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揚斂著眸子,眼中猶如晨星明亮。


    這條路,確實很遠,希望,阿書能夠走完吧!


    蒙書和路青揚一行人背著那幾個死去的人上了上涯,走了不久就到達了軍營。


    人一放下去,就有仵作立馬過來驗屍了。


    小個子站在不遠處看著,臉上帶著幾分鄙夷的說道:“若是平常,想要找仵作來那將軍也一定會推阻許久才行的,今日若是蒙二公子不在這裏,都不知道那仵作什麽時候才能來。”


    說著小個子就想起來之前有個士兵在軍營中以外死去,看不出死因,因而想要仵作來驗屍。


    仵作並不是什麽大的官職,隻不過,軍營裏要想找仵作,一定要經過上層的將軍批準然後才能傳喚仵作前來。


    那個時候,士兵們幾次三番的找將軍說這件事,而那將軍根本都沒有當迴事,每每都是敷衍了事,最後,直到那意外死去的士兵骨肉都腐爛了,那仵作還沒有來,因而將士們為了尊重死者就將他埋葬了。


    雖然蒙淵的軍規在軍營裏麵起了很大的作用,可是無論多麽公正的軍規都不肯能做到盡善盡美,或者說無論怎樣的完美都是有陰暗麵的,總有些地方你總是關照不到的。


    而今日,小個子這一番話倒不是想說蒙書倚仗他的身份,而是痛恨那將軍。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不止是在王城,這個情況無處不在,盡管在這堅決苦寒的邊疆,那些人也一樣存在。


    或者應該說,權利和欲望充斥著這個世界,無論走到哪裏,人都逃不出權利和欲望的手掌心。


    仵作是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看起來年及花甲的樣子,他此刻拿著一些工具在死者的身上翻來翻去的,可是全程中仵作都是一副迷惑無奈的表情。


    在驗完了最後一個屍體後,幾個人圍了過去。


    “怎麽樣,仵作,這幾個人是怎麽死的呢?”那個長相有些白淨的老王圍在仵作的身邊問著仵作。


    而那老頭確實雙眉緊皺,不停的捋著自己的花白的胡子,隻是搖頭不說話。


    這老頭這這副模樣把眾人的好奇心都給吊起來了,那小個子於是就擠過去拍著仵作老頭的肩膀道:“我說老頭,你是看出了什麽,給我們說說唄,難道是什麽可怕的事情嗎?我們哥幾個都是熊心豹膽的,你就是說出個天來我們也絕不會怕的,你就盡管說罷!”小個子顯然是覺得仵作在故弄玄虛吊他們的胃口。


    可是聽了小個子這一番話那仵作老頭的臉色並沒有舒緩半分。


    他依舊皺著眉毛,然後又有些煩躁的捋著自己的花白胡子。


    之後,還是路青揚走了過去溫文爾雅的問仵作道:“仵作,到底他們是怎麽死的?”


    那老頭抬眼看了一眼路青揚,歎了一口氣道:“我這驗屍驗了大半輩子了,沒想到臨了一把老骨頭了,竟然會碰上這樣的事。”


    路青揚看著仵作有些不解,他心說這是什麽意思?


    那仵作又歎了一口氣繼續道:“這幾具屍體上完全看不出來是怎麽死的,他們身體完好無損,也沒有刀痕勒痕,但是也並沒有中毒的跡象,這死的真是著實詭異。”說完,那仵作滿是皺紋橫陳的臉上皺的更厲害了,儼然一副恐懼的模樣。


    “確實,因為這是妖物妖法所為,不過雖是妖法,但是要置人於死地想必一定是有什麽變化的,你看了他們的內髒有什麽變化嗎?”


    那仵作自然是知道那是妖物為之,因為早在之前這件事就在軍營之中傳揚的沸沸揚揚了。


    所以剛才仵作在驗屍的時候就極其的留意,他心想妖物殺人一定是用妖法,那就應當和平常人殺人不一樣,可是後來,他便更加的惆悵了。


    因為,那些人的身上,一點變化的痕跡都沒有,那些內髒都如同正常死去的那樣。


    以前他並不是沒有遇見過被妖物殺死的人,可是那些屍體上他都能夠找出被殺的痕跡來。


    可是現在,這幾具屍體,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的,哪怕是一丁點的痕跡來。


    路青揚看著那仵作麵色蒼白,知道他也被驚訝到了。


    本來路青揚以為他自己也會十分的驚訝的,可是不知道為何,在知道柳炙是妖之後,在和蒙書一起在那山穀之中經曆了種種之後,路青揚感覺自己此刻的內心十分的鎮靜,完全沒有多驚訝的樣子。


    蒙書方才一迴來,那將軍就拉著蒙書去他的營帳裏麵噓寒問暖的,蒙書因為知道軍中的規矩,隻有將軍下才能叫仵作來,所以蒙書就笑嘻嘻的跟著那將軍進了他的軍營。


    也是因此,那仵作才得以來的這麽快。


    此時蒙書才那將軍的軍營裏吃了幾杯酒,又和那將軍寒暄了幾句,然後就出了門,出來時候那將軍執意要送,蒙書百般婉拒,那將軍才停住了腳。


    因為吃了幾杯酒,蒙書漸覺身體發熱,體內的寒氣似乎都消散了。


    邊塞的天上雖說是掛著那巨大的金烏,可是也抵不住寒風的侵襲,日光還沒到達跟前都被寒風給冰冷了。


    剛才一路上又是剛下完雨,雖然一直走著,可是也還是感覺有些冷。


    一邊走著,蒙書一邊伸出手臂前後來迴的舒展。


    方才一路上扛著個死人,肩膀確實有些酸了。


    因為那將軍營帳的距離和放屍體的營帳不遠,因而走了不一會,蒙書就走到了眾人的跟前。


    “二公子!”那仵作看見了蒙書,當即就拱手行李。


    蒙書急忙攔住那仵作將要抱在一起的手來。


    “在王城,我是蒙二公子,而在軍營裏,我就是一個士兵。”


    那仵作抬起頭用那渾濁的眼睛看了一眼蒙書,然後默默點了點頭。


    “可看出什麽了嗎?”蒙書接著問仵作老頭。


    那老頭臉色有些暗淡,看著蒙書搖搖頭道:“沒有,這幾個人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這本就在蒙書的預料之中,因為之前他和路青揚在山穀的時候也都自己看過那幾個人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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