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聽起來,這千瑾魚族的公主還真是可憐。


    而且,路青揚還覺得,那故事中出現的狐族二殿下應該是有什麽特別的用意,畢竟那老龜是在之前狐族從來都和千瑾魚族沒有什麽聯係。


    當然,要想知道其中的種種事情,恐怕就要問那狐族二殿下本人了。


    而他們仔細的想了一下他們的現狀,主鱗他們已經有了,所以生剩下的就是知道這主鱗如何帶他們迴到人間。


    “敢問閣下我們如何用主鱗迴到人間呢?”


    蒙書看著那老龜,等著他迴答。


    那老龜歎了一口氣,對蒙書道:“這辦法,我也不清楚了,恐怕要問司夢之神才知道,畢竟那是他設的法術。”


    “那我們是不是要去神界找司夢之神?”路青揚問道。


    而那老龜則搖了搖頭,看著蒙書和路青揚說:“司夢之神不在神界!”


    這句話使得蒙書和路青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為何?”蒙書不解,神不應該就是在神界嗎?


    不在神界那又會在哪裏呢?


    “靈夢一族自古以來都不住在神界,他們住在人間。人間有一棵巨大的花樹,滿樹開滿淺藍色的花瓣,那花樹謂之靈夢樹,是靈夢族的根。而靈夢一族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棵樹周圍。”


    而聽了那老龜說了一通之後,蒙書和路青揚就十分的無奈,也就是說說了半天,他們出不去了?


    “敢問閣下除了這一個辦法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


    老龜頓了一下,良久,才用那渾厚滄桑的嗓音道:“應該……是有的,隻不過,我不記得了。”


    此時此刻,蒙書想要那搬磚拍死這頭老烏龜,可是想想還是忍住了。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先讓這老龜帶他們渡江算了,說不定在渡江的路上它可能就想起裏了。


    當然,這種情況隻是路青揚和蒙書的美好願望,他們覺得還是要靠自己的,過了江之後,他們就繼續的尋找那個女人,畢竟那個女人和這頭老烏龜比起來,還是那女人靠譜,盡管她很彪悍。


    最後那老龜也爽快的答應了盡管兩個人知道這老龜的速度不敢恭維,可是,現在,除了靠它,也別無他法了。


    帶上了小狼崽,他們一行人就坐在了老龜的背上開始渡江了。


    老龜下了水,速度一如既往的慢。


    這真的是沒有給他們任何的驚喜。


    不過,他們也已經習慣了,而且這一路走來,他們知道,有時候走得快並不意味著他們會有什麽優勢。


    他們往往是聽從天命的時候多。


    當然,這也已經習慣了。


    蒙書覺得,可能是他以前的幾十年過得太順了吧!所以老天才安排了這樣的一場經曆來磨一磨他。


    而路青揚,蒙書並不覺得是自己拖累他,路青揚這過去的幾十年也是過得太順了,在沒有來軍營之前,他雖然手出身平凡,但是,並沒有受過什麽挫折,所以,他這一難,蒙書覺得和他一樣,也是命中注定。


    大概遊了兩天,蒙書才聽那老龜說已經過了一小半江了。


    蒙書無奈的道:“也就是說還沒有到達江中央?”


    那老龜果斷點頭,還笑眯眯的。


    蒙書和路青揚隻好沉默的望著遠處的江岸線,欲哭無淚。


    相比蒙書和路青揚,這一路,小狼崽倒是挺高興的,見到了老友,兩個人聊的不亦樂乎,小狼崽一邊嗚嗚嗚的興奮的嚎叫,而那老龜有時點頭微笑,有時候會迴小狼崽兩句。


    “閣下可知道這小狼崽是屬於什麽種族的?”小狼崽的身世,一直都是一個謎,他們帶了它一路,至今都不知道這小狼崽到底是什麽狼。


    那老龜似乎想起了什麽事,眼睛望著遠方,良久,歎了一口氣道:“你們可聽說過火雲狼?”


    蒙書本來想要在心裏吐槽它又賣關子,可是,忽然覺得氣氛似乎有那麽幾分感傷,於是也忘記了在心裏吐槽它,反而是一本正經的迴答道:“不知。”


    “麒麟氛圍冰火兩種,鳳凰分為冰火兩種,龍也分為冰火兩種,而狼也分為冰火兩種,一種是冰原狼,而另一種就是火雲狼。冰原狼能夠化水為冰,而火雲狼頭頂一團火雲,能夠吞吐烈火。”


    “那,這小狼崽就是火雲狼嗎?”路青揚看著那小狼崽頭頂的一抹紅雲問道。


    老龜點頭。


    “可是為何這小狼崽不吐火呢?”蒙書戳了戳那小狼崽的鼻子,有些不接,想起來,這小狼崽一路上從來都沒有吐過火呢?而且路上遇到兩個太陽的時候還被熱的要死,這怎麽看都不是個能夠吞吐烈火的主啊!


    “那是因為它還沒有成年。火雲狼在還沒有成年之前都不會吞吐火焰,等到到了成年那一天,它們才會。”


    “那他們何時成年?”路青揚問道。


    “過了一百九十歲,它們就成年了。”


    “那它現在幾歲了?”


    蒙書好奇的問。


    “八十多歲。”老龜淡淡的說道。


    而蒙書和路青揚都頓時沉默了。


    “這年紀,比我去世的爺爺都要大!”蒙書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小狼崽,心裏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


    想起他和路青揚這一路上有時候無聊了還像逗小狗一樣的逗它,一直都把它當成小孩,可是誰曾想到,這小狼崽年齡比他們兩個的年齡加起來都要大。


    那小狼崽聽到蒙書說這話,不由得笑了。


    那老龜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它一笑,那龜殼一顫一顫的,雖然不會掉下去,可是也有些不適應。


    蒙書又問道:“那些黑熊寧願殺了它全族都要找到它的原因是什麽呢?”


    這時候,蒙書知道那小狼崽應該已經告訴了這老龜它之前的遭遇了,所以,這個答案想必他們問老龜應該能夠知道。


    那老龜聽完解釋道:“那不是它的族人。”


    路青揚疑惑:“那不是它的族人嗎?那為何那黑熊還要屠殺它們來騙小狼崽迴來呢?”


    當時,他們是親眼看到那兩頭黑熊把那些狼都殺死了,並且以此來誘引小狼崽迴來。


    那老龜慢慢的搖著自己的頭道:“不是的,那些狼全都是來保護它的,後來它們發現了有黑熊怪盯上了他們,於是就讓人帶著小狼崽趕緊離開,小狼崽當時並不知情,於是就被帶走了。後來那黑熊怪發現它們的時候發現小狼崽不在,於是就屠殺它們所有的族人以引誘小狼崽迴來,當時沒有走多遠的小狼崽嗅到了那鮮血的氣息,也聽到了那呻吟聲,於是頓時發現了不對勁,立刻往迴奔來,之後就遇上了你們。“


    被這老龜一解釋,路青揚和蒙書才明白了當時原來的這麽一迴事。


    他們也在心裏麵慶幸當時能夠遇上小狼崽,否則那小狼崽真的就落到那兩頭黑熊手裏了。


    老龜慢慢的朝著遠處遊著,而那江水在一輪明月的照耀下銀光粼粼,如夢似幻的,就好像是頓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和白天的時候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個。


    蒙書和路青揚這幾天都是輪流睡的,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想快也快不了了,索性就好好的睡一覺好好的將這幾天的覺補迴來,說不定等到之後到了岸上之後還有什麽大事等著他們的。


    路青揚和蒙書於是就靠在一起開始睡了,畢竟現在在江上,有什麽風吹草動的,這老龜是一定能夠比他們還快的察覺出來,所以他們也不需要瞎操心什麽了。


    好好的睡一覺,明日或許還有什麽事情在等著他們呢!


    遠處有渺茫的歌聲傳來。


    剛才蒙書問老龜那是什麽聲音,那老龜說是岸邊鮫人的聲音。


    幾萬年前,有一部分的鮫人為了逃避災禍,於是就到了這裏,後來知道災禍結束,它們都沒有再打算迴去了。


    可能是他們覺得這裏也挺安穩的,比起妖界的紛紛擾擾的,這裏來的妖也不多,在這裏繁衍生息倒是不錯。


    後來它們就一直在這裏住著,從來都沒有打算再迴到妖界。


    蒙書問那他們吃什麽,那老龜說這些鮫人以月光為食,總是在有明月的夜晚坐在江岸邊吸食著月光,然後看著還唱著曲子。


    那老龜解釋說它們的這種方法其實就類似一種以吸收日月精華修煉的法術差不多,隻不過他們不論有沒有想要修煉的,每一夜都要出來吸收月光,這樣他們的身體才能夠充滿了能量。


    蒙書也是第一次聽說有妖怪是吸食月光的,倒是覺得挺新鮮的。


    後來,蒙書和路青揚就安心的睡了。


    等到睡到半夜的時候,蒙書被那水聲給吵醒。


    其實那水聲並不大,隻不過蒙書睡得有些淺,可能也是睡夠了,因為這幾天總是睡到半夜就和路青揚換班,可能也是習慣了吧!


    蒙書坐了起來,看著路青揚還在睡,倒是有些羨慕他。


    他對著江水,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後,問老龜他們走了多遠了,還有多久才能夠到達江岸。


    那老龜笑了笑和蒙書說還是在江中央,剛剛過了江中央不久,讓他不要著急。


    而蒙書則無奈的笑笑告訴他他沒有著急,他這速度他想著急也是沒有用的。


    那老龜則不以為然,依舊慢慢的遊著。


    這個夜並不冷,即使是到了半夜,也還是有暖暖的風吹過來。


    小狼崽或許是知道了他們現在處於安全的狀態下,所以也無憂無慮的睡著,剛才是和他們一起睡得,到現在依舊沒有醒來。


    蒙書伸手用修長白皙的指頭**了一下那小狼崽肚子上軟軟的毛,然後看著笑了笑又朝著遠處的夜空中看去。


    夜空中,仍舊是一輪圓月掛在那裏,沒有一顆多餘的星辰。


    蒙書望著那明月,像是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江風緩緩的吹來,還帶著幾分暖氣,就好像是初春的夜晚一般,那暖流漸漸地流入心中,讓人心頭又暖又癢。


    那一輪明月,就好像是一個眼睛一般,一直在注視著他們,這一路上他們的所有坎坷所有的艱難,它全都看在眼裏,但是它卻總是無動於衷,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他們,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一刻,蒙書不知道是否是他太多疑,還是什麽的,他似乎覺得,從一開始,或許真的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們,他們默默地看著,任由他們走入一個又一個的陷阱,然後費勁九牛二虎之力走出來,然後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不知道為何,此時此刻,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他看著一旁睡在老龜背上的路青揚和小狼崽,又看了看天上那一輪靜靜地掛在高處的明月,心裏覺真的有哪裏不對勁。


    他覺得,或許,他的猜測是對的,他的直覺是對的,真的有那麽一個人在那裏看著他們,而那個人,他大概也猜到了,是他們。


    隻不過,蒙書不懂,要是真的是那樣的,那麽他們的動機是什麽呢?


    是的,蒙書覺得,那在背後一直看著他們的就是柳炙和穀主。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呢?


    隻不過,蒙書不明白,為何,他們要這樣呢?


    如果這背後的人確實是他們的話,那麽,令他們“誤入“這裏的想必也是他們了,可是,蒙書不明白,為何他們費盡心思要他們在這裏呢?


    他們不是一直說他很重要嗎?


    他的魂魄不是還殘缺著的嗎?


    他們最緊要的事情不應該是來先幫他找到殘缺的魂魄嗎?


    為何還要費這麽大的功夫來讓他們進入這個地方,然後還讓他們在這裏麵走這麽久,難到他們不覺得廊費時間嗎?


    他們之前似乎都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著急的要幫他尋找魂魄,著急的要他去幫他們做他們想要做的事情,而現在,為何,他們似乎又突然的變得不著急了,變得有些悠哉悠哉的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這個長長的夜裏,這個疑慮在蒙書的腦海中迴蕩著,讓他困意全無,他望著天上那一輪明月,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他們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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