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不太平,近來尤其多。


    四公主失蹤尚且眉目不明,安國公和安家小姐就又丟了,雖然茶餘飯後大家笑談他們兄妹二人定是出去野了,可即便不動腦子想也知道這隻是笑談。


    然,並沒有壓抑的危機感籠罩下來,百姓生活依舊有說有樂,而今日皇宮裏還有個宴,說是家宴,可毓筱和墨宸卻覺得是個鴻門宴!


    皇上心血來潮忽然設宴,安公公到墨王府去請人,言:雖說未行冊封之禮,但君無戲言,昀姑娘郡主身份已定,便是皇上的義妹,家宴豈有不到場之理?


    毓筱直覺他來者不善,墨宸也有意推脫。


    “昀兒既已與本世子定下婚約,已然是我墨王府的人了。”


    換句話說,墨宸的意思也就是:去你丫的家宴,你皇家家宴跟我的筱筱有半個銅板的關係嗎?


    然,似乎是早有人料到他會這麽說,特意教了安公公怎麽迴話吧。


    隻聽,“正因如此,皇上才特意派了咱家來請人呐。”


    潛台詞:能勞本公公大駕的,就是來請您這尊大神呐!


    墨宸略微愣了一下,微不可見的勾了下唇,看得出,他對這話、說這話的主人相當熟悉。


    既然皇上都如此盛情了,他也不好繼續推脫,故,一番拾掇後,墨宸攜毓筱到了皇宮。


    該怎麽說這是一場鴻門宴呢?


    嗯……雖說韓慕昀乃江湖女子,但也是出身名門,定下婚約便住進男人府裏這檔子事兒也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不自重的,故,驛館那裏依舊留著障眼法。


    可皇上請人卻請到墨王府來了……


    那一位做事總有種天馬行空,隨心所欲的感覺,所以這其中的用意,毓筱一時間還有些拿不準。


    但至少別有用心這一點,是確實可以肯定的!


    家宴被設在墜露台,這名字取自三閭大夫的《離騷》——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在離墜露台不遠的地方,還有座殿宇名落英宮。


    果然不出所料,韓慕白及韓慕晴已經到了。


    避人耳目瞥向毓筱的那一眼似乎別有意味,可毓筱沒讀懂韓慕白是想要給她警告還是責備,隻是,沒有說話的機會,他們各自入席,坐席被安排在大殿的兩邊。


    韓慕晴的樣子也有些奇怪,她太安靜了。


    這並不是說韓慕晴在筵席上就有多鬧騰,但她至少不會始終低著頭。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是有意要避開所有人的目光,努力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至於其他人……雖說是皇上的家宴,來的嬪妃卻不算多,位份在嬪位之上的都來了,而美人中,也就皇後娘娘跟前的大紅人康美人在這裏了。


    開宴後沒見舞姬,倒是台子上“咿咿呀呀”的開了腔,在唱戲。


    唱的曲目是《天仙配》,毓筱看不出其中的名堂,愈發覺得迷惑。


    究竟是她想多了,還是……


    《天仙配》一曲,百姓聽來隻聽七仙女的癡情,董永大孝子的孝心,戲文裏陛下許下嘉賞,就連天帝都被其感動許他們百日姻緣……


    或許真是她想太多了,總是以為皇上的舉動定有深意才如此費心揣摩。


    可轉念——皇上特意設宴,總不會隻是為了讓他們聽一曲《天仙配》?!


    目的……


    正思索間,一隻手覆上了毓筱的手背將她的小手包裹其中,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輕拍幾下,墨宸是示意她稍安勿躁。


    誠然,皇上不行無意之舉,而至於目的……天馬行空慣了,猜是不好猜的,可既是目的,就得暴露,他們隻消等待便可。


    真是被墨宸這悠哉的不急不躁折服了,旁人都是防患未然,想著有備無患,他倒好,滿以為自己能見招拆招,隻等著就好。


    真真是……好自信!好狂妄!


    可,他又確有不將人看在眼裏的資本!該自信,該狂妄!


    既如此……台上扮相極好,唱腔純正,她雖不喜戲曲,可並不影響她賞鑒藝術。


    *****


    戲台上,二人百日緣分已盡,天帝的親兵已拉著七仙女就要飛升,七仙女以雙釵插地,鑿兩口井,一井河東,一井河西,以示董永在此絕別,永無相見之日……


    正是這戲最精彩的時候,寧嬪卻離開坐席往皇上那裏而去。


    恭謹的請過安,寧嬪道:“皇上恕罪,臣妾有些不適,想先行迴宮。”寧嬪的臉色確實不佳,殿內涼爽,她卻額頭冒汗,約摸病的還不輕。


    “可是貪涼著風了?”皇上神色關心,問的極體貼。


    剛露頭的四月,偶爾也會熱的人心裏發焦,不免就會貪涼吃了生冷的東西,便病了。


    “勞皇上掛心了,臣妾想來該無大礙,差個太醫來瞧瞧便好。”


    “如此,寧嬪便早些迴去。”


    “臣妾告退。”她恭恭敬敬的行過告安禮。


    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崔雅寧……安然搖搖欲墜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她無事。


    皇上也是看的心驚膽戰,卻始終不見個丫頭來扶一把,當即便皺了眉。


    “伺候寧嬪的丫頭呢?沒看見自家主子身子不舒坦嗎?”


    然,並沒有小宮女急急忙忙來請罪,倒是身旁身子笨重的皇後掙紮著起了身。


    “迴皇上,是臣妾將丫頭們都借來用了。”


    借……丫頭?


    皇上的眉峰都擰出溝壑來了,很明顯,對皇後這番話,他滿是疑問。


    “迴皇上,臣妾掌管後宮以來,私以為內宮開支龐大,體諒百姓辛苦,故臣妾將宮裏的宮女放了一批出去。”


    恍然大悟。這麽一提皇上就有印象了,不久前他確實批過這樣一份折子,隻是——“怎的連宮女都不夠用了,還得……借?!”


    這一個“借”字,著實傷了皇上這皇家人的顏麵啊。


    “各宮規製上的丫頭都留著,臣妾豈敢妄動祖製,隻是將那些閑置的宮女放出去了,就是不免設宴時,人手不足……”


    哦~原來如此!


    皇上聽明白了其中緣由,忙著人先將皇後扶迴了座椅,又瞅了瞅底下坐著的人。


    位份最低的就一位康美人還跟在皇後身邊,斷然沒有顧忌一位嬪妃就委屈皇後的道理,皇上的態度從來就不是能隨便的東西,故,瞧來瞧去,隻有她最合適!


    “昀丫頭,勞駕你將寧嬪送迴去,如何?”


    嬪位不高,當不起正經皇家公主一送,看起來,讓毓筱或是韓慕晴送一送也是形勢所迫。


    可毓筱卻警惕起來。


    這幾乎都是下意識的反應了,對那一位的心思她從來就猜不準,所以不免會草木皆兵,多忌憚三分。


    可,卻沒有餘地說拒絕的話。


    “民女遵命。”


    毓筱攙扶著虛弱不堪的安然離開,順勢還探手摸了一把脈象。


    確實是邪寒入體造成的風寒之症。然,即便病症不假,也依舊不能證明這裏頭沒存著害人之心。


    *****


    戲台上,董永已經將孩子養大,戲曲已經到了尾聲,馬上就能收腔謝幕……


    還不見毓筱迴來,墨宸麵上無波心卻早已焦灼。


    終於,他還是起身行立禮,道:“皇上,昀兒對皇宮不熟,久出未歸,臣擔心她迷路,出去看看。”


    他話落欲行,卻被韓慕白喚住:“宸世子且慢。”同樣起身向皇上行立禮,他道:“內宮之中,吾等外男不宜走動,莫不如請安公公走一趟。”


    此乃上上之選,卻不免存著懷疑墨宸品行之嫌,對此墨宸本人並不介意,他也確實很想親自尋人。


    有些事,筱筱還不知道,他著實不放心讓筱筱離開他的視線。


    而皇上約摸便是想到了“那一層”意思的,笑嗬嗬的否決了韓慕白的提議,道:“韓公子多慮了,以宸世子的品行,乃百信心中的皎月公子,朕信得過他!”


    故,墨宸得了許,去尋毓筱。


    出了墜露台的路上,有個侍衛不小心竟撞上了墨宸,倉皇的告罪,墨宸卻微微愣怔,片刻後才讓那侍衛起身。


    轉過彎拐入狹窄的宮道,四周無人,墨宸兩指搓開被塞進掌心裏的信條,幾個小字寫得頗為秀氣。


    ……


    *****


    緩緩睜開眼睛,大腦短暫的空白讓毓筱有些迷茫。


    四下環視,這樣的地方她並不認得,可如此風格,倒像是宮裏的殿宇。


    宮裏……是了,墜露台!她被皇上請來參加那勞什子的家宴了!


    可這裏並非墜露台。


    她還記得,她送安然迴去,照顧她去榻上休息,因為不見太醫,所以出門……


    是了,忽然覺得眩暈,後來,她就不省人事了。


    想到這裏,毓筱匆忙為自己號脈。雖都說名醫不自醫,可探個脈還是不會出錯的。


    脈象表明,一切正常,無病無災,也未有曾中過迷藥的跡象。


    其實,這一點,在號脈前她就已經猜到了,所以並不意外。因為身體本身的抗藥性,下三濫的迷藥對她基本都起不了作用,而即便再上等的迷藥,她也有自信瞞不過她的鼻子,雖然有可能還是躲不過,但她定然會在昏迷前察覺。


    那麽,她究竟是為何昏迷?


    毓筱心中微悸。


    隻是,眼下連自身境況都不甚清楚,毓筱暫且也顧不得思慮這一點。麻利的起身,她出了宮殿,外頭牌匾上洋洋灑灑,寫著“落英宮”。


    離墜露台並不太遠。


    隻是,究竟是誰將她送來這裏?


    懷揣著諸多疑問往迴走,毓筱不想多耽誤時間,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但她知道,她遲遲不歸墨宸一定會擔心。


    “娘娘,娘娘,您別跑了……”


    “不要過來!你們都不要過來!”


    就好像在身後追她的人都是惡鬼一般,靜嬪一邊跑的踉蹌狼狽,一邊迴首去看,清秀的小臉上糊滿淚痕顯得髒亂,一雙眼睛盛滿驚恐宛如驚弓之鳥。


    可身後的宮女依舊不遺餘力的在追。


    皇後身邊的康美人說人手暫且夠用了,要她迴去照顧靜嬪便好,她心裏有些緊張,更多的則是忐忑!


    她在想:為何旁人都不必迴去就隻有她要迴去呢?康美人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是否,皇後娘娘也知道了?


    她是小姐的陪嫁,雖然她也知道小姐做的是殺頭的事兒,可她更心疼小姐。


    故,陪著小姐一同擔驚受怕。


    她絕不能讓小姐就這麽亂跑了,小姐此刻精神不太好,要是說了什麽給人聽見了,就一切都完了!


    主仆兩人一追一趕著就這麽從毓筱麵前跑過去,誰都沒在意她這個路人,可毓筱卻始終惦記著靜嬪。


    心下略一思量,她選擇追著二人而去。


    *****


    前來寧靜閣的墨宸此時就站在院門外。


    不大的宮苑裏,放眼望去空無一人都顯得有些空曠,這可疑的氣氛就差沒大大方方寫著“此處有陷阱”幾個字了!


    可墨宸還是邁開步子進去了。


    難為人家都清了場子,若是不去多不給麵子不是?


    嘁,墨宸是那種會給人麵子的人嗎?他早就知曉此處有詐可他還是來了,因為筱筱可能就在陷阱裏頭,而他也很想知道背後設陷阱的人是誰,目的又是什麽。


    內線也並非萬能,能給出提醒已然很優秀了,剩下的,就得他自己來刺探了。


    淡然的就好像走進自己的院子,墨宸在屋門外略猶豫了一下後,伸手推門。


    這是寧靜閣的門,大約天底下就隻有一個男人有資格推開這扇門,那就是皇上,而現在,墨宸做著同樣的事兒,這是大不敬之罪,嚴重點就有可能會變成覬覦皇妃這樣的罪名。


    墨宸也不是不曉得,所以他如玉的手指才會在門扉處頓了頓。


    可,請君入甕……分明這屋子就是那甕,隻是他還不曉得所謂的“請君”,究竟請的是筱筱,還是他。


    推開門看一看就知道了。


    他這樣想,也這樣做,結果也確實沒有辜負他。


    燃情香的味道,是那些青樓楚館裏慣用來催情助興的東西,隻不過,皇宮規矩森嚴,皇上龍體尊貴,這東西該是禁用的。


    且,寧嬪娘娘還病著呢!


    關上門退出去顯然是最佳之選,但墨宸一眼看過去隻見榻上睡著一人。


    是寧嬪還是筱筱?


    他需要進去確認一下。


    隻是,這燃情香燒得可真夠分量啊!這麽重的香氣,哪裏是助興,怕是定力稍差些的,都該壓不住欲念了。


    墨宸索然垂目,榻上難耐不安的女子不是筱筱,他默然轉身,往屋外走。


    “娘娘,娘娘……”


    隱約的唿喚聲鑽入墨宸耳中,他腳步微頓。


    看來,這是捉奸的人來了啊。


    再次邁開步子,墨宸走的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的,似乎全不在意。


    “香,香……”有第二道聲音傳來,墨宸這一迴頓的略顯突兀,似乎連身子都僵了一下,而後快步出門。


    房門外,一個女子正快步而來,神色上能看出很明顯的癡傻,瘋瘋癲癲的如小狗一般嗅著由屋子裏散發出的味道,咧著嘴笑的傻氣,有口水從嘴角流出來,滴在衣裳的前襟上……


    有一抹沉重的什麽在墨宸的眼中飛快的閃過,快的如流星劃過,抓不住痕跡。


    看著女子越跑越近最後從他身邊路過闖進屋子裏,墨宸都沒有動上一動,直到另一道聲音再次傳來。


    “娘娘,娘娘,您不能進去……”


    宮女比不了瘋癲癲的靜嬪腳步快,這會兒還沒入院門呢,這一聲阻攔更是遲了十萬八千裏。


    不過,倒是讓怔神的墨宸迴了神。


    可他的反應著實太平淡,讓人有些迷惑他方才究竟是怔神了還是單純隻是沒有動。


    在宮女進入院門時,墨宸已經站在院子裏了,但基於“內宮不宜外男出入”這一點,宮女還是被嚇到了。


    保持著一腳在前一腳在後的樣子僵了許久,宮女才反應過來,忙請了個安,順嘴還問了一句:“不知世子可見過我家娘娘?”


    墨宸靜默的樣子就好似沒聽到,宮女有些訕訕,暗罵自己嘴快,正打算請辭尋人,墨宸卻淡淡道:“我不知你家娘娘是哪一位,不過,方才有個女子進了那屋子。”


    這一下可算是確定了靜嬪確實闖了寧嬪的寢殿,宮女臉色微白,步子卻不拖遝,急急便進了屋。


    “啊——”緊接著便是一聲尖銳的驚叫。


    是那宮女的聲音,約摸是見著了什麽傷眼睛的場麵被嚇著了吧。


    墨宸耳力驚人,方才就已經隱約聽到了兩位女子的呻吟聲……


    “阿宸?”


    毓筱微帶詫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墨宸有些意外,迴首。


    隻見毓筱粗略的打量他一下,而後朝屋子處張望幾眼,撇撇嘴道:“難怪屋裏……如此,你還站在這裏跟個門神似的,原是燃情香,看來,跑也沒用了。”


    因對醫藥病理更為專注,毓筱對催情一類藥物的分辨並不十分敏銳,進了院子就聞見了這甜膩的香氣卻還不知其名,不過略一分辨她便明白為何墨宸穩如泰山,即便聽著屋裏兩個女人……也不走。


    因為,走也沒用。


    青樓楚館之所以格外青睞這燃情香,除了催情助興外,也因為此香經久不散。


    從開門那一瞬就注定了墨宸到過這院子的事實,賴是賴不掉的,既如此,不如坦然呆在這兒,更顯得行為坦蕩。


    隻是,安然風寒,這東西必然不能是她自己作妖,算起來,該是有人要陷害阿宸吧?


    隻不過,這會兒靜嬪進去了……


    *****


    墜露台還在宴飲,久去不迴的兩人再度引入注意,皇上正打算遣安公公去瞧瞧。


    門外有宮女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過門檻的時候還被絆了腳險些摔倒。


    “皇上,皇上,靜嬪,靜嬪娘娘她瘋了!”


    一語驚了四座人,皇上猛然站起了身。坐席上一直低垂著頭的韓慕晴也猛然抬了頭,卻又在一瞬間低下去,再度恢複了那種毫無存在感的模樣。


    宮裏的女人確實都過得不容易,但要瘋也總該有個瘋了的理由,這位靜嬪皇上印象實在不深,唯一記得的是她母家的權力。


    “來人,擺駕——”皇上迴頭看向安公公,他根本不記得靜嬪住在哪宮哪殿裏。


    然,比安公公開口快一些,底下跪著的宮女先一步道:“靜嬪娘娘她去了寧靜閣。”


    皇上又是一愣,寧靜閣他自然知道,可他不曉得靜嬪去寧靜閣做什麽。


    略微沉吟後,他低沉著聲音道:“擺駕寧靜閣。”


    烏泱泱一大堆人馬從大殿中央路過走出大殿,沒有人留意始終跪在地上的宮女,待到人都走盡,宮女緩緩起身,展開了方才被塞進手中的信條。


    ——做的很好。


    將手中的信條碾碎,她轉身緩緩邁步,手指一顆一顆的解開盤口……在褪下宮女衣裝時,她的身體已經高大了不少,聳動著肩膀一陣“哢吧哢吧”的骨骼活動聲後,她……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她”,他抬手一抹,換了一張英俊的臉,坦然走出了墜露台。


    *****


    皇上趕來寧靜閣的時候,看見院子裏墨宸和毓筱並肩而立,親密的連影子都在一起不分彼此。


    滿院飄香,大開的屋門裏,女子羞人的低吟若隱若現。


    皇上臉色微青。


    毓筱深覺皇上極有可能誤會了屋裏的情況,故——“嗯哼!”她清了清喉嚨,道:“寧嬪娘娘與靜嬪娘娘還有一個宮女在裏頭。”


    皇上聽完臉色還是沒好看到哪裏去,在他身邊的皇後的臉色也不好看,她暗暗瞥了一眼毓筱與墨宸,而後道:“皇上,臣妾先進去看看情況。”


    還未走,手就被皇上拉住了。


    “你有身孕,這事兒還是別摻和了。”說著,他轉頭吩咐道:“安子,康美人,你二人先送皇後迴宮,梨妃,你且去瞧瞧裏頭是個什麽模樣,其他無關人等,都散了吧。”


    皇上一聲令下,眾人都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功夫該散的就都散了,墨宸與毓筱也打算迴去了,正從皇上身邊路過時,皇上卻忽然說話了,“宸世子,昀姑娘,你們二人且先侯著吧。”


    腳步一頓,毓筱翻個白眼,和墨宸一同跟著引路的公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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