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一個白天就收得差不多了,著了劉長生兩人幫著拉了驢車,把那菊花送到舊房的倉房放好後。便大功告成了。


    第二天送了青山栓子上學以後,小橋就直接去到迎客來找了白子風,告訴他這花收完,讓他派人去拉迴來。


    彼時的白子風長指快速的剝動著算盤珠子,頭也不抬的說了聲:“好,我知道了!”


    隨後也沒說讓小橋走啊,還是留的,就是不說話的快速的剝著那白玉算盤。


    胡鬧倒是有眼色的給她來了碗皮蛋瘦肉粥,端來時,笑得好不諂媚。


    “那皮蛋,公子是一個季節推一種,當初那新出時是炎夏,因此前段時間,主要是以涼拌為主,各種涼拌還是得了不少青睞的,如今秋季正是怕上火的時候,多吃點皮蛋粥最是潤肺呢。”


    小橋斜眼看了他一眼,這小子這口才不當銷售倒是有點屈才了。


    伸手端了過來,輕喝了一口,倒是肉蓉軟綿,皮蛋軟滑很是可口。


    靜靜的吃著碗裏的粥品,白子風依舊在那不停指頭的剝著。


    待粥喝完,小橋看著那有些不對勁的白子風道:“誒……”


    “嗯?”


    他抬眼,小橋想了想,隨後又搖了搖頭:“沒什麽。”


    隻是覺得有點奇怪,卻不想人人都有隱私,問得多了不一定是什麽好事,是以小橋一開口後,又不自覺的閉了嘴。


    白子風看了她一眼後,又低頭開始打起算盤,不過倒不在沉悶著。低沉的嗓音有些淡淡的沙啞說道。


    “快中秋了,我得去京都一趟,各地的帳目凡多,有些抽不開身。”


    小橋哦了一聲,總覺得有些別扭的慌,抽不開身什麽呢?是不陪她聊生意經,還是沒招唿好她?


    有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想了想:“你幾日起程,到時我讓俺娘給你包個大大的豬油月餅好帶到路上吃。”


    這調侃的話語,讓白子風笑了一下,終是停了手中剝動算盤的珠子,抬眼向她看來,笑得溫潤不已,眼中光亮閃閃。


    “好啊,到時麻煩嬸子,小橋妹妹給代個話吧。”


    嗬,堂堂的富商白公子會缺了那豬油餅?


    總覺怪異的小橋,笑著說了聲好,隨後見他又要忙的,趕緊的拱了拱手要告辭了來。


    卻不想在走時,他又叫住了自已:“我把胡鬧留在這裏,到時你若是有什麽事,可來找他就行,想來這縣丞與我大半年的交往,應該能賣幾分薄麵的。”


    這話的玄機倒是大了,大半年的交往?是怎麽一種交往?怕是喂了不少銀子吧。


    小橋抬眼看他,卻見他隻是對自已笑了一下,隨後溫和的說道:“有事忙,你先走吧。”


    愣過之後,小橋點頭說好,出得迎客來,卻說覺得哪裏怪怪的,這白子風看著沒啥變化的,實則變化卻是很大的,以前以不氣死自已為標準。


    如今倒是溫和的她提什麽他答應什麽,還把胡鬧留在這,打點縣丞,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替她想了?這畫風太快,讓她有些不大適應起來,以前覺得應該的事,如今倒有點不大好意思了。


    實在太過鬼異的畫麵!讓小橋搖了搖頭,表示想不通,這畫風轉變太快,直把她繞得轉不過彎,想得頭疼也想不出倒底因為什麽。


    最後小橋直接表示放棄,這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好了,開開心心的,還是賺錢最重要了。


    迴家柳氏問著如何,小橋直接說了明兒會有人來拉。


    最後在柳氏放心點頭的時候,小橋又告訴了她白子風要走的消息,並把說要送那月餅的事也說了出來。


    卻不想柳氏頻頻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白小哥幫了俺們這麽多,如今又幫了全村人,做點子月餅送沒啥不成的,明兒個我就去稱了豬肉,和了料包些出來。”


    聽了柳氏一如既往護白子風的話,小橋整個心情倒是明朗了不少,至少她娘,她沒有覺得怪異,還是這麽的護著那小子不是麽?


    第二天,胡鬧親自來拉的菊花,走時還給了小橋一張銀票子,小橋定眼望去看著那大大的泛黃銀票,上麵寫著一百兩的巨額大款。


    “這是中秋分得利息,公子說那烤鴨這麽久了,還不見錢的,怕小橋姑娘等急眼了,先給你一部分解解饞。”


    見他那嘻皮笑臉的樣,小橋很是不客氣的把票子揣在了袖子裏,直接關了舊院大門,向著新宅走去。


    卻在通往新宅小門的路上,小橋把那銀票拿了出來,看著右下角處蓋的紅章。


    白撝,這個撝字,長輩所賜麽……


    柳氏把買迴的豬肉,炒熟的芝麻、蒜、薑末、醬油鹽混在一些調成了餡,把整好的油皮麵團和油酥麵團,分成對等的數量放著。


    再拿一個油皮麵壓扁後再把油酥麵團包在裏麵,壓平後用擀麵杖擀,來來迴迴多次的看得小橋是眼暈不已。


    佩服柳氏的勁頭的同時,把攪粘的餡放在一邊等著來包。


    終於見她擀好一個後,小橋拿了麵皮來準備包時,卻被柯氏接了過去。


    “我來就成,一會子你壓模吧。”


    所謂的壓模,就是把包好的餅放在模具裏壓出花的,冷哼一聲,明明是怕她給包漏餡,非得要婉轉的告訴她,她是那麽沒有擔當的人麽?


    柯氏見她那鬧小孩脾氣的樣,笑得直接搖了搖頭,將一個月餅放好餡後,快速的圍包起來,不過一會,一個月餅的雛形就完成了。


    小橋拿著月餅小心的壓在模子裏,用手輕壓了壓,然後一個倒扣,“啪”的一聲脆響,那餅就扣在了案板子上,一個梅花圖形的月餅就成功了。


    接來就是蒸月餅,因著她不會,柳氏跟柯氏幹脆的攆了她走,不服氣的用模具又使勁敲了一個後,高傲的仰頭說道:“我去喂家禽牲口去。”


    待月餅做好送去給白子風的時侯,已經是八月初五了。


    拿著做好送他的月餅,在靜安藥鋪的時候,卻見他一身勁裝黑色短打箭袖,頭發用著銀冠束著,沒有帶方巾,也沒有束發帶,卻該死的有著另一種味道透了出來。


    若說平日裏溫文而雅,笑如狐狸,可如今這一身著裝,臉還是那張已經明顯棱角分明的俊臉,狹長鳳眼中依舊波光瀲灩,棱形唇瓣依舊輕勾著,可就是這帥氣的打扮,讓那溫潤不在,憑的增添了一抹成熟的邪魅來。


    小橋輕咳了一聲,喚迴有些走神的眼睛,遞上一個用灰布裹著的食盒。


    “這是俺娘做的豬油月餅,你留著吃吧。”


    他伸出白皙大掌接了過去:“不送我一程?”


    “送你一程?扶靈麽?”


    見他黑臉,終於恢複過一點氣氛的小橋大笑一聲。


    不理會她的沒心沒肺的大笑,白子風大步走出藥鋪一個利落的上馬,一轉馬頭,冷哼一聲:“你未死,我怎麽又會死?”


    說完,便一聲大喝:“駕。”


    馬兒得令,原地刨了一下前蹄,快速的向前衝了起來。


    小橋看得咂舌不已,尼瑪好歹是在大街上,就算現在沒啥人的,也不能這般的縱馬狂奔啊。


    徐伯雙手抱胸的看著那遠去的馬匹,冷哼一聲:“拖了這麽久,不想去,就不去唄,非得做樣子,這十天,怕是有得受的。”


    小橋轉頭疑惑的看著他問:“為什麽?”


    “為什麽?”徐伯拍了拍衣袖:“因為十天哪就能到得了京都,除非日歇兩個時辰,成天成宿的跑,不然哪能這麽快?累不死他。”


    小橋聽罷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心中暗想:這小子難不成做戲?等到京都早過中秋了,這是擺明不想團圓。


    可為什麽又不得不去?


    聳聳肩表示不在想的小橋,正準備提腳就走時,卻不想徐伯在後麵笑容滿麵的叫住了她。


    “那個丫頭,如今過節就剩我這麽一個孤家老人的,我能跟去你家過節麽?”


    小橋聽罷,黑線一下,轉眼看著他那滿眼的希冀,又看了看那紅光滿麵的圓臉,很想說,你這精神頭兒也不像孤寡老人該有的麵像啊。


    倒底沒有說出口的點了下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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