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荷花見小橋走後,馬上的變了臉,轉首看著周正明道:“周大少爺,你,你可得記著荷花的好啊。”


    此時被小橋激得心煩的他,哪還有了那心思?隻揮了手道:“知了,你且等著吧。”


    說著,便下了高基,整好那外衫,向著周府所在的富人街道走去。


    喬荷花眯眼,心中暗恨,進到內宅,小陳氏這才緩過了神,跑了過來,拉著正在關門的喬荷花道:“你是不是忘問要銀了?你爹的藥費可還等著你拿呢。”


    喬荷花心煩:“昨兒的藥不是還有麽?前幾天的藥渣不也收著麽?混一起熬煮久點,到時總能頂個兩天的,如今我的脂粉膏子也快沒了,若不買來打扮打扮,哪還能勾住人了?且等兩天看看吧。”


    如今銀錢全靠了她來掙,這個家也得她說了算了,喬大富算是廢了,這小陳氏亦是沒個本事耍嘴的,這周正明還真要勾到手才放心啊。


    她心中焦急一翻,搓著兩條胳膊,向著自已的房裏走去。


    而周正明氣衝衝的迴了家,在自已所在的小院裏連摔了幾個瓷瓶,這後跟來的小廝還未落穩腳根呢,就被那前院的管事來叫,說是老爺請了他去問話。


    認命的歎了口氣,轉了個身向著前院而去,而正在生氣的周正明並未注意到,也忘了吩咐其小心迴事了。


    小廝來到前院花廳,周財主挺著大肚坐在上首,聽著有人跪著在那問著安:“老爺。”


    “嗯。”


    周財主輕睜雙眼,看著那小廝不急不徐的問道:“去哪了?”


    “也就是去逛了逛,大少爺還是很規矩的。”


    “規矩?”周財主嗤笑,看著他冷哼:“你且給我說了實話聽聽,別當爺好糊弄的在那耍了花槍,我既是使了你來問話,就有了一定的消息,不想被發賣出去,就給我老實的交待了。”


    小廝縮了下脖子,在那跪著吱唔了半天,卻聽得上首一個重重的放盞“碰”的一聲。


    嚇得他趕緊的縮脖磕頭道:“小的這就說,這就說。”


    磕完了頭,又聽著上首的周財主一個冷喝道:“還不快說。”


    “是,是。”擦了擦汗珠子,小廝這才把周正明在外麵養了女人的事說了出來,又說了今日被官差搜賊人,給捉了出來之事。


    這兩事一說完,這周財主直覺得麵子都有些掛不住了,對著外麵冷喝了一聲:“去把夫人給我叫了過來。”


    當周大夫人急匆匆的趕來之時,卻見那周財主在那不停的轉了圈。一邊轉,一邊聽著下人來報說夫人到。


    立住腳,對著正走來的略有些發福的中等姿色女子,指了就喝道:“你養的好兒子,如今這般大的年歲了,不思進取不說,還學了那浪蕩子在外包養起了暗娼,這還不算,如今被人提溜著光了身子站在外麵,連名聲都毀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寵著護著。”


    “如今可好?整個弄出個貪吃好色之徒出來,我周家的臉麵全無不說,這往後的家產能安心的放入那敗家子之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拍著麵皮,看著周夫人說得是咬牙切齒。


    周夫人一愣,覺得莫明其妙,哼唧著:“正兒他怎麽了?不好好的麽?咋又惹了你生氣?如今他是橫豎不對你眼了,是不是又打算讓哪個小妖精給你生個不成?”


    “你說的什麽混帳話?”


    說著,一腳踢著那跪著的小廝道:“把今兒之事,再給我重複一遍。”


    小廝不敢怠慢,隻得又開了口說了一遍,這周夫人一聽完,整個人臉皮有些掛不住了,小心的看了看氣得不輕的周大財主。


    趕緊堆笑的陪了個罪道:“確實是為妻管得不嚴了,這才使得他這般的膽大妄為起來,老爺且放心便是,我這就去把這事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如何處理?”


    周財主冷哼,周夫人不在意的甩絹說道:“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要知道不過一個暗娼而已,給個幾兩銀子打發便是,這正兒也就貪個新鮮,我這就去好好訓了他,讓他這段時日給我安分一點的,到時我再著人尋門親事,這有了新的,這舊的自然也就忘了。”


    “再說了,這正兒年歲也不小了的,也是時候取門妻子管管了,要知道你我能管得了他一世不成?這有了曆害的賢內助,兩家聯了姻,於我們周家來說,也是好事不是?”


    雖她說得再理,周大財主到底還有些心氣有些難平。


    不耐煩的揮了手道:“你且著手辦吧,如今那個孽子這般的胡作非為,你且好生的管教著,得捉摸個曆害的婆娘才成。”


    見他有些不再計較了,這周夫人倒也滿意了不少,麵上帶了笑道:“成,我這就去問問看。”


    他點頭,揮手讓她下去,又著人來拉著跪著的小斯前去領了十板,以作了那懲戒……


    周夫人來到兒子所在的院子,見那掃灑和那伺候的丫頭都立在了外麵,有些不悅的問了聲。


    “大少爺呢?”


    那貼身婢女對她行了一禮,囁嚅道:“在,在裏麵。”


    冷哼一聲,對著身後跟著的婆子道:“給我掌了她的嘴,沒個規矩的東西,少爺在屋,既不貼身伺候著。”


    進到屋去,周正明正埋首在那床上捂了被的躺著,暗中生著悶氣。


    搖頭上前,扯了他捂著的被,輕言嗔怪的說道:“你咋就那般的不聽了話?又在外麵惹了事?如今還在外養起暗娼來,可是惹著你爹爹來了大氣了,要知道如今家中已經焦頭爛額了,你就不能少添了亂?”


    周正明氣惱,這如何又知道他在外養了女人了?該死的狗奴才,他氣哼哼的一個起身。


    “氣就氣罷,如今我這是舊仇未去又添了新仇,那一鄉下村姑,咋就還不能動了?”


    “誰?”


    周夫人看著他疑惑的問了聲。


    “還能有誰?就以前姓白那小子護著那個,如今那姓白的酒樓不倒了麽?為何還不能給我報了那鄉下丫頭的仇?”


    “行了,你快閉嘴吧。”


    周夫人嗔道:“如今這縣丞換了人,以前喂給前任縣丞的銀子全都白喂,這可是個不認人的貨,聽說是縣裏縣令的親信,這縣令又跟了那姓白的有著同門的關係,為著打聽,你爹可是費了不少銀子勁頭,才問出這麽點事情,你如今還敢往上碰,你不要命了不成?”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保養得宜的微胖白嫩手,戳了一下愛子的額頭。


    周正明卻聽得氣惱:“難不成就要我忍了這口氣?”


    周夫人一個嗔怪:“不忍,你能如何?當初就叫你少惹事,如今這算是踢到鐵板了吧,算了,不說這事了,今兒來,是為著另一事的。”


    一手輕拍著他,勸慰道:“如今家道艱難,你若還想要了那大把的銀,就得夾緊了尾巴做人,如今家中可是大不如前了。”


    “哼。”


    見不滿的他轉頭,周夫人無奈:“你如今是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那暗養的娼妓,倒時不可再去了。”


    “為何?”他不滿,這可是還沒玩夠呢。


    “為何?”周夫人挑高了眉頭,白了他一眼:“你今日在那般多人的麵前裸了身子,丟了臉麵,難不成,你還真要跟那暗妓好上不成?”


    “哪就是暗妓了?可是黃花姑娘給的我呢,我還想納了妾來玩玩呢。”


    他囁嚅,周夫人瞪他一眼:“要是黃花閨女做出的這事,這般淫蕩的女子更不可納了,這還沒人去求了親,就勾得男人開了苞,這種女子如何能要了?”


    “哎呀,你不知,那是她爹被那惱人的村姑整得雙腿廢了,如今隻能躺炕上了,且還沒了銀子可用,這不,才讓我得手了?”


    他說得好不得意,周夫人卻聽出了聽一味道來:“你說的村姑?又是誰?是惹你那位不成?她跟那村姑又是何種關係?”


    “戚,還不是親戚關係!”周正明鄙夷道:“倒是個狠的,連著近親都不放過,可見其毒蠍心腸。”


    見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周夫人更是驚得合不攏嘴:“你瘋了不成?如今躲都來不及,如何還敢往上沾?你個死小子,如何這般的不懂事?”


    周夫人氣得站起了身,周正明在那莫明其妙不滿的喊了聲:“娘。”


    “行了,從今兒起,你就老老實實的給我呆在這裏,再不許出了府了,明日我就著了媒人來,到時給你選門親事,你且在好好待著,等著取親吧。”


    “那我那女人怎麽辦?”


    周正明對於取不取親,倒是沒大看法,關建是喬荷花那小娘們,他還未玩夠呢。


    周夫人冷眼看了他一眼,哼道:“後院這般多的丫頭,你玩得還少麽?不過一個村姑能敵得過丫頭水嫩?我會著人使銀子打發了,你且在後院好生的給我安了心才是。”


    周正明默,見他娘是真來了氣,隻得低頭認了個錯道:“我且知道錯了,放心便是。”


    “哼。”冷哼一聲的周夫人,轉身向著門外走去,嘴裏卻道:“你最好的安份點。”


    周正明懊惱,待周夫人出了屋,又拉被子捂頭倒在了床上。


    周夫人給身邊婆子交待了兩句:“去庫房領了二十兩的銀子,把人給我打發了。”


    婆子小聲上前:“一個暗娼而已,不去就罷了,這銀錢給了豈不可惜?”


    “你懂什麽?”周夫人看了她一眼:“沒聽正兒說是村姑麽?這清白給人毀了,如今縣丞又不是自已人,這不打發幹淨了,到時久了不去,看出了端睨,一紙訴狀,這正兒還如何取妻?”


    婆子埋首:“夫人說得是,老奴愚昧了。”


    周夫人招手讓她快去,隻求著快些打發為好。


    可她倒是想得好,卻不知這小陳氏和喬荷花如何能幹?由其是喬荷花,費了這般大的心力,如何肯輕易被打發了?


    當周夫人身邊的婆子拿著二十兩白銀登門造訪,並不屑的把周夫人的意思傳達完後,高傲的將那二十兩白銀扔在了桌上。


    “我們夫人的意思可明白了?如今少爺要取了少奶奶,可由得不外麵養外室了,這二十兩放一般的農家算是個天文數了,你們也別貪了心,拿著這二十兩去到鄉下買兩塊地,再著個農家漢子把閨女嫁了,這周家的門欄子也別在想了……”


    她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把喬荷花兩母女說得是麵紅耳赤的,喬荷花更是扭著錦緞手帕,似要擰出水來,咬了咬嘴皮子,暗中給小陳氏使了個眼色。


    小陳氏快速的拿著那二十兩銀子,站起了身推著那婆子往屋外趕,並一邊趕一邊罵著。


    “這是想咋的?吃了不認帳了?我花一樣的閨女就這樣讓人給糟蹋了?想咋的?如今拿著二十兩銀子就要打發了我們不成?”


    說著,推著那婆子出了屋:“走走走,我倒要看看這般大的周府,如何的不認真帳法,快走。”


    那婆子被趕出了屋,眯眼來氣的對著屋子裏的喬荷花吼道:“別給了臉麵不要臉麵,別想著那花花腸子,周家可不是你們能得罪得起的。”


    喬荷花眼流刷的一下就下來來,用了手絹抹了眼淚,哭得好不悲慘:“媽媽說的話好沒道理,當初周大少爺可是同意了荷花的,如今又生生的拿著銀子來汙了我,這是故意的要我難堪不成?早知是這般,我何苦的答應了那不該之事,若說我有罪,大少爺難道就能脫得了一身清白不成?”


    說完,她又嚶嚶的哭了起來,小陳氏一看,拉著婆子就朝外走。


    “走走走,我如今到要去到府上問個清楚明白的,這吃了人家的閨女,毀了人家的清白,這是不認帳了不成?我喬家可不是個好惹的,大不了,到時一齊去吃了那官司,去到衙門請了青天老爺作主看看……”


    她邊說,邊拉著婆子向著院門走去,婆子吃力不穩,被她拖得一個趔趄,想要掙脫,卻耐何她又是個鄉下婆娘,長年在做活的,一般人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小陳氏拉著婆子出了門,那婆子漲得臉色通紅,對著她吼了一聲:“你這是作何?還不快給我放了手,這是想惹事不成?”


    小陳氏冷哼,見人也拖了出來,順道又拉著下了階梯:“惹什麽事?我好好的閨女被人騙得沒了清白,如今倒好,拿著幾個臭銀錢子,就想打發了我們,天下哪就有這般好的事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拖著婆子向著周家走著,婆子胸前的衣襟被她抓得死緊,是無論如何也掙不開來,不由得有了幾聲氣惱的的吼道:“還不放手?”


    此時的路人看著這兩人的扭扯,不由得都駐足觀看了起來,小陳氏拖著婆子,一邊拖還一邊揮手讓人群散開:“讓開,都讓開了,老娘要去到周府討要一個公道,如今真是世風日下了,這毀人清白之事,既還不承認了,我好好的閨女難不成就白白被人毀了不成?”


    圍觀路人一聽周府,都不得了了,乖乖,這上午才被當賊捉了奸,這下午又鬧哪一出?


    眾人稟著看好戲的心跟著讓開了道,呈了半圓的形態跟在了這小陳氏的後麵,向著周府慢慢的開進。


    那婆子見來了這般多的人,不由得氣急,這,這咋就有這般不講理的人了?這鄉下人不是一向膽子都小的麽?如何還敢真叫了板?


    小陳氏顧不得這般多,拉著婆子走到這富貴街區周府,把婆子一甩了手,跑上了高階,在那大拍了周府門,又坐在那大門前大拍了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吼道:“這般的黑了心肝的人家,哪就算是什麽名門大戶了,毀人清白,又不守諾,哪還有半點大丈夫的擔當?”


    “老天爺啊,你可得開開眼啊,俺家如今傷的傷跑的跑,兒子兒子沒有了,當家的當家的殘了,如今連著閨女也被人糟蹋了啊,天啊,你睜睜眼吧,若是這周家不給個說法,俺就真要去報官了,青天老爺誒,你要為民作作主哦……”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其間還在地上打了個滾,圍觀的人群看著這一幕,不由得都瞪大了眼,這,這是哪來的鄉下婆子?既是如此的厲害,如此的不知了羞?


    那被鬆開的婆子,嚇得趕緊朝著後門跑去,叫了後門的的婆子開了門,這才進了院,匆匆的跑去跟周夫人報信。


    正在後院坐榻休憩的周夫人聽著來信,驚氣得大拍了茶幾:“既是如此蠻不講理之人?”


    婆子點頭:“鬧得府門好多人呢,還說要報了官的?”


    “嗬,好大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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