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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遠山父子進山後,錦文白天料理家務,晚上有春葉來作伴,日子過的也快,一下三天過去了,結果到第三天傍晚,他們還未迴來。


    晚上春葉看王瑞他們還未迴來,就還是來找錦文,她梳著兩根發辮,今年十六歲,皮膚有點黑,自小幫家裏下地幹活,一雙手粗粗壯壯,繡花針撚手裏都看不見了,她是家裏長姐,要不是婆家想早點娶親,估計大壯娘恨不得留她到十八歲再嫁出去。


    如今日子選定是年底,嫁妝也沒多少,她那準婆婆幾次跟人說這家嫁妝裏的帕子好看,那家的蓋頭繡的好,言下之意自然是嫌她沒嫁妝還手笨,大壯娘聽了幾次憋了一口氣,拚嫁妝沒那家底,本來拚繡活也沒底氣,如今有錦文幫忙,打算出嫁的時候好好為女兒在婆家長一次臉,可長臉之後女兒的繡活還是不好,往後露陷了怎麽辦?她娘是沒想過了。


    春葉自己想著以後做繡活的日子長久著,現在自己娘沒再讓她成日下地幹活,每日也有時間了,所以她隻求錦文教她,繡活還是打算自己做,錦文看她實在是繡不好太複雜的,索性就選了配色簡單的蘭花,讓春葉就練這個,她想著一年下來怎麽著也能練熟了。


    第二日,春葉一早就迴家了,錦文在家看還沒迴來,在家等得心焦,索性就到春葉家去坐坐。到了她家剛好看到大壯的奶奶在織布,她從小沒學過紡紗織布,原本像她家那樣自然不需要學紡紗織布這些粗活,但是如今在王家,她想到去年臘月買的布料,若是自己會織布,不就可以省下這些錢了。


    “大娘,織布難不難啊?您能不能教教我?”她問春葉奶奶。


    “難什麽啊,像你這麽手巧的,一下就會了。你看,先把線放這裏定住,要織什麽花色就要靠牽機啦,布想緊密點穿杼要緊,要想疏點穿杼就要送點,梭子力道要均勻……”錦文一邊聽一邊用心記著,看大娘如何做的,春葉看她看的這麽專注,索性把紡車拿出來,坐邊上紡線,她手粗,撚線撚不穩,所以紡線的時候那線紡的也粗細不均,被她奶奶又是一頓說。


    錦文看了才知道,原來線也是可以自家紡的,麻啊棉花啊都能紡,不過村裏沒什麽人種棉花,所以都是做麻線來織布,麻布雖然粗,但省錢,夏日還涼快。錦文看了一個多時辰,怎麽紡線就學會了,她拿起來一紡,那線比春葉的勻稱的多。


    “阿文妹妹,你可真聰明,學的好快啊。”


    “那是姐姐這個師傅教的好。”錦文學會了紡線可開心了,織布她看了半天,到底不敢去試,萬一線斷了可怎麽好,家裏好像也有紡車和織機,等迴家先紡好線,放織機上試試。


    正想著大壯跑了進來,“阿文,虎子他們迴來啦,對了,剛剛村口有人找我打聽誰去過雲陽縣,我們村裏就數山叔出門多,我讓我弟弟帶你家去了,那人好神氣啊,看人感覺都是拿鼻子看的,鼻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錦文聽到王遠山他們歸家了,高興的站起來就往門口走,聽到後麵的話又停下來。


    “那人有沒有說什麽事啊?”


    “說要找山叔打聽人,對了,會不會是你家裏人找來了?那人瘦瘦的,左臉上,鬧,就是這兒,長了一顆大黑痣,下巴留了簇胡子。”


    左臉上有黑痣,胡子,瘦個子,錦文腦子裏蹦出個人,大伯家的管家,韓壽,若真是他,那一定不會是哥哥找過來,若是被他找迴去,落到伯父一家手裏……一想到這後果,她直打了個寒顫。


    “阿文妹妹,你怎麽了?臉都白了。”


    “阿文,阿文……”她還沒說,王瑞跟著大壯的弟弟阿牛跑過來,“來了個人,應該是找你的,說是你家裏人呢。”


    “虎子哥,那人有沒有說是誰找我啊?”


    “他說自己是朔州韓府的管家,說你哥哥已經歸家了,讓他來找你迴去。”


    “肯定不是我哥哥,哥哥若差人來,也不會讓我伯父家的人來找。虎子哥,你們有沒有告訴他啊。”


    “你別急,爹讓我來找你,就是問問你,爹隻跟他說你是在雲陽縣帶迴個女孩,說自己叫阿文,其他的沒告訴我們。”


    “但他要見我,這可怎麽辦,見了他就知道是我了。”


    “也是,這可怎麽辦,不見到人他不會走的。”


    “阿牛,這人路上有沒有問你話啊?”春葉本是跟出來送錦文的,聽了他們的話,在邊上插嘴問道。


    “沒,這人無禮著呢,一副鼻孔裏看人的樣子。”


    “阿文,你別急,我有辦法,讓春花陪你們一起迴去,到時若是好你就出去見他,要是不好就讓春花去見他,就說跟山叔從雲陽縣迴來的是春花。”


    “這個辦法好,快點叫春花來。對了,春花到時說什麽?”


    錦文想了想,多說反而容易錯,“點頭搖頭即可,不要多說的好。”


    春花過來後,王瑞帶著往家走,錦文心裏不安,直接從大壯家出來沿著村東小路一路小跑繞到家門後,貼堂屋後麵的牆上偷聽,王瑞帶著春花沿河邊進村那條大路走,反而沒有錦文快。


    “我家老爺夫人擔心小姐,我出門時就交代,若找到照顧小姐的好心人,定要酬謝百兩紋銀,王遠山,你收留的若真是我家小姐,可要發財啦。”


    果然是韓壽的聲音,居然拿一百兩銀子引誘,從前不知銀子價值,如今,錦文自然知道百兩紋銀,足可以讓王家父子從如今的農戶,搖身變為一個小地主,王家本來也有十來畝田,看病還債,賣了七畝良田,而七畝良田,也才換了二十多兩紋銀,她右手死死抓著左手,隻想著爹若是說春花不是,那自己就從這裏跑進北山去。


    “爹,我們迴來啦,我把阿文叫迴來啦。”王瑞叫著走進來,韓壽一下就跨出堂屋的門,眼睛四下一轉,看到站在王瑞身後的春花時,問王遠山道:“你們帶迴家的就是這個丫頭?”


    王遠山看了一眼,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您看在家裏住了這幾個月,人也胖了,也白了,是您家小姐不?”


    韓壽看著春花瘦的沒三兩肉的胳膊,黑黑的臉,聽到王遠山說白了胖了,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說了句“不是,先告辭了”掉頭就走,“大管家您要不再認認?”王遠山追著問。韓壽一聲不吭走的更快了,這窮鬼,想著那百兩銀子吧,也得看有沒有那命啊。


    看他走遠了,王遠山笑了起來,春花和王瑞看人走了,也是笑個不停,韓錦文知道韓壽已經走了,可她坐在地上,一時隻覺得脫力一樣無法站起,又感動又羞愧,自己怎麽能懷疑爹和虎子哥會為了銀錢,把自己賣了呢?


    到了晚上,王遠山和王瑞心情很好,讓錦文看這幾天北山收獲,居然打到了一隻鹿一隻麅子和五隻山雞,原本昨日就要下山了,半道上碰到隻穿山甲,想逮沒逮上,白耽誤一天工夫。


    “傻小子,還不是你,讓你別動你還要去追,你兩條腿能跑過四條腿?要是趕巧碰到有婦人生孩子,一隻穿山甲能賣一二兩銀子呢。”王遠山可惜的說。


    “這麽值錢啊?”


    “那當然,穿山甲可是能當藥的。”


    錦文在邊上聽王瑞在那懊悔自個手腳太慢,王遠山說幾下就去拍他腦袋,笑著笑著,卻紅了眼睛。


    “阿文,我琢磨著他們都能找到這裏來,雲州那一定人更多,今年肯定不能再去打聽了。”


    “恩,爹說的是,哥哥若是平安,定會來尋我的,還是在家等著的好。”


    “你說的也是,幸好那韓壽沒找別人打聽就找過來了。”王遠山對那百兩紋銀的事隻字未提,隻當沒這事,錦文不好意思說自己偷聽的事,隻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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