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更是想以簡單大哥的性命作要挾,讓又又把釀製葡萄酒的秘方交出來。


    可是這葡萄酒才釀製成功,還沒有拿出去賣,怎麽就成了貢酒了?


    陸彩雲哪裏知道,就在她給霍子康送去的那一小壺葡萄酒,正巧被蘇瀧嚐到了。


    蘇瀧雖隻是一城知府,但她的侄女卻是如今的刑部尚書夫人,確切的說,是刑部尚書的繼室,尚書官拜正二品,手握實權,其地位不容小覷。


    黑夜下,樹影婆娑,霍子康跟蘇瀧相視一望,兩人的臉上均是一臉的沉重,誰能想到,本以為最安合的後院,竟不想還是有人在。


    蘇瀧看著霍子康的眼中一緊,一道殺意一閃而過。


    霍子康瞭然,慢慢的向茅廁走去。


    裏麵的陸彩雲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震驚跟憤怒交織著,心更是痛如刀割。


    「找死。」


    霍子康驀地踢開門,腰間的長劍也順勢拔出,向陸彩雲砍去。


    「啊——」


    陸彩雲尖叫一聲,驚險的往旁邊躲去,這一尖叫,也讓霍子康持劍的手頓了一頓。


    朦朧的月色下,他這才看清了躲在裏麵的人是誰。


    「彩雲?!」霍子康蹙眉,有些意外。


    蘇瀧見霍子康住了手,不解的問:「霍公子,怎麽不動手?」


    霍子康看了陸彩雲一眼,將劍收了迴去,對著蘇瀧抱拳說道:「大人,此女殺不得。」


    「為何?」蘇瀧問。


    「她便是我說的另一個籌碼。」


    「喔?」蘇瀧將警惕放下,挑了挑眉,看向了陸彩雲。


    陸彩雲咬著唇,聽著霍子康的話,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她真是蠢,竟然相信了霍子康是個正人君子,更傾心於他,沒想到從頭到尾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她再笨也明白霍子康話裏的意思。


    籌碼?


    他想利用她對又又做什麽?


    「卑鄙。」陸彩雲狠狠的咬牙,唾罵了一聲。


    霍子康置若罔聞,迴答著蘇瀧的不解:「此女叫陸彩雲,跟簡又又情同姐妹,感情好到不分彼此,若是簡單對她無用,那用她來要挾簡又又,肯定能成。」


    蘇瀧雙手背在身後,將信將疑的問:「當真?」


    「大人放心,我敢保證。」


    「恩,那你把人給我好好的看管起來,不得有任何差池。」蘇瀧吩咐道。


    霍子康點頭:「是,大人。」


    蘇瀧沒有再多說什麽,便轉離開了。


    待他走後,霍子康這才又看向陸彩雲,抬腳向她走來,陸彩雲戒備的往後退了幾步,隻是她在茅廁裏,再退就得掉糞池去,隻能怒視著霍子康:「無恥小人,你休想用我來威脅又又。」


    霍子康看著陸彩雲那雙滿是怒火的黑眸,此刻,在那裏,哪裏還能看到一絲癡迷的神采,他冷笑一聲,眸光陰鷙:「能不能威脅可不是你說了算,識相的給我乖乖迴房裏呆著,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他大一抓,抓住了陸彩雲的胳膊,將她拽了出來。


    陸彩雲對著他拳打腳踢拚命掙紮,霍子康的眼裏閃過一抹不耐煩,一個手刀劈向了她的後頸,陸彩雲隻覺得一陣巨痛,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霍子康將人扛在肩上,迴了天字一號房,將陸彩雲放到床上,走出房門,喚來貼身侍衛,命他找個有身手的丫環,將人給看住了。


    在葡萄酒的秘方未得到之前,這陸彩雲還動不得。


    次日一早,簡又又簡單的梳洗過後,便跟張虎去了府衙大牢,看守的獄卒起初理也不理會他們,直到簡又又每人塞了十兩銀子,兩人這才不甘不願的放她進去了。


    「你們隻有半柱香的時間,抓緊點。」


    帶兩人進去,獄卒不忘叮囑道,好似他是冒著生命的危險把兩人帶進來的。


    「多謝小哥。」簡又又壓住心中的不悅,道謝道。


    獄卒淡淡的「恩」了一聲,給簡又又指了方向,便轉身出去了,張虎看著他的背影氣得直罵:「什麽東西,竟然要了咱們二十兩銀子,太過份了。」


    簡又又對張虎搖了搖頭,道:「算了,先見到大哥要緊。」


    「好。」


    張虎也不再多言,跟簡又又往裏走去,每間牢房都關著不少犯人,這些人看起來皆是骯髒不堪,也有發起狂來將手伸出牢外對著簡又又喊打喊殺的,很是兇神惡煞。


    簡單是被單獨關押的,大牢這種地方,也不能指望它的環境有多好,偶爾還有老鼠跟蟑螂從你腳邊溜過,簡家雖然清苦,但簡單這麽多年居住的環境卻是幹淨的,這冷不丁被下獄,不說被按在頭上的殺人罪名給嚇的去了半條命,就是這惡劣的環境,也讓他承受不住,簡又又看到他的時候,他臉色發白,目光渙散,顯然是病了。


    「大哥……大哥……」


    簡單倦縮在木板床上,身子瑟瑟發抖著,從事情發生,到今天,已過了三天,而這三天,簡單就這樣被人扔在這裏不管不顧。


    「大哥……是我……又又啊……」


    簡又又喊了幾遍,簡單這才嚶嚀一聲,慢慢睜開眼睛,虛弱的模樣讓簡又又心急如焚:「大哥,你怎麽了?」


    簡單張了張嘴,好半晌才發出一個音來:「又……又又……」


    「是我,是我,大哥……」


    簡又又抓著牢門,急切的應道。


    簡單撐起身子,努力讓自己坐起來,然後慢慢的走到牢門,隔著牢門,看到簡又又,一個大男人竟然眼眶紅了起來:「又又……見到你真好。」


    被人冤枉的滋味著實不好受,簡單這三日天天處於惶恐跟不安當中,怕自己突然被砍了頭,怕自己要一直背負著這個冤屈。


    「大哥,你沒事吧?」簡又又抓著簡單的手,發現他手指冰涼,再摸他的額頭,更是滾燙不已:「你在發燒,該死的,他們竟然就任你發著高燒也不管。」


    簡單拿下簡又又的手,弱弱的笑了下:「我沒事,發燒而已,還要不了我的命,又又,你怎麽來了?」


    「我在家裏聽說你殺了人,可是去問簡三叔跟簡三嬸,他們也並不清楚,隻知道是在已死的富家千金身邊發現了你,具體是怎麽迴事?你怎麽會暈倒在富家千金身邊,有沒有看到真正的兇手是誰?」


    簡單頹然的低頭,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隻記得我們最後一天考試結束,出了考場,我迴到客棧收拾東西準備迴去,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說是蘇府的總管,知府大人有命,請我進府做客,我本想拒絕,但那總管說不隻請了我一個學子,不少人都受到了邀請,我想蘇大人好歹是官,我若拒絕難免博了他的麵子,便答應前往。」


    「去了蘇府果見不少同窗都在,不過蘇大人也隻宴請了兩桌人,席間蘇大人過來敬酒,我無耐隻得喝了些許,可能是不勝酒力,沒幾杯便覺得頭暈眼花,蘇大人見狀,更是體貼的命人送我迴客棧,我被人扶著出蘇府,怎麽迴的客棧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哪知等我醒來的時候,便是一群官差圍著我,而我的手裏更是拿著勒死死者的腰帶,而在我的手臂上,也發現幾道抓痕,初步證明是死者掙紮時留下來的。」


    簡單越說,簡又又的眉頭皺的越厲害,總覺得此事怪異的很,若是簡單無意中碰到了殺人兇手從而被人嫁禍,那事先怎麽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連怎麽迴客棧的都不知道。


    「大哥,你迴客棧了嗎?」


    簡單點了點頭,之後又以一臉茫然的搖頭:「我不記得了,不過蘇府的下人說親自送我迴的客棧,而據說客棧的小二也親眼見我迴了房,不過卻不知道我是何時又離開的。」


    「不對。」簡又又忽然道。


    張虎扭頭看著簡又又,問:「啥不對?」


    「大哥喝的酩酊大醉,連自己有沒有迴客棧都不知道,這樣不醒人事,若真迴了客棧,還不倒床就睡,怎麽可能還爬得起來。」


    「喝醉酒的人不記得一些事也正常的。」張虎接著道,隨即又搖手解釋:「我不是說簡單大哥殺人了。」


    「我知道。」簡又又抿唇道:「你也會說不記得一些事情,但這樣一點印象都沒有,隻能證明大哥實在太醉了,就好比一個昏迷的人是不可能去做任何事情一樣,更重要的一點,蘇知府宴請是在晚上,若真是大哥殺人了,那麽一個千金小姐,為什麽會在大半夜出府?身邊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跟著,除非,這就是一個陷井,爭對大哥的一個陷井。」


    「什麽?」簡單瞠了瞠目,不可置信:「又又你是說這是有人故意陷害,而並非我倒黴被人嫁禍?為什麽?我有什麽值得別人這麽做,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想到此,簡單的心底,忍不住發寒。


    這也正是簡又又想不通的地方,對方這樣處心積慮的爭對簡單,為了什麽?


    簡單身後可沒有什麽強勢的背景讓人忌憚到不得不除,他不過是一個寒門學子而已,就算天資聰穎能中舉,但天下聰明人何其多,簡又又可不認為簡單是天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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