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有素,也有喜慶的顏色,很適合新嫁娘剛成親的時候穿。


    「百合喜歡什麽樣的花樣子,我還真不了解,不過她性格溫柔,想來隻要是你送的一片心意,她都會喜歡的。」簡又又說道。


    王立雪點點頭,道:「那成。」


    「你也別光顧著幫別人做衣裳,明年開春你也要成親了,該給自己準備起嫁妝了。」簡又又接著道。


    王立雪的臉忽地一紅,羞澀的低語:「自我及笄起,我娘就讓我開始準備自己的嫁妝了,如今隻剩嫁衣還未好,其他的都差不多了。」


    「那就好,可別耽擱了你的正事才好。」


    正聊著,陸彩雲推門走了進來,直接向王立雪走去,拉著她的手笑道:「立雪姐來了,我正好想去找你呢。」


    「咋?找我有事?」五立雪問。


    陸彩雲點了點頭,臉頰忽地紅了紅,躊躇了一下後道:「咱們村裏的女紅就數你最好,我想著趁你未出嫁前,想跟你學學。」


    王立雪不疑有他,忙笑著點頭答應了:「陸嬸總說你像個男孩子,定不下心學女紅針線,她要知道你主動學女紅,怕是要樂得合不攏嘴了。」


    簡又又卻是頗為意外的看了陸彩雲一眼,見她眉眼含笑,臉頰緋紅,這害羞又嬌怯的模樣哪裏是該從陸彩雲的臉上表露出來的,那眼底流露出來的一種幸福的情緒分明在說著一個結果:她談戀愛了——


    思及此,簡又又心底微微詫異了一下,目光忽地落在了陸彩雲的手腕上,那裏,一隻通透翠綠的玉鐲子襯托著她如玉的手腕更是似白雪般通透。


    玉鐲子……


    別說陸彩雲從未有戴首飾的習慣,就說以如今陸家的條件,不是買不起玉鐲,但這樣質地上乘的玉鐲,價格也是不菲,是絕不捨得去買。


    而唯一的解釋,便是旁人送的。


    張虎也沒有這個能力送這麽珍貴的玉鐲,簡又又能想到的人,隻有霍子康。


    秀眸倏地一眯,簡又又清如泉水般的眸底掠過一道寒芒,若放在以前,她隻是覺得陸彩雲不適合嫁到霍家這樣的豪門家族中去,可是自前不久賞花會上一事之後,霍子康這個時候對陸彩雲突然上心,明顯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並非她自戀,隻是霍子康那時候的意思太過明顯,這才短短幾日,便轉而去追求彩雲,要說這沒有目的,簡又又可不相信。


    但是以霍子康的家世地位,陸彩雲有什麽他想得到的?


    暫時想不到,簡又又便也沒有去深想,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陸彩雲。


    陸彩雲被她看得心裏漸漸發毛,臉上的笑容也隱去,弱弱的問:「又又……我……我哪裏不對嗎?你這樣看著我?」


    「霍子康送的?」簡又又的目光落在陸彩雲的手腕上,問。


    陸彩雲先是一愣,隨即滿麵嬌羞的垂了頭:「這都被你猜出來了。」


    「這鐲子可真漂亮。」王立雪驚嘆道,接著打趣的問:「這是心上人送的吧?」


    陸彩雲眼中的甜蜜更甚,嗔了王立雪一眼:「立雪姐可別打趣我了,哪裏有什麽心上人。」


    王立雪看著陸彩雲的神情,也不戳破,捂著嘴在一旁輕笑出聲。


    正在這時,陸母神色匆匆的走了進來:「不好了,又又,不好了……」


    「幹娘,出什麽事了?」


    陸母大口喘著氣,道:「又又,簡單出事了。」


    「什麽?大哥出什麽事了?」簡又又倏地瞠目,問。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大傢夥都在傳,好像是簡單在府城攤上了命案,被抓進牢裏去了。」陸母蹙著眉頭,把自己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這會,簡家更是混亂極了,聽說崔氏一聽這消息,人都暈過去了,到現在都還沒醒。


    「怎麽可能,簡單大哥一個文弱書生,怎麽可能殺人?」陸彩雲也不可置信的嚷道,被這個消息震的有點迴不過神來。


    「誰知道呢。」陸母搖頭,一臉的憂慮。


    簡又又愣了一愣,隨即拔腿便往門口跑,陸彩雲在身後喊道:「又又,你去哪?」


    「我去簡家問問情況。」大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簡家是最清楚的,她得問問清楚,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簡又又在村裏的路上奔走著,隻要是有人的地方,總能聽到他們議論著簡單殺人的事情,有人惋惜,有人難以置信,也有人信樂禍。


    簡又又沒有時間去細聽他們說什麽,一口氣跑到簡家,隻聽崔氏哭天喊地的吵鬧聲。


    突然,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從裏麵走出來,跟簡又又差點撞了個滿懷,一看之下才發現,竟是張巧蓉背著包袱,要離開的樣子。


    「張巧蓉,你個賤婦,你要敢走出這個家門,別怪我簡家不認你這個媳婦。」崔氏蓬頭垢麵的出現在房間門口,兩隻手扒著門框,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罵道。


    張巧蓉迴頭,不屑的呸了一聲:「當我稀罕?他簡單如今可是個殺人犯,我求求你們千萬別認我這個媳婦。」


    「賤人,賤人……」崔氏指著張巧蓉,不斷的罵著。


    張巧蓉也不跟崔氏多廢話,隻說道:「我告訴你們,從今天起,我跟簡單一刀兩斷,以後他是福是禍,是生是死都跟我無關,還請你們盡快把休書送到我娘家。」


    說完,一點都不留戀的離開了。


    簡又又看著張巧蓉的背影,抿了抿唇,並沒有多指責什麽,夫妻本是同林鳥,磊難林頭各自飛,大哥如今背負人命,收押在牢,以張巧蓉的性格,不踩一腳就不錯了,也別指望她能有難同當,這個時候選擇跟大家斷絕關係,簡又又一點也不奇。


    崔氏因為簡單的事情大受刺激,還在門口氣得直跳腳,見到簡又又進門,便是破口大罵:「你來幹什麽?也來看我們的笑話是不是,滾,你給我滾。」


    簡又又蹙了蹙眉,不理會崔氏的無理取鬧,壓下心頭的焦急,問:「我來是問大哥的情況,究竟在府城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哥怎麽會殺人?」


    這其中必有什麽誤會,她不能讓大哥白白背負這個罪名。


    崔氏卻是聽了這話,一點都不領情:「哼,用得著你在這裏假好心?」


    簡富貴這時從屋裏走了出來,一把拉住了崔氏,看著簡又又一臉希冀:「又又,你常去秦府做飯,跟縣太爺算是相熟,你幫幫你大哥,他定是被人冤枉的,不可能殺人啊。」


    崔氏被簡富貴拉住,正欲發火,聽到他的話,到嘴邊的話忽地給咽了迴去,目光閃爍的看著簡又又,若說如今誰最有可能幫忙,隻有簡又又了,但是求她的話,崔氏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梗著脖子,將臉扭到一旁,兩隻耳朵卻豎的老長。


    「簡三叔,你先把事情跟我說一遍,我再想想辦法。」她就算對簡家人再無好感,對簡單可是有著親情的,若是事情真是簡單幹的,她不能說什麽,也做不了什麽,可若是簡單被冤枉,那她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簡單等死。


    那可是殺人罪啊。


    就算在這視人命如草芥的古代,一但被落實了殺人罪名,也是要以命抵命的。


    其實具體情況,簡富貴一家也不知道,隻知道簡單在府城殺了人,而且還是富家千金,那小姐死的時候衣衫不整,似乎被人姦汙過,而當時簡單昏迷在她身旁,手上還拿著勒死那千金小姐的腰帶。


    聽到這樣的描述,簡又又眉頭皺的更深了,隻覺得荒唐至極,簡單明顯是替人頂了罪名,他八成是無意走到那裏,真正的兇手將他打暈了放在那小姐身側,再把腰帶放在他的手裏,被人發現時,簡單理所應當的成了第一嫌疑人,在找不到真正的兇手的情況下,府城大人為了給受害人家屬一個交待,拿他當兇手也不無可能。


    想了想,簡又又決定直接去縣城打探一下,這個時候去府城,她人生地不熟,反而是盲目行事。


    抬腳正要走,簡富貴一把抓住了簡又又的手臂:「又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單兒,他可是我們家唯一的根啊。」


    「簡三叔,隻要大哥真的沒有做過,我定會想辦法還他清白。」


    「好,好。」簡富貴連連點頭,握著簡又又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簡又又直接去了張虎家,讓張虎幫忙趕車去縣城,陸彩雲追了過來:「又又,我跟你們一起去。」


    「恩。」簡又又沒說什麽,點了點頭。


    看陸彩雲的樣子,八成是想去找霍子康,這個時候,她已經不能去想霍子康是敵是友,陸彩雲是找他,定是想請他幫忙想法子,能多一個人幫忙,是一個人。


    經過歸雲樓的時候,陸彩雲直接跳下騾車,張虎看著她急切的背影,眸光暗了暗,抿了抿唇,最終沒說什麽,拉緊韁繩,去了秦府。


    秦府下人一見簡又又到來,連忙引她進府,另有人匆匆去稟報了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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