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鄭氏不幹了來,如今有個老婆子在家的,還能幫著做做飯啥的,要是走了,那全部的活不都能落在了她的身上了?


    鄭氏在那裏跺著腳的說道:“當家的,俺可是要給你生兒子的,這婆子走了,俺這做的活多了,身子養不好的話,還如何生兒子!”


    小橋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這表弟都這麽大了,要生舅媽你不早生了啊,拖到現在年歲都大了,恐怕連個蛋都不出了吧!”


    她可沒忘記她說生了好幾個才生得的一個兒子,前麵幾個怎麽樣,小橋表示一點也不想知道,可如今這個七八歲了,還沒有動靜,想也知道生多了傷了身子。


    鄭氏一聽這話如何得了,女人不能生了孩子,那當家不得弄死了她?


    當即的跳了腳指著小橋大罵:“你個小兒,沒事把這些掛在嘴上,是不是你娘整多了,你有了見識了?”


    尼瑪,小橋難得的黑了臉,直接拉了柳氏的手說道:“娘,俺們走吧!”


    柳氏舍不得柯氏,在那抹著眼淚的說道:“可是你姥兒她?”


    “一起接走!”


    “想得美!”


    “放肆!”


    兩道男聲同時出聲,柳河北更是拍了桌子的說道:“她柯一沁是老子花了重價買迴的童養媳,想走?哪就這麽容易,老子一日沒死,她都是老子的婆娘,就是死了,也是要跟著老子同棺伺候的,說走?走哪去?天王老子能管著老子管婆娘不成?”


    聽了這話,小橋氣急,再一聽這是他花錢買來的童養媳,可這柯氏明明看著就要比他大來的,難道是長年累月給折磨的?


    想到這,小橋不可謂不同情來,直接的冷了眼:“姥爺你想要多少錢,直說吧!”


    一聽錢字,柳河北倒也平了心氣來,冷哼一聲的說道:“我知道你家發了家,這百十的不多,但也不少,你就看著給吧!”


    百十不多,也不少?尼瑪怎麽不去搶算了,再說了,她也就百兩頂了天了,能出得了那麽多?


    “沒有!”


    小橋一口給拒絕了,柳氏在那心咯噔一下。


    小橋不知道後麵人的表情來,隻又把那匕首拿了出來:“我如今剛還完一筆外債,哪有那麽多銀錢?這上山打獵也不是迴迴都能碰到披黃皮的大蟲,還是來打一架吧,這樣誰能活著出去誰就算贏,我死不要緊,隻要俺娘能活了出去就好!”


    這意思很明顯,輸贏,她都要拚著她娘全身而退,這擺明了就是不要命了。


    柳河北氣得滿臉通紅。


    柯氏在那裏朝著這麵的人影連連擺手:“丫頭,不要啊,為著姥不值當,姥是土掩肚頸的了,沒幾年活頭了,你還小啊,別做了傻事啊!”


    其實如今這個現狀,死對她這個婆子來說如何不是一件好事呢?長年累月刺繡熬壞了眼睛,兒子兒子不待見,閨女閨女生時溺死好幾個,這個小閨女要不是跟著兒子同時出生,有人說了是詳兆的話,怕是早被溺死在了臉盆裏了。


    既使是這樣,兩母女也沒得了好來,天天挨打挨罵不說,還吃不飽的穿不暖的,活了這麽大的歲數也是夠年頭了,後麵咋個活?她是不想了,不過是混個終老罷了。


    小橋聽了她這話,轉眼看了看她那滿頭的白發,瘦癟的臉上滿是黑黑,皺紋深深,兩眼尋著人聲在努力的張著,可那混濁的眼似再也睜不開似的。


    不足一米五,卻是壓彎了的腰身,這是一個常年在壓迫下,努力求得生存下來的人。


    看完第一眼後,小橋便撇過了眼不想再看第二眼,這種越看越心酸的的事情,小橋表示一次就好。


    “沒事,我死過一次,俺娘知道撞牆沉塘,馬拖都沒要了我的命,閻王爺不舍得收俺的,不信你問俺娘!”


    柳氏點了點頭,又發現柯氏看不見,又迴了她來:“一開始婆婆要配了陰婚給橋兒,撞牆沒氣了,重活過來了,說是閻王爺說她壽命未道,這沉塘也沒事,雖被周大財主家的大少爺用馬車拖過,倒是遇到貴人出手相救來。”


    小橋抽了下嘴角,這個娘啊,這是啥都要交待清楚了?


    柳河北聽到這,眯了下那外凸的眼來,扒了扒束著的頭發來。


    柳成龍在那不服氣的樣子,想要罵了出來,卻被柳北河伸手擋了一下:“你能出多少銀?”


    小橋麵對他突然轉變的畫風,有些摸不著北來。卻又不得不出了招:“最多三十兩!”


    她也隻帶了三十來兩在身上,迴去還要用錢呢!


    一聽三十兩,柳成龍和鄭氏吸了口氣來,兩人同時對視一眼,這一口氣能拿三十兩,那家裏可不能少了吧!


    “不行,整麽也得五十兩!”


    柳成龍一甩手的大喊道,儼然沒有賣母求榮的羞恥之心。


    柳氏上前一步想開了口來,卻暗地裏被人扯了一下衣袖,尋眼望去,卻是自個的老娘在拉著她,雖眼神沒發傳遞,但從那緊拉的手來看,意思很明顯,是不想她插了手。


    小橋不理會柳成龍的獅子大開口,隻把荷包拿了出來:“我如今全部家當隻有三十兩,五十兩,大舅還是去搶錢莊來得快點,匯通錢莊全國通用,那錢來得多點!”


    不理會她的調侃,柳成龍在那冷哼一聲:“我們家養了她一輩子,五十兩還能不值?”


    小橋更是冷笑出聲:“你娘生你時,流出的血水幾多?懷你十月幾難?而你這條命值多少錢?”


    “沒得教養的玩意,要不是老子,你以為她能活到如今,你且問問她一共生了多少陪錢貨,要不是我爭氣,俺家早沒了她的影子了。”


    小橋有些心寒,這幫子人,真是……這倒底是一種怎樣的思想?兒子既連親母都嫌!


    也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小橋隻直了眼的說道:“姥爺,趁著如今敬你一聲,如今我全部身家隻有三十兩,你要還是不要?”


    “要,怎麽不要,你交了出來,你姥隨你接走!愛住多久是多久,不過每年要交十兩過來,算是你娘給我的養老錢!”


    小橋整個一頭黑線,定定的看著柳河北在那說著恬不知恥的話來,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來。


    小橋轉眼看了看柳氏那滿眼的希冀,又看了看那蒼老的老太。有些不落了忍來,剛想答應,卻聽得一聲蒼老之聲再次傳了來。


    “若是橋兒要買了我,可否問你姥爺拿迴我的賣身契?”


    長年的壓迫,隻因一紙身契,如狗的生活,不過是想著臨老臨老得一自由之身。


    小橋緊了下眉峰,抬眼向著柳河北看去:“姥爺可是有聽清了來?”


    柳河北不在意的仰了下頭來:“一個老東西,要不要有何用?留著也是吃了白飯,要那身契拿去便是!”


    這話說得小橋的心更寒了來,這人磨得不成了人,利用完了,連一句好話也無,這倒底是怎樣一種人啊!


    小橋深了眼來,把匕首高高的揚在胸前:“咱還是一手交錢一首身契的好,如今還請姥爺把身契給俺看看的好!”


    “哼”柳河北冷哼一聲,拍了拍那暗紅的厚實襖子,向著東屋而去了。


    小橋抬腳向著門邊移著,柳氏也緊跟其後。


    柳成龍在那一拍掌來:“怎麽,這是想開溜了不成?”


    “不是,不過是為著不信,大舅、姥爺是啥樣的人,俺如今還不清楚,先移得寬點,一會子才能放開手腳不是?這一萬和萬一不過就那麽一下下,大舅還是體諒的好!”


    她如今的說話是完全的不客氣來,柳成龍已是懶得再理,反正錢到手了,其它的,也就懶得再費了心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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