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樹叫浮津樹,是冥界除了彼岸花之外唯一生存在這裏的植物了。據說這種樹能夠在冥界的深夜裏為那些迷路的小鬼們指路,關於怎麽指路名微木卻不大清楚,這都是當時在牢獄中向冥界的小鬼打探消息的時候那小鬼隨口說的,更多的名微木也沒有去多問。


    看著那在一片漆黑中若隱若現的蔥綠,名微木忽然微微勾起了唇,她不知道這樣蒼翠的綠色,生在這種漆黑的地方到底有什麽用呢?看著浮津樹,名微木驀然的有些微的感傷,正在此時,名微木才發現身邊突然的多了一個人。


    一轉身便看見一片漆黑深邃的眸子,那眸子在遠方鬼火微弱光輝的映襯下顯得那樣的明亮,讓人登時覺得墜落在一片星河之中。


    “你去做了什麽,怎麽一會兒功夫就迴來了?“


    確實很快,名微木隻覺得在這裏還沒站上一會,他就迴來了。


    “迴去就知道了。“


    他語調淡淡,說著就拉著名微木往他宅院的方向走。後來走了幾步,冥王興許是想到了什麽是,突然的頓了一下,然後下一刻突然的放開了名微木的手,然後又一臉淡漠的好像沒有發生什麽事似的往前走去。


    名微木走在他的一旁也被他弄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麽了,轉頭看他也沒有什麽不正常的。


    到了宅院裏麵,他們沒有進屋,而是走到了那棵巨大的花樹之下。


    是時落英繽紛,落滿了名微木的肩上,她仰頭看著那茂密的樹冠,眼眸之中流光婉轉,似是一潭清泉一般。


    “躺下來。“


    冥王淡淡的說道,身前那正專心的觀察花樹的女子驀然的轉身,他忽然的撞見她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有些微微的怔住了


    。


    “躺下做什麽?“


    女子麵帶疑惑的看著自己,他驀然的發現她的發絲上沾染了幾片淺粉色的花瓣,忽然忍不住要伸手將那花瓣摘下來,但是最後自然還是忍住了。


    他的目光投向別處,然後似是漫不經意的說道:“躺下便是了。“淡淡的,像是一陣微風劃過。


    之後聽到女子略帶著一點無奈的說了一聲哦之後,才瞥見那麵容清麗的女子臉上帶著疑惑慢慢躺了下去。


    名微木仰著頭看著冥王,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隻見那白衣少年從懷裏麵掏出一個有兩根手指一般粗細的細瓷白瓶,然後手臂微微一抬,從裏麵倒出了一顆紅色的丹藥在他另一隻修長的手裏麵。


    “吃了它。“


    邊上繡著銀色暗紋的衣袖出現在眼前,他的聲音依舊那樣的清淡,仿若遠處的清風一般。


    名微木皺了皺眉頭,心說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你說讓我吃就吃嗎?萬一有毒怎麽辦,雖然他還不至於害她,但是也以防萬一嘛,或者也有可能是類似於蠱毒的藥丸,她吃了之後豈不是他說什麽都要言聽計從了嗎。


    “這是什麽東西?“


    名微木抬起頭看著冥王,眼睛裏麵透著堅定的光芒,她的意思很明白,生死為大,她不能平白無故的讓吃什麽就吃什麽!


    “你終究是肉體凡胎,一直在冥界待著會受不了冥界的陰寒之氣的,而這顆藥丸可以保你不受陰寒之氣的侵襲。“


    話說到這裏,名微木也放下了心,依照他的性子,他大可不必說謊,不過另一方麵,她也清楚了這個冥王是真的要把自己留在這裏啊!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噩耗,但是吃了這個總歸還是沒有壞處的,所以名微木看了冥王一眼,從他的手心將那丹藥拿起,然後果斷的吃掉了。


    吃完之後不痛不癢,完全沒有什麽感覺,這也消除了名微木最後一絲疑慮。


    看著也沒什麽事了,名微木就想著起來,可是剛一起身就被冥王突然伸出來的修長的手臂按住。


    抬頭看著身邊的冥王,名微木不明覺厲,藥都吃了,還想要怎樣。


    “我們已經結了契約,此時我已經是你的師傅了,你的體內有我的仙氣,要是現在我不幫你消化,你這個肉體凡胎恐怕是會爆體而亡。


    “


    他說的極為平淡,像是疏雲淡月一般,可是越是平淡,名微木心裏的那團怒火就越是熊熊的燃燒。


    名微木一躍而起,直接抓著冥王的衣襟看著他的眼睛道:“你敢騙我。“


    冥王自然知道名微木指的是什麽。他被名微木揪著衣襟,依舊麵色從容的道:“我沒有騙你,那藥確實是用來幫你抵禦陰寒之氣的,隻不過上麵沾染了我的血,隻要你喝了我的血,我們的師徒契約就算是結下了,所以我沒有騙你。“


    名微木聽他這樣大言不慚的說了這麽一通,心裏麵的怒火更是盛了,可是理智讓她漸漸的平靜下來,此刻顯然米已成炊、木已成舟,任是她再怎麽不甘再怎麽生氣一切還是已成定局,索性先忍辱負重,讓麵癱先給她穩定住身體裏的仙氣再說,因為此時此刻,她已經明顯的感受到那一份力量在她的身體裏麵遊動了。


    衡量了一番利弊之後,名微木猛的將那麵色從容胸有成竹的冥王推開,然後躺在了那張躺椅上麵。


    冥王的衣服被名微木拉扯的分外淩亂,那裏麵肌理勻稱的肌膚露出了大半,看著名微木眼神直白的看著自己,毫不避諱,冥王不由得有些許的不自在,伸出手整理了一番那淩亂的衣衫,然後才走了幾步走到名微木的跟前。


    名微木好整以暇,等著冥王幫她消化體內的仙氣,她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吃虧就吃虧了,她也不是輸不起,早晚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討迴來的,所以現在不急。


    但是相比名微木,冥王此時的麵色並有那麽一絲的不自然,隻是隻有那麽些微的,並不能被別人所察覺。


    “把你的肩膀裸露出來。“


    他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可是卻帶著些許的不為人所察覺的顫動。


    名微木頓時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著冥王。


    他的眼神十分的堅定,不容置疑,十分清楚的告訴名微木她沒有聽錯。


    但是此時別說是冥王了,就連名微木也尷尬起來了。


    把心髒的地方露出來,那豈不是和袒什麽露什麽差不多了嗎?雖然她之前**過他引誘過他,可是她畢竟也就是說點葷段子,要是真的付諸行動她也是不會的呀,怎麽說她也是個處女的啊,這種事情,未免真的是有些尷尬了。


    “真的要把心髒也露出來嗎?“


    名微木此時不再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了,因為此時熱鬧的中心是她自己。她心想她的心髒那麽靠下,要是真的要露,那豈不是真的要一覽無餘了……想到這裏,名微木不由得在心裏麵捂臉狂奔,造孽啊!


    “真的要露出來。“


    此時的冥王也不再那麽的淡定了,因為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知道要發生什麽,但是還是要讓它發生。此時的名微木體內的力量已經變得比之前更加的激烈了,要是真的再不去幫她,她真的是會爆體而亡的。


    名微木麵色緋紅的朝著冥王踢了一腳,那臉上的緋紅不知道是羞還是怒。


    冥王也知道她心裏不快,絲毫未動,受了她那不輕不重的一腳讓她出氣。


    “等等,那你待會閉上眼。“


    名微木剛要扯下衣服,忽然的又抬頭看著冥王說道。要是他閉上眼睛,那應該會好點吧!


    看著此時因為體內力量的衝撞而有些不大舒服的名微木。看著她那渴求的眼神,冥王頓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必須要睜著眼睛才能幫你。“一句話,說的名微木臉頰頓時又紅了。


    名微木暗暗咬了咬牙,心說看光就看光吧,依照他的性子,也懶得對自己有猥瑣的想法。


    於是一副烈士就義的悲痛模樣,名微木將自己的衣服拉了下去,心裏麵還埋怨冥王,早點說全脫了不就好了,說什麽把心髒的地方露出來。


    抬起頭,迎上了冥王那一雙猶如寒星一般的眸子,她用眼神示意他快些。冥王於是也不再說話,上前坐在了躺椅的邊緣和名微木緊挨著。


    他清楚的看見那隱約的光線下,名微木胸前那一片如月光一般潔白的近乎半透明的肌膚,以及,那一點猶如草莓一般的殷紅。


    他的手指十分的修長,此時他將手覆蓋在名微木的左胸前,那一抹冰涼讓此時全身因為體內的力量而變得微燙的名微木頓時覺的有些解脫。


    可是下一刻,冥王的手又朝著下麵移動。要不是她知道他的性格以及看見他此刻臉上那冰冷的神情,名微木敢保證,她一定會一個巴掌唿上去的。


    在移動了之後,冥王竟然又朝著下麵移去,名微木終於有點繃不住了,那嬌柔的身體不自然的顫動了一下,也驚到了坐在一旁的冥王,他的手因此突然頓住了。


    察覺到他停下來了,名微木萬分的尷尬,她眼珠飛快的轉動,最後才慢慢的開了口。


    “你,這麽半天是要……找什麽。“


    名微木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已經緋紅一片了,而且她知道這不是因為體內的力量,而是因為……她害羞了。


    即使冰冷如冥王,可是此時他的臉上也是有一些不自然的神色了。聽到名微木這麽問他,他淡淡開口道:“我在找你的心髒具體在哪個地方。“


    雖然極盡淡漠從容,可是還是被名微木聽出了一絲的不自然,但是名微木此時已經自顧不暇,自然也沒有心思去說些什麽,她隻是有點尷尬的看著冥王,伸手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然後神色不自然的拉著冥王修長且微涼的手往下按去。


    “在這裏。“


    此時的名微木雖然眼睛毫不閃躲的看著冥王,可是她的心早已經是七上八下了,更尷尬的是此時冥王的手已然貼在自己的心髒上麵。


    名微木的心髒偏向下,所以此時的冥王手掌下麵已然觸碰著名微木的那一點嫩紅。她隻知道自己尷尬,殊不知冥王此刻也是全身僵硬,尷尬到了極點,但是和名微木不同的是他還能夠隱藏住,依舊一副淡漠冰冷的樣子。


    在確切的感受到名微木強烈的心跳之後,冥王確定了心髒具體的位置,然後就開始將手掌抬起隻用一根食指在名微木的胸前移動著,名微木看那樣子像是在畫些什麽東西,隻不過都是在虛空之中畫,或許用了什麽法術,隻是她是看不見了。


    畫了一會之後名微木有些不自在,畢竟一個不是你老公的男人在你的胸前用手指擦來擦去的,就算沒有生理反應,那也是會癢的呀!


    忽然間有一片淺粉色的花瓣落在她的右肩上,正好有一陣不大不小的風吹著,那片花瓣在她裸露的右肩上滾來滾去,就像是有一隻螞蟻在走來走去似的。


    月色如琥珀一般,遠處有風正在朝著這邊吹來,似乎帶著遠古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喃喃自語,訴說著他自己的憂傷故事。


    而她站在風中,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美得猶如一張畫卷。


    可是,他,和她無關。


    他想要的,不過是利用她而已。


    本來,她之前所處的那個時代這種事情已經是司空見慣的,她也早就已經習慣了,可是,在知道他一心的想要利用自己的時候,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然而,她並不知道自己的這種錢不會舒服。


    她隻是覺得有一種憂傷湧上心頭,關於各種的事情。


    她從小的遭遇,那些不好的迴憶,那些被人看輕,被人蔑視的記憶,一股腦的湧現出來。


    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這一生,都不會擁有愛,她這一生都不會遇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


    而這個問題,她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一直以來,她都是靠自己活著,從來沒有想過要依仗他人,可是,今夜,心裏卻憂傷的很,不知道為什麽,隻是,看到她那一雙眼睛的時候,尤其的覺得我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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