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正臉看起來好像更像喬阿姨了，她也姓喬呢……”
顧笙的話在我的耳邊響起，讓我不由得擰起了眉頭，冷聲說：“隻是巧合而已。我們進去吧。”
“額……好。”
上完廁所出來的時候，我的腦子裏還是忍不住想著這件事情。
就算我一直在心裏頭說服自己，不要去相信那些騙子。
但看到今天的這一幕。
看到今天這個喬俏俏，似乎一切都顛覆了。
我心裏頭堅硬的壁壘被一點點地敲破。
我開始忍不住想知道她們的一切……
“阿姨，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顧笙關切地看著我詢問道。
我愣了一下，頓時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笙笙，能幫阿姨一個忙嗎？”
顧笙道：“您直接說就好了。”
“去找剛才那個經理，問他喬俏俏出了什麽事情，是不是要賠酒店錢，你就先墊付給他。迴頭阿姨再轉給你好嗎？”
顧笙點了點頭，很懂事地沒有多問，把我送到門口之後就轉身去找人了。
我自己進去的，顧謙修還在那邊喝著酒。
顧子簫已經吃完在那裏打遊戲了。
看見我進來，他還有心情問顧笙到哪裏去了。
我說還在外麵呢，等一下就迴來。
他就不再說什麽，繼續打他的遊戲去了。
坐了一會兒，又吃了一點東西，感覺也差不多了的時候，顧笙就迴來了。
“阿姨，那位跟您長得很像的叫喬俏俏，是一個月前剛到這邊上班的。我問過那個經理了，經理說喬俏俏去包廂送酒的時候遇上了幾個喝醉酒的老總。那些男的……好像調戲了喬俏俏，喬俏俏就把一瓶價值八萬的酒給砸了，拿酒瓶子抵著人家的脖子，把所有人都給嚇懵了……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好在對方也沒受傷，才就讓她賠酒了事……那經理說，喬俏俏很窮，根本拿不出八萬，他隻好讓人在這裏工作抵債，要不是看在熟人介紹過來上班的份上，早就直接送警察局了……”
“之後，我按照阿姨您說的，就把錢墊付了，還找經理要了一張發票。在這呢。”
顧笙貼心地將發票拿給了我。
我看著上麵的金額，頭都有些發暈。
顧笙又笑著道：“阿姨，我還以為像這樣子的女生隻有在電視裏見過呢，沒想到現實裏頭也有。被人調戲了，一個暴脾氣就那就砸人的那種……我覺得太酷了！”
我無奈地看著她，“你想學？”
姑娘一聽，立馬就坐正了，搖了搖頭，對我說：“不學，阿姨你從小就告訴我，女孩子還是淑女一點比較好。”
“嗯。確實要淑女一點比較好……你過去的時候，沒見到喬俏俏人嗎？”
“沒有，經理說去幹活去了……”
顧笙越發好奇地看著我，眼底好像盛滿了疑問，就等著我開口跟她解釋呢。
然而這件事情我也不想扯上關係，就對她說：“覺得她跟我長得像，又是同姓，好像挺有緣分的，就決定伸手幫一幫，也沒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了。”
“好吧。”
顧笙有些失望了應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接話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多做好事，就當是為肚子裏的寶寶積福對嗎？奶奶就經常說這個話。”
“嗯。這裏八萬塊，還有這個月的生活費零花錢，我會一起轉過去給你的。笙笙，你快上初中了，對學校有什麽選擇嗎？”
說著，我就轉移了話題，顧笙也說道：“有的。想靠離咱們家比較近的一中……阿姨，子簫也應該上小學了呀。應該也會去一中那邊吧？不如就讓我們一起唄。”
“好。這件事情我跟你爸爸談一談，你先吃飯吧。宴會也快結束了，吃不飽就不太好了。”
“恩恩！”
顧笙說著已經吃了起來。
顧子簫玩遊戲玩的入迷。
顧謙修在那邊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就走迴來了。
我看他的臉色，真是有些醉了。
等顧子明過來的時候就有點忍不住埋怨：“你結婚，老灌你小叔喝酒做什麽？現在好了，醉成這樣，我不能開車，難道還讓笙笙開車送我們迴去不成？”
提到這個笙笙就躍躍欲試。
我昵了她一眼，就頓時安分了下去。
顧子明滿臉歉意地說道：“已經叫了代駕司機了，可以送你們迴去的。”
“那就行。這麽多人呢，你就接著送吧。我們就先下去了。顧子簫，別玩遊戲了，過來扶著你爸爸。”
“阿姨，還是我來吧。”
顧笙扶著醉醺醺的顧謙修，我拉著顧子簫，一家人就先離開了。
顧子明安排的司機很早就在樓下等著了。
上了車，就往迴家的方向走。
顧謙修也很少喝成這樣子，我不放心，就在路邊藥店讓顧笙去買了點解酒藥迴來，好迴家的時候讓他給喝了。
今天總算是順利地過去了。
隻是在給顧笙轉錢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迴想起那喬俏俏，還有當初顧謙修跟我說的那些話……
***
“你是說，你想見見那個似乎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喬俏俏？”
再見許玥的時候，我就把這件事情跟她講了。
“你就不怕真的就是在敲詐你的？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多的去是戲精了。為了錢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如果不好好地見麵談一次，我心裏也放心不下。真的……許玥，每次一想到這件事情，我的情緒就不太好。被影響到了……我隻想快點解決這件事情。”
“那行吧。就去找那酒店經理，把人約出來見一見，我陪你去看看。看人方麵我是最準的，眼睛一眨，我就知道她有沒有在說謊。”
“嗯，這也就是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件事情的原因。”
顧謙修是不喜歡我很多事情都聽取許玥的建議。
但在看人的這方麵，她確實是能給我很好的判斷。
於是，也沒耽誤著。
得了空，就讓許玥去找經理約人出來了。
也沒讓經理說是我，就說是幫她墊付了酒錢的人。
在咖啡店見到人的時候，她看著我還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就往外走。
還是許玥喊住了她，“姑娘你幹什麽呢？怎麽見著人就躲啊？連聲謝謝都不打算說了？”
一句話，讓喬俏俏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她看了我一眼，就轉頭看許玥，問：“是您幫我墊付了酒錢的？”
說著，她立馬從包包裏拿出了一張寫好的紙條和一張身份證複印件，放在了許玥的麵前，說：“這是我的寫的欠條，有簽名，還有身份證複印件，這是我現在的聯係方式和住址。欠你的八萬塊我會盡快還上的……謝謝你……”
說完，人又要走。
許玥是坐不住了，立馬起身就把人給拉住了，神色不悅道：“唉，我說你這小姑娘怎麽迴事？不是讓你先坐下了嗎？還有，我說過錢是我替你還的了？無緣無故的，我吃飽了撐著呀？”
喬俏俏的臉都被她給說通紅了。
她就站在那裏，小心翼翼地又看了我一眼，像是很怕惹到我生氣一樣。
我抿了抿唇，看著那張身份證複印件，淡聲道：“你先坐下吧。我們好好地談一談……”
姑娘紅了眼睛，卻也不敢離我太近，就在許玥的旁邊坐下了。
我掃了一眼她身份證的原籍地址，是一個看起來就很偏僻的地方。
出生日期顯示，她也比我小了八歲。
那女人被拐賣之後八年才生了第二個女兒？
我有點不敢相信。
就忍不住問了，“她是什麽時候到你們家裏去的？”
喬俏俏先是一愣，倒是很快反應過來我問的是什麽，連忙說道：“很久了……大概是十七八歲的時候吧，嫁給了我……我爸。然後生了孩子，她說在我之前還生了兩個，但是運氣不好，第一個剛出生就夭折了，第二個活了五六歲，掉進池塘裏淹死了……生我的時候天天擔驚受怕地養著，終於把我養到了十二歲，卻要被……”
接下去的話她就哽咽住不說了，低下了頭。
“你逃出來之後，就沒有迴去過嗎？是怎麽跟她聯係的？不是說還有兩個女兒嗎？都怎麽樣了？”
問到這些，她反而迷茫地看著我，似乎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小姑娘家家的十二三歲就從那邊跑出來，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麽？”
許玥喝了一口咖啡，像是聊天一樣，漫不經心地問著。
喬俏俏捏緊了雙手，低垂著頭說道：“給人打工……小店鋪，管吃住，一個月就給三四百的樣子……幹了差不多三四年，身份證成年了，我就去找更多點工資的工作了，什麽都幹過，一邊幹活，一邊找媽媽的家鄉……錢基本花在了這些上麵，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那你也是不容易。挺自立的一姑娘……你去找了喬棟梁之後，他告訴你喬靜在這邊的？”
“嗯。”
喬俏俏抬起了頭，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又滿是委屈地看了我一眼。
那樣的目光我受不了。
我拿起她寫的欠條，隨手就撕掉了，說：“那八萬塊我不需要你還。酒店的工作你也不要再做了。許玥自己開店，你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去她那邊上班吧。”
喬俏俏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連忙擺手道：“不，不用……我真的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我知道。”
我冷冷地看著她，“誰家要錢也不會像你這麽蠢的。”
“許玥，人我就交給你了。好吃好住管著，至於工資，你自己看著開。”
許玥笑道：“呦，這不就是上趕著給我送人嗎？行，正好我那邊缺人手，小妹妹，你就去我店裏幫忙好了。”
喬俏俏轉頭看著她，小聲地問了一句：“許姐……你店裏是做什麽的？那些活，我沒有文憑也能做嗎？”
她的一句話，頓時刺痛了我的心。
沒有文憑？
想當初，我拚了命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去上大學，有了個文憑又怎麽樣？
結果還不是被丁文柏那人渣給耽誤了？
“文憑很重要麽？”
喬俏俏看著我，說：“很重要……很多地方，都不接受我這樣不識字的……”
“你不識字？那這個欠條……”
“這個欠條是我讓別人寫的，我自己就寫了名字和按了手印而已。我就隻會寫自己的名字。”
“沒上過學嗎？”
“沒有……家裏不讓女孩子上學的，以前在家裏都在做農活。”
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對許玥說：“你看看吧。先給她找個老師教教學字什麽的……不然你店裏那些東西，她認都認不清。”
許玥也是一臉嚴肅，沉沉地說道：“這確實是個問題。”
喬俏俏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低垂著頭，也不說話了。
看她這個樣子我真是越發難受，低聲說：“你好好學，也不是什麽工作都需要文憑的，但字一定要識……也不知道這些年你到底是怎麽過來的。你先學寫字，以後還想學什麽就跟我說，費用我會幫你承擔。”
“我……”
“別說不要。既然是我妹妹，跑了那麽遠來找我，我也不是真冷血無情的人，就是被喬棟梁……算了，跟你說這些也不懂。像他那種人，你也別去解除了，能離多遠就多遠。”
喬俏俏乖乖地點了點頭，但很快，她就抬頭緊盯著我，問：“那我……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
我點了點頭，“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喬俏俏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好了別哭了，這裏那麽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你姐聯手起來欺負你一個小丫頭呢！我跟你說呀，這些事情也不能全由你姐給你打算，你自己要有計劃知道嗎？現在暫時在我們店裏呆著，但你還年輕，以後呢？以後的事情你可就地自己計劃一下了。”
許玥的話剛說完，喬俏俏就擦了眼淚，哽咽著，語氣堅定地說：“我要攢錢，攢好多好多的錢，然後去那個地方把我媽和妹妹她們全都給接出來！”
我看著她那堅定又執著的樣子，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反倒是許玥，絲毫不留情道：“呦，得了吧姑娘，你都在社會上混跡那麽久了，怎麽還是這麽天真呢？”
顧笙的話在我的耳邊響起，讓我不由得擰起了眉頭，冷聲說：“隻是巧合而已。我們進去吧。”
“額……好。”
上完廁所出來的時候，我的腦子裏還是忍不住想著這件事情。
就算我一直在心裏頭說服自己，不要去相信那些騙子。
但看到今天的這一幕。
看到今天這個喬俏俏，似乎一切都顛覆了。
我心裏頭堅硬的壁壘被一點點地敲破。
我開始忍不住想知道她們的一切……
“阿姨，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顧笙關切地看著我詢問道。
我愣了一下，頓時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笙笙，能幫阿姨一個忙嗎？”
顧笙道：“您直接說就好了。”
“去找剛才那個經理，問他喬俏俏出了什麽事情，是不是要賠酒店錢，你就先墊付給他。迴頭阿姨再轉給你好嗎？”
顧笙點了點頭，很懂事地沒有多問，把我送到門口之後就轉身去找人了。
我自己進去的，顧謙修還在那邊喝著酒。
顧子簫已經吃完在那裏打遊戲了。
看見我進來，他還有心情問顧笙到哪裏去了。
我說還在外麵呢，等一下就迴來。
他就不再說什麽，繼續打他的遊戲去了。
坐了一會兒，又吃了一點東西，感覺也差不多了的時候，顧笙就迴來了。
“阿姨，那位跟您長得很像的叫喬俏俏，是一個月前剛到這邊上班的。我問過那個經理了，經理說喬俏俏去包廂送酒的時候遇上了幾個喝醉酒的老總。那些男的……好像調戲了喬俏俏，喬俏俏就把一瓶價值八萬的酒給砸了，拿酒瓶子抵著人家的脖子，把所有人都給嚇懵了……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好在對方也沒受傷，才就讓她賠酒了事……那經理說，喬俏俏很窮，根本拿不出八萬，他隻好讓人在這裏工作抵債，要不是看在熟人介紹過來上班的份上，早就直接送警察局了……”
“之後，我按照阿姨您說的，就把錢墊付了，還找經理要了一張發票。在這呢。”
顧笙貼心地將發票拿給了我。
我看著上麵的金額，頭都有些發暈。
顧笙又笑著道：“阿姨，我還以為像這樣子的女生隻有在電視裏見過呢，沒想到現實裏頭也有。被人調戲了，一個暴脾氣就那就砸人的那種……我覺得太酷了！”
我無奈地看著她，“你想學？”
姑娘一聽，立馬就坐正了，搖了搖頭，對我說：“不學，阿姨你從小就告訴我，女孩子還是淑女一點比較好。”
“嗯。確實要淑女一點比較好……你過去的時候，沒見到喬俏俏人嗎？”
“沒有，經理說去幹活去了……”
顧笙越發好奇地看著我，眼底好像盛滿了疑問，就等著我開口跟她解釋呢。
然而這件事情我也不想扯上關係，就對她說：“覺得她跟我長得像，又是同姓，好像挺有緣分的，就決定伸手幫一幫，也沒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了。”
“好吧。”
顧笙有些失望了應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接話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多做好事，就當是為肚子裏的寶寶積福對嗎？奶奶就經常說這個話。”
“嗯。這裏八萬塊，還有這個月的生活費零花錢，我會一起轉過去給你的。笙笙，你快上初中了，對學校有什麽選擇嗎？”
說著，我就轉移了話題，顧笙也說道：“有的。想靠離咱們家比較近的一中……阿姨，子簫也應該上小學了呀。應該也會去一中那邊吧？不如就讓我們一起唄。”
“好。這件事情我跟你爸爸談一談，你先吃飯吧。宴會也快結束了，吃不飽就不太好了。”
“恩恩！”
顧笙說著已經吃了起來。
顧子簫玩遊戲玩的入迷。
顧謙修在那邊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就走迴來了。
我看他的臉色，真是有些醉了。
等顧子明過來的時候就有點忍不住埋怨：“你結婚，老灌你小叔喝酒做什麽？現在好了，醉成這樣，我不能開車，難道還讓笙笙開車送我們迴去不成？”
提到這個笙笙就躍躍欲試。
我昵了她一眼，就頓時安分了下去。
顧子明滿臉歉意地說道：“已經叫了代駕司機了，可以送你們迴去的。”
“那就行。這麽多人呢，你就接著送吧。我們就先下去了。顧子簫，別玩遊戲了，過來扶著你爸爸。”
“阿姨，還是我來吧。”
顧笙扶著醉醺醺的顧謙修，我拉著顧子簫，一家人就先離開了。
顧子明安排的司機很早就在樓下等著了。
上了車，就往迴家的方向走。
顧謙修也很少喝成這樣子，我不放心，就在路邊藥店讓顧笙去買了點解酒藥迴來，好迴家的時候讓他給喝了。
今天總算是順利地過去了。
隻是在給顧笙轉錢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迴想起那喬俏俏，還有當初顧謙修跟我說的那些話……
***
“你是說，你想見見那個似乎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喬俏俏？”
再見許玥的時候，我就把這件事情跟她講了。
“你就不怕真的就是在敲詐你的？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多的去是戲精了。為了錢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如果不好好地見麵談一次，我心裏也放心不下。真的……許玥，每次一想到這件事情，我的情緒就不太好。被影響到了……我隻想快點解決這件事情。”
“那行吧。就去找那酒店經理，把人約出來見一見，我陪你去看看。看人方麵我是最準的，眼睛一眨，我就知道她有沒有在說謊。”
“嗯，這也就是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件事情的原因。”
顧謙修是不喜歡我很多事情都聽取許玥的建議。
但在看人的這方麵，她確實是能給我很好的判斷。
於是，也沒耽誤著。
得了空，就讓許玥去找經理約人出來了。
也沒讓經理說是我，就說是幫她墊付了酒錢的人。
在咖啡店見到人的時候，她看著我還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就往外走。
還是許玥喊住了她，“姑娘你幹什麽呢？怎麽見著人就躲啊？連聲謝謝都不打算說了？”
一句話，讓喬俏俏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她看了我一眼，就轉頭看許玥，問：“是您幫我墊付了酒錢的？”
說著，她立馬從包包裏拿出了一張寫好的紙條和一張身份證複印件，放在了許玥的麵前，說：“這是我的寫的欠條，有簽名，還有身份證複印件，這是我現在的聯係方式和住址。欠你的八萬塊我會盡快還上的……謝謝你……”
說完，人又要走。
許玥是坐不住了，立馬起身就把人給拉住了，神色不悅道：“唉，我說你這小姑娘怎麽迴事？不是讓你先坐下了嗎？還有，我說過錢是我替你還的了？無緣無故的，我吃飽了撐著呀？”
喬俏俏的臉都被她給說通紅了。
她就站在那裏，小心翼翼地又看了我一眼，像是很怕惹到我生氣一樣。
我抿了抿唇，看著那張身份證複印件，淡聲道：“你先坐下吧。我們好好地談一談……”
姑娘紅了眼睛，卻也不敢離我太近，就在許玥的旁邊坐下了。
我掃了一眼她身份證的原籍地址，是一個看起來就很偏僻的地方。
出生日期顯示，她也比我小了八歲。
那女人被拐賣之後八年才生了第二個女兒？
我有點不敢相信。
就忍不住問了，“她是什麽時候到你們家裏去的？”
喬俏俏先是一愣，倒是很快反應過來我問的是什麽，連忙說道：“很久了……大概是十七八歲的時候吧，嫁給了我……我爸。然後生了孩子，她說在我之前還生了兩個，但是運氣不好，第一個剛出生就夭折了，第二個活了五六歲，掉進池塘裏淹死了……生我的時候天天擔驚受怕地養著，終於把我養到了十二歲，卻要被……”
接下去的話她就哽咽住不說了，低下了頭。
“你逃出來之後，就沒有迴去過嗎？是怎麽跟她聯係的？不是說還有兩個女兒嗎？都怎麽樣了？”
問到這些，她反而迷茫地看著我，似乎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小姑娘家家的十二三歲就從那邊跑出來，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麽？”
許玥喝了一口咖啡，像是聊天一樣，漫不經心地問著。
喬俏俏捏緊了雙手，低垂著頭說道：“給人打工……小店鋪，管吃住，一個月就給三四百的樣子……幹了差不多三四年，身份證成年了，我就去找更多點工資的工作了，什麽都幹過，一邊幹活，一邊找媽媽的家鄉……錢基本花在了這些上麵，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那你也是不容易。挺自立的一姑娘……你去找了喬棟梁之後，他告訴你喬靜在這邊的？”
“嗯。”
喬俏俏抬起了頭，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又滿是委屈地看了我一眼。
那樣的目光我受不了。
我拿起她寫的欠條，隨手就撕掉了，說：“那八萬塊我不需要你還。酒店的工作你也不要再做了。許玥自己開店，你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去她那邊上班吧。”
喬俏俏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連忙擺手道：“不，不用……我真的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我知道。”
我冷冷地看著她，“誰家要錢也不會像你這麽蠢的。”
“許玥，人我就交給你了。好吃好住管著，至於工資，你自己看著開。”
許玥笑道：“呦，這不就是上趕著給我送人嗎？行，正好我那邊缺人手，小妹妹，你就去我店裏幫忙好了。”
喬俏俏轉頭看著她，小聲地問了一句：“許姐……你店裏是做什麽的？那些活，我沒有文憑也能做嗎？”
她的一句話，頓時刺痛了我的心。
沒有文憑？
想當初，我拚了命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去上大學，有了個文憑又怎麽樣？
結果還不是被丁文柏那人渣給耽誤了？
“文憑很重要麽？”
喬俏俏看著我，說：“很重要……很多地方，都不接受我這樣不識字的……”
“你不識字？那這個欠條……”
“這個欠條是我讓別人寫的，我自己就寫了名字和按了手印而已。我就隻會寫自己的名字。”
“沒上過學嗎？”
“沒有……家裏不讓女孩子上學的，以前在家裏都在做農活。”
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對許玥說：“你看看吧。先給她找個老師教教學字什麽的……不然你店裏那些東西，她認都認不清。”
許玥也是一臉嚴肅，沉沉地說道：“這確實是個問題。”
喬俏俏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低垂著頭，也不說話了。
看她這個樣子我真是越發難受，低聲說：“你好好學，也不是什麽工作都需要文憑的，但字一定要識……也不知道這些年你到底是怎麽過來的。你先學寫字，以後還想學什麽就跟我說，費用我會幫你承擔。”
“我……”
“別說不要。既然是我妹妹，跑了那麽遠來找我，我也不是真冷血無情的人，就是被喬棟梁……算了，跟你說這些也不懂。像他那種人，你也別去解除了，能離多遠就多遠。”
喬俏俏乖乖地點了點頭，但很快，她就抬頭緊盯著我，問：“那我……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
我點了點頭，“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喬俏俏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好了別哭了，這裏那麽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你姐聯手起來欺負你一個小丫頭呢！我跟你說呀，這些事情也不能全由你姐給你打算，你自己要有計劃知道嗎？現在暫時在我們店裏呆著，但你還年輕，以後呢？以後的事情你可就地自己計劃一下了。”
許玥的話剛說完，喬俏俏就擦了眼淚，哽咽著，語氣堅定地說：“我要攢錢，攢好多好多的錢，然後去那個地方把我媽和妹妹她們全都給接出來！”
我看著她那堅定又執著的樣子，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反倒是許玥，絲毫不留情道：“呦，得了吧姑娘，你都在社會上混跡那麽久了，怎麽還是這麽天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