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鎮上的時候,人還不是很多,小橋先行拉了柳氏先去往貧民街的靜安藥鋪。


    去時,見藥房門是開著的,抬腳進去,卻隻有一個看門的陌生夥計來的。


    看到幾人問了聲:“幾位可是來看病?”


    小橋點了點頭:“徐伯在麽?”


    俊朗的夥計笑了一聲:“倒是在的!”


    “稍等”


    “好”


    見那夥計向著後堂而去,心中還在奇怪,這白子風走了這般久了,還沒有迴來呢?


    正想著呢,後堂簾子一掀,著灰棉襖袍的徐伯走了出來,一看小橋幾人,倒是朗聲笑了起來:“原來是丫頭啊,怎麽,今兒上得集來,是為著看燈來的?”


    小橋點了點頭:“還有一事得請了徐伯幫忙。”


    “何事?”


    小橋拉了柯氏出來:“就是俺姥的眼睛,想請徐伯看看可是能治得好來?”


    徐伯愣了一下,頷首示意著:“那行,過來吧!”


    招唿著那櫃台的藥童來:“生哥兒,先把這幾位帶去後堂歇歇吧!”


    “哎!”那叫生哥兒的夥計答應了一聲,出得櫃台來時,作了個請的手勢。


    柳春花是第一迴來這藥館,怎麽看也不覺得這小小的藥館能幫了小橋一家那般大的忙來,這發家的地方,咋看咋不起眼。


    跟著柳氏和青山來到後堂一看,更是不起眼來,平平淡淡的民舍,哪有半天富貴人家的氣息,可一想,也知這柳氏斷不能騙了她才是,暗想著,可能人不能貌相呢?


    生哥兒請了幾人進了廳堂,上了茶盞和點心後,就退了出去。


    外麵,小橋扶著柯氏緩步來到位於門內則邊上的診台來,坐在一邊的長凳之上,徐伯坐在裏麵。


    先是伸手在柯氏的眼前晃了晃:“可是能看到?”


    柯氏緩慢的搖了一下頭來:“太快了,慢一點吧!”


    “可是能看到?”徐伯聽了她話後,又一次的伸了手來,慢慢的晃動一下。


    這迴柯氏點了點頭,緩慢的說道:“倒是有個影兒的。”


    隨後,徐伯又搭了她的手脈來,兩手交錯的搭了一遍,沉吟一下。


    “這身子骨倒是殘了。”


    小橋驚了一下,這話是什麽意思?抬眼想問,卻不想柯氏嗬嗬一笑。


    “早殘了,俺是不求啥,隻盼俺女兒好就成了!”


    徐伯點了下頭:“好生將養著吧,十年八年的還是不成問題的,至於眼睛……”


    說著的同時,伸了手來扒著看了看:“倒是勞累所致,開藥熬成開水,用熱氣熏熏,再開副明目的湯藥喝喝看,痊愈怕是不行了,倒是能看得模糊一些,不用這般摸黑了。”


    “那麻煩徐伯了。”


    徐伯聽了她這話來,倒是哈哈一笑:“何來麻煩,你來多次了,還用得著這般客氣?”


    小橋抽了下嘴角,沒有理會於他,隻轉了話題的說道:“對了,白大哥走了這般久的,還沒歸家麽?”


    “家?”徐伯笑得別有深意,在那捏著胡須的說道:“要說家嘛,也不知哪兒才能成為他的家,怎麽?丫頭你想他了?”


    小橋翻了個白眼,想?尼瑪,她才多大,再說那一狐狸,姐‘恨’都來不及還想?內裏芯子已經二十多歲的年紀了,卻被個小屁孩子玩弄於掌,這讓她怎能不氣?又讓她那彪悍的名聲往哪放?


    徐伯被她的表情逗樂,偏還不嫌事大的說道:“大概也就今晚能到吧,正好花燈節嘛!”


    說完,衝她挑了個眉,尼瑪,徐伯俺才多大你知麽?十一歲啊,十一歲啊,前世社會裏,這還隻能算祖國小花朵呢!你這般早的給俺灌輸三觀不正的思想,有問題,太有問題了。難不成,你是屬早戀型的麽?


    不理會於他的挑眉,小橋讓他開了藥後,便要付錢走人,卻不想被他擋了來。


    “那小子說了,這以後你來拿藥看病都不用錢?”


    “為什麽?”


    “他賺你這麽多的錢,哪就還有那臉要?”


    小橋也不矯情,把錢揣了迴去,如今她是缺錢得緊,可不似人揮揮手就能上百兩的。


    去到後堂要接了幾人走,不想又被徐伯攔了下來:“去擠那做何?這大晚上的,你們這群人小的小老的老,如今拐子盛行的,還是坐在酒樓包個廂房看看就好。”


    小橋嗬嗬幹笑一聲:“俺們沒有錢,那包廂,還是算了吧!”


    “嗬嗬,哪就能讓你個小丫頭付了錢,我這老頭子也愛湊了這熱鬧呢,看這集市中最繁發的地帶的燈,那才叫賞心悅目呢!”


    實在扭不過這別扭的老頭,況且柯氏,還真就沒辦沒來迴自由走動的,隻好答應了下來!


    待到了這鎮上最好的酒樓迎客來酒樓,小橋放眼望去,見不過也隻是比較幹淨整潔一點而已,一個小鎮二層樓的酒樓,這樣怕是算是不錯的了。


    一行人來到臨街的包廂,這個時段已然是快申時末了,隻待酉時初時便可有燈亮起了。


    小二拿來了茶盞糕點小吃等物,小橋品了一口杯中熱茶,隻覺入口醇香不已,抬眼看了一眼笑得眯眼的圓臉徐伯。


    又低了眼瞼來……


    最是小兒坐不住的,這才剛酉時,燈才掛了上來,栓子和青山已然開始纏著要下去看看。


    看著下麵多出的人擠人來,小橋皺了一下眉頭,那擠得縫隙都快沒有了,這來往一趟的稍沒拉住手來就得走丟了人。


    是以搖了搖頭:“太擠,還是在這上麵看著吧!”


    栓子不依,他是去看來過一迴的,自是知道下麵有多熱鬧,提著花燈,看那搭了戲台的仙女唱戲,又可看那些猜燈的姑娘小哥少爺小姐們,那衣袂飄飄,看得心情大好不已,如何肯就這樣死板坐著,隻看不動的?


    柳春花被他纏得無法,隻得跟柳氏招唿一聲,帶著先行去了。


    青山見同伴栓子都走了,癟著個小臉在那,很是不快的樣子。


    柳氏很是心疼一翻,想了想的說道:“要不?我帶他去逛逛吧,這我拉著他不鬆手的,應該沒大事吧!”


    “要去,你們都去吧,我有點累的,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法子歇歇?”柯氏怕自已耽誤了人的玩樂,要留一人來看她的,自是不好,是以才這般開了口來。


    徐伯一笑:“倒是有個小閣間,可以去歇歇腳來!”


    說完,就起了身,要扶了柯氏。


    小橋趕緊的起身,伸手來扶,迴頭對柳氏說了一聲:“俺一會跟著去吧!”


    待扶了柯氏去歇息過後,徐伯便自已在那品著茶來,揮手讓她們趁著還早的天,趕緊的去溜溜,不然天黑這鎮上的人也要出動了,可更有得擠了。


    小橋一行人來到這集市時,天剛剛暗了下來,那五顏六色的花燈照著整個小鎮,抬眼望去,長長的花花綠綠的花燈燈籠一眼望不到頭,人群也擠得完全沒有了轉身的空隙。


    小橋緊拉著柳氏的一隻手,另一隻手緊拉著青山,滿頭大汗的擠了一個又一個的攤位來。


    最後拗不過的給青山買了個小猴子的花燈,自已又買了個四角仙女飛天的提著。


    擠著人群向前走著,卻道是前麵有人搭了台子唱了戲曲,也有人借著燈會賣耍些雜技之類的。


    圍觀者眾多的,小橋很不想去擠,卻耐何小孩子的精力無限,隻得被青山拉著跑。轉過一個又一個小攤雜耍。


    提著花燈的青山意猶味盡,有時看著麵人糖葫蘆的還會來那麽一兩個,真把柳氏看得是滿眼的不讚同。


    走在河套橋上擠人的小橋的候,卻見那河裏被凍得結實的冰麵,有不少人在上麵遊走嬉戲。


    更有甚者,有的富餘人家的姑娘們還在那放起了孔明燈來。


    小橋看得心動,拉了柳氏的手,就要前去。


    看著那一盞盞冉冉升空的燈盞,小橋突然想起前世的親人來,她雖不能敬了孝道,可在這異世裏,做到祈福還是能成的。


    待交了十文的錢,從一個小攤子買來燈後,又付了六文錢借用了兩隻毛筆來。


    一隻交由青山,告訴他可寫他的小小願望,另一隻便是她來寫,順道代了柳氏的筆來。


    待點燃燈盞裏的燭火,撐起的燈裏開始被燈光照得紅亮。


    小橋提筆寫了起來,她的願望期實很是簡單,隻願父母安康。問了問柳氏,她卻笑說:“你們的願望就是俺的願望來的。”


    青山用著稚嫩的筆跡寫著小小的願望,期間一直拿手捂著,對著小橋連連催著:“大姐,快快放,到底什麽時候好嘛!”


    小橋看得好笑不已,跟柳氏對視一眼,讓扶著燈盞的手緩緩放開,看著那搖搖擺擺的孔明燈就那樣緩緩上升著。


    小橋心裏默念著自已的心願,對著冰冷的夜空喝出一口冷氣來。


    漆黑上空排著星星點的孔明燈,照得整個行走趕路之人心間一片溫暖。


    從鎮上的另一城門正緩緩而進的紅漆馬車,車夫小廝俱都向上望了起來。


    小廝胡鬧,嘻嘻一笑:“公子,今兒個可是十五,這花燈節可有得擠了,怕是一會子馬車可過不去呢!”


    “知道了,進了城門,把車交與車行保管一宿,我等走路就行了。”


    “好嘞”


    待到進到城門之時,白子風一身青色竹紋披風配著一身寶藍錦緞襖袍,頭帶方巾,人斯文而立,緩慢行走間,自有一股風流生成,一別經月,貌似成熟長高不少。


    抬首望天,卻見天空排列一排排的孔明燈來,輕扯嘴角,一時之間風吹發絲,發帶飄飄,如畫中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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