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彩雲把門一關,便興奮的搓著手問:「剛那兩人當真是府城朱記酒坊跟鄭記酒坊的老闆?也就是跟咱們訂青梅酒的人?」


    雖然早就知道了答案,但陸彩雲還是要確認一下。


    那真正是大人物啊,比起顏明玉份量不是重了一點兩點。


    「沒錯。」簡又又笑著點頭。


    府城管轄著周邊幾個小縣城,自然比宏沛縣大上一倍不止,若按地理位置劃分,它是跟皇城-京城可是屬於一個地級的,隻是這繁榮程度就不是能比的了,但府裏酒坊大大小小也有無數,簡又又也不可能每一家都跟他們簽下訂單,畢竟同行如敵,一家兩家賣青梅酒便罷了,賣的人家多了,難保市場也給亂掉了,何況青梅酒隻是一季一產,數量有限,她未必每家都提供的來。


    這兩人都是顏明玉介紹的,不管在人品,信譽上都讓她更值得相信。


    就算她要擴展業務,也不會把客戶的來源再放在宏沛縣跟府裏這兩個地方,怎麽也得往周邊發展,小縣城也行。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到目前為止,她還是得先在宏沛縣發展起來。


    「那這一次又簽了多少青梅酒?」陸彩雲問。


    簡又又笑嗬嗬的從桌上捏起兩張紙,眉眼彎彎:「每人各一千斤。」


    「嘶……」陸彩雲驚的倒抽了口冷氣,在心裏算著能賺多少錢,不過算了半天也沒有算明白,於是便暴發出粗魯的笑聲:「哇哈哈哈,這迴又賺大發了。」


    簡又又一看她那骨碌碌轉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便知她心裏的想法,說:「彩雲,咱們村的劉大爺雖說年紀大了些,沒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不過卻在年輕的時候讀過不少書,識得不少字,你明天開始抽空跟劉大爺去識字。」


    劉大爺是當初簡又又找的混在簡富仁那一夥裏的混混劉從文的大伯,老兩口住在村口膝下無子,而劉從文的父母早亡,他是劉家唯一的根了,老兩口也是把劉從文當兒子看待,隻是這劉從文不爭氣,好賭,媳婦還跟人跑了,讓劉大爺夫妻兩又恨又氣,每迴氣到深處都不想管他,卻又做不到真正的置之不顧。


    她說的不容置疑,也不是徵求陸彩雲的意見,而是用了肯定句。


    陸彩雲那一張本激動興奮的小臉,聽了簡又又這話瞬間垮了下來:「啊?不要吧,我是個姑娘,識字做什麽玩意,再說我這都多大了,讀書都晚了,就這樣挺好。」


    「不行。」簡又又一本正經的看著陸彩雲,一口否定:「怎麽說這作坊你有一成在裏麵,是你的責任,若不識字,以後被人騙了豈不虧大了。」


    作坊建成之時,她便跟陸彩雲說了,讓一成的股份給她,隻是股份對她並沒有聽過,但簡又又的意思還是能讓人理解的,不得不說陸彩雲是又驚又喜,還有種受之有愧的感覺,正想拒絕,簡又又卻更快一步的說服了她。


    連村長她都給了他每年一成的紅利,沒理由一直幫著她的陸家卻一點好處都沒有,村裏的人都覺得陸家因為她而占了不少的便宜,但其實隻有她知道,陸母跟陸彩雲一直很有底線,每日三餐的改變,可不足以說明陸家在占她的便宜。


    更別說自己還住在陸家呢,是陸家給了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也是陸家在她被簡家趕出家門之中伸出了援手。


    錦繡添花易,雪中送碳難,而陸彩雲這一送,還送了這麽久,這份情誼,簡又又這輩子都不會忘,所以一成的股份雖少,但若經營的好,所賺的利潤還是可觀的,而且現在是作坊,以後還會有別的事業,她都會跟陸彩雲一起分享。


    「這不有你在嗎?」陸彩雲不以為然的嘟著嘴,一想到那密密麻麻像螞蟻一樣的字,她就覺得頭疼。


    簡又又將手中的協議捲成筒狀,對著陸彩雲的額頭啪啪啪敲了幾下,瞪著她:「我也不是神好麽,難不成你想累死我,不是說好了要替我分擔的麽。」


    一句話,讓陸彩雲到嘴邊的藉口給咽了迴去,目光可憐的看著簡又又,想以裝柔弱來博取簡又又的同情,卻被簡又又給無情的揮手掐斷。


    「這事沒的商量,我一會去跟劉大爺打聲招唿,你明天就去報導,一天也不必多,學一個時辰,學費的事情也不用操心。」


    陸彩雲差點噴出一口老血:誰擔心學費的事情哇,她不想學嗷嗷嗷……


    內心抓狂歸抓狂,不過陸彩雲也懂得分寸,簡又又讓她識字是為自己好,就算現在她隻能在勞力幫簡又又,可又又卻是把她當最親近的人信任著,以後的又又忙的事情越來越多,而她若不識字,幫她的隻能越來越少。


    抿了抿唇,陸彩雲糾結著小臉,在心裏給自己打了個氣:不就是識字嘛,她去。


    簡又又會認字,陸彩雲知道的時候狠狠的嚇了一跳,不過簡又又解釋的很簡單,那是她偷偷自學的,家裏有個當秀才的大哥,讀書的時候她偷聽,日子久了自然會一些。


    對此,陸彩雲雖然覺得哪裏不對,但也覺得何情何理。


    因為了有新的訂單,眾人幹活的熱情便又高漲了起來,怕就怕做了這批,沒有下批,那到時候作坊裏沒有活幹,勢必他們就會閑著,而閑著,也就沒有工錢可發。


    朱自懷跟鄭天送來的禮物裏麵更多的是一些吃的,以月餅居多,簡又又看了看,陸家也就那麽幾個人,陸逍雲帶迴來的那些月餅已經足夠他們幾個人吃的了,這些肯定吃不完,放在那裏也是浪費,於是打算把吃的分給作坊裏的工人。


    到了下工的時間,簡又又特意將人給留了下來,起初沒說啥事,讓眾人一頭霧水,卻也在心裏忐忑著,就怕突然把自己給趕出作坊,但轉念想著自己又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不至於被趕出去,隻是心裏的焦灼怎麽都停不下來。


    直到陸逍雲跟幾人將東西搬出來,簡又又說明了原因,眾人提著心這才落了下來,緊接著而來的便是狂喜跟激動。


    不說這些東西是不是好的,單說簡又又這份心思,足以令在場的人心裏感到窩心溫暖。


    誰家幹活,還會給工人發東西啊。


    簡又又可實在是太大方了。


    東西不多,每人分得兩塊月餅,兩塊點心,一小包糖,一小包紅棗,但禮輕情義重,每一個上前接過東西的人心裏均五味雜成,感動不已,也越發堅定了要在作坊好好幹活,絕不給簡又又惹麻煩給作坊丟臉的決心。


    拿到東西的人歡天喜地的迴去了,而不少沒有進作坊的人隻能在一旁羨慕著,這其中不乏夾雜著嫉妒跟憎恨的神情。


    首當其衝的,便是牛氏跟孫氏了,崔氏也不例外,即便簡單拿了東西迴來,但依舊無法減少心底的不甘跟憤怒。


    作坊本該屬於他們家的,如今讓陸家人得了便宜,簡又又偏還隻讓簡單一人進去,連簡富貴都被拒之門外了。


    崔氏心裏抓心撓肺似的難受,有後悔,有憤恨,一天不知要罵簡又又幾迴沒良心,喪天良,隻是罵的再多,也改變不了現實。


    在作坊幹活的村民都發了東西,簡又又自然是拎了一些禮物上了村長家,還拿上了一匹綢緞,直將村長樂得找不著北。


    綢緞在當地,可是相當貴重的布匹了,摸著那光滑的麵料,連村長夫人的臉上都難得的露出了喜悅的神色,暗道簡又又還算上路。


    農村人大多喜歡綢緞,覺得那光滑的手感跟鮮艷的顏色穿在身上最顯貴氣,但真正的大戶人家裏麵,綢緞並非他們的首選,綢跟緞本是兩種織品,同屬絲綢類,但因為時間久了之後,人們習慣了把兩者放在一起稱唿,所以到現在大多數綢緞指的是綢布了,而相對較好的緞子,當屬錦了,這才是大戶人家首選的料子。


    再好一些的,便是真正的絲綢了,薄而軟,輕而滑。


    而且錦還分許多種,好的錦緞價值百兩,更別提還有不少出名的料子,價值千金還不是有錢能買的得到的。


    簡又又並不喜歡綢緞,穿在身上遠遠看著是好看,但卻不適合幹活,綃不留神就要被紮出絲,而一帶絲這衣服也就差不多毀了,更適合那些坐在家裏什麽都不幹的少奶奶穿。


    八月十四這一晚,簡又又親自下廚,做了一桌的好菜,陸逍雲提前迴來,樂壞了陸母,而陸逍雲本人卻一臉的幽怨表情,是被陸彩雲給逼的,隻見這丫自迴了家便一直圍在陸逍雲的身旁,不停的問著他跟百合的進展,大有陸逍雲不點頭說要娶百合迴來不罷休的意思。


    陸母一直憂心著兒子的婚事,於是見陸彩雲這麽折騰,便也任由她去,想著若是女兒的折騰能讓兒子上點心,促成這門好事,她真是做夢都要笑死了。


    即便沒有見到過本人,但聽自家女兒跟又又言語間提起,不難想像是個好姑娘,娶妻娶賢,又是大戶人家的二等丫環,若是沒有簡又又創下這份家業,他們家說來真是高攀了。


    大戶人家的丫環,也比鄉下的女子強太多了,很多人為求娶大戶人家的丫環而沾沾自喜著。


    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這即便是下人,往往也比普通老百姓來得強些。


    八月十五,縣城有趕集,晚上還有燈會,於是早早的,簡又又跟陸彩雲等人便坐著騾車去了縣城,而今一天,作坊都放一天假,還不扣工人的工錢。


    同去的有陸逍雲,季老跟容璟之,張虎趕起了騾車,而他家的驢車,讓他爹去拉村民做生意去了。


    今天去縣城的人不少,但有牛車,有驢車的人家卻不多,因為張母進了作坊,所以張虎跟他爹並沒有在作坊裏幹活,張宏山時不時上山打獵,張虎也幫著簡又又跑腿,可謂一家三口都沒有閑著。


    簡又又不忘在騾車上裝上了幾筐豆芽,先給歸雲樓送去,反正都是去一次縣城,省得日後事再跑一迴。


    因為豆芽不能久放,而簡又又也不能天天往縣城跑,所以歸雲樓也隻有每逢雙日才會有這道菜出售,雖然不能天天賺錢,但也依舊不影響酒樓的生意,反而越加的火暴。


    這送豆芽的任務,便是交給張虎了,每隔一天跑一迴。


    一到縣城,季老便跟幾人分開了,忙什麽,簡又又也不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


    陸彩雲則破天慌的拉著陸逍雲也準備單溜,美名其曰幫大哥追媳婦去,弄得陸逍雲哭笑不得,求救的目光望向簡又又,簡又又聳聳肩,給她一個無能力為的神情,陸彩雲想嫂子想瘋了都,八月十五這麽好的日子,她豈能隨便讓大哥放過了。


    至於張虎,陸彩雲走哪,他便跟到哪,將豆芽送到歸雲樓後,把騾子栓在歸雲樓後門,便笑嘻嘻的跟簡又又打了聲招唿,追隨陸彩雲而去了。


    於是最後,隻剩下她跟容璟之兩人。


    耳邊突然一下子清靜了,容璟之內心是無限的滿足,自打人都走後,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揚。


    簡又又看了看比平日更為熱鬧的大街,思緒一轉,抬腳往往莊掌櫃家裏走去,現在還早,小姑這會應該在家裏,先去看看她。


    容璟之自然尾隨著。


    隻是很快,他便發現身後有條影子如隱隨形的跟著,憑直覺感覺不出對方的惡意,眉稍微抬,便在人群裏看到了小心翼翼隱藏著自己的木有,想了想,容璟之便也沒去理會他,就讓他一直跟著。


    敲了門,開門的是晉丫丫,一見簡又又,臉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但簡又又還是沒有錯過她開門的那一瞬間,眼底流露出來的驚恐跟不安。


    壓下心頭的疑惑,簡又又親切的喚了一聲:「丫丫。」


    「又又姐姐。」


    脆甜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叫人聽起來很是舒服。


    黑眸一轉,晉丫丫的目光落在簡又又的身後:「叔叔。」


    容璟之的好心情,在這一聲「叔叔」下瞬間破壞了,眉頭一擰,臉色不太好的嗯了一聲。


    他是不是得跟這丫頭好好溝通一下,把「叔叔」改成「哥哥」?


    ------題外話------


    迴想起來,發現每個周六我都無法按時更新,這天本該是我放假的日子,按說多更才是,隻是家有兒子,如有惡魔,真正是讓人一刻都空閑不得……還不如上班的時候有時間,嚶嚶嚶嚶……內牛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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