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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普濟寺一迴來,錦文又架起織布機,去年冬季太匆忙,今年她打算趁早織出幾匹布,做好衣服,在天冷前還可以有時間在衣服上繡點花做好看點,虎子哥說自己的衣服上還從來沒繡花呢,還要做兩雙新鞋,尤其是棉鞋,去年沒能做新棉鞋,自己隻好拿毛皮墊繡鞋裏保暖,虎子哥去年腳上還長了凍瘡,現在還是八月,最好十月前得把這些趕做出來。


    自己不用下地幹活,家裏又隻有三口人,為過冬衣物都如此忙碌,村裏其他人家的婦人白日經常要是還下地幹活的話,不是更忙碌了,這樣想想,錦文蠻佩服那些嬸子大娘們的利索勁。


    廟會後第二日,王遠山打算進山打獵,家裏有吃有穿也有銀子,倒不急著打大隻獵物換錢,稻穀也還有幾袋要再翻曬一下,就讓王瑞留家裏,和錦文一起看家。


    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王遠山頭天剛進山,第二日午後就起風了,看遠處的天空一大片黑雲飄來,王瑞趕緊衝到曬穀場,把在曬的穀子收好裝袋,錦文也跑來幫忙,總算趕在下雨前收好了。兩人前腳進家門,後腳下起暴雨來,那雨就跟潑下來一樣,明明是午後,天色也暗的像要晚上了。


    錦文看那雨勢,擔心王遠山在山上淋雨,但這麽大一片北山,想送雨具也不知該送到何處,王瑞知道山上有避雨的山洞,半山腰還有獵戶們搭建的避雨過夜用的草屋,倒不太擔心。


    雨到快天黑時,總算漸漸小了,可烏雲沒散去,天暗的早,兩人隨意吃了點晚飯,天氣還有點悶熱,錦文半開著門,在屋子裏織布,王瑞拿了沙盤坐她邊上練字,這沙盤還是王遠山看他練字又沒紙筆,為他做的,練字用的沙子,錦文還特意拿篩子篩了幾遍選出細沙。


    王瑞把沙盤抹平,拿樹枝當筆,寫起來已經挺像模像樣了,小黑照例懶洋洋的趴錦文腳邊。


    忽然,小黑耳朵動了動,咕嚕一下站起來,跑出門口就汪汪汪的叫起來。


    “誰啊?”王瑞問道,外麵又沒有人聲,小黑叫了幾聲忽然嗚的一聲,沒了聲響。


    “小黑,迴來,小黑。”錦文叫了兩聲,小黑卻沒有任何反應。


    王瑞感覺有點蹊蹺,放下沙盤跑出去看,剛走出屋門,看到小黑躺在屋簷下的泥地上,愣神間左邊一股氣流襲來,他本能的往門右邊跳開一步,隻見一個男人身穿黑衣,衣裳上不知被什麽劃出好多道口子,站在那看王瑞避開了,驚訝了一下,也不多話,又是一掌拍過來,王瑞從小跟著王遠山練拳腳,又跟著上山打獵,身手自然靈活。


    “你是誰?”


    “你來我家幹什麽?”


    王瑞連聲喝問,那人一時抓不住他,錦文聽到外麵淩亂的聲響,拿起油燈出來查看。


    “阿文,別出來。”王瑞話音剛落,錦文啊的叫了一聲,門右邊居然還有一個人,也是穿著黑衣,靠在牆上沒有聲音,王瑞剛剛沒有注意,錦文剛跨出屋門,那人一手抓住她一手捂住她嘴巴,“我們不想傷人。”那人的聲音低沉但優雅。


    王瑞投鼠忌器停了下來,攻擊他的那個男子倒也停手了:“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先放開我妹妹。”


    “小兄弟不要擔心,我們不想傷人,隻是想借你家躲躲追兵。”還是挾持了錦文的男子開口道,看他胳膊上的衣裳倒比院裏這個整齊沒什麽破口子,人站在錦文身後,看不見其他,臉也隱在暗處。


    王瑞借著屋內傳出的燈光,看到這兩人裏,站在院子裏的比較健壯,年紀約莫二三十歲,挾持錦文的雖然看不清臉,但感覺比較年輕。


    這時村口那邊遠遠傳來雜亂的聲音,隻見幾十隻火把,把村口映的白日一樣,聲音隱隱聽不清楚。


    兩人看到亮光有點著急,年輕那個捂住錦文嘴巴的手,又是緊了緊,錦文覺得自己要被捂斷氣了,顧不得對方是男子,使勁扒下捂著自己嘴巴的手,“你們要躲人就快躲啊,我家就這麽大地方,你們自己看躲哪好了。”


    “是啊,你放開我妹妹,要不我帶你們躲北山山上去?”王瑞提議到。


    “山上倒是算了,走在路上難免被看到。”那個年輕的說了一句,不知示意了什麽,在院子裏的那個人忽然發難,快如閃電的衝向王瑞,王瑞張嘴剛想說話,沒有防備,也沒想到正說著話,對方會忽然發難,嘴裏感覺落進什麽東西,入口即化,帶著股甜味。


    “小兄弟,得罪了,你吃了我的藥,要是沒解藥,十二個時辰後可就不治了。”


    “虎子哥,你怎麽樣?”錦文使勁拉開鉗製自己的那隻手,衝了過去。


    “阿文,沒事,我沒覺得如何。”


    錦文聽聲音感覺王瑞應該未受傷,但是聽這人話意是給虎子哥吃了毒藥,惱火道:“已經答應借你們地方躲了,為何還要給我哥吃毒藥?”


    “小姑娘,你家哪裏能躲人,自然是你比較熟悉。萬一我們躲好了,你們把我們賣了怎麽辦?又或者我們被找出來了,你們也可以置身事外,這總沒有同謀來的穩當啊。”那人慢條斯理的說著。


    錦文咬了咬嘴唇,出賣她是沒想過,萬一這兩人有同夥,找過來報複就危險了,但是看村口那樣子,她是打算隻要他們躲好,自己就拉虎子哥出門,就算他們被搜出來,也是他們自己時運不濟,自己隻要說他們肯定是看自己家沒人,偷偷躲進來,那追兵也無話可說,敢這麽公開追捕,那些追兵肯定是朝廷的人。


    如今虎子哥被喂了毒藥,這兩人是一定不能被抓走的。村口那邊火把有散開的趨勢,隻好先讓他們進屋。


    就著燈光一看,那個年輕公子和錦文都是咦了一聲,原來就是普濟寺涼亭裏看到的人。


    那公子可沒了在寺裏時的瀟灑,臉色有點蒼白,身前衣服有血跡,應該是受傷了,所以才不能躲進山裏。


    那個侍衛和在普濟寺看到時感覺嚇人,沒敢多看,剛剛在院子裏沒認出來,看他隻是衣服破了幾處,看樣子就算受傷也隻是輕傷。


    “小姑娘,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又碰到了。”年輕公子微笑的說。


    錦文難得孩子氣的翻了個白眼,碰到才倒黴,那個小廝模樣的沒跟著,難道死了?一看就不是好人,死了活該,錦文暗暗想著。


    這個年輕公子個頭比王瑞高了半個頭,約莫五六尺樣子,王瑞身高五尺,在他這年紀在村裏同齡人裏已經是高的了,那個侍衛身高七尺,這麽一個大漢,要找地方躲還真不容易。


    王瑞看那公子進屋後還拉著錦文,走近前一個手刀過去,那人本能一縮手,把錦文放開了,王瑞連忙把錦文拉到自己身後。


    “小兄弟,追兵快來了,你們打算讓我們躲哪裏啊?”那個年輕公子客氣的問王瑞,眼睛卻看著錦文。


    這兄妹倆,哥哥一看就是忠厚老實的,那妹妹看著知書達理,但眼神靈動,一看就是有主意,眼神靈動但清澈,不是狡猾之流。


    “我家就這麽大的地方,你們躲屋裏肯定要被找到,就兩個地方,一個院裏的井裏,一個院西邊角落那個雞籠那邊,你們自己看看。”錦文建議道,最好他們嫌棄這兩地方都不好,自己走人。


    “公子不能下水。”那個侍衛連忙說道。


    不能下水,那隻能躲雞籠裏了?其實說水井,也隻是故意為難他們,井裏的水可是要喝的,她才不要讓他們躲裏麵呢。


    “小姑娘,你看怎麽躲呢?”那公子看錦文促狹的眼神,知道她有為難自己兩人的嫌疑,隻是非常時期,顧不得了。


    錦文看那侍衛的樣子,眼睛轉了轉,說:“我有個萬無一失的好辦法,虎子哥,你把我們西屋的稻草拿一捆過來,”又轉頭對那個公子說,“你把外套脫下來,躲雞籠那邊會淋到雨,而且有點髒哦,你可以嗎?”


    “活命要緊啊。”那個公子倒也不囉嗦,利落的脫下外套,裏麵又是一身緊身黑衣。


    王瑞雖然不知道錦文打算怎麽做,還是很快就把稻草什麽找來了,兩人合力紮了個稻草人,再把那外套一套,遠看倒是很像個人了。


    “你背著這草人先躲到屋外那個田埂那裏,看到沒?院子後麵翻出去抹黑走,別人看不到的。”錦文把地方指給那侍衛看,“出去後就躲起來,看我家院子裏燈火大亮,那些人搜過來了,你就往西山跑,跑山裏躲起來。”


    那侍衛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到了山上,把稻草人拆開,衣服帶著保暖,山路泥濘,拆開的稻草可以墊腳,你盡量別留腳印,人家就找不到你了。西山很大,我看村口的火把,不像上百人。你把人引開了,他們就不會搜其他地方啦。”


    “好辦法,多謝了,你們一定要照顧我家公子。”那侍衛囑咐了,拿起草人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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