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宮綺和郭筱築進入了通往“魔界之門”的階梯時,狂風和暴雪接踵而來。

    南宮綺閉著眼睛,緊緊的抱著玉兔,感覺就像是被狂風托到了空中,腳下踩著的就是軟軟的雲朵,忽忽飄。

    “95”

    “96”

    “97”

    “98”

    南宮綺在心裏默默的熟著,現在是第九十八步了,鍋小豬兄弟比自己快了一步,應該是到了吧?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

    “鍋小豬,鍋小豬,鍋小豬~你怎麽了?”

    “鍋小豬!”

    “白癡!現在就要進入魔界之門了,你要是睜開眼睛,那就將進入萬劫不複的魔之道,你的靈魂將在無盡地痛苦中,永遠地徘徊。”玉兔緊張的提醒著他。

    “我不能為了自己答應別人的事,而害了鍋小豬!那樣太自私了!”

    “白癡,你的朋友已經沒事了!快進去……”玉兔第一次碰見這樣固執的人類,沒辦法,愚蠢的人類。

    “是嗎?”

    “不相信的話,就進去看看。哼~”

    雖然不怎麽相信這隻兔子的話,但南宮綺還是點了點頭,邁出了第九十九步,順利的進入。

    睜開眼睛,南宮綺看見的隻是像黑布一樣的淒涼,什麽也沒看見,伸開五指,抓住的隻有空氣,悶悶的。但還是活命的空氣。

    “鍋小豬,鍋小豬,你還健在麽?”

    “南宮綺!!!!!”郭筱築咬牙切齒的站在原地,覺得不用那麽大的聲音,某些人就是不知道她的厲害!

    南宮綺被嚇了一大跳,顫動的抖了一下身子,然後就盤腿坐下,規矩的按照提示去做。

    玉兔溫順的撲在他的腳邊,熟練的咒語從它的口中飛出。

    突然有一股暖流從腳下躥到心髒,再傳到大腦,南宮綺的身體像不是他自己的了,像個木偶,由紅線牽著,動著,一點知覺都沒有。

    郭筱築驚訝的傾聽著,這個嬉皮萊臉的臭道士居然會使用月宮神咒?!而且都是非常久遠的上乘古咒~

    太不可思議!!!!!

    經過了四個小時的激戰,黑夜忽然變白天,狂風和暴雪也已經停止了。這一連幾百年的黑暗天空仿佛是不曾存在過的事,而洞內也出現了難得的美麗晴天。大片大片的白雪,有小溪,有河流,還有很綠的青草,正在發芽的小樹枝。顯得那麽的有生命,一切都是生機勃勃的,讓人看了……

    郭筱築看著這片銀白的大地,忽然想起了娘親小時候對她提起過的人之聖地——雪穀。那是一個能洗脫人內心貪懶與欲望的地方,很多人向往的神聖之地。可是,娘親不是說在四百年前的一次大戰裏突然消失了嗎?

    南宮綺醒來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這個美麗的山穀,那超脫世俗肮髒的清純之美。

    “看,這裏有人!”郭筱築飛快的跑向了前方,南宮綺也站了起來,尾隨跑去。

    “這個人坐在血裏怎麽還能笑啊!發神經了?快醒醒,喂~”

    “喂,你快醒醒,要不然會生病的!”郭筱築自言自語的用力的想搖醒這個穿著藍白相間魔法袍的少年,可就是沒什麽效果。

    他的笑一點都不悲傷,但南宮綺的心裏卻莫名其妙的緊縮起來,就好象,很快就要失去什麽重要的東西似的。於是,俯下身,握住他的手,冰涼;在伸出左手在他的鼻尖下來迴,毫無氣息!

    “別搖了,這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郭筱築驚訝的反問到,雪穀裏的人不都是神的使者嗎?死了?怎麽可能!?

    “鍋小豬,快走啦!這裏很冷~”南宮綺兩手使勁的搓著取暖,實在是太冷了。

    可是,郭筱築現在正處於石化的思想狀態中,再怎麽使勁的拉,也沒有用。沒反應……

    郭筱築從衣袖裏拿出了一枚她手掌大小的古鏡來,鏡的背後封印著的是一隻上古時候的麒麟活獸,現在也隻能是張牙舞爪的站著。

    “照!”郭筱築沒做任何解釋而是對著魔法師照了一下,然後又把鏡子反過來,對著鏡背大喝一聲:“現!”

    魔法師消失了,隻留下了一具把頭倒向北方的火狐。

    “原來娘親說的故事都是真的啊!”

    “哎,臭道士快上去把它體內的元魄拿走啊!快~”

    “這……”南宮綺為難的看著他,拿別人的東西是不好的行為,更何況是死人的東西~太不尊重死者了。

    “白癡,你在看什麽?”玉兔挖苦的諷刺著。

    “他怎麽不說話了?”

    “哦~她隻不過是被我用法術定住了而已。不用擔心~”玉兔慢不經心的說。

    “記得把這把這個瓶子送到公主那兒,我還有事沒有辦完,遲點會迴去。”

    “……”

    “放心!你的她,隻要順利的幫我把這瓶子送到,自然是會解咒的!”

    玉兔手一揮,南宮綺的那張苦瓜臉就消失了,現在該是辦自己的正事了!

    玉兔嘴裏念叨著,馬上幻化成為一個穿著黑衣的紅眼少女,飄到對方麵前,驕傲的看著他。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顏瀟瞪著一雙湛藍的眼睛,嘴角的鮮血不斷的湧出,火魄已經被她拿走,是快撐不住的了。

    “死在你的手上,也是一種解脫。”他揚起了一絲的笑容。

    玉兔沉著臉冷冷的譏諷:“就想這麽簡單的解脫掉?四百年了,我整整在鳳凰山等了你整整十四萬六千個晝夜,現在你就用一句話來敷衍我?那好,你解釋給我聽,為什麽死在我的手上會讓你得到解脫?”

    “你還在為四百年前的那件事情所煩心嗎?咳咳~”顏瀟狠狠的吐了一口雪,輕描淡寫的擦去。

    “世間的事,並不是所有的事你都可以阻止它的改變,凡事皆有因果。”

    玉兔紅著眼睛走到了他的身邊,濃烈的怨氣:“我遇見到了和你相愛的這個開頭,卻沒有和你走到白頭偕老的完美結尾!我隻能一次次的說服自己,你沒有成親,你以後要娶的,做你的新娘的,都隻能是我!可是……”

    “當我流下第一滴眼淚的時候,你的身行,過去的記憶,已經完全沒有了!”

    顏瀟露出了釋然的微笑:“……有時候,好的東西過了就會成為一種負擔,太好的東西又會成了一種奢侈~”

    玉兔慢慢的彎下腰,附在那個曾經囑托過一生卻又被背叛誓言和他人結婚的叛徒,輕聲的……

    哭泣著。

    “鳥飛反故很兮,狐死必首丘。”

    “嗬嗬嗬嗬~在死的最後還是想著她,那好,我就成全你!算是我給你送的中秋賀禮。”玉兔傻傻的看了最後一眼,平定心情,沒有任何留戀的走了。

    他最後的選擇是咬舌自盡,就當真那麽的討厭她麽?

    我們這輩子的命運就這樣的結束了嗎?

    任性衝動的背後,永遠存在著毫無止境的淚水;委屈,導致的隻是讓更多的人無法理解;無奈,是沒有任何人的能讀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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