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又又剛到作坊,打算看一看昨晚浸的豆子,換換水看看豆芽的長勢,一隻腳才踏進大門,便聽到後麵一陣吵亂的聲音,迴頭一瞧,隻見幾隻驢車上麵,跳下來數十個膀大腰粗的漢子,其中,光頭光膀子的不在少數,露在外麵的肌肉隨著他們的動作而顫抖著,這副景象光是讓人看看就心生畏懼。


    這些人一路從村口過來,自然惹人注意,不少人都跟著驢車後麵走,想來看個究竟,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些人不是好惹的,也不敢靠太近,隻遠遠的看著。


    這些人裏,大多數沒在作坊裏幹活,所以不乏有那些個興災樂禍等著看簡又又倒黴的人。


    為首的一名漢子長的最為粗壯,麵相兇狠,留著絡腮鬍子,最為嚇人,他掃了一眼作坊的牌子,看著門口要進不進的少女,重重的哼了一聲,雙手環胸:「叫這作坊的當家人出來。」


    因為麵朝太陽,陽光照的人有些刺眼,那漢子並未看清楚簡又又的長相。


    但簡又又卻看清了來人。


    她秀眸微眯,這人不就是當初小姑擺攤時,前來收保護費,鬧過事的人麽?


    「又是你?」她上前一步,目光微冷。


    漢子因她這話明顯一愣,聽這口氣是認識自己?不過他所站的位置正好讓太陽照著,也不挪步,隻眯著眼去看簡又又,卻依舊是看不清楚。


    身後有小弟立即上前,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什麽,隻見漢子的眼睛越睜越大,顯然是想起這麽迴事了。


    畢竟他混跡宏沛縣這麽多年,還沒有踢到鐵板的時候,印象怎能不深刻。


    這口氣雖然憋不下,但這少女跟顏記酒坊的當家認得,漢子雖然不甘卻也不願惹上顏家這個敵人,於是擺著手道:「小丫頭,這裏沒你的事,你閃一邊去,老子今個要找的是這作坊的當家人。」


    「那不知你找作坊的當家人所謂何事?」簡又又暗道對方這是來者不善,隻是這會季老也不在作坊,若是打起來,自己肯定吃虧。


    漢子往前走了幾步,總算是看清了簡又又的容貌,不屑的嗤了一聲,似乎也不怕她知道,扯著嗓門道:「也不怕告訴你,怪隻怪這作坊的當家人惹到我的僱主,對方讓我過來警告警告,若是他肯乖乖聽話從今以後不再跟歸雲樓有任何合作,我們保證什麽事也不幹。」


    「那若不應呢?」簡又又雙手背在身後,冷聲問道。


    漢子濃眉一豎,兇惡的瞪著簡又又:「死丫頭哪那麽多廢話,把當家人給老子叫出來就行。」要不是看在她跟顏少爺認識的份上,自己哪會浪費那麽多口水跟她說話。


    陸彩雲本來去了劉大爺家學字,不過村口那麽大的動靜她不可能不知道,當即也跟著村民過來了,不知為啥,她眼皮子直跳,直覺得作坊這邊要出事,於是便從劉大爺家出來了。


    走的時候,順走了劉大爺家的砍柴刀。


    不管是不是作坊那邊,先拿著總沒錯。


    事實證明,雖然她大大咧咧,但偶爾一次的直覺,還是挺準的,果然是有人來鬧事了。


    當即,她舉著砍柴刀,便從後麵沖了上來:「靠,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敢在老娘的地盤上鬧事。」


    她一直衝到簡又又身前,像護小雞似的把她護在身後,砍柴刀一指,怒氣沖沖的瞪著為首的漢子。


    又又平時對付對付村裏人那是小菜一碟,但這些人一看就是善茬,可別受傷了。


    對於她這一舉動,簡又又感動貼心的同時,又忍不住滿頭的黑線。


    她自認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可是陸彩雲就是了嗎?


    漢子挑了挑眉,一點也沒把陸彩雲那模樣放在眼裏,隻是問道:「你是這作坊的當家人。」


    「我……」是。


    「不是!」簡又又在陸彩雲開口之時,率先打斷了她要說的話,別以為她不知道,那一張嘴,脫口而出的就是一個「是」字,她一手捂著陸彩雲的嘴,一邊看著漢子道:「她不是,你要找的人是我。」


    漢子皺了皺眉,不耐煩的甩了甩胳膊:「他娘的,你們耍老子玩呢?」


    身後,立即有名小弟氣唿唿的咆哮道:「大哥,管誰呢,先砸了這作坊在說,還怕那當家人不出現?咱們都來這麽久了也沒個人出來應一聲,明顯是不把大哥你放眼裏,可見也沒把大哥說的話聽進耳朵裏。」


    漢子一甩腦袋,怒哼一聲:「對,給老子砸。」


    一揮手,身後的漢子唿啦一下子就要往作坊衝去,嚇的在作坊裏幹活的人紛紛躲到一旁,麵露驚恐就怕這些人的怒火殃及到自己的身上。


    沖在最前麵的一個人,人離簡又又還有三步遠,突然便整個人飛了起來,一直往後飛去,然後重重的砸在地上,扭頭,隻見地上一個不淺的坑被砸了出來。


    這一變故,讓漢子跟他的那幫手下驚了一下,還沒迴神,就聽一道懶洋洋的嗓音在這夏日的午後悠然響起,帶著一絲刺骨的冷意,還有那股叫人壓抑的慵懶。


    「爺看誰敢砸?」


    容璟之不知何時,站在了簡又又的身前,慢悠悠的收迴自己的腿,然後緩緩抬頭,黑眸輕輕往麵前的人身上一掃,頓時讓人覺得如梗在喉,雙眸冷冽,似一道悶雷狠狠的劈向眾人,讓人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心底發顫,忘了迴神。


    簡又又吃驚過後,便感覺到掌心處傳來的暖意,低頭,就見容璟之那一隻節骨分明的大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手,她的手很小,被他的大掌包裹在裏麵,心底深處那抹慌亂瞬間被撫平了,麵前男人的身影,在她的眼中,不知怎的,變的高大了起來,讓她有種陌名的心安。


    麵對那麽一大幫子人,簡又又其實心裏也是害怕的,畢竟她可沒有任何身手,但她卻不敢怕,不能力敵,隻有智取。


    隻是還沒有等她想到萬全的應對方法,容璟之便一腳踹飛了衝上來的混混。


    他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能耐,簡又又這迴的腦子裏還沒轉過彎了,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的思緒混亂不已。


    容璟之迴頭,看到的就是低頭,一副心不在焉的簡又又,忍不住黑了黑臉,手裏重重一握,疼的簡又又抬起頭來,看到的就是容璟之眼裏一副欲求不滿的神情。


    「死丫頭,記住爺的好,聽到沒?」


    他瞪了瞪簡又又,似是威脅的恐嚇道,仿佛簡又又要敢不記住他的她,他就跟她沒完。


    一邊說,手裏拎著一根木棍,熟練的把玩著,木棍在他手裏,竟被他耍出了一朵朵虛影的花來。


    這一幼稚的模樣,讓簡又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奶奶個熊,哪來的小白臉,竟敢打老子的人,兄弟們,給老子上。」漢子看著自己的手下被容璟之一腳給踹在地上直哼哼,半天爬不起來,頓時覺得裏子麵子都丟光了,狠狠的呸了一聲,招唿著十來個小弟,向著容璟之衝去。


    簡又又看著一哄而上的這麽多人,眼皮子微微一跳:「季容大,小……」心。


    一個心字還卡在喉嚨口,就隻見容璟之的身影似道閃電,穿梭在那群人之中,快的看不真切其本身,隻有一道道虛幻的影子。


    而他所到之處,隻聽到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聲,緊接著便是一連串「呯呯呯」的倒地聲。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原本還氣勢洶洶的一群混混,此刻都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發出一聲聲的慘叫聲,而容璟之站在眾人的中間,手裏的棍子一扔,正中漢子的額頭,讓他剛要起身,便暈了過去。


    容璟之拍了拍雙手,似乎是在拍去手上沾到的髒東西,慢悠悠的踱步迴了簡又又的身邊,一挑眉,咧著白森森的牙齒問:「怎麽樣,爺帥不帥?」


    簡又又頓時無語,一臉的黑線,看著容璟之眨眼之間便打倒了一群人,秀眸微微眯起,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讓容璟之上揚的嘴角微微一僵,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時候,簡又又也沒急著質問,看著一堆倒在地上鬧事的了,心裏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說不感激容璟之的出手,不慶幸他有身手,那是假的,若今天沒有容璟之,簡又又實在無法想像後果會是如何?


    要麽她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想到智取的法子,要麽就任這些人在她的作坊為所欲為。


    「麻煩大傢夥幫個忙,把這些人都捆了,抬到西邊空屋子裏去。」簡又又轉身,對著作坊裏躲在一旁明顯被嚇到的村民說道,語氣輕緩,帶著懇切。


    作坊建的很大,所以空屋子也有不少,眾人聽到簡又又的話,先是愣了一愣,百後以王立誠為首的幾個男人,率先拿著麻繩走了出來,把疼的連爬都爬不起來的混混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實餘人見狀,也很快反應過來幫忙。


    「咦?這是怎麽了?」


    這時,一道疑惑帶著一絲蒼桑的聲音響起,簡又又抬頭望去,就見季老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晃悠了過來。


    季老得知自家兒媳婦跟小孫子跑來了宏沛縣,於是也不急著去確認簡秀的身份,反正*不離十,人在那裏也跑不了,兒媳婦與小孫子來了也好,雖然不及大孫子靠普,但這小子鬼靈精怪,說不定也能給自己出出主意,判斷一下自己對於簡秀的認可正不正確。


    而且暗衛給簡秀每天送份大禮,季老也沒有阻止,兒媳婦想女兒想了十五年,這作法,他可以理解。


    不過,即便是覺得簡秀是他的孫女,季老也沒有幹坐著,而是調查的更仔細了,當年簡秀是怎麽被抱來宏沛縣的,還有沒有旁人證明,亦或是能否尋著這線索,找到當年扣帶他孫女的罪愧禍首。


    這不,他剛從縣城迴來,一路迴了陸家都覺得村裏的氣氛怪怪的,實在是安靜的出其,一路上居然看不到什麽人影,這才在迴了陸家之後感覺不對,往作坊走來。


    容璟之淡淡的掃了季老一眼,沒有說話。


    簡又又狹長的黑眸眯成了一條直線,一瞬不瞬的盯著季老,裏麵飽含著無數的信息,讓季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同時,眼皮子微微直跳,下意識的看向容璟之。


    你這臭小子做什麽了?


    容璟之卻沒空理季老,一張俊臉幾乎扭成了麻花,表情萬分糾結。


    唔,一定有哪裏不對勁,簡又又不該是這副表情啊。


    尤記得,前幾天,木有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一臉神秘的給他支招。


    「爺,您若是喜歡簡姑娘,可不能就這麽老跟在人家後麵什麽都不幹啊。」


    容璟之:「恩?爺放下身段一天到晚被她差遣的團團轉,還叫什麽都不幹?」這叫喜歡嗎?他是真的喜歡簡又又那死丫頭?


    木有忍不住為自家爺的情商翻了個白眼:「爺,不是屬下說您,追姑娘不是這麽追法的,咱得主動啊,你不主動,人家怎麽看到你的付出?」


    容璟之挑眉:「恩?」


    「爺,依屬下多年來對女人的了解,女人就喜歡男人為她不顧一切的付出,有人欺負替她出頭,買東西替她付銀子,最主要的還是得投其所好,她喜歡什麽,爺就送什麽。」


    他不說紅顏知己遍天下,但總有那麽幾個,個個都是如此,所以女人嘛,都一樣。


    喔,對,除了有一個特別的,不過江如雲在他眼裏算不上女人。


    容璟之將信將疑的看著木有:「當真?」


    木有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那是他的主子,自己不能不知死活的鄙視主子:「爺,在對女人的了解方麵,你得承認,屬下比你懂的多,你想啊,為什麽那麽多英雄救美最後都能讓女人對男人一見傾心,那就是因為你幫她打倒了壞了,內心感動的,從而發展成一種感情,而且,女人大多愛美,爺您是沒見過那些女人見了漂亮的首飾,珍貴的布料那心花怒放的模樣,真的,你得相信屬下。」


    說完,木有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哪一迴他給青樓那些女人們送東西去,不個個搶破了腦袋,笑顏如花的。


    這都是有真憑實據的。


    爺聽他的就對了。


    容璟之覺得自己完全是在照著木有意思做啊,這些人欺上門,簡又又這丫頭手無縛雞之力,自己要不出手,這作坊還不得給他們砸了,他可是出手幫了她,這丫頭怎麽不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反倒是想哪他算帳來著?


    「又又,那些人怎麽處理?」陸彩雲問道。


    簡又又掀了掀眼皮子,道:「先關個一晚再說。」這會可是倒過來了,主動權在她的手上,什麽都是她說了算,要不好好說道說道,算算帳,以後還不是後患無窮?


    這小小插風過後,眾人依舊幹活的幹活,看熱鬧的見沒熱鬧可看,一邊震驚著一邊往迴走,時不時有人迴頭看一眼容璟之,眼裏帶著探究跟畏懼。


    不是說這男人是個病秧子麽?怎麽身手這樣好?


    陸家怎麽就有了這麽兩個身手了得的親戚,以後誰敢輕易去惹他們?


    瞧瞧那一群混混們,哪一個來的時候不是兇神惡煞的,他們都認定簡又又這次定要倒大黴了,惹不了不該惹的人,看誰能幫她。


    誰料事情來了個大逆轉,那最不起眼的季容大叫他們大跌眼鏡,他們是連他怎麽出手的都沒看見啊。


    不僅是村民,就連陸彩雲都是一臉狐疑而又警惕的看著容璟之,然後目光又轉向季老,一直到迴了陸家,陸彩雲終是忍不住問出口:「季容大,你會武功!」


    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院子裏,簡又又站在季老跟容璟之兩人的對麵,表情嚴肅叫人看不透她此刻在想什麽,直到半晌,她才抬頭,問:「季爺爺,你們當真隻是普通的百姓?」


    普通的人,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像容璟之這般高深莫測,畢竟想要武功高強,沒有好的師父那都是扯淡,而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誰家能隨隨便便請來一個高手當師父?


    季老當初可是說他孫子是個普通的讀書人來著,這隱瞞他們季容大有武功的事情,是為了什麽?


    所以簡又又懷疑了。


    而且單看季容大本身的氣質跟神韻,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百姓。


    季老嘴角狠狠一抽,表情有些訕然。


    他又不能怪容璟之冒然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在那種情況下,簡又又明顯處於弱勢,若是容璟之不出手相助讓簡又又受了欺負,自己迴來知道了那才饒不了他。


    隻是現在的情況,自己又該如何解釋。


    「我對你們無害。」容璟之一瞬不瞬的看著簡又又,仿佛想要把她給看進心裏去,目光認真的說道。


    這樣的眼神,叫簡又又唿吸一窒,有種不受控製的感覺,她扭過頭,輕哼了一聲:「連身份都瞞著我,誰知道這話又是真是假。」


    簡又又的眼神不自然的看向一邊,嘴裏不饒人的說道,但沒來由的,聽到容璟之這一句話,她竟下意識的相信了。


    而且心底隱隱傳來另一道聲音:不要再問了,不要再問了,不知道他們是什麽身份也挺好,就這樣保護現狀挺好。


    ------題外話------


    突然發現,女主一點身手都木有,真是不咋滴好寫哇,所以決定還是把容相放粗來,希望乃們不會覺得別扭。


    今天早上起來,寶寶眼睛突然又紅又腫,於是趕忙去了醫院,隻能更介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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