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喝了藥,搭了濕帕在小半個時辰後悠悠的轉醒過來。


    此時柳春花正好在給她換著帕子,見她睜眼,趕緊的上前。


    “丫頭,你醒了?”


    小橋點頭,眼珠四下轉了轉,見是自已的房間,暗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想起了柳氏。


    這一想不要緊,頓時隻覺整個心像被大石壓住般有些透不過氣,撐起身子,就要趿鞋下地。


    卻被柳春花看見,急忙扔了帕子在盆裏,對著小橋尋問著。


    “丫頭,你這是咋了?這麽急著幹啥?”


    小橋趿了鞋就快步的向著屋門方向跑去,這才手碰門扉,門便從外打了開來。


    白子風那俊朗的外表出現在眼前,小橋上前拉了他的袖子,急切的問道。


    “我睡了多久?我娘可否有事?”


    白子風眼露關切的看著她:“你先別急,你也隻睡了三刻多鍾罷了,胡鬧去到鎮上還未迴,想來徐伯正在全力醫治吧。”


    “那我們迴鎮上,我家有驢車,你可是會駕車?”


    眼見她期盼急切的眼神,倒底有些不舍讓她失望,他點了點頭:“會。”


    “那好,走吧。”


    說完,就拉著他想要快步的去到舊宅拉了驢車。


    柳春花跟在後麵擔心的說道:“這麽冷的天,你又才起,這一吹冷風當心受了凍。”


    而她卻似沒有聽見一般,拉了人就要跑。


    白子風大步跟上她的步伐,迴頭對柳氏吩咐道:“煩請嬸子給拿條被子出來。”


    “哦,好好。”


    跟著她到了舊宅,卸了板車,裝上那竹篾棚車。


    柳春花跟了過來,把被子給小橋裹在了身上。


    “這棚子不保暖,先裹著,要不我再升盆碳火來?”


    小橋搖頭,如今她並不想過多的耽誤時間。


    艱難的扯了扯嘴角:“謝謝春花嬸子,不用了。”


    說著,便一個大力的跳上了驢車,坐進那沒有簾子遮擋的車裏,直催了白子風。


    “我們快走吧。”


    拱手跟柳春花道了個別:“家中有勞了。”


    柳春花直說了:“應該的,應該的。”


    說罷,白子風一個漂亮跳躍上了隻及他大腿處的矮小驢車。


    熟練的一拉韁,揮著手中的小鞭,伸出白玉大掌輕拍驢屁股:“駕。”


    驢甩了下頭,這才嗤了個響鼻拉動緩步走了起來。


    待到了村口時,他問著裏麵裹緊被子的小橋:“可是要去村中看看?此時正在開詞堂,要遂了你大伯一家。”


    小橋順眼瞟向了村口,垂了眼眸:“不用,還有,謝謝!”


    知他這裏麵怕是又幫了不少,實在是不知該做何表示的自已,隻能一句謝謝代替了。


    卻不想,他聲響淡淡:“你我之間,如今無須客氣。”


    小橋輕“嗯”了一聲,驢車這才小跑的向著鎮上跑去。


    而詞堂這邊喬知書念了除族書之後,要散了人群,還是有人上前擔心的說道。


    “這陳氏也算半百的老人了,若要除了,怕是不妥吧。”


    喬知書愣了一下,想著怕還真是這樣,喬大富可說分家品性不好除族,可這喬陳氏可是兩個兒子,孫子孫女是共喚的,這喬家老二家如今可還有個童生啊。


    想了想,喬知書揮了揮手:“喬陳氏年邁,可準了暫時不走。”


    說完,便背手頭疼的向著自家走去。想著待明兒著人帶個信上鎮,讓那一家子來定奪該如何處理好了……


    白子風將車趕到了靜安藥鋪,這車還未停穩,小橋便一把的掀了被子,快速的跳下了驢車。


    他皺眉扶了她一下,她急忙的說了聲“謝謝”後,便朝著藥鋪跑去。


    胡鬧在後麵一間病人房小間外站著,看到小橋時,趕緊的跑了過來。


    “我娘如何了?”


    她焦急不已的想伸手抓了胡鬧的手問,卻被快步跟了進來的白子風一把抓了迴來。


    這迎風跑動扯韁的大手,難得的被凍得涼涼,沁得小橋一個迴神,有些報歉的看了看胡鬧。


    卻聽他講:“徐伯在裏麵施針,快一個時辰了。”


    小橋有些腿軟,白子風在後麵虛扶著她,衝胡鬧使了個眼色。


    胡鬧趕緊的說道:“小橋姑娘你也別太急著了,這人肯定會沒事的,不然的話,以著徐伯的脾氣,怕是針都懶得動的,既他動了針,就一定能救活的。”


    這句話讓小橋稍緩了下心神,蒼白著小臉仰頭朝著白子風看去,那樣子,像是在求著他的驗證一般。


    白子風點頭:“若他願意伸了手,就有得救,別太焦慮,放寬心態為好。”


    邊說著的同時,將她拉著向著另一邊的堂屋帶去,對著身後的胡鬧吩咐。


    “把屋子的碳盆燒得暖點,著一安神茶來。”


    “是”


    小橋任著白子風牽著手,也不想去管這付不付合規矩什麽的,聽了他的話,放下半顆心的同時,又想著喬家的人來。


    麵上冷凝,眼神如冰:“我定要她們那群人好看才是。”


    “嗯。”他淡淡符合,且十分讚同,想著那喬荷花所說之事,和那鼻涕惡心之人差點汙了他的女人,眼神更是冷得可怕。


    兩人坐在屋子裏,靜靜的等著徐伯的出現。


    這一等直等到酉時三刻,天際全黑之時。那小小病間的房門這才打了開來。


    一聽到開門之聲,小橋便快速的站了起來,抬腳就想要向外衝去,卻被旁邊坐著之人一把拉住。


    “別急。”


    “那是我娘。”她急急的迴頭說了這一句,一把揮開了他的手,向著院子跑去。


    白子風無奈搖頭,隻得踏步跟了上去。


    此時徐伯正就著胡鬧打來的熱水洗著手,看到小橋時,隻疲憊的說了句。


    “人無事了,隻是暫時別去擾了她,這會正昏睡著呢,大概明日便會醒來。”


    小橋囁嚅著嘴唇,哽咽的對他道著謝:“謝謝,麻煩你了。”


    “你這丫頭……”他甩水爽笑一句:“倒難得見你對我有說話客氣的時候,還怪不習慣呢。”


    小橋扯了個僵硬的笑,卻不想他揮著手道:“人無事,一會你迴去好好歇一覺,明兒早間前來就行了。”


    小橋搖了搖頭,迴頭對白子風說道:“能不能給我姥報個信,就說俺們暫時不迴家了,先別說了原因。我想等我娘醒來徹底平安後,再行告訴她。”


    “好”他點頭,對著胡鬧使著眼色,胡鬧得了令,快速的出了後院。


    這夜小橋睡在病房挨著的另一小間屋子,躺在硬硬的板床之上,小心的聽著隔壁的動靜,很怕人一醒來要水喝,到時自已睡著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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