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櫃檯上琳琅滿目的東西,簡又又為難了,托著下巴掃了一遍又一遍,就聽耳邊忽地響起一道清悅帶些磁性的嗓音,很好聽,不過細聽之下還能發現那語氣裏的絲絲不滿。


    毛筆,宣紙,硯台等……


    容璟之說了不少,等閉嘴的時候,夥計已經抱了不少放到了簡又又的麵前。


    「這麽多……」簡又以瞠目結舌,從來不知道一個讀書人需要用這麽多東西,難怪這裏的人能供出一個秀才都能在村裏耀武揚威的了。


    容璟之看了簡又又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這些正常情況下隻能用到他考舉結束,不過也因人而異,能用多久就看他怎麽用了。」


    這些東西隻是基本所需,不過對於窮苦人家來說,並不要這麽齊全,但看得出簡又又對這大哥的上心,所以容璟之也沒有胡亂讓簡又又買一通。


    其實對於他來說,這麽點東西一個月都不夠用,但對簡單來說,三個月或許還有的多。


    簡又又雖然不懂,但聽得出來容璟之不是開玩笑的,於是豪邁的對掌櫃說:「一共多少錢?」


    掌櫃拿著算盤劈裏啪啦一陣算,末了笑道:「姑娘,一共二十二兩三錢,扣掉零頭,算你二十二兩。」


    噗……


    簡又又覺得自己要吐血了,早知道真不該這麽豪氣的。


    簡單一聽這價格,更是震的整個人都懵了。


    簡又又從懷裏掏出銀子,數了幾個碎銀子出來,給掌櫃,看著掌櫃笑嗬嗬的把銀子收起來,簡單這才猛然迴神,突然大叫:「又又……」


    這一叫不僅把簡又又給嚇了一跳,掌櫃的手也抖了一下,差點把銀子給扔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簡單。


    被這麽多人注視著,簡單頓時覺得自己沒臉了,紅著臉悄悄的拉了拉簡又又的袖子,用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太貴了,咱別買了,快把銀子收迴來。」


    二十二兩啊……簡單覺得自己太無恥了,怎麽能讓身為妹妹的簡又又給他花那麽多銀子,明明她一個姑娘家才是最不容易,最應該留著銀子防身用的才是。


    簡又又拍開簡單的手,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笑話,這錢都付了哪有再收迴來的道理,就算她肯,對方掌櫃也不肯啊。


    夥計很快將東西都打包好了,簡又又讓簡單抱著,出了古韻齋。


    店鋪外的陽光正烈,耀眼的很,簡單感受著灼灼的陽光,看著前邊簡又又削瘦的倩影,心裏說不出的感動跟自責。


    曾經,又又在家,他並沒有好好的保護好她。


    現在,她離開了簡家,那麽能幹,卻反而無條件的幫著自己。


    「又又……」簡單輕輕的一喚。


    簡又又迴頭,看著簡單不斷變化的神色,眨了眨眼:「怎麽了,大哥。」


    「謝謝你。」


    簡又又一愣,隨即走向簡單,大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背:「你是我大哥,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可是希望你步步高升,以後好給我當靠山呢。」


    簡單揚唇一笑,暖心不已,他重重的點頭:「你放心,大哥一定會努力讀書,考上狀元,給你撐腰,任誰也欺負不了你。」


    那樣鄭重其事的保證著,令簡又又的心頭微微一怔,她看著表情嚴肅的簡單,給她一個重要的承諾。


    她說那話並不是開玩笑的,不管生意做的大不大,都說朝中有人好辦事嘛。簡家唯有簡單最好算好的,所以她不排斥跟簡單的接觸,他又是讀書的料子,人雖然死板了些,但他對簡又又這個名義上的妹妹的疼愛卻也不假,雖然很多時候都不能做實質的幫助。


    簡又又揚唇一笑,挽著簡單的胳膊:「那我就等著大哥的庇護了,俗話說的好,朝中有人好辦事,大哥以後的官當的越大,我這生意也能做的更大,說不定還能橫著走。」


    簡單聽著簡又又的豪言壯語,露出寵溺的笑容,沒來由就是相信她有這個能力,為了她這個遠大的目標,自己怎麽也得努力往上才是。


    容璟之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簡又又,看她的笑顏如花,聽她大言不慚的話,眼中流光微轉,鬼使神差的,他忽然開口說道:「就他現在連個舉人都不是,等他有那個能力讓你橫著走的時候,八成都進棺材了吧。」


    噗……


    如果可以,簡又又一口老血肯定噴出很遠。


    她扭頭瞪了容璟之一眼,這廝,要不要在這個時候來打擊她。


    想要橫著走,憑如今的簡單,的確有點困難,在京城的高門富貴之家,有些能力的哪一個不是幾代傳承下來的世家,根基穩固,就算簡單日後拔得頭籌,考中狀元,想要成為一品大員大權在握,沒個十幾二十年也挺困難的,這還是能力出眾的,要平凡一些的,估計真如季容大所說的那樣。


    簡單的信心在那一瞬間被打擊的支零破碎,不過很快又振做起來:「萬事沒有絕對,你又怎麽知道我在短時間之內做不到權力在握呢,要知道咱們當今丞相可是十五歲入仕,二十歲就位列百官之首了。」


    這就是下天千萬學子的表率,瞧瞧人家五年就能坐上丞相之位。


    容璟之眉稍微揚,嗤之以鼻:「你以為誰都能當容璟之?!」


    笑話,要是他那麽好學,那他豈不是很不值錢。


    簡單瞪著眼睛,再次被打擊的支零破碎,瞬間覺得又又身邊這個男人一點也不招人喜歡,等著瞧吧,他一定會發奮圖強的。


    簡又又聽了簡單的話,不由得好奇了起來:「早聽說當今容相才學過人,他真的五年就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容璟之的唇角,因為簡又又的話,微微揚了起來,渾身說不出的熨燙。


    提起容璟之,簡單亦是一臉的崇拜:「沒錯沒錯,雖然容家家世不可小覷,但若沒有真才實學,憑他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如何能在朝堂上立足,更別說短短五年就能坐上丞相之位,要知道朝中多少老狐狸,怎可能甘願屈居他之下。」


    拍馬屁的人不少,不過容璟之卻覺得簡單今日的馬屁拍的甚得他心,誰讓他是對著簡又又讚揚他呢,連眉眼間都帶著一絲笑意。


    簡又又以穿越而來,本就不太了解這個朝代,就算曾經記憶當中的,知道的也隻是零星的一些。


    聽完簡單的話,她點點頭:「的確挺了不起的。」這樣的人,可以說是天才了吧。


    容璟之的嘴角,完全咧到了耳朵根,簡又又隱約能聽到他的淺笑聲,扭頭一看,就見這個男人不知怎的笑的有點像傻子。


    而這時,容璟之忽然道:「所以說,與其等他中狀元當大官,還不如直接去找容璟之當靠山來的快。」


    恩,快來討好他吧,看在你這麽久以為供他住供他吃的份上,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大腿給你抱一抱。


    簡又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用力太過險些翻不迴來。


    「季容大,有病得治。」


    容璟之嘴邊的笑容一滯,咬牙切齒:「我沒病。」


    「妄想症也是病,拖不得。」


    「我什麽時候有妄想症了。」


    這死丫頭,就不會說句好聽的話是吧。


    簡又又睨了容璟之一眼,說:「你以為當今丞相是阿貓阿狗麽,誰去都能靠得上,這話你都說的出來,不是妄想症是什麽?」


    那可是大燕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有這樣的成就,拍馬屁的人多的數不勝清,討好他的人也如過江之鯽,她這種小角色去靠他,那不是找死呢嗎?


    雖然她也很想靠上容璟之這座大靠山,那真的就能橫著走了,而且是全大燕橫著走,隻是這些都是做夢好麽?


    「那容相是位高權重,不過為人可陰險卑鄙了。」陸彩雲忽然走在簡又又的身旁,一臉八卦的說道。


    「怎麽陰險卑鄙?」簡又又對容璟之是什麽樣的人不了解,聽了陸彩雲的話,頓時好奇不已。


    女人嘛,總是對八卦格外的好奇。


    王立雪接著道:「不僅陰險卑鄙,而且還冷血無情,無惡不作。」


    「呃……」


    簡又又表示自己被雷到了:「既然這人品性這樣惡劣,當皇聖上還能留著他?」


    哇靠,這要放現代,就該拉出去槍斃一千次啊一千次。


    容璟之冷冷的看著說著他壞話的兩個女人,牙齒咬的嘎嘣響,陰惻惻的聲音突然響起:「不知道就別亂說,小心腦袋。」


    該死的,竟敢壞他形象。


    陸彩雲似乎是被嚇到了,縮了縮脖子,沒好氣的瞪了容璟之一眼:「你幹麻這麽兇。」


    王立雪拉了拉她:「季容大說的對,咱們這樣議論容相爺,若被人聽到了的確小命不保。」


    「哼,天高皇帝遠,再說咱們這偏僻的小地方,誰會在意說什麽,而且我們都說的這麽小聲,鬼才聽得見。」陸彩雲不怕死的挺了挺胸脯,不過眼神卻有些心虛,許是容璟之的惡名太過深入人心,讓人提到便有些覺得畏懼。


    如果陸彩雲知道自己身邊站的著這個男人是誰,打死她也不敢亂說話,這也註定了在不久的將來,容璟之毫不客氣的給了她好一陣時間小鞋穿,讓她欲哭無淚。


    「也對。」王立雪想了想,點頭說道。


    簡單聽不下去了,開口說:「其實容相大人也未必就跟咱們聽說的是奸相。」


    「快說說,他做過哪些惡事?」簡又又完全像個好奇寶寶,一雙烏黑的眼珠子在幾人身上來迴轉悠。


    難道就跟歷史上的秦檜一樣?


    「……」簡單默默扭頭,不管容相是什麽樣的人,自己對他的崇拜仍然不解,更何況耳聽為虛,眼見為識,沒有親眼見到,他才不信世人口中那些詆毀容相的話。


    那季容大肯定也是崇拜容相的人吧,所以臉色才會這樣難看。


    耳邊,飄來陸彩雲幾人的議論聲。


    「聽說那容丞相就是個魔鬼,不少大臣都被他陷害入獄,有的甚至連命都丟了,真正的殺人如麻,在京城連小孩子聽到他的名字就會哭。」陸彩雲嘴巴一張一合,毫無顧忌的說道。


    簡又又瞠目,還真跟秦檜是一個類型的呀,那這大燕朝的皇帝得有多蠢啊,讓這樣人神神共憤的人當丞相?


    「那他在朝中不是一手遮天?」簡又又問。


    陸彩雲聳聳肩:「誰知道呢。」對她們來說,朝中的事情可不懂,聽來的也多是關於容璟之那些惡劣事跡的傳聞,頓了一頓,她接著道:「還據說,那容相是個變態,不喜歡女人,但凡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下場都很慘。」


    「我也聽說過。」王立雪將腦袋湊近了過來,小聲的說道:「剛開始還比較委婉,隻是把人扔出去而已,到最後但凡有主動送上門的女人,都是直接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嘶……」簡又又倒抽了一口冷氣,把女人剝光了扔到大街上,讓所有人都來圍觀,這樣的舉動就是放在現代也能逼死一個女人,更別說在這封建的古代了,可想而知那些女人沒了清白的下場無一都逃不過一個死,就算幸運些的,怕也是青燈古佛相伴一生了。


    這容璟之,手段還真是殘忍!


    「不止呢。」陸彩雲接著道:「那容相的變態簡直令人髮指,我還聽說容相把人姑娘的手啊腳啊都折斷的呢,那些弄瞎毒啞的更別說了,嘖嘖,光是聽聽就令人毛骨悚然的,所以如今哪還有女人敢湊上去,又不是不要命了,所以那容相今年都二十五歲了,還沒有娶妻。」


    簡又又覺得自己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被嚇的,實在是想不到一個男人,可以對一個女人狠到這種地步,不就是些愛慕者麽,至於這麽心狠手辣?


    「說夠了沒有?」


    突然,頭頂上響起一道陰冷的嗓音,冰冷的讓他們都覺得自己置身寒冬臘月,頭上頂著的不是這麽一顆火辣辣的太陽,冰人刺骨。


    三人議論的這麽起勁,不由得被容璟之突然的說話聲音給嚇了一跳,簡又又拍著胸脯,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要死啊,這麽大聲。」


    ------題外話------


    容相:靠,老子是這麽壞的人嗎?你這是在詆毀老子名聲知不知道。


    某祥:(弱弱的飄過~)不能否認你做過的一些事實


    容相:狗屁事實,你這樣當著我媳婦的麵說我壞話,老子還能不能愉快的追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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