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望好不容易出了一片茂密的樹林,終於看到眼前有一個村莊,四人非常高興,因為一從畢家村出發,就是吃幹糧,宿山洞,這下可好了,可以好好吃頓飯,好好躺在床上舒服地睡一覺了。四人有說有笑,駕著馬車朝村子駛去。


    遇到幾個進出村子的人,見他們臉色都不好,自然不會給他們四人打招唿。


    “臭道士,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村的人怪怪的,好像對咱們視而不見。”蜘蛛不滿意道。


    “我看見了,這些人的確不對勁,大概是村裏發生什麽了吧!”


    二瓜攔住一個中年人,行禮道:“大叔,可否在你家借宿一宿?”


    “我家沒有多餘的房間,去別家吧!”中年人還沒說完就走了。


    “嘿,真是沒見過這種人,牛什麽牛!”三條罵道。


    就在這時,一個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老人整好經過他們前麵。雲望前走幾步,躬身行禮道:“老哥,在下有禮了!”


    “什麽?你說大聲點,我聽不見!”老人指著耳朵道。


    雲望靠近老人的耳朵又重新說了一遍。老人點頭道:“哦,不好意思,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敢問老哥可有多餘的房間,我四人想借宿一宿。”


    “有,當然有了,客人請跟我走吧!”


    老人蹣跚著走在前麵,二瓜三條主動左右扶住老人,老人高興地點頭道:“這兩個丫頭啊,真是好孩子啊,如果我的女兒還在就好了。”


    老人停住指著兩間土牆房道:“諸位客人,我家到了。”


    隻見這兩間土牆房,牆麵不平整,有些部位因為風吹雨打,已凹進去許多,老鼠打洞絕不費力。房頂的草薄得可憐,而且已然腐爛發黑,估計是防不住雨的。


    雖然四人有些不太滿意這房子,但還是在心裏感謝老人的收留。


    一進入屋內,一股黴味撲鼻而來,地上還有些濕,好些家具的腿腐爛了一截,失去了平衡,隨時有傾倒的可能。


    就在他們想什麽的時候,老人說:“四位客人先歇著,我去給你們做晚飯!”


    雲望道:“明天大家起早一點,我們幫老人補補牆,割些草把房子蓋好,他一個人真的好艱難。”


    雲望這話,使蜘蛛三人不由得想起家中的爹娘。四人把家具擺好,把灰塵擦去,把地麵幾個老鼠洞填了,把地麵踩平,房間裏這才有了一點整齊的樣子。


    四人雖然滿臉汗,一身灰,但心裏很是高興。


    這時,老人顫顫巍巍抬著一口鍋進來了,看著屋裏的變化,頓時控製不住情緒,鍋從手裏滑輪,裏麵的山藥撒了一地。


    四人知道了,這就是老人所謂的晚飯。他們趕緊蹲下,把山藥挨個撿起來放進鍋裏,撿完後就剝皮開始吃,一臉享受的樣子。


    老人在旁邊發著呆,擦著淚。四人自然是看不見的,因為他們眼睛模糊了,心裏有說不出的悲傷,就連剛煮熟的山藥也大口大口吞下,好不覺得燙嘴。


    四人吃飽了,收拾了地上的山藥皮,又把另一間房收拾得整整齊齊,老人一邊道謝,一邊抹著淚。


    當晚,四人湊合了一夜,他們那床簡直不叫床,而是兩座土台子,上麵一床棕墊而已,在秋天的夜晚,顯然那麽單薄。


    老人一般都起得早,當他打開四人地房間時,人都不見了,出門一看,馬車也不見了。老人歎了一口氣,心裏說不出的失落。


    當老人不知發呆了多久時,四人拉著一大車草迴來了,老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趕緊跑去煮山藥。


    四人密切合作,把兩間房的頂上結實地蓋上草,再挖坑,挑水,拌土,補牆,幹得大汗淋漓。


    村民都好奇地來看四人補牆,這活貌似與他們的身份不符。吃晌午時,雲望問老人:“貴村發生什麽事了嗎,看村民都怪怪的。”


    “不瞞客人,我們村已有十幾個娃兒丟失了。”


    “啊,沒有大人照看嗎,怎麽這麽容易就丟了呢,而且還丟了這麽多。”


    “誰說沒看好,娃兒睡在爹娘中間,一夜醒來就不見了,真是奇了怪了。”


    “你們報官了嗎,官府怎麽說。”


    “報了,官府也派人找了,但一無所獲,也不能怪官府,誰也不知道上哪去找,抓瞎啊。老漢的三個女兒就是這樣一個個丟失的。”


    四人相互對視,吃驚不小。


    “孩子丟失後,門窗有異樣嗎?”


    “沒有,甚至連一粒灰塵都沒有少。”


    “睡夢中盜走小孩,不驚動大人,還不留下一點蹤跡,太駭人聽聞了。孩子丟失之前,村裏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好像沒有什麽不尋常的事發生,沒有生人來村裏,隻是貓頭鷹比較多。”


    “貓頭鷹?很平常的鳥啊,抓抓老鼠還行,至於小孩,沒可能啊。”


    “可不是嗎,老漢也這樣想。”


    雲望吩咐二瓜和三條留下,他和蜘蛛去拜訪哪些丟失孩子的人家。


    經了解,孩子都是在爹娘熟睡後丟失的,而且,有孩子的夫妻,吹燈後,總會看見窗前有黑影閃過。如果有一個人沒睡著,孩子就不會丟。


    四人分析很久,也沒個道理。於是,兩人商議,躲在某對有孩子的夫妻床下,讓這對夫妻熟睡,孩子身上係鈴鐺。


    有一對夫妻同意雲望二人這樣做,因為他們白天要下地幹活,晚上要盯著孩子,身體已快要垮了,有二人在床下,就能放心睡一晚。


    當夜,那對夫妻果然鼾聲大作。二人趴在床下,大氣都不敢喘,一直盯著窗戶。當雞叫一遍的時候,窗前就有黑影突然閃過,並帶有唿唿風聲,兩人在這種環境下,不免頭皮發麻。


    但是,黑影閃過幾次就沒有來過了,一切正常,二人就在床下趴了一個晚上。


    次日早晨,那對夫妻起來一看孩子還在,對二人千恩萬謝。


    雲望迴到住處說道:“那個東西很厲害,顯然發現我和蜘蛛沒有睡著,所以不曾下手。如果睡著,孩子就丟了,如果不睡著,那家夥就不動手,我們就啥都發現不了,這事太棘手了。”


    “這樣吧,我和三條假扮夫妻,抱著一個小孩睡,我們閉著眼打唿嚕,看能不能唬住那個東西。”蜘蛛道。


    “這主意不錯,就這麽辦!”三條道。


    於是,蜘蛛和三條就實施了這個計劃。當夜,兩人閉著眼,抱著孩子,鼾聲大作。


    雞叫一遍後,他倆明顯感到有一陣風向他們吹來,並能聽見唿唿風聲,於是不免頭皮發麻,緊緊抱著孩子,假裝說夢話。


    這時候,兩人突然感到孩子嫩嫩的小手不停推他們,他倆自然沒帶過孩子,所以沒有放鬆一點點。隨後,兩人感覺孩子力量越來越大,兩人抱著孩子越來越吃力。


    就在快堅持不了時,三條嚇得突然睜眼坐起,大口喘氣。他趕緊敲打打火石,點燃蠟燭。一看孩子,熟睡著,不可能有那麽大力量推他們。再看床前,一條灰色的小蛇正慢慢在地上爬行。


    蜘蛛跳下床,一把抓住小蛇,用細繩綁住頭尾,掛在帳鉤上,一直盯到天亮。


    蜘蛛把蛇交給雲望,把發生的事說了出來。雲望說:“這條蛇是個關鍵的東西,我們就要靠他找到真相。”


    雲望拿出一根極細的針,插進灰蛇的身體,然後解開繩子,把蛇放了,接著小蛇就快速地爬走了。


    蜘蛛罵道:“臭道士,你幹什麽,那是我被嚇得半死才抓到的,你放了對得起我和三條嗎?”


    “臭蜘蛛,你懂什麽,這叫放長線釣大魚,等著吧!”


    “你那是什麽招數,我怎麽從沒見過你用過,快說,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們!”


    “什麽招數說來你也聽不明白,至於有多少事情瞞著你,我也沒仔細數過,到時候你自會明白。”


    “切,德行,誰稀罕,我才不想知道呢!”


    雲望沒再搭理蜘蛛,從懷裏摸出一麵小銅鏡,再往鏡子頂端插上一根針,三人湊過來一看,鏡子裏竟然不是照出的人臉,而是一條小灰蛇正在快速爬行。


    三人滿臉駭然,雲望則沒有任何表情。鏡子裏,小灰蛇爬上一座高山,然後進了瀑布邊的一個洞。


    洞裏陳設華貴,鮮花怒放,一個麵容如白玉,頭發烏黑飄逸的女子坐在錦榻上。


    小蛇慢慢爬到他的前麵,然後身體擺成一條直線,頭不停地拍打地麵,地麵不斷揚起灰塵。


    女子鐵青著臉,指著小蛇,嘴不停地動著,然後小蛇轉過頭,咬著自己的腹部,拚命扭動身體,一會兒就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女子的臉慢慢變黃,皺紋慢慢形成,逐漸增多,隨後變成一個頭發花白,麵如樹皮的老婦人。


    這時候,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走過來跪在她前麵,用刀從自己的頭頂割下,一直割到腳心,然後扔掉刀子,開始剝自己的皮,技術熟練,毫無痛苦的樣子。


    皮剝完了,血淋淋的小女孩雙手恭敬地把人皮遞給老婦人,老婦人把人皮往臉上一貼,頭發竟然慢慢變黑直至全黑,而人皮也慢慢變成蛇皮,當她撕下蛇皮時,臉已變成白玉之色,而血淋淋的小女孩則變成一條小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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