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在外麵轉了好幾圈,可看著那書房大開的,她也不好上前說了什麽,在那沒頭蒼蠅一樣,讓在院子裏澆花的柯氏看得頭暈不已。


    “我說,你就不能消停些?兒女之事,你還不如橋丫頭呢,她自己知道該做啥不該做啥,你呀也別糾結太多。”


    “娘。”柳氏輕嗔:“如今村裏有人在說閑話了,這般大的姑娘還不懂避嫌,成日裏不是駕車跑,就是白小哥往這跑的,這讓人看見說的那話可是不好聽哩。”


    柯氏擺手:“不過是酸葡萄心理,你理這做何?趕緊去做飯,一會子留了白小哥在這就是了。”


    她倒是覺得白小哥人不錯,為人謙和,待人溫潤有禮,人也白淨俊俏,配著橋兒倒是有餘了。


    小橋在裏麵想著事情,並未知外麵的對話,想著這麵膜整前世那樣的不太現實,雪花膏好像也不大好做,可這個時代有簡單的胰子,那就能說明可做了肥皂,這花香肥皂配精油可是這個時代做不出來的。


    想著這不是自已個能想出來的,隻前世有看過一本小說,有說咋做,倒也模糊得很,歎了口氣,要是有度娘就好了,這樣一來,倒是能幹不少活了。


    抬眼看了看對麵的人,見他還在溫溫潤潤的看著自已。


    不免有些不爽:“你眼睛不痛麽?盯這麽久也不怕盯出病來。”


    他笑,小橋冷哼。


    “那個,我有事跟你說。”


    “好”


    小橋咳了一下:“先來私事,再來公事。”


    “這私事就是,俺昨天跟俺娘商量了一下,就這嫁何樣男子作了一翻討論。”


    見他正經了臉色。


    小橋再次的咳了一聲:“雖然我覺得,有車有房的,父母雙亡的挺好,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小橋再次輕咳:“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寧為貧民妻,不為高門妾。”


    “也就是說我雖很愛財,可終身之事,不可私訂,亦是不能為著錢財做人妾,希望白大哥能明白這一點。”


    白子風眼中有稍許的不悅,她這故意的擺明說出,很明顯是怕著自已會取她為妾。


    妾,這個字讓他有些不悅,曾經的母親為妾,處處受限於人不說,連著自已的孩子都要忍著讓著,怕太過出頭惹了大房的不快。


    都是兒子,嫡庶卻是如此明顯,雖有父親賞識疼愛,可終是抵不過大家族的魏晉分明。


    那種被漠視的經曆,如何能發生在他的孩子身上?


    他不悅,隻為著等之這麽久來,這榆木一樣的人兒,卻還要在這擺明了態度。


    雖是有些不舒服,卻還是沉聲開口:“我隻取妻,不納妾。”


    這話算是一句承諾了,小橋看著他有些愣了一下。


    這個時代除了農家人沒有那個條件,不會納妾外,稍過得去的家境都會有那麽一兩個的,就連有的富餘人家的農家也有破例的。


    小橋垂了眼,想著這話有幾分的真意。


    不想他又來一句:“經曆過就不想下一輩也經曆,我的孩子從來都是得正妻所出,沒有偏房一說。”


    小橋有些不自然了,尼瑪他們在討論談戀愛之事,咋就跑到後代之事上去了?


    有些難堪的垂了眼,倒底有了幾分的小女兒之態。


    “你說與我聽也是白搭,從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該問的並非是我罷了。”


    說完,快速的起身向著外麵走去。


    白子風愣了一下,倒是又笑了一下。


    中飯時,柳氏雖有不滿,但看在白子風笑得溫和的俊顏下,又忍了忍。


    柯氏給小橋夾了筷子炒黃瓜片,對著白子風笑眯著眼說道。


    “白小哥今年十八了吧。”


    白子風放箸點頭:“是。”


    “弱冠的少年郎了,我們橋兒也亦是十三了,正所謂男女七歲不同席,又道是授受不親,最是怕閑話,可得要注意才行。”


    小橋頓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她依舊笑眯眼的臉龐。


    白子風倒是不溫不火得很,亦無半點緊張之感。


    點頭說道:“我已知了,謝姥的指教,剛橋兒亦是跟我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今日迴鎮便請來官媒作保。”


    小橋雞皮起了一身的同時,如遭雷擊一般,這該死的白子風說什麽?橋兒……跟他說了?


    尼瑪,她雖是有這麽說過,可為嘛從他嘴裏變成了她有多恨嫁一樣?


    果然,柳氏亦是愣了一下迴過神後,看著小橋有些不滿來,這哪有姑娘家自已找男方說媒的?


    柯氏倒是笑眯了眼的看著他:“倒是不急的,如今橋兒才十三,青山才八歲,這掌門立戶,怎麽也得十五才成,不急,不急。”


    白子風挑眉,小橋心裏舒服了,直笑著:“俺不急,不急,待青山十五再嫁不遲不遲。”


    柳氏聽了,有些急了:“怎麽不遲了?這青山十五你都二十了,已是老姑娘了,哪有這般遲著嫁人的姑娘?會有人說道的。”


    小橋撫額,她這個娘,從來是拖後腿毀女的。


    白子風亦是笑得溫潤:“嬸子說得不錯,二十倒是遲了。”


    額……


    終於迴過點神的柳氏,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想挽迴的說點什麽。


    卻聽得柯氏說道:“如今談這些尚早,還是待過兩年吧。”


    白子風看了看小橋,見她並不理會於自已,隻好淡淡的說道。


    “不若先訂親吧,成日裏有合作,難免來來迴迴同進同出,怕招更多閑言,還是訂親為好。”


    小橋吵得頭疼“啪”的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急什麽,這事過後再說吧,我如今在想另一事,名聲,閑言,任人說去。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


    說完又拾筷的說道:“快吃快吃,餓死個人了,還有閑心嘮閑話。”


    這話,讓在場三個人都不好了,這是閑話?這是為著她的終身大事作想好不好?


    可這當著當事人談婚事的,確實又有點不大好意思的……


    小橋這天上鎮找了找徐伯,問了一下哪些中藥有美白又可做女子護膚可用。


    白子風又一次的站在了那藥鋪櫃台那,著青衣錦袍,頭帶著個方巾,兩根青色發帶飄在腦後的。


    這一下子櫃台有兩個俊俏小哥站著了,這讓一些左鄰右舍家的小姑娘們,每日裏倒是會不經意的從這門口經過,看著裏麵兩人認真看帳本,和認真研藥的樣子。


    有那大膽的上前,直接拿著新繡的手絹說是送與他們,有那矜持的也會前來買點泡水喝的解暑之藥,趁此隻為搭個兩句話。


    小橋每每前來,看著這生哥滿臉通紅不知所措,和白子風溫文而雅的拒著某些好意,冷哼一聲後,直接說了聲:“花癡。”


    便快步抬腳向著後堂走去。


    對於麵膜,前世裏的中藥麵膜倒是不少,想了想最為簡單的美白之物當屬白芷和山藥、白術這些,好似凡是有個白字的,都差不多很是好用吧。


    這一地步麵膜還是很好做的。


    來到後堂找了徐伯,他倒是跟小橋說了一下,倒是有那做膏子抹臉的,有藥香味,倒是少有做成她所說的麵膜。


    把那些帶白的中藥,小橋一一的細磨著,白子風後腳跟了進來幫著她。


    “你真要做這個?”


    白了他一眼,這不是廢話麽,姐看那麽多的胭脂水粉,又費了那麽多腦細胞能不做?


    “不說過麽?俺錯了,為著補償,幫你一舉幹倒京都人士。”


    他沒有說話,隻在那用著專門用著藥器的槽子碾著藥粉。


    “先說好,若我的能成功的話,我要五五分成啊。”


    “怕是不成。”


    小橋轉眼,狠狠的盯著他看,卻見他笑了下:“若真如你所說的那麽獨有,你認為憑我們兩人能夠吃得下去?”


    小橋沒有說話,他亦沒有說話,兩人各自磨著自已手中的藥品。


    待一個完成,用容器盛裝起來,插幹淨藥槽,再放第二種磨,每一樣都少少的來弄。


    小橋把磨好的藥粉,拿了個白色瓷碗,放了幾種進去,主要專攻美白看看。


    拿了個雞蛋打了個蛋清進去調了調,見有些幹,又借著一鍋開了的水蒸汽。用手帶了手悶,把碗傾斜著,讓水蒸汽跑進碗裏,一邊接著,一邊慢慢的攪動,待到藥粉調成糊狀後。


    看著白子風跟徐伯兩人。


    不想兩人互看一眼,俱都搖了搖頭。


    小橋看著那小半碗的糊狀體:“我臉小,用不完,扔了怪可惜的,你們誰來承擔一半?”


    其實,不過是想找個人跟自已有難同擔一下。


    兩人又看了一下,白子風皺了下眉頭,對著外麵喊了一聲。


    “胡鬧”


    正在外堂跟生哥兒侃天的胡鬧聽著主子招喚,趕緊的跑了過來。


    “公子。”


    “你過來。”


    胡鬧依言走了過來。


    小橋搬了把躺椅來:“來來來,你先躺下在說。”


    胡鬧嚇了一跳,這事兒如何敢,直接有些抖了嗓子的問著白子風。


    “公子,小的,小的有何地兒做得令你不滿意了?”


    “沒有。”


    淡淡的聲音透著幾分不耐:“讓你躺便躺,何來這般多的廢話?”


    胡鬧見主子變了臉色,趕緊一閉眼心一橫的躺在那編製的躺倚上。


    “把臉向上抬高點,脖子向後仰。”


    胡鬧依言,卻又聽她道:“閉眼睛。”


    好吧,又依言的閉了眼睛。


    當一涼涼透著濃濃藥味傳來的東西碰到臉上時,他驚了一跳的張開了眼。


    卻見小橋拿了個寬寬的竹片子在那碗裏掏著一坨粘糊糊的東西,當即嚇了一跳。


    “這,這是何物?”


    “讓你閉眼,你睜個什麽勁?”


    徐伯在那拍了他的腦瓜子一下:“閉眼。”


    胡鬧無法,雖有些害怕,倒底沒敢吭聲的閉了眼。


    當那一坨微黑又粘糊的東西怪異的糊滿胡鬧的臉後,小橋把空碗放在了一邊。


    “好了,待一刻半鍾的時候,你再洗了吧。”


    白子風用手抵了抵唇沒有吭聲,倒是徐伯嘖嘖了兩聲。


    “這黑唿唿的樣,大晚上出去,能把人給嚇死,不明白的還以為是鬼呢。”


    再不理會他調侃的語氣,直接不客氣又淡淡的道:“待成功後,徐伯也抹點吧,不然的話這褶子就跟那不平的樹皮似的,看著揪心哪。”


    “你個小丫頭片子敢調侃起我來了哈。”


    徐伯才不在意的笑罵了一句,招唿著白子風坐在那石桌那,小橋則拿了碗去洗淨放了起來。


    幾人在樹下閑聊的等著胡鬧臉上的麵膜有了一定固定幹度後,小橋催著他跟著去到一邊洗將起來。


    待洗淨三盆多的水後,胡鬧原本就白淨的小俊臉,變得更為白皙起來。


    “怎麽樣?可是有舒服?”


    “洗過後倒是清涼不少,還有就是感覺肉皮倒是滑了不少。”


    “是吧。”


    小橋笑得好不得意,伸了手就要摸他的麵皮,卻被胡鬧一閃,白子風快速起身一擋。


    無趣的聳了聳肩:“我隻是想看看成果而已。”


    “事實證明,這條路子還是行得通的。”


    說罷,看著白子風道:“這個倒是好辦,可調了藥粉混在一起,這樣倒是讓很多人都無從辯別,到時製成的藥粉盒上,可寫一些說明,用法。比如這調粉裏也可加一些鋪助之物,用來製成糊狀體,覆於臉上,不同鋪助有不同功效,你看可是行得通?”


    白子風點了下頭:“這倒是可行。”


    徐伯在那擺著茶水,歎了口氣:“怕是這藥粉藥材都有得找了。我這個苦命的人喲,還得給人辯了藥性分找了藥材,可憐老骨頭一把,還得幹活哩。”


    小橋黑線了一下,給白子風使了個眼色:“要不另找了醫者來看看吧。”


    “你不怕泄露了?”


    “反正有人可憐,都老骨頭了,還叨嘮人家,我這心裏不好受啊,可別打擾了人家養老才好。”


    果然話落,徐伯那眉頭跳了兩跳。


    小橋懶得理他,看了看天色,想著該去接學生迴家了,就拱手告了辭。


    走時徐伯倒是有心的提了一下:“你這般來往的,還有事要做,不若就住到鎮上來得了,如今有沒啥可忙的,到鎮上來,你姥還能有個地兒溜噠,在鄉下無人與她說道,多難受窩著?”


    小橋想了想,隻覺也是這個理,若要熬了那精油想來還是別在鄉下進行了,別到時侯又引得誰上門打探的,煩得很。


    點了下頭:“行吧,我迴去問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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