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迴家的時候,拿迴去了一兩銀子,交到崔氏的手裏。


    崔氏原本帶笑的臉,看到手裏那一兩銀子時立即陰沉了下來:「這是什麽?」


    簡單幹了半天的活,有點累,逕自舀著水缸裏的水喝了一瓢,頭也不迴的道:「又又給的銀子,夠咱們的日常花銷了。」


    省著點用,這一兩銀子可以用半年呢,所以到過年都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之後又又作坊建成,他說不定還能進作坊幹活,到時候還會有工錢拿。


    至於他趕考的事情,好在這次去的是府城,筆墨紙硯又又都給他買了最好的,吃住的話到時候自己多帶些幹糧,找間破廟湊合湊合也沒有問題的。


    這麽一想,簡單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這麽多年,他總算也能為這個家出一份力了。


    崔氏聽著簡單的話,陰沉的臉色越加的黑了,一兩銀子緊緊的拽在手裏,氣得兩個臉頰都在顫抖。


    一兩?


    該死的小賤人,竟然隻給他們一兩銀子,虧簡家養了她十五年呢,就這麽迴報他們,恩?


    崔氏氣得不行,但又不捨得把這到手的銀子給扔了出去,隻能壓著怒氣對簡單說道:「她簡又又賺了這麽多錢,就隻給你一兩銀子?這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簡單俊眉輕輕一蹙,不喜歡崔氏這麽說簡又又,不悅的道:「又又的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憑什麽咱們問她要銀子,她就得給?娘若不想要這一兩銀子,那還給我吧。」


    他也不敢說自己在簡又又的作坊幹活,以娘的性子,知道了怕是又得鬧騰了。


    崔氏氣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吼道:「就憑我們家養了她十五年,要她點銀子過份嗎?」


    一想到三十多兩銀子被人給偷了,崔氏的心裏就格外的難受,本以為簡單去跟簡又又開口,說不定簡又又一大方就給他幾十兩銀子,如今倒好,隻拿迴來一兩。


    一兩跟三十兩比,能有可比性嘛?


    「娘,要說十五年的養育之恩,又又當初跟咱們家斷絕關係的時候,就已經拿出五十兩銀子了,從今往後,簡又又跟咱們家沒有半點的關係,協議還在村長大叔那裏放著呢。」簡單有些落寞的語氣對崔氏說道:「要是你們對又又稍微好一點,如今迴報你們的,不僅僅是五十兩了。」


    對於簡又又的離開,簡單心裏是有疙瘩的,但卻也明白,簡又又在簡家,並不開心,而自己,也無法更好的護著她。


    崔氏被自家兒子的反駁說的啞口無言,隻是胸口上下起伏著,不知是氣的,還是後悔簡又又這棵搖錢樹不屬於他們了。


    「娘,明天我去外麵讀書,換個清靜點的環境準備考舉。」簡單說道。


    崔氏收斂起自己的情緒,關切的問:「你去哪裏讀書?外麵沒有家裏好啊。」


    「娘,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見簡單堅持,崔氏撇撇嘴,沒有再反對,捏緊了手裏的銀子,猶豫了一下後,開口道:「單兒,你別怪娘說話不好聽,娘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著想,就算娘曾經對又又不夠好,但咱們收養了她,讓她活了下來,這份恩情是磨滅不了的,如果當初不是你抱她迴來,怕是連命都沒有了,五十兩銀子能買得來救命之恩跟養育之恩麽?娘又不是要她把賺的錢都給咱們家,隻是拿個幾十兩,對她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對陸家就這麽大方,對咱們就這麽吝嗇,你說,換作是你,你會這麽狠心嗎?」


    簡單狠狠的擰起了眉,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聽崔氏說的話,但那聲音卻直直的砸在自己的心頭。


    一個是自己的親娘,簡單自認無法反駁,但又不想認同崔氏說的話。


    雖然她說的,並非胡攪蠻纏毫無道理。


    但是總拿恩情說事,簡單打心眼裏排斥。


    抿了抿唇,簡單看著崔氏,道:「娘,為今之計我想靜心準備考試的事情。」


    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崔氏聽罷,忙不跌的點頭:「對對對,這才是正事,銀子的事情,咱們考完再說。」


    簡單沒有拒絕,崔氏便以為簡單是被自己的說服了。


    她生的兒子是什麽性子,自己多少是了解的。


    就算簡單護著簡又又,但更多的時候,不會違背了自己這個當娘的。


    看著簡單離去的背影,崔氏眼底閃過一抹深沉的幽光,就算簡又又真的給了簡單幾十兩銀子,但比起她如今賺來的,無疑是杯水車薪,憑什麽她養大的女兒,到頭來賺的錢卻是讓別人花了?


    想著,崔氏的臉上因嫉妒而扭曲了起來。


    關鍵的協議……


    她會離目標一步一步越來越近的。


    既然是討好村長夫人,崔氏捏著手裏的一兩銀子咬了咬牙,七巧點心還是得買,隻不過本想多買一些,如今隻好少買點了。


    在作坊幹活的人,基本上都心向著簡又又,所以簡單在作坊幹活的消息,也沒有人多嘴的隨處說,這是簡單要求的,就怕崔氏知道了鬧騰。


    大家都怕了再有人來作坊鬧事,影響不好,所以對於簡單的要求,自是緊閉了嘴巴。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作坊又建在雲嶺村內,也不是隱蔽性的活,隻要有人閑來無事從這裏走一圈就知道了。


    崔氏聽到這事的時候,足足震驚了半晌,迴神之後便風風火火的衝到了作坊,路上看到她的人無一不在崔氏的臉上看到憤怒的神情,還不是一點點的怒。


    遠遠的,作坊那邊,簡單削瘦的背影映入崔氏的眼中,幹活幹的滿頭大汗,似乎是因為搬了重的東西而累的氣喘虛虛。


    崔氏隻覺得有一股血直衝上腦門,渾身不可遏製的氣得發抖。


    好……好一個簡又又……


    她寶貝著的兒子,從不讓他幹重活的的兒子,竟然被她當奴隸一樣使喚著幹活。


    崔氏再笨,這會也想明白簡單為什麽拿了一兩銀子迴來。


    按說若是簡又又真的想幫簡單,斷不會隻給一兩銀子,這是要簡單給她在作坊幹活呢,那一兩銀子隻怕是工錢而已。


    「簡單……」


    崔氏跑了過去,氣得大聲吼道,讓所有幹活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紛紛扭頭看著崔氏。


    簡單的臉色忽的一變,隨即放下手裏的活向崔氏跑去:「娘,你怎麽來了?」


    「你還敢問我,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在這裏給別人當牛做馬呢。」崔氏幾乎是咆哮出聲,想要讓人不聽見都難。


    簡又又也在作坊上幫忙,一見崔氏來,便忍不住撫額,頭痛欲裂。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便見崔氏一把推開簡單向她沖了過來,抬手便推了她一把,簡又又一個猝不及防往後跌去,若不是身後的容璟之眼尖的扶住了她,怕是要摔個四腳朝天了。


    「誰讓你推的她,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手給廢了。」容璟之陰惻惻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崔氏,讓崔氏心頭猛的一驚,有種墜入冰窖的刺骨感,最先的底氣也不這麽足了,驚慌失措的看著容璟之。


    「你……你算哪根蔥?敢在這裏大放厥詞,說到底你也不過是簡又又手底下的一條狗罷了……」


    崔氏嘴上不饒人,容璟之周身的氣息越加的冰冷,眼底的陰鷙,幾乎要將崔氏給淩遲了,而崔氏被容璟之那銳利的目光瞪的聲音越來越小。


    容璟之一隻手緊握成拳,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暴虐,這裏不是京城,他不能把自己狠辣的一麵暴露在簡又又麵前,嚇壞了這丫頭從此以後跟自己保持距離就得不償失了。


    如果不是顧忌著簡又又,這個老女人早被他一巴掌拍死了。


    簡又又安撫的拍了拍容璟之的手臂,將盛怒下的他給安撫住了:「我沒事。」


    隨即,她站穩了,冰冷的目光瞪著崔氏:「不知簡三嬸這是鬧的哪一出?」


    麵對簡又雙時,崔氏原先心底的驚懼瞬間消散了,挺著胸膛厭惡的瞪著簡又又:「簡又又,你安的什麽心,你明知道簡單要考舉,竟然還讓他幹活,你這是成心想毀了他啊,就知道你這死丫頭不安好心,不想給銀子就直說,何必這麽糟蹋我兒子。」


    如果不是礙於容璟之在身後那強大的威攝力,崔氏恨不得上去扇簡又又兩巴掌。


    簡又又聽著崔氏的無理取鬧,眼底閃過一縷冷芒:「那以後麻煩簡三嬸管緊自己的嘴巴,我是一點也不想給你一個銅板,我不安好心,簡三嬸你也是滿肚子壞水,至於糟蹋你兒子,簡單要是不想幹了隨時走人,我絕不攔著。」


    「賤人,你說什麽……」


    啪——


    崔氏剛開口,臉上便傳來火辣辣的疼,一抬頭,就見容璟之陰沉的幾乎要滴墨的臉色,那一雙如黑耀石般耀眼的黑眸,如鷹般犀利,仿佛下一秒就要抬起它那利爪,將眼前崔氏給撕成粉碎。


    一次他可以忍了,兩次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沒有讓崔氏血濺當場,崔氏就該在心裏偷著樂了。


    「再敢讓我聽到你侮辱她一個字,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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