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懼怕葉湛,這是他自己都明白的事,但事到如今還懼怕,會戳他心的。


    他抿了抿唇,轉迴身繼續做飯。


    他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我察覺到他的情緒低落,我站在原地略微不知所措,大概二十分鍾以後葉湛轉過身目光定定的打量我。


    我似感覺自己被人剝幹淨了衣服在打量,許久,葉湛歎息一聲說:“微兒,不必怕我。”


    我抿唇,緘默。


    葉湛閉了閉眼,嗓音無奈的說:“你沒有怕我的必要,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心裏難受。”


    我:“……”


    我不敢接他的話,葉湛端著飯菜從廚房裏出來,我愣愣的望著他,葉湛把飯菜放在餐桌上,然後過來把我直接打橫抱在懷裏。


    我咬唇,葉湛把我抱在懷裏坐在餐桌前,然後拿起筷子給我喂飯,我手心輕輕的抓住他的衣袖,他垂著腦袋吻了吻我的額頭,嗓音輕輕的說:“微兒,我所做的一切在十四年前都是慣常的,十四年前的我就是這樣的!你覺得我對斯特殘忍,那你可知這個世界一開始對我有多殘忍?我那時連活著都是奢侈。”


    我知道,我所有的都知道,但是知道是一迴事,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迴事。


    這讓我內心無法釋懷。


    我是醫生,雖然葉湛所做的事與我背道而馳,不過我從始至終都無法怪他,但見著他這樣心裏多多少少的害怕,更何況聯想著他對顧霆生的態度、他對孩子的態度,我再想起顧霆生那句沒有血脈意識的話以及斯特那句他是惡魔,我心裏就覺得過不去。


    更何況就連葉湛自己都不否認,我把腦袋依偎在他懷裏沒有說話,葉湛又給我喂了一口飯,我張嘴吃下聽見他淡淡的解釋著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你懼怕我,但你既然決定待在我的身邊,就要知道我所有的事!我原本也是想隱瞞你的,但是細想之下你遲早會知道的,與其讓你以後心底難受,還不如讓你看見最真實的我。微兒,有些事瞞不住一輩子的,我葉湛也從不願意瞞你,所以你該知道的你不該知道的,我通通都會讓你知道的,以後……你還會經曆比這更多殘忍的事,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夠習慣這些。”


    我突然明白,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就要了解他的一切,包括那些我不能接受的。


    充斥我價值觀的。


    我閉眼說:“好。”


    吃了晚飯以後葉湛收拾了碗筷,我躺在床上休息,他進臥室洗了一個澡後就擁著我睡覺,清晨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身邊。


    我擔憂的起身滿別墅的找他,最後在書房裏找到他,葉湛正在練習毛筆字,我走過去從後麵抱住他的脖子說:“二哥,教我好嗎?”


    我從小就不會寫大字,即便寫也是亂糟糟的,葉湛握住我的手一筆一劃的寫著,與其說是我寫,還不如說是他在寫。


    因為執筆的是他,他一筆一劃的寫著陶餘微三個字,然後又寫著葉湛。


    他寫著葉湛,而不是容櫻。


    我抬頭問他,“可以寫容櫻嗎?”


    葉湛一愣,他說:“好。”


    容櫻兩個字他寫的很生疏,然後我手抖寫出來就很糟糕,葉湛歎息我放棄。


    剛放下毛筆手機鈴聲就響了,是顧姨打過來的,我疑惑,她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


    我看了眼葉湛接起,“喂?”


    她著急的問:“微兒,你在哪裏?”


    我沉默,顧姨請求道:“讓我見見阿櫻好嗎?微兒,我想見見我的兒子,整整十九年,我已經十九年沒有見過我的阿櫻了。”


    葉湛聽到顧姨說的話了,但是他保持了沉默,他保持沉默就代表他拒絕相見。


    我坦誠說:“葉湛在這裏。”


    顧姨沉默,我又說:“他沒同意。”


    顧姨絕望的掛斷了電話,我把手機放在書桌上說:“她求了我幾次,但我都沒有同意,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做擅做主張的事。”


    “嗯,我沒有見她的必要。”他說。


    我好奇問:“為什麽?”


    葉湛重新拿起毛筆寫字,嗓音特別淡漠的說:“微兒,於我而言,她和我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我感激她生下我,但僅僅是感激。”


    算了,不要求葉湛懂顧姨的心情。


    葉湛後背的傷漸漸地結疤,我伸手扶住他的背脊,他身體僵了僵,我沒有問他是怎麽受的傷,他也一直都沒有告訴我這事。


    我們在別墅裏住了幾天,葉湛接到新的消息要飛去摩洛哥,我肯定不會讓他單獨離開,好在他也會把我帶上甚至給了我一把槍,那把槍很小巧精致,像是金子製造出來似的,我握著這把槍心裏異常的忐忑。


    葉湛握住我的手說:“我給你這個隻是自保的,微兒,你的手不適合沾染鮮血,但威脅到你生命的時候,活著比殺人強。”


    他頓了頓說:“我不會讓你的生命受到威脅,但是也要以防萬一,我不能冒險。”


    他說著這話,我知道我們待會遇見的事肯定很危險,畢竟很少有讓他眉頭微凝的事。


    直升機停留在摩洛哥時已經是晚上,葉湛帶著我進了他曾經留在這兒的別墅。


    我跟隨在他的後麵,他漫步走到樓上,我進去看見他正在解西裝的紐扣。


    我過去坐在床邊,葉湛突然彎下腰把我摟在懷裏,他的唿吸漸漸的急促,我很難見他有欲望的時刻,我抬手抱住他的臉頰吻上他的唇瓣,葉湛的唇一如既往的冰冷,我輕輕的咬住望著他緩緩的笑了,“二哥,想要嗎?”


    葉湛眯了眯眼單腿跪在床上,然後伸手解開我身上的衣裙,一件一件的,葉湛解的十分緩慢也十分的用心,待衣裙脫落葉湛把我緊緊的壓在身下,從後麵霸道的進來。


    葉湛不太會調情,隻會單調的幾個動作,我抓緊他的肩膀承受著他的力,葉湛手臂抱緊我的鎖骨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裏。


    我歎息,忽而之間想伺候他。


    我轉過身把他撲倒在床上,葉湛愣了愣,我笑了笑伸手撫著他的身體說:“我來幫你。”


    我和葉湛在床上鬧了很久,直到精疲力盡才肯罷休,我躺在床上裝死,葉湛起身揉了揉我的臉頰說:“我下樓給你做點吃的。”


    同葉湛生活從不用考慮做飯什麽的,因為我還沒想起這事,他就會懂事的開口。


    而且葉湛比較執著於自己做飯。


    吃了晚飯以後葉湛要離開別墅,看他的模樣似不想帶上我,我抿唇眼巴巴的望著他。


    葉湛歎息,勸慰道:“等我兩個小時。”


    他要離開兩個小時其實是沒有什麽的,但我就怕他心裏想不通要做自殘的事。


    不過葉湛這樣提議了我又不能拒絕。


    我妥協說:“迴家身上不許有傷。”


    隻要他不受傷其他的都好說。


    葉湛揚眉說:“好。”


    他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我的腦袋,待他離開以後我便捧了一本書閱讀等他迴家。


    那本書——


    《霍亂時期的愛情》


    我想看看葉湛眼中的東西。


    剛看了半個小時我就接到林宥的電話,我困惑的問他,“三哥,你怎麽突然聯係我?”


    林宥沉默半晌,我似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忙問:“三哥,是不是二哥出了什麽事?!”


    葉湛做的事林宥基本知道。


    林宥嗯道:“是有事,但出事的並不是二哥,微兒,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這事。”


    林宥的語態很嚴肅,我著急的問他,讓他趕緊說,他沉默許久,嗓音艱難道:“顧霆生正在摩洛哥,二哥正想要幹掉他。”


    我驚慌失措的站起身,懷裏的書掉落在地上,林宥說:“顧霆生殺了二哥的手下,二哥忍他忍的久,打算待會找人埋伏幹掉他。”


    我喊著:“不!”


    葉湛怎麽可能做這個事?!


    我趕緊起身想去找葉湛,但出了別墅不知道該去哪兒,漆黑的天像潑墨一般像把我遮住,我趕緊打電話問阮辰,“你們在哪兒?”


    阮辰默了許久說:“在很遠的地方。”


    我著急道:“趕緊告訴我!”


    阮辰報了地址,我趕緊順著導航跟過去,趕到的時候就隻看見受傷的顧霆生。


    他背靠著牆目光恍然的望著我,我突然明白阮辰是在幫我,他想告訴我顧霆生在這兒,他想讓我去幫助受傷的顧霆生。


    我走近問:“你怎麽樣?”


    顧霆生冷聲問:“你怎麽在這裏?!”


    我撕下身上的衣服幫他包紮,顧霆生推開我,脾氣暴躁道:“滾,別在這裏煩我!”


    我突然想起他的那句——


    再見就是敵人。


    我突然有些無措,周圍猛然響起槍聲,我趕緊扶著顧霆生去裏麵的牆內躲著。


    我問他,“是葉湛做的嗎?”


    他閉眼,沒有搭理我的話。


    我歎息,蹲下身替他包紮。


    顧霆生沒有推開我,我趕緊替他包紮完畢,然後問他,“顧叔叔,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追殺我的有兩方人,一方是葉湛,一方是我自己惹的麻煩,你沒有閉眼參合進來!”


    他頓了一會說:“陶餘微,你現在出去沒人敢動你,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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