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克薩黑那些話,雲望突然覺得豁然開朗。眼前這個人的作用實在太大了,是他把雲望從盲目裏拉出來,給了他一個清晰的目標。


    為了村裏人不被詛咒而死,為了其他更多的人不被瘟冥餘孽荼毒,雲望四人自然是要找到黑羽的三個兒子,把祭神鼎毀了的。


    前途一片光明,而道路遙遠而曲折,至於要走多久,沒有人想過,不達目的是不會放棄的。


    二瓜,三條,蜘蛛得知這裏詳細消息,自然喜不自勝,他們商量立刻動身。但問題來了,先去哪裏,要準備些什麽東西,他們一概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明顯是不行的。


    雲望又想起蘇克薩黑。經過一係列談話,這個起初想死的人漸漸敞開心扉,可口的飯菜加上安心靜養,這個漢子的傷口愈合還是蠻快的。


    雲望走進蘇克薩黑的房間,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親切地問道 : “這幾天恢複得怎麽樣了,睡得吃得還好嗎?”


    蘇克薩黑道 : “能吃能睡,傷口雖在漸漸愈合,但還是不太敢動,一動就疼得厲害。看著你們自由走動真是羨慕得緊呢。”


    “對了,蘇克薩黑,你們輾轉各地運送物資,對各地都很熟吧?”雲望問道。


    “我們的確去過不少地方,對那些地方的情況也知道一些。實不相瞞,我離家已經有四年了,這些年一次都沒有迴去過。我出來那會兒,兒子還沒滿月,哎,也不知道爹娘妻兒過得如何了,好想迴去看看他們。”蘇克薩黑道。


    “仔細算來,我們四人離家已有兩個多月了,剛新婚就離開嶽父家了,也不知妻子是否懷有孩子。”雲望歎氣道。


    “情不自禁,越扯越遠了,咱們說正事。”蘇克薩黑不好意思道。


    “我不也一樣嗎,想家是很正常的,你接著說。”雲望道。


    “中原帝國的東北,也就是興安山那邊,遠得沒法形容,那地方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和樹林,野獸飛鳥很多,那裏有許多小部落,皆民風強悍,善於騎射,以打獵放牧為生,部落之間常有戰爭發生。那裏名義上雖然是中原帝國的土地,但地處偏僻,鞭長莫及,有失王法教化,這些人不懂中原人的禮數,容易被人煽動起來造反,白鳳在那裏有很高的人氣。”


    “西北部的塔克沙漠,幹旱少雨,冬天冷死人,夏天熱得要命。那裏的人長得不像中原人,服飾,與飯食也不一樣。那裏民風也很強悍,部落之間也常有戰爭。最奇怪的要數沙漠裏,白天熱得要死,晚上卻冷得要死,還刮大風,有時候流沙能把一支軍隊活埋了,太可怕了。雖然沙漠裏有綠洲,但進入沙漠依然要帶足食物和飲水,單衣棉衣,頭巾不能少。在裏麵那段時間是我一生最難熬的時候,不知道踏風是怎麽熬過來的。”


    “南嶺那裏崇山峻嶺,人煙稀少,樹林裏到處是瘴氣和野獸蟲蛇,人在裏麵時刻麵臨威脅,我們那幫人有好些就死在裏麵,我病了一場,幸好撿了一條命。那個地方夏天非常熱,蚊子又多,又吸血又吵鬧。晚上很難睡著,除非泡在水裏。冬天就舒服多了,一點都不冷,而且當地的稻米和魚蝦很好吃。當地的語言,我們一句也聽不懂,撞天在這裏還算可以。”


    “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你們打算先去哪裏呢?”


    “這個我還沒有想好,需和他們商量,畢竟不是小事。你好好休息,我先失陪了。”雲望言罷,就去和其餘三人商量了。


    經過商量,大家一致認為先去興安山,那裏的冬天雖然非常冷,但隻要準備厚厚的棉衣,應該不至於被凍死。


    出發日期暫未定,因為要留下蘇克薩黑養病,他們放心不下,若是帶走吧,一怕影響蘇克薩黑養傷,二怕耽誤行程。


    雲望再次看望蘇克薩黑時,蘇克薩黑見他眼睛無神,心不在焉。


    “確定先去哪呢,哪天出發?”蘇克薩黑問道。


    “確定先去興安山,出發日期尚未確定。”雲望答道。


    蘇克薩黑見雲望表情不定,似有隱情,於是不確定地問道 : “是有什麽困難還是我的緣故。”


    雲望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說出緣由。


    “去興安山困難是很多的,但你們都能克服。如果是因為我,完全沒有必要,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我既不會就在留在這裏養傷,也不會跟著你們脫後腿。”


    “蘇克薩黑,你知道嗎,你對我們太重要了,你是我們的大恩人,是我們的指路人。說實話,我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走,但是你的傷還沒有好,我們是在不忍心讓你顛簸,我們怕影響你的康複而不是拖後腿,留下你在這裏,我們也不放心,怕這裏的人照顧不好你。哎,所以我心裏比較亂,希望你能理解。”雲望道。


    蘇克薩黑聽罷,非常感動,想不到對方如此為自己著想,而自己卻胡思亂想,誤會對方,真是不知好歹。


    沉默一會兒,蘇克薩黑說道 : “去興安山,我家就在必經之路上,我和你們一起走順路,我還是迴家養傷的好。”


    雲望大為高興道 : “太好了,我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了,我決定了,明天一早出發,你先休息,我告訴他們去。”


    雲望把這事告訴三人,他們都異常高興。


    聽說五人要走,章縣令那是萬分不舍,強留吧,斷然不敢。他能做的,就是多備些可口的幹糧,路上用的衣物。


    雲望,蘇克薩黑等五人要的也不多,兩輛馬車,一些日常用品。離別時,章縣令一家都含淚相送,來富貴幾乎哭暈過去,這些大員把他當兄弟,與他促膝長談,這是他此生難忘的。雖然這些人根本與朝廷不沾邊,但他們的本事不比朝廷頂尖官員差多少。


    揮手道別,此情難忘,人生有許多聚散需要看淡,畢竟沒有過多時間傷感。


    雲望和二瓜在第一輛車照顧蘇克薩黑,蜘蛛和三條在第二輛車照管行禮。為了不影響蘇克薩黑的恢複,一路上速度很慢,蘇克薩黑給他們說了很多故事,有些讓他們開懷大笑,有些讓他們眉頭緊鎖……


    一天的行程,是章縣令的轄區的另一個鎮子,陽山鎮。當夜,眾人吃了晚飯,早早睡去,一夜無話。


    次日晨,吃了些早點,把蘇克薩黑扶上馬車,又開始一天的行程。平坦的路,蘇克薩黑就躺在車裏,太過崎嶇的路,四人會輪流背,免得受顛簸之苦。


    朝廷為了加強對全國各地的統治與快速傳遞消息,特地征集大量民力畜力,修官道。兩輛馬車正載著五人穩穩行駛在官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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