,小橋疑惑,以為聽錯了,轉動眼珠向著發聲的方向望去。


    卻見著一身暗紋青絲袍子的白子風,此時白皙的俊顏上有著少有的憔悴。


    那完好的棱唇,由著淺粉變為起皮的白色。


    看著她看來時,扯了個難看之極的笑容出來。


    那眼中滿是疼惜憐愛:“可是難受?”


    沒有時間糾結為何他在這裏的小橋,點了點頭,如今的當務之急,還要要先解決了她的口渴。


    想著的同時,她張口粗啞了嗓子說道:“麻煩給我一杯水。”


    話落,倒在那裏,開始費力的喘了口氣,這種感覺,簡直跟當初她來那年,被周正明用馬拖有得一拚,說句都費力啊。


    白子風點頭,快速的倒了杯水,見水有些涼了,輕皺了下眉頭,對著小橋說道:“水有些涼,我先去換壺溫的進來。”


    說罷,便要抬腳出去,卻被小橋叫住:“不用了,且先給我喝了解解吧。”


    實在難以再說了話,她費力的說完這句後,倒在那裏看著他,眼中滿是渴求。


    白子風看得心疼,卻還是不願妥協:“不行,且等會吧!”


    說罷,果斷的出了內室。


    小橋看得牙癢,尼瑪,人都渴死了,他還管什麽熱不熱溫不溫的,沒看到,她快渴死了麽?


    氣惱的想捶了胸,卻悲哀的發現,如今既是連手都抬不起來。


    正想著呢,青山掀簾快步跑了進來。


    聲音中滿是驚喜的喊道:“大姐,你醒了?”


    “嗯。”


    有氣無力的迴了他一聲。


    卻見他快步的跑到了床邊坐著,滿眼擔心的將她看了個遍,眼中淚光乍現:“大姐,對不起!你受苦了!”


    小橋笑了笑,想搖頭,耐何脖子都硬,隻得費力道:“又不是你的錯,作何道歉?”


    青山低了眼,手握了拳頭有些自嘲的笑道:“以前想著不讓別人欺負了你,就想著一定要讀了書出人頭地,如今出人頭地了,卻原來還有比你更高位的人可以欺負你,比之鄉下的粗野直白,這裏的人,簡直就是披著麵具的野獸!”


    小橋見他在那懊惱的說著這些喪氣話,艱難的笑了笑:“所以啊,這便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你認為你站在了頂峰,卻不想有人比你更厲害,你以為你有了天下至寶,卻不知,已經招人紅眼的想要伸手來奪了。”


    她笑,笑得虛弱而柔媚:“其實最簡單的快樂,不過是在鄉下逗逗雞,罵罵狗,有時跟些不講理的村婦罵罵街,這些其實都是樂趣來的,大家都沒背景,論不上誰整誰!以前我們是土豪,如今碰到真精,倒是遜色多了。”


    她幹啞著嗓子,忍著胸口的疼痛,難得開解他這般多的話語。


    正好,這時白子風掀簾走了進來。


    小橋瞄了他一眼,隨後便閉了嘴。


    白子風提著一壺清水進來,溫潤討好的笑道:“橋兒,水來了。”


    說完,便執杯倒了一杯,走了過來。


    青山趕緊伸手的接了過去,隨後對白子風說道:“白大哥,你能不能幫著看看大姐的藥?”


    他暗中遞了一個眼色給他,其實哪用得著他看,如今府中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不過是想讓他暫時出去一下,他來告訴一些事情給大姐知道罷了。


    白子風自是知道他的用意的,倒也沒拒絕,點了下頭:“好”


    說罷,當真轉過身子向著外麵走去了。


    待青山喂著小橋喝了兩杯清水後。


    這才開口說道:“昨兒你從宮裏抬出來時,白大哥在這便一直守著你,連著晚上都不曾合過眼呢。”


    小橋經過水潤肺,感覺整個胸腔好了不少。


    沒有力氣的白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不讓他進府麽?如何又肯讓他進了?”


    青山看著她,聳了聳肩:“我也不想的,可看著他在抬你迴來時,那要哭不哭,滿眼紅得快裂開的樣子,倒底還是有些可憐他的。”


    小橋輕哼了聲,沒有說話。


    她不過是不滿他對白家的態度罷了。倒底兩人有些不同的思想,她不想在這,也見不得白家好。


    他可以為她不當家主,但卻不會讓白家倒,若是以前倒是無所謂了,可設計自已失身一事,她不可原諒,對於罪愧禍首處罰得太輕了。


    如今好了,罰輕的結果,便是她又受了一次的罪過,他雖會心疼,可倒底不會對自已本家怎樣吧?


    青山見她那樣,歎了口氣的說道:“大姐你還不知那天的結局吧!”


    小橋看了他一眼,眨了下眼睛:“說來聽聽!”


    他點頭,將那日大殿之上蘇貴妃的不要臉辯論說完,而後又道:“當時我氣得是這官都不願做了,隻想解了這頭的烏紗帽,想著讓今上難看。”


    “可白大哥的一翻話,倒底讓今上愣了一下,隨後倒是將該罰的人罰了個遍。”


    “哦,他的什麽話?”


    青山咳了一聲:“這話有點長,容我想想。”


    其實,也不過是想逗她一逗,想看看她想不想知道罷了。


    豈料,小橋白了他一眼,說了嘴:“長就不要講了,我且先睡了,倒是身子疼得緊!”


    青山語塞,隨後又商量著她:“還是講吧!”


    小橋拿眼覷了他一眼,卻聽他將那話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如今香水生產歸了草民生產,不曾想,正是擴展之際,草民的未婚妻既是讓人打得重傷昏迷,白家如何草民已不想管了,草民隻知,若是草民的未婚妻沒了,草民將不會再生產亡妻所出的香水,以免睹物思人,當然,雖是未亡,可如今卻是被打得昏迷不醒,這若是未婚妻醒了,心情不好了,草民亦是一樣,沒有了那個生產經商的心情了,這事會暫停,何時複蘇,得看未婚妻子,何時能舒爽了心情。”


    重複完,末了眼盯著小橋問道:“如何?便是這一翻不要命的話語,讓今上改變了話頭兒呢。”


    小橋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什麽改變話頭,不管白子風說沒說,上官家或是白家都會倒楣,不過是跑個蘇貴妃,讓她脫身罷了。


    雖她醒了會有不滿,可必竟那是人後宮的事,你沒有那背景跟人鬥,隻能認了栽不是?


    “後來呢?結果是怎樣的?”


    她主要是想知道後來的事兒。


    青山點頭:“那白沁因著進了饞言讓當眾杖斃了。”


    想著那白沁被打得滿身是血,從嗷嗷大叫,到最後的奄奄一息,他是從未覺得這般暢快解氣過,隻覺得後麵的罰得還不夠重呢。看著自家姐姐,還盯著自已再看,趕緊將未說的說完。


    “且蘇貴妃連著降到了婕妤不說,還被罰禁足半年,這半年之後,怕是再難得聖寵了,她又是個沒背景的,餘家家主有說,怕是皇後會趁此安排了新人也說不定。”


    說到這,覺得沒必要說那些後宮的醃臢之事,隨後又道:“走時餘家當宮女的女兒,餘淼兒帶信來說,且讓我們放心便是,不會記蘇婕妤好好的過下去的。”


    小橋點頭,心中明白,這不過是皇後賣她的一個恩情,反正都要拔了眼中盯,不如送了這句話出來,讓她心情好點,記點恩情,當三成利的所還的人情事故罷了。


    小橋又問:“白家和上官家呢?”


    “白家倒是隻罰了教女不嚴的銀子一萬兩罷了,倒是上官家……”


    青山眯眼,冷哼了一聲:“上官氏因教唆指使,以心懷不軌殘害之罪被流放邊疆,又因被白家遣迴屬了上官家,上官一族也因此受了連累被抄了家,攆出京都地界,全家流放三百裏,如今的上官家倒是如了那喪家之犬,人人躲避不及呢!”


    聽到這,小橋沒有吭聲,這白家沒有受太大的牽連,大概也是托白子風管了生產香水這一條福,這又是給個麵子呢。


    而青山則滿心興奮,想著上官氏去往邊疆的路上恐怕不會那麽好走的,他可是塞了不少好處,讓那押刑的差人好好照顧於她呢,到得了就最好,到不了嘛……青山眉目有些清冷,那便是孤墳一座!


    想到這,青山又想起一事,趕緊說倒:“哦對了”


    “倒是大姐你,因著拿了三成利錢出來,因禍得福了。”


    “我?”


    見他點頭:“你被封為曲縣的明誠縣主,整個曲縣都將會是你的封地了,因著你有傷在身,今上特批待你傷好後再進宮謝恩,還有一事。”


    他頓了一下:“便是今上怕是要下詔讓全國上下跟著種植花苗了,且今兒朝會上就此事議論了起來。”


    小橋點頭,並沒有過多的說語,青山看了看她:“大姐,你不高興麽?”


    小橋疲憊的點了點頭:“高興,不過我想睡了。”


    “哦”


    他失望的哦了一聲,隨後道:“那你睡吧!”


    說罷,起身走了出去。


    小橋躺在那裏閉著眼睛,這當今的當權者,怕是要利用這一點使得全國大富起來。


    若真是這樣,倒不失一件好事,可好事的背後,往往就會有弊端。


    就比如這合作的事情,你三家合作,如今與朝庭分了紅利,這今朝還好,可日子久了呢?當權者難道就沒了野心,甘願與你分享?


    還有就是,自古的皇子之爭,就是銀錢的抗爭,要買通自已一邊的人才,銀子自是少不了的。


    這將來說不得又會是一翻的血雨腥風,小橋哼了哼,想著自已手頭的四成利錢,這怕要成了燙手的山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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