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不出意外的,次日是一早,飛鴻樓的人一來上工,便收到街上路過之人與相鄰店鋪的指指點點,嘴裏無一不說著裏麵鬧鬼的事情,都說飛鴻樓定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所以招來怨鬼。


    就連不知情的想去飛鴻樓吃飯的人,才到門口就聽到這種傳說,當即嚇的轉身就跑,誰會想來這種有鬼的地方吃飯,就不怕被那些個怨鬼纏上身。


    於是一整天下來,飛鴻樓本就慘澹的生意,更是一下子變得一個人都沒有,氣得飛鴻樓的掌櫃將算盤都給摔了。


    「什麽鬧鬼,都是屁話,我飛鴻樓開了這麽些年,何時鬧過鬼,這些人青天白日的就給我說胡話,定是歸雲樓散播出來的謠言,該死的。」


    掌櫃姓楊,是歸雲樓的老闆,生的尖嘴猴腮,倒三角的眼裏滿是兇狠之色。


    都說同行如敵,楊掌櫃可想不出來除了歸雲樓之外還有誰會這麽爭對他的飛鴻樓。


    「掌櫃,咱們不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身旁,夥計出著主意。


    楊掌櫃眯了眯那雙細長的眼,狠狠的點了點頭。


    隻是謠言剛散播出去,還未給歸雲樓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傷害,當天晚上,飛鴻樓裏再一次出現了鬼影,而這一次,不少人都親眼看見了。


    這個時候,歸雲樓是不是鬧鬼沒人去管,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飛鴻樓,更有不少人到了飛鴻樓門口來吵鬧,讓習鴻樓趕緊關門,再開下去,誰知道那些鬼會不會怨氣太大而衝撞到街上的別家店麵。


    這一迴,楊掌櫃表情也凝重了起來,吩咐兩個人晚上留在這裏看個究竟。


    兩人雖然心裏忐忑,但想到飛鴻樓這麽多年都平安無事,怎麽就無冤無故的鬧鬼了呢,楊掌櫃說是歸雲樓布下的陷井,讓他們兩人留下來把人給逮個正著。


    但是哪知到了第二天,那留下來的兩人竟然暈在了飛鴻樓裏,哪知弄醒兩人之後,其中一人竟然瘋了,隻聽他的嘴巴裏,不斷的重複著「有鬼」。


    而另一個人精神狀態也好不到哪裏去,眼裏滿是驚恐之色,顯然嚇的不輕。


    兩個人一個瘋,一個也被嚇的不輕,讓楊掌櫃始料未及,所以很快,飛鴻樓裏幹活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每個人都惴惴不安,鬧的人心惶惶,這樣的風聲,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傳遍了整個縣城,讓楊掌櫃想要阻止都沒有一點時間做出什麽措施,就這麽任「飛鴻樓小二親眼見鬼,已經嚇瘋」的消息就這麽像陣風似的飄散在宏沛縣的大街小巷。


    連飛鴻樓自己人都親眼見到鬼了,還嚇瘋了,這事還能有假?


    於是,飛鴻樓裏沒有一個客人都還是輕的,那些右鄰右舍的鋪子老闆紛紛要求他關門,另外做法驅鬼,別害了他們這些無辜的人。


    楊掌櫃心裏的怒火,暴跳如雷已不足以形容了。


    對簡又又來說,楊掌櫃如今是什麽心情,什麽表情,她都不放在心上,鬧鬼的事情是她讓季老跟容璟之去幹的,飛鴻樓不來惹她便罷了,既然敢叫莫習帶人來作坊鬧事,就算她放了莫習,莫習以後也不敢再來,但隻要自己一天不答應他的要求,那他定然不會罷休,她怎麽能讓飛鴻樓一二再再而三的跑來找她的麻煩。


    她是傻了才會任由飛鴻樓不斷來找茬,就算在這古代等級嚴明,尊卑之重下,她一個小小的村姑沒有權力沒有勢力沒有背景,但不表示她簡又又就能任人欺負。


    現成的人選,不用白不用。


    讓飛鴻樓雞飛狗跳去吧,她也能過個安穩的日子。


    正當飛鴻樓鬧鬼的流言滿天飛的時候,簡又又受到了霍子康的相邀,說是請她賞花。


    賞花是文人雅士最愛幹的事情,簡又又收到這份邀請貼的時候,嘴角狠狠的抽了一抽,這麽無聊?


    一群人對著一群花吟詩作對,附庸風雅,簡又又自認幹不來,她不是不愛看花,隻是腦子裏光是想想就能預見那一番場景,少男少女們遊走在一片花從中,心思各異,或許能成就幾對佳緣,但少了些樂趣。


    她看著手裏的貼子,表情有些糾結。


    去還是不去?


    去,覺得無聊,不是她喜歡幹的事情,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看那些花上麵,她還不如多出去拓展拓展客戶,想想有什麽能賺錢的,雖然她如今手裏的東西,能給她賺不少銀子。


    但不去,顯然是不給霍子康麵子,不說人家是上流社會的,就歸雲樓還跟自己合作著呢,不好把這金主得罪了,而且那裏大多名流紳士,也最有讓她發展的空間。


    顯然,去比不去,好處要多一點。


    這時,耳邊突然響起陸彩雲羨慕又嚮往的聲音:「又又,這地方能帶人去嗎?」


    簡又又扭頭,看著陸彩雲問:「你想去?」


    陸彩雲連連點頭:「想啊,這種賞花會,一般都是有錢人家去的,咱們這種小老百姓哪裏有機會,自然想去見識見識。」


    說著,眼裏閃爍著星星點點。


    簡又又瞳眸一縮,抿了抿唇,彩雲想去賞花,絕對不是因為想去見識,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雖然自己曾提點過她,但感情的事情,真不是旁人能插手的了的,有的時候,越是阻止,反而越容易反彈。


    隻是讓陸彩雲在努力過後被大家族的殘酷打迴原形,其中受的傷必然不是她能承受的,簡又又光是想想便不願意陸彩雲去冒險。


    但有一句老話,也叫「不到黃河心不死」,就算霍子康不是陸彩雲最終的歸宿,難道自己就能綁著陸彩雲不讓她見霍子康了?


    想想,自己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兩人會不會擦出火花還不一定,說不定霍子康無意於陸彩雲呢?又或者兩人真的情投意合?但結果又一定是她所以為的那樣了?


    緣份天註定,誰是彩雲最終的歸屬,不是她說誰,就是誰的。


    算了,順其自然吧,就算彩雲跌倒了,她也會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身旁,陪她走過這道坎。


    「沒說一張貼子隻限一個人,應該可以帶人去。」簡又又說。


    陸彩雲忙道:「那就帶我一起去看看,若實在不能進,我就不進。」


    「恩。」


    到時候要真不讓陸彩雲進去,簡又又想她肯定也不會進的。


    兩人正商議著,突然容璟之涼涼的聲音插了進來:「我也去。」


    簡又又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道:「我為什麽要帶你去?」


    容璟之眉骨微微一跳,說:「那地方人多事非多,你們兩姑娘去就不怕吃虧?」


    「我是霍公子請去的,你覺得他會讓我吃虧?」生意不想做了吧。


    簡又又隻是單純的認為真有什麽意外,霍子康不可能袖手旁觀,哪知聽在容璟之的耳朵裏,卻變了個味道。


    深邃的黑眸突然醞釀著狂風暴雨,仿佛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洶湧而來。


    該死的,他就是要跟著去防著霍子康那小子,這死丫頭竟敢說這話?


    陸彩雲看容璟之那麽想去的意思,頓時有種同類的感覺,畢竟她也是很渴望去賞花的,於是幫忙說道:「又又,你讓他去啦,反正已經多我一個了,也不差多他一個。」


    簡又又把頭一扭:「不帶。」


    「季容大身手好,而且說的有道理,就當是護衛了。」


    護衛?


    容璟之聽了這話,忍不住一臉的黑線。


    「不帶。」空氣裏飄來飄去的,還是這兩個字。


    陸彩雲看簡又又堅持,迴頭給了容璟之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睛。


    容璟之嘴角抽了抽,也不多說。


    她說不帶就不帶嗎?


    果然,到了第二天,容璟之堂而皇之的趕著騾車出現在陸家門口,對著簡又又挑眉:「要麽走去縣城,要麽帶我一起去。」


    簡又又心裏頓時有一萬隻草泥馬唿嘯而過。


    原本她是打算讓張虎過來幫忙趕車的,也跟張虎說好了的,哪隻這廝竟給她來這麽一手。


    他會出現在這裏,肯定把張虎給說服了,至於是什麽法子,簡又又不得而知。


    簡又又瞪了他幾眼,上了騾車,她有病啊自己走去縣城。


    容璟之的眼裏,少見的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而張虎此時卻躺在床上,渾身酸疼的齜牙咧嘴,今早跟著季老學習的時候,這季容大突然跑過來,要給他指點個幾招,自己自然是滿心歡喜。


    哪裏知道得他指點的後果,就是被揍的暈頭轉向,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而他在揍完自己時說:「看你這樣怕是得在床上躺個一天了,今天是去不了了,這樣吧,我替你去。」


    宏沛縣雖然是個小縣城,但不乏風景秀麗之處,尤其以這裏的花最勝,而受邀前來的人,看著無一不是富貴的,簡又又跟陸彩雲站在這些人中間,怎麽都顯的格格不入。


    陸彩雲拘謹了起來。


    簡又又向來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很是淡然。


    而容璟之更不會被這些人異樣的眼光而影響到什麽,他向來眼高於頂,或許此刻對他來說,除了簡又又,麵前的都是團空氣。


    「簡姑娘。」這時,霍子康的聲音傳來。


    簡又又扭頭,就見霍子康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笑看著自己。


    「霍公子。」簡又又含笑道。


    不知身後容璟之那一道道冰冷的目光,恨不得將霍子康凍成了冰渣渣。


    霍子康不是沒感受到他不善的眼神,但卻沒有放在心上,一個寄宿在陸家的男人而已,平民百姓,無權無勢,即便有點氣質又如何,豈能跟自己相比?


    陸彩雲的臉上,紅霞翩飛,隻是霍子康的目光,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還要多謝簡姑娘給霍某這個麵子,來之前我還一直擔心你會不會不來呢。」霍子康含笑著說道,眼裏散發著一種莫名的亮光。


    簡又又淺淺一笑,道:「霍公子相邀,又又豈敢不來。」


    「宏沛縣每一年的賞花會最是熱鬧,不僅有這裏種植的各種花木,還有百姓家自個種植的品種優良的花木拿進來供大家觀賞,若是有喜歡的,簡姑娘盡管跟我說,花錢博紅顏一笑,是我的榮幸。」


    說著,霍子康垂眸,溫柔的目光注視著簡又又嬌俏的小臉,讓簡又又的心咯噔了一下,跳漏了一拍。


    她不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前世,她都二十五歲了,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霍子康的眼神,還有他說的話,明顯的味道不對。


    就算她不想自戀,也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霍子康這是,看上她了?!


    不說陸彩雲喜歡他,自己決不可能跟姐妹搶同一個男人,就說本身對霍子康也不來電好麽。


    簡又又揚起笑容的嘴角有些僵硬:「我先謝過霍少爺了,隻是怎好勞霍少爺破費呢。」


    「簡姑娘言重了,隻要能博姑娘的歡心,一點都不破費,隻希望姑娘能給我個機會。」


    霍子康一邊說,一邊一瞬不瞬的看著簡又又,仿佛想要看進她的內心去。


    簡又又將頭扭到一邊,裝做沒有聽懂一般,平復了心續道:「這賞花會我還從未來過,感覺很是稀奇,霍公子,我們去那邊轉轉吧。」


    媽的,早知道就不來這破花會了。


    簡又又在心裏,把霍子康全家給問候了個遍。


    容璟之整個人都不好了,聽著霍子康的那些話,看著他對簡又又的那些笑容,拳頭捏的哢哢作響,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把拳頭往他臉上揮的衝動。


    渾身上下都在冒著酸氣,活似要把自己給淹死在醋缸裏一般。


    陸彩雲走在霍子康的身側,整個人心跳的飛快,腦子幾乎一片空白,更不會去在意剛剛霍子康都跟簡又又說了些什麽,即使聽到了,也未必會有別的想法。


    這裏的花木品種很多,爭妍奪目的叫人有些看花了眼,一簇一簇的花團間,貌美的少女們穿梭其中,惹來公子少爺們的頻頻偷看。


    有些大膽的上前交談,為博少女歡心,摘下頭頂的花朵,細細的別在姑娘的發間,惹得少女一陣臉紅,越加的俏麗動人。


    這無疑是一種變相的相親宴,跟現代的那種集體相親又大不一樣,簡又又看得稀奇不已,就跟看大戲似的,嘴角始終帶著笑容,顯然是因為看到這些心情頗好。


    突然,發間一重,有什麽東西卡在了其中,簡又又一驚,猛然迴神,手下意識的去碰頭髮,觸手微涼,拿下一看,竟是一朵開的正艷的木槿花。


    而把這花戴在她頭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霍子康。


    「木槿花配簡姑娘,甚美。」霍子康也不介意簡又又拿花拿了下來,而是讚美道。


    簡又又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多謝霍公子讚美,隻是我不喜歡木槿。」這話自然是假的,她不喜歡的,是霍子康這個人。


    莫名其妙給她戴花,讓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話落,她手裏的花忽然被人給奪去了,容璟之看也不看就往地上一扔,譏諷的瞪著霍子康:「這破花有什麽美的。」


    容璟之這做法,可謂是把霍子康的臉麵往地上踩,囂張的很,霍子康表情一滯,雖然沒有多餘的情緒,但他的眸底深處,還是叫人幾不可察的陰了一陰。


    簡又又嘴角微微一抽,對容璟之翻了個白眼,這廝,要不要這麽囂張,把霍子康得罪了,她還要不要做生意。


    「霍公子,抱歉。」簡又又僵硬著表情跟霍子康說道,雖然不是她的錯,但人是她帶來了,惹了對方不快,季容大又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德行,她至於跟人道歉麽。


    想著,她迴頭,對著容璟之又是一記狠瞪,如果眼神有殺傷力,簡又又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兩窟窿出來。


    早知道還不如走來縣城呢。


    容璟之卻拉著簡又又的胳膊,招唿都不打一聲將她帶走了:「光站在一個地方有什麽好看的,走了,去別的地方看看。」


    完全無視霍子康。


    這男人,根本不像他表露出來的那麽溫文爾雅,剛剛那一閃而逝的陰沉,逃得過別人的眼,逃不過他的。


    容璟之沉了沉目光,危險在其中醞釀著,不管霍子康是何身份,想找他報復不要緊,盡管來,若敢動簡又又一根寒毛,他定要讓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若是以容相的身份,容璟之理所應當的俯視。


    但如今這行為在簡又又眼裏,卻顯得很不可思議,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季容大,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在這裏,不是你有武功就萬事大吉的,霍子康雖是一介商人,但歸雲樓作為宏沛縣的第一大酒樓,沒有點背景能力也不可能站得住腳,更何況,他或許還不僅僅是歸雲樓的少東家,你以為你挑釁了他占了上風?他打不過你拿你沒轍,早晚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腦子被門夾了是不是。」


    越說,簡又又的眉頭皺得越深,霍子康身後是什麽背景什麽家族,她並不知道,目前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查,但從這幾次接觸下來與跟歸雲樓的合作當中也會知道一些不算消息的消息,總之霍家不是普通的經商家族。


    季容大這麽堂而皇之的挑釁人家,是個人都無法忍受得了好麽,更何況霍子康出身富貴,若是他氣量大些還不要緊,可要是人家咽不下這口氣呢,在這尊卑有別的古代,分分種弄死都不是難事。


    自從容璟之當了丞相,敢這麽教訓他的人幾乎都死了,若是這會處在京城,被人看到了堂堂容相這麽指著鼻子罵,怕是要為這姑娘默哀了,別看容相笑眯眯的一臉很友善的模樣,下一刻絕對化身厲鬼,讓你生不如死。


    隻是這一次,容璟之是真的在笑,那笑直達眼底,讓他冷俊的臉都柔和了幾分。


    簡又又眉稍一挑,不悅的低吼:「笑?這個時候你丫居然還笑的出來?」


    「你擔心我?」沒頭沒腦的,容璟之突然迸出這麽一句話來。


    「啥?」


    容璟之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擴大:「你擔心那小子會事後報復我,所以在擔心我?」唔,這種心情怎一美妙了得。


    原來被人訓斥,還有種叫人飄飄欲仙的感覺,心裏就跟吃了甜食一樣泛著甘甜。


    他很願意簡又又以後多訓他兩頓。


    簡又又額頭頓時滑下一排的黑線,狠狠的翻了個白眼:「你是豬啊……」這季容大的思維,怎麽能跟正常人相差到這種地步?


    而這時,容璟之忽然抬手,隻見一抹黃色閃過,簡又又便覺得發間落下一物,手剛要抬,便被容璟之給霸道的摁住了:「不許拿下來。」


    「總得讓我知道我頭髮上戴的什麽吧。」簡又又沒好氣的道,但卻聽話的沒有去摘,心裏像是被某物擊重一般,眼神不自然的看向一旁,嘴角卻不由自主的上揚。


    陽光下,她白皙的臉蛋,微微泛著一抹紅色,很是可愛。


    看著簡又又那抹極淡極淡的笑容,容璟之滿足的眯了眯眼,她喜歡!


    剛剛他就是見別的女人一戴上花,便笑逐顏開,而簡又又在一旁看了也是很歡喜的樣子,猜想簡又又是不是也喜歡,她不喜歡木槿,可以戴別的花。


    ------題外話------


    唔,相爺開撬了,哇哈哈哈哈……感情在進展,馬上事業也要擴展了哈!


    群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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